“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沈尘不解,他本以为昨天那件事之后,乔念筱应当与自己再无联系了。
没想到只隔了一晚上乔念筱就跟没事人一样打电话过来,甚至还告诉他郝韫的事。
电话那头的乔念筱似乎在笑,“因为你们两个很有意思,我实在是太感兴趣了,来当驱灵师吧,我有预感,你们两个能颠覆传统的驱灵。”
“……”
——别说这么中二的话,我已经过了那个时期了,谢谢!
“先别急着拒绝,你就不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从小厄运缠身吗?”
——
挂断了电话,乔念筱坐在椅子上开心的转了一圈,桌上摆满了各种资料,左上角分别贴着沈尘和郝韫的照片。
随手拿起一张纸,乔念筱仔细阅读上面的内容。
眼底一圈明显的乌青,让她看起来有些憔悴,显然是一晚上没有睡觉,通宵整理出来的这些东西。
“念念,我听师父说你这两天一直在找关于沈尘的事,你到底怎么想的?给他平安符也就算了,你现在还……”
乔鑫还是很不服,看到沈尘的照片,一副恨不得扑上去撕了的架势。
“乔鑫,驱灵世家,除了咱们,还有谁?”乔念筱嘴角挂着浅淡的笑容,看似随口一问。
“宫家宫煜,舒家舒源,沈家沈泽林,可这跟沈尘有什么关系?”乔鑫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他听说乔念筱与舒源订婚的事本就不太高兴,现在又见乔念筱与沈尘还有纠缠,简直是操碎了心。
“沈尘……也姓沈。”
乔念筱神色很淡,合上双眼小憩休息着。
这一代驱灵师里,其余驱灵家族都是男人,唯有她们乔家的本家是女生,所以接回了私生子乔鑫。
再怎么说都得留个能传承姓氏的人。
她一个女生要同时兼顾学业与责任,已经很累了,所以驱灵的时候,比起去查它们因何留恋,有何执念,还是直接解决来的快。
这也导致乔念筱在驱灵圈子里格外冷漠,她对于那些死去的灵,没有半分同情怜悯。
多余的情感,只会消耗不必要的精力。
“舒源跟沈尘是朋友,宫叔非要收沈尘当徒弟,你真以为沈尘就是个普通人吗?”
乔鑫没有说话,而是拿起桌上的资料快速扫了一眼。
沈尘,父母双亡,爷爷在他十几岁时去世。
上面就连沈尘小学初中在哪里上的学都一清二楚。
可奇怪就奇怪于这份资料太全面了。
作为驱灵师,某种意义上就相当于一份特殊的职业,他们会有一些权限,查看和更改,以便于必要的时候更好的解决问题。
沈尘这份资料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可若细查下来,问题就大了。
例如,沈尘的那个爷爷并无妻子,也从未领养过孩子,又是怎么冒出来沈尘这么一个孙子的?
再比如资料上说,沈尘的母亲是难产而死,却没说他父亲是怎么去世的。
在就是沈尘五年的朋友——舒源。
乔念筱可以肯定,舒源不是外人眼中的二世祖。
舒家通灵借力,可不止是借仙力,鬼灵之力也是可以驱使一二的。
说起来还是她们乔家的能力最没用,看破灵魂,知道一个人的本质又如何,该虚以委蛇的时候,还是要左右逢迎。
沈家与宫家一向交好,两家一个能预知未来,一个能拨乱命格,要想不知不觉改变一个人的命运,也不是不可能。
这淌浑水中,到底要搅进来多少人才肯罢休。
除了疲惫以外,乔念筱别无她想。
戚晓瑶,苏黎,清颜,怨婴……每一个怨灵,都围绕在沈尘周围。
舒源,宫煜再加上乔念筱自己。
倒是除了沈泽林以外,驱灵师一方也都出现了。
而在怨灵与驱灵中心的,就是沈尘和郝韫。
作者有话要说:简而言之就是,乱七八糟一堆事,全是跟沈尘和郝韫有关系的。
第85章 沈同志骂郝同学了
出乎意料的是, 郝韫隔了很久都没有回来。
无心继续玩手机,沈尘将屏幕暗灭,手指不安的用指甲轻轻划抠着手机屏。
脑海里不断回放方才乔念筱在电话中说的话。
“父亲被火烧死了。”
“母亲婚内出轨……”
郝韫到底是在什么样的一个家庭下成长的呢?
不过乔念筱的话也不能全信, 毕竟一个能去查别人隐私的人, 看起来貌似也不像什么好人。
话说回来,驱灵师的权限还真是大, 连查人资料这种事都能办到。
坐的有些无聊,再加上郝韫迟迟没有回来,沈尘站起身准备去附近的银行看看。
没等迈出去两步,沈尘就被人拽住胳膊。
沈尘茫然回头,喊了一句, “叔?”。
“你们一个两个的该不会是要跑吧?”
“……”两个人同时沉默了几秒,沈尘重新坐了回去。
又等了一会,沈尘等不下去了。
“叔, 支付宝我转你, 你到时候直接报帐修门吧。”说着,沈尘掏出手机打开蓝色app。
“要我说,你们现在小年轻朋不朋友的就不靠谱, 怎么样,遇到事都跑了吧……”大叔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口头教育着, 点开了收款码。
沈尘也没太往心里去,听着点头应和,转个身的功夫就把那些话抛在了脑后。
转账成功后,沈尘直接走出小区去找郝韫。
小区附近的银行总共就那么几个,地图随便一搜就能找到四五个。
选择了距离最近的一个, 出于直觉,沈尘感觉郝韫可能会去那里。
可在他刚走到小区门口时, 就听到了吵闹声。
周围站了一圈人,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沈尘听不真切,也没有凑热闹的心情。
只看了一眼沈尘就挪开了视线与众人擦肩而过。
“我还有事。”
“让开。”
清冷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沈尘停下脚步偏头看向人群最中心的位置。
人很多,沈尘甚至看不见里面的人长什么样子,只能透过缝隙看到一只白净骨节分明的手正紧紧握着衣领拉链。
手的主人似乎很烦躁,短短几秒时间,拉链被他拉动了三次。
“小韫,算我求你,救救承承,他回来了,一定是他回来了……”夹杂着哭声与哽咽,一道女声响起。
“对不起,对不起,你怎么恨我都行,过去的事是我不对,我不求你原谅……”
正值早上,来来往往的上班族倒也不少,更多是早起的大爷大妈在小区门口闲逛闲聊。
平日里没什么事做就是打打牌下下棋,难得有热闹看,此时都围了过来,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什么。
被围在中间的人不为所动,声音依旧没有起伏的平淡。
“让开。”
沈尘觉得,这个人能说让开而不是滚开,脾气也是真的好了。
早上气温有些凉,但人这么多,沈尘也就不觉得冷了,他推开人群,走了过去。
不知道说什么好,沈尘不喜人与自己过于亲近,再加上自己的厄运体制,指不定碰了几下这些大爷大妈转头就要出事。
犹豫了一下,沈尘从兜里掏了个口罩戴上,遮住了大半张脸,才觉得放松了一些。
无论到了什么时候,人都是爱看热闹的。
拉了拉口罩,沈尘终于挤到了前排位置。
果然没有听错,方才说话的是郝韫。
他单手插在兜里,微微侧身垂着头,另一手还握在拉链上,一副尔等皆是垃圾的模样?
一个字,酷。
暂且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就郝韫这冷静淡然应对的气势,就值得沈尘为他吹个口哨助助威。
无声的挑了挑眉,沈尘没有着急过去,而是站在郝韫后面听了一会大爷大妈们的八卦。
“跟他妈妈吵架了吧,现在的孩子真是惯的不成样子,让长辈低三下四的求着回去。”
“这要是我家娃,我早打了,不管怎么样,跟家长甩脸子算什么事啊!”
“可不咋的,吵半天了吧……”
“他妈妈一直在那哭……”
收敛了笑意,沈尘再次看向郝韫,他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变。
哪怕所有人的话都偏向另外一个人,没有人站在他这边,他也没有半分动容。
“行了行了,没啥好看的,要我说领回去好好教育一顿就好了。”
有人耸了耸肩膀,表示没有兴致继续看下去。
不少人准备离开,可就在这时,沈尘听到有人“嘶”了一声。
像是过于震惊本能发出的声音。
沈尘闭了闭眼睛,脑袋涌出各种伦理狗血剧情,深吸了一口气,才睁开眼睛看向郝韫对面的那个人。
那是一个容貌绝艳的女人,年龄约在三十五岁上下,只不过她脸色很苍白,双眼通红,显然是刚刚哭过。
只一眼,沈尘就觉得十分压抑。
感觉喘不上来气的那种窒息。
她跪在了郝韫面前,手无力的拽住郝韫的裤腿。
周围讨论的声音减小,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郝韫身上,紧紧盯着他,密不透风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仿佛只要郝韫做出什么伤害长辈的事,亦或是口出不逊的话,这些围观的看客就会群起而攻之。
谬论的中心,是无力的挣扎与狡辩。
郝韫在这漩涡中纹丝不动,眼睛都没有多眨一下。
这么一跪,让郝韫做什么都是错的。
沈尘攥紧了拳,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来,再吸气,再吐……
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最近的事还真是多到数不清。
绝望细碎的哭声传过来,女人低下头,似乎准备要给郝韫磕头。
“折寿啊!”有人摇摇头表示看不下去眼这个行为。
“沈尘?”郝韫的声音如一缕清风,穿透这些嘈杂的声音直抵沈尘耳边。
他注意到了沈尘。
犹豫了几秒,说实话,沈尘还没有想好怎么应对现在的情况。
如果他没眼瞎的话,那女人应该是郝韫的母亲。
那个乔念筱说的婚内出轨的母亲。
带着成熟女人高雅的气质,女人即使跪在地上,也无法掩饰那张脸曾经是多么的让人惊艳。
岁月流逝无情,离近了一些,沈尘能看到她眼角有着些许细纹,头发也有几处明显的白。
她似乎并没有刻意注重保养自己的脸。
反而像是操心过度的疲惫不堪,骨骼瘦弱,手指无力的微颤。
“小韫,你救救承承……”
沈尘没有说话,身子僵硬的看着郝韫。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上,旁边混乱的声音,沈尘懒得去听更懒得去理会。
好半天,沈尘才干巴巴道,“你一直没回来,我就过来看看。”
“抱歉。”郝韫冲沈尘微低了下头,随后将一直揣在兜里的手拿出来。
叠好整齐红色的钱上面放着一张银行卡,郝韫数都没数,全都递给了沈尘。
沈尘没接,而是走过去挡在郝韫身前。
“这位女士,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好好说,您这给我朋友跪下算怎么一回事?”
毫不犹豫的护着郝韫,沈尘甚至都没有问郝韫发生了什么,直接与他的母亲交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沈尘觉得郝韫的母亲精神方面有些不太正常,给人一种语无伦次的感觉,一直缠着郝韫说要救承承,又不说怎么回事。
头顶的太阳很亮,黑压压的人群,却仿佛将郝韫笼罩于黑暗中。
什么都看不清。
唯有面前的少年格外鲜明。
“何承怎么了?”郝韫轻声问了一句。
似乎是由于沈尘的出现,让他愿意与母亲说话交流了。
手心一直紧握着拉链,麻木的疼痛让人异常清醒。
“郝正平回来了……他回来了,你知道的,他有多可怕……”
女人无力的松开了手,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双眼圆瞪,用手拼命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她精神确实有些失常。
“他死了。”郝韫冷漠的开口,声线低沉,听的沈尘头皮发麻。
他不喜欢郝韫这个样子。
郝韫应该是温柔的……
“他回来了,他回来了。”女人只是机械一般重复着这一句话,双眼逐渐空洞无神,如同破碎的娃娃一般,无力承受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
“他死了!”郝韫吼道,同时手上用力,指腹在拉链边角处狠狠划了一下。
血顿时顺着撕裂的口子流出。
有点吓人,不过几秒时间,满手的血。
伤口挺深,血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郝韫却仿佛感觉不到疼一般,浑身戾气垂着头,黑眸死死盯着自己的母亲。
沐晴,那个曾经温柔如水的女人,不知经历了什么,被折磨成如今这个疯魔的样子。
“艹”沈尘没忍住骂了一句。
掏了掏兜并没有找到类似于邦迪之类可以止血的东西。
看着郝韫手上的血,沈尘只觉得一股烦躁感不知从何处而来。
不应该是这样的。
郝韫很温柔,即便他打架斗殴,但说话时一直都很轻,也是个很没安全感会怕黑的人。
他骨子里的温柔,自己明明是知道的。
为什么……
一次又一次,打破心里那刚刚凝聚成型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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