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1

昨夜忽梦山河老(古代架空)——姑苏赋

时间:2021-04-03 09:32:54  作者:姑苏赋
  自然,夙隐忧为什么会把崇崇带进宫,兰渐苏是不解的。依稀听见有宫女闲话:“孩子他妈把孩子带来了。”
  兰渐苏想成为养猪大户的梦轻飘飘破碎。他叹着声透出失望的气,把小香猪从地上抱起来,在它浑圆的头上摸了摸:“崇崇乖~”
  脸色煞白的太子,眼皮重重跳起来。无人不知太子名讳兰崇琰,无人不知兰渐苏和兰崇琰生来为敌。而今兰渐苏管一只猪叫“崇崇”,不是故意排遣太子是什么?
  随侍太监恨恨磨牙,嘴筋抽起时脸肉连颤带晃:“二公子,你这没了道理。奴才们都知道主子们的名字应当避讳,您怎能让一只、一只猪犯了太子的名讳!”
  太子究竟要不要计较此事旁人未知,反正随侍太监摆出来的架子,是铁了心要跟兰渐苏计较此事。
  当然,从前世到今生,还没人能在兰渐苏这里计较出个胜果来。
  只是兰渐苏眼下却不再乱说话。
  他深知太子不可以胡乱刺激。如果胡乱刺激一下夙隐忧,夙隐忧最多跑去和浈献王告告状,但胡乱刺激太子,太子会立刻西子捧心,咳血倒地,奄奄一息。
  一个是打扰自己老爹,一个是打扰全宫御医,性质上终归有差。频频打扰自己老爹,顶多最后得到老爹一顿臭骂。频频打扰全宫御医,会被人说浪费医疗资源。
  节省资源,从我做起。秉承这个志愿,兰渐苏决心任由随侍太监计较。
  不想,随侍太监那一通奴才火还没喷发,太子便抬抬手道:“罢了。”
  兰渐苏比随侍太监还快的吃了一惊,抱紧猪长了满脸不可思议。他心下不安地默道:有火不发,健康崩塌。不然您还是对准我发一发?
  太子一改常态,盯住兰渐苏看了许久,转身道:“李启,回宫。”
  李启当即收住那通铺满整张脸的奴才火,躬身道是,小心扶住太子,回了寝宫。
  走去许远后,太子便又站定,瞳眸泛出晴空倒下的光。
  他想到兰渐苏适才那句“崇崇乖”,薄透的面皮,不住又起了一层红。
  荟芳园的月季铺在道路两旁,粉白色的花瓣外镶了一层红边,浓郁的花香氤在空中,将宫里的清肃之气悉数扫除到园外。
  新来宫里的洋人莫何墩,自从查出长期下在皇上食膳里的药,便受到皇帝重用。被皇帝重用代表着一段时间皇帝会不停的找他,而他必须得保持让皇帝重用的特质,否则会失宠。可又没人总给皇上下药,他也不能总查出有人给皇上下药。于是为了让皇帝了解到更多西洋的东西,他从摆弄西药,到摆弄自行车、小提琴、相机上。每一样新鲜玩意儿,都能令皇帝高兴好些日子。他的重用期也就延长好些日子。
  这对宫里另一位洋人,传教士乔治森来说是一种刺激。因为乔治森只会传教。
  原本皇帝想让这两个洋人认个亲,没想到认出一个大乌龙。乔治森是从法兰西来的,而莫何墩是从大不列颠来的,二人母语不通,平日沟通还得靠中文交流。
  可能有人会问法兰西人为什么会叫“乔治森”这么“大不列颠”的名字。兰渐苏也带着这个疑问去问过乔治森,问后才知,原来乔治森不是他本名,是他给自己取的中国名。姓乔,名治森。
  莫何墩搬动他笨重的相机,站在蔷薇花海里照相。镜头对准筼筜湖边的凉亭。
  亭里,皇上歪坐在一张垫了暗金绒枕的圈椅上,两只手揣在一起,眼睛闲闲看向天边。
  他看得实在专注,也实在是闲,让兰渐苏忍不住几番确认,天边是不是有流音阁的伶人。
  坐在亭子里的还有韩起离。因宫廷不允许出现丧白之色,所以韩起离今日换下丧服,穿了一件琉璃绀色的绣兽长衣,发髻用一柄玉簪束起,缚额白绫也取了下来,冷峻面容如蓝天破雾,湛湛的青空完全展现出来。沙场上的戾气,丧孝中的肃然,今日在他身上,皆化成温润柔和,天似的清朗。
  坐他身旁的,是一位素布衫妇人,衣衫颜色沉暗,脸上淡施粉黛,除一支木钗,没再佩戴其他首饰。
  兰渐苏认得她是镇北将军的夫人,韩起离的母亲韩老夫人。寻常妇人与帝王同座,哪怕是帝王的妃嫔,也免不了拘束和局促。可韩老夫人生为将军之妻,将军之母,与皇帝同坐桌前,面上唯有从容不迫。泰然自若的举手投足间,实有将门烈女之风。
  皇帝不时与他们母子二人谈话,韩起离时而回答,时而饮茶。面上总是冷寂。
  皇帝觉得很无聊。他命莫何墩在不远处候着,哪怕候到韩起离稍微弯一弯嘴角,也立刻用相机拍下来,那么这张照片,势必青史留名。
  皇上有奇怪的收集癖。诸如翊王睡着,太子受惊,妃嫔撕逼,千奇百怪的画面,他都爱收藏。以前会命画师来画,后来就让莫何墩搬相机到处拍。这位收藏玩家,如今最想收藏的就是一张韩起离笑颜的照片。
  为了完成自己的收集爱好,他把韩起离母子俩请进宫。现在却进展到一个令他心神疲惫,万感颓丧的地步。因而他歪着身子,揣起两只手,闲淡地看向天际,闲出一种看破红尘。
  只是苦了还候在月季花田里的莫何墩。
  兰渐苏来到荟芳园时,韩起离的目光从虚无缥缈的地方,固定到兰渐苏的身上。
  兰渐苏朝他笑了笑,韩起离低头飘开眼神,不一会儿,眼睛又瞧向兰渐苏。皇上老远问:“苏儿,你来了啊?你怎么——”皇帝揉了下眉头说,“怎么还把你的猪抱来?”
  “事出有因,一时难以解释。”兰渐苏把怀里的小香猪,递给站在一旁的太监,“拿着。”
  皇上向他招了下手:“过来坐吧,也是时候该让御膳房拿午膳过来。”
  莫何墩在月季丛中站出了一身汗,抬袖抹拭额头,口中不断说“Jesus”。
  兰渐苏不走去凉亭,而是走向莫何墩:“莫何墩先生,你这个相机让我玩玩怎么样?”
  莫何墩向皇上看了一眼,皇上闭眼点下了头。
  莫何墩爽快地让开来,和兰渐苏说:“Of course.”
  这笨重的大家伙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新奇得紧,在兰渐苏眼里却是个老古董。是老古董,那他就不得不研究研究,以充实自己的文化底蕴。
  兰渐苏躲进暗箱的黑布里,听莫何墩指示,一步一步操纵这个“老古董”。
  按下拍照的按钮前,兰渐苏闷在黑布里冲韩起离道:“韩将军,你笑一个好不好?”
  韩起离握在茶杯上的手指,发了一颤。这不稳的一颤,对指点沙场的他来说,是失了定力的大事。因这一颤,本该冲向东南方的千万将士们,很有可能便集体冲向西南方。
  兰渐苏将脸从黑布里拿出来,对韩起离道:“韩将军,赏不赏我个脸?”
  月季花动,像一朵朵长在土地里的蝴蝶,花瓣被吹来的风掀起,“蝴蝶”振翅飘飞向凉亭,捎来兰渐苏一声声“韩将军”。
  韩起离凝望见兰渐苏嘴角被相机闪光粉抹到的一片白,眸上收进埋在月季海里兰渐苏的一笑,他唇角不知不觉向上弯起。花瓣飞零,一幅好景。
  兰渐苏快门按下的一刹那,皇上激动地拍起两只手掌,指住韩起离眉开眼笑:“韩将军你笑了呀!”
  太监忙不迭拍上马屁,像哪位妃嫔诞下龙子似的恭贺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恩在上!韩将军笑了!韩将军笑了!”
  古有杨贵妃见荔枝笑,再古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博褒姒一笑。而今皇上请一堆人忙前忙后,只是为了让韩将军笑。韩将军这笑的分量,不亚于杨贵妃和褒姒。
  这也证明了,自古以来,帝王对各种各样的笑都有收藏癖,这是帝王嗜好,不能怪皇上癖好奇特。
  撑在相机架上兰渐苏,看亭里的人欢欣鼓舞。忽感自己完成了什么壮举。他深觉,自己也该给皇上道声喜。韩将军这个笑来得划算,让皇上省下了荔枝和柴火。
  就是不知这笑究竟是韩起离突然开窍了想笑,还是真给了他一个脸才笑。若是后者,那么兰渐苏这张老脸必是要翻倍涨价,以后不能轻易给出去了。
  太监扭着鸭步来问兰渐苏拍上了没。
  兰渐苏目光还没从韩起离脸上挪开,光敷衍回答:“嗯嗯嗯。”
  盯着韩起离的脸,兰渐苏发觉韩起离的笑值这一场忙碌,也值皇帝省下的那几斤荔枝和几担柴火。因为他的笑,好看。
 
 
第26章 我不娶她,也不娶她
  皇上高兴,除高兴收藏到稀世照片外,还高兴韩起离是个能笑的正常人。是正常人这点很重要,皇上一心想给自己的爱女旻文公主找个好归宿。
  旻文公主和其他公主不同,虽生有国色天香貌,却是个内心十足阴暗的姑娘。当其他公主会为受伤的幼兔掉泪时,她已经懂得剖开蛇的肚子取蛇胆。她平时一大爱好就是饲养冷血动物,不时藏一把蛇虫鼠蚁壁虎蜥蜴在身上吓人,祸及整个皇宫,太子也是其受害人之一。
  太子十二岁那年在书阁偶遇十岁的旻文公主,本着长兄慈蔼的心,摸了摸旻文公主的头。结果被旻文公主发髻里爬出来的银白小蛇吓得从楼梯上滚下去,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有余。
  这点伤害比兰渐苏曾经给太子的“伤害”大得多,只因她是公主,对太子没造成什么实质性威胁,所以太子一党专注盯紧兰渐苏,从没把她放心上。
  关于旻文公主为什么性情这般古怪,宫中太医对她屡次诊治都诊不出个原因。她既无怪疾,童年生活健康,也并没受过什么大刺激,不当如此。兰渐苏苦思冥想,终于想到原因来解释,就是她到了中二的年纪,急需一些古怪的爱好来标新立异,抒发自己中二的气息。
  旻文公主不正常,年到十八还未许婚,主要是无人敢娶。一听说夜晚将会和一堆毒虫毒兽睡一窝,“办正事”时有可能被毒蛇咬一口从此无欲无求,谁都不敢要。
  皇上一直想找个心理正常并且身体素质良好、胆子大的人来镇一镇她,找来找去,觉得最合适的人选便是韩起离。
  在荟芳园那日,皇上跟韩起离委婉地提过此事,韩起离反应生冷,显然是没有意向。
  可皇上不认为他生冷的反应是没有意向,反而觉得年轻人害羞,不敢直面自己内心羞涩的真实想法,实则闷骚的外表下压抑着一颗狂喜的心。
  皇上想逼韩起离“正视”他的内心,选在今天这个良辰吉日,找来皇后、韩老夫人、太子作见证,还叫兰渐苏来一旁参观。决心要给韩起离和旻文公主指婚。
  旻文公主这天一件杏黄秋水裙,无名指和小指各戴一枚翠宝小戒,小戒的戒圈鳞光闪烁,鳞面微动,细看之下,会发现戒圈其实就是一条不足指宽的小细蛇。
  旻文公主端坐在一张孔雀椅上,韩起离立在殿中,携一身正直清风。身旁站的是他的母亲韩老夫人。
  兰渐苏挤了总领太监的位,站到皇上身旁,任谁看来,他都是站稳“皇上身边大红人”这个位置。让前任“皇上身边大红人”的总领太监恨得咬牙切齿。
  太子殿下坐在暖垫椅上,两手裹了裹外袍,手中捧住一杯参茶。两声咳嗽,杯中参茶微微波颤,将波面那张苍悴色的脸漾皱。
  气氛看起来像盘零散的沙,各有各的思绪,都不是很喜气。只有皇上和皇后面容还算欣喜。他们到底认为天子赐婚是无上光荣,哪怕赐一个人跟一头猪成婚,他们都得脸上光荣光荣。
  可惜今天他们找来的,均是不懂得给面子的崽种。兰渐苏就是第一个不懂得给这个面子的崽种。
  他在这么严肃的场合下,只顾两手抱着皇上桌案上的橘子吃。这让总领太监看得更加不爽,更加咬牙切齿了。
  皇上笑嘻嘻对旻文公主说:“孝姝,今天父皇有件喜事要说与你听。”
  旻文公主埋头玩指上的小蛇戒,兴致缺缺,面无表情道:“父皇说的话,没有让儿臣想听的欲望。”
  皇上内心受了重创,露出严重受伤的眼神:“孝姝,怎么这么说?你小时候明明很爱和父皇在一起。”
  旻文公主说:“父皇记岔了,儿臣以往只有逢年过节才能远远看上父皇一面,从没待在父皇身边过。”
  皇上说:“啊,这……”
  这不能怪皇上,后宫那么大,女人那么多。老婆多能认错,女儿多照样能认错。兰渐苏好在是没让皇上认错过,否则当初被赶出宫的,可能就是另一位皇子了。
  皇上以最通俗的假咳方法来盖过认错女儿的尴尬,切入正题道:“好了,朕还是与你说正事。孝姝,你瞧韩将军如何?”
  太子凝目望参茶,忽然闷笑了一声,谁也不知道他在闷笑什么。
  旻文公主是个特别不正常,特别有个性,特别中二的姑娘。她神态一直很保持在冷酷的维度上。听见皇上的问,依然冷酷地回答:“他如何不如何的,关儿臣什么事?”
  兰渐苏被这位皇姐震撼得不浅,柑橘在口中嚼出了惊叹的味道。当然不是震撼她胆敢这么跟皇上说话,她不正常,怎么跟皇上说话都是正常人能想象到的范畴内。但她竟然对韩起离没有兴趣,这不是一件小事。
  须知除了磨镜与韩起离的娘,没有女人能逃得过韩起离。旻文公主是第一个面对韩起离,仍然目不斜视的女人。她势必要引起韩起离的兴趣,她势必要成为韩起离这段人生篇章的女主,她势必要与韩起离天生一对。
  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兰渐苏现在就是这么想的。
  皇后瞄见皇上面色一顿,便出声道:“旻文公主,你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你父皇打算为你和韩将军指婚,今日便定一个良辰吉日。”
  韩起离脸色僵下来,扫过一片灰白之色。旻文公主还未做声,他便立马道:“皇上,恕臣不能从命。”
  皇上从旻文公主身上噎下来的闷气,浮了一层在眉毛上。沉声问韩起离:“韩将军,你是觉得朕的旻文公主不够好?”
  韩起离道:“旻文公主很好。”
  皇上道:“既然觉得她好,为何你不能‘从命’啊?”
  皇后说:“韩将军,皇上将旻文公主许配给你,是你的福气,你难不成要辜负皇上的好意么?”
  韩起离未言,抿住了唇。
  韩老夫人施施然跪下,头磕在地上道:“皇上,皇后娘娘,我儿嘴笨,还是让臣妇来替他说吧。”
  皇上神色不悦地看着他们,半晌“嗯”出一声。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