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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忽梦山河老(古代架空)——姑苏赋

时间:2021-04-03 09:32:54  作者:姑苏赋
  韩起离似乎觉得这个答案还不够:“还有呢?”
  “还有……还有……”兰渐苏略略思考了稍瞬,“它们还没到该全黄的月份,却黄得这样透彻,这证明养护出了问题。”
  韩起离微愣:“二公子,你确乎与众不同。”
  “与众不同”是个中性词,在分不出说话者意欲是褒是贬的情况下,兰渐苏唯有谦虚地回答:“过奖。”
  韩起离走了一会儿,又问:“二公子,你当真看不出什么?”
  兰渐苏以为它们的话题已经可以从银杏叶上离开,没想到绕去半圈还停在原地。他反反复复盯这银杏叶,小学写过的作文,初中做过的数学应用题,高中上过的生物书,那些记忆第一次滚荡得这么清晰。
  然后,兰渐苏生来头一回怀疑自己的智商。无疑,这如果是一场考试,一场试验,那么他已经败了。
  他摇着头喃喃自语:“大师,我真想不到什么。”
  韩起离接住落下的一片银杏,眸色沉在这片黄叶上:“这银杏,它不寻常。”
  它,到底如何不寻常?
  兰渐苏着实猜想不透。猜不透一枚银杏,猜不透韩起离的心。
  他平生从没像现在这么挫败过,他高大惯了的形象,败给了一片银杏叶,败给了韩起离。随后他从这掉落一地的挫败中,猛地想起:我只是来找他问清误会,解释误会,为什么要突然讨论起禅学问题,还讨论到溃不成军?
  意识到自己可能不是智商有问题,而是思路有问题,兰渐苏豁然开朗:“韩将军,在下不明白你想说什么。在下是想问……想问……”
  由于不懂面对此刻的韩起离,到底是该直白,还是该绕弯子,兰渐苏一句话卡在了“想问”上面。
  韩起离仿佛已知他的话意,直言道:“在下的确喜欢二公子,此言非虚。”
  兰渐苏有种噎了口沙进喉咙的感觉,呛哑得无法言语。他想,不愧人言韩起离沙场上灵活多变,阵法奇妙。实则是他本身就多变奇妙。
  兰渐苏笑了笑道:“在下与韩将军不过几面之缘,说一见钟情还不至于。”这一见钟情,在兰渐苏的记忆里是真不至于。当初他差点一头撞上老将军的棺木,让韩起离一枪拦住。那时场面虽美,可他一身乞丐般的打扮。是个人都不会对披头散发的污脏乞丐一见钟情,除非这位“武神”真做了神。
  兰渐苏道:“第三、四见,也未有过倾心之交,也没一不小心触发意外之吻,也没不小心在同一张榻上醒来。这些俗套戏曲里唱的,你我都没发生过。你突然说喜欢我,这很不符合逻辑。也就是,很没有道理。”
  “人世间没有道理的事本就很多,凡事非要追究一个道理,那么人为何生于世?人为何有怒,有乐,有悲,有喜?”
  韩将军是个有内涵的武人。沙场孤夜清寒之日,定时常独自望苍天,深思宇宙之奥妙,人生之长短。这番话他问出来有睥苍生而不屑的出尘慨气。
  兰渐苏摆手说:“这些问题属于哲学范畴,你这样问我,我答不上来。”
  “但二公子若非要问我一个道理。”韩起离停在一棵匀直的银杏树下:“这道理,是你不记得罢了。”
  兰渐苏问:“嗯?”
  韩起离侧转过身子,面向兰渐苏:“你儿时是不是在深山银杏林里,见过一个迷路的孩子,还给了他一面镜子?”
  兰渐苏认真地想了想。
  兰渐苏脑袋里响起柯南灵光一闪的音乐。他顿悟了韩起离由始至终的银杏之意。为的不是银杏的内涵,而是银杏林中银杏果,银杏树下你和我。
  总算真相大白后,兰渐苏感慨至极。韩将军擅长以物寓事,从旁代入。可这手法用在谈话中,未免折磨人了。刚刚直接问他看到镜子想到什么,不就简单多了?
  不过,兴许是这里视线可见之处没有镜子,韩将军不能直接拿出镜子询问,这变得很没内涵。他其实也很苦恼。
  说到镜子,这应当是段孽缘。可不是他和韩起离的孽缘,而是原二皇子撒下的孽缘。
  这位二皇子,小时候因为镜子实在是太多,出去结识一位新朋友,就会发面镜子给人当见面礼。韩起离,想来就是其中一个。
  韩起离道:“十三年前的夜晚,我在银杏山上迷了路。一个比我小的孩子送给我一面镜子,教我出去的方法。当年,若非因为那面镜子,若非给我镜子的人教我用镜子映着月光,我走不出那座山。
  “几年前我见过一个卖镜子的姑娘,我误将她认为是儿时给我镜子的那个人,所以我说要娶她。可每每我问她那夜之事,她都答不出来。
  “直到那日你我走在怪石林里,你用同样的方法教我看清夜路,我才怀疑,我多年来都认错了人。
  “回去以后,我差许多人去打听关于你的事。原来二公子你四岁那年曾有一夜失踪,叫宫里上下忙作一锅粥。皇上派人出宫寻找,最终侍卫们在银杏山下将你找到。听闻那时,你戴着一身的照妖镜,说是要去捉妖。”韩起离溢了声笑,“想必也只有传闻中什么都出人意料的二公子,儿时才会做出这样叫人咋舌的事。因而我断定,我当年遇到的那个孩子就是二公子你,而非一个姑娘。”
  兰渐苏愣了愣,道:“可天底下巧合的事情那么多,又怎知这一切不过巧合而已?我若说你此番还是认错人,又该怎么办?你这份喜欢,便仍是放错了。”
  韩起离走到兰渐苏面前,盯着兰渐苏的双眼说:“我既已在圣上面前说爱慕二公子你,再反口,不就是欺君?就算是认错人,这一次我也认了。”
 
 
第31章 为二公子甘居人下
  韩起离强硬的态度,大有别人告诉他“强扭的瓜不甜”,而他回答“不扭一下怎么知道甜不甜?不甜也能解渴”的神韵。
  想到皇上盛怒,公主发癫,多日来民间风言风语,所有事情的结只在二皇子撒传单似撒出去的一面镜子上,兰渐苏就觉得这件事很离谱。
  当然再离谱也没此事的根源离谱。
  听说过送花送巧克力送出感情,谁听说送镜子也能送出感情的?二皇子的为人不走寻常路,情史也不走寻常路。无怪百官一提到二皇子,直晃脑袋说“不寻常,不寻常”。
  阿筠和旻文公主是个可怜姑娘。在兰渐苏眼里看来是如此。旻文公主可怜在被强行和韩起离扯上关系,民间多日来衍生出无数卑微女主爱而不得最后反虐渣男的小说,而事实这俩人根本毫无关系。
  忽一夜绯闻缠身,还发癫,旻文公主的实情比听众们想象的还可怜。
  阿筠也是个可怜人。可怜在人家卖镜子卖得好好的,莫名一见韩起离误终身。生了本不该属于自己的心眼子,把“好姑娘”这个本性埋没了。到头来被悔婚。韩起离虽说给她另找了一副上上好的官宦人家,落差到底还是有些大,她接不接受得来还另说。
  这么一想,兰渐苏觉得自己也该可怜可怜。美人鱼故事他看得够多,却没想过自己终有一天也会成为这条美人鱼,而且还是神不知鬼不觉,在自己不注意的情况下就成为美人鱼。
  既然所有人都可怜了一遍,兰渐苏发觉有必要也给韩起离生几个可怜的借口。世人便是这样,无论什么罪大恶极的人都能说一句“他也是个可怜人”。何况在这个人还不怎么“罪大恶极”的情况下。
  韩起离是可怜在过分执着给他的镜子的人。要是他知道,给他镜子的兰渐苏,并不是眼前的兰渐苏,早已魂归西天,不知心里又该作何感想。
  兰渐苏想拔了他的执念。人不能在一面镜子上照死,至少韩起离不能。他是堂堂大沣将军,要死也得死在战场上。
  兰渐苏道:“韩将军不必永远只看着一面镜子,镜子放了这么多年,就算还是当年那一面,外在,内里,早已都变了样,是你不知道罢了。若等到事成定局后才知,却又要受心伤。有时候梳子,椅子,也都不错。它们虽然来得比较晚,但未必不是适合韩将军你的。”
  韩起离说:“梳子太小,容易弄丢,椅子太大,总不能时刻带在身上。在下这些年只顾看这一面镜子,再看不下其他。再者,你又怎知我是更喜欢镜子当年的模样,还是现在的模样?”
  兰渐苏说——
  兰渐苏说不出什么了。
  韩起离是个再清醒不过的人,也是个再糊涂不过的人。这样的人不好忽悠,也不好开导。
  不仅如此,这个人还要把他也拉进漩涡中。
  在被韩起离洗脑之前,兰渐苏定了定心神。他得另琢磨出个法子来。
  人在喜欢一个人时往往不是被对方蒙蔽,而是被自己蒙蔽。就像兰渐苏前世在想把自己掰直的一段时间里,发誓一定要娶克里斯汀斯图尔特为妻。结果不久后克里斯汀便出轨,紧跟而来又出柜。兰渐苏先前却一度蒙蔽自己克里斯汀一定会和他结婚,蒙蔽自己一定能直。殊不知弯变直比直忽弯还不容易。
  兰渐苏断定韩起离是被想象出来的虚无形象所蒙蔽,误把他当作白月光。其实他这段月光一点也不白,一点也不光。他认真思考后,决定抱住韩起离狂吻,然后再嘿嘿奸笑说:在下就是个千年老色胚,想不到吧?
  等遭受完这个惨绝人寰的经历,韩起离就会甩他两巴掌,痛彻心扉地成长起来,发现多年执念不过是喂了狗,从此释然,走向新的明天。
  担负着大沣名将未来幸福重任的兰渐苏,下定决心这么做了。他捧住韩起离的脸,不给韩起离任何反应的机会,在他嘴唇上重重地吻了一下。
  吻完,他离开韩起离的唇,看韩起离的反应。
  韩起离凝视他,淡墨色的眼,残有余润的薄唇,毫无反应。
  兰渐苏懵了两懵,心道是韩起离的反射弧太长,还是他的吻不够力度,在韩起离眼中只是扇扇风的程度?
  兰渐苏便牵起唇角,顺着韩起离的脸往下抚去,学太子那歪嘴神功“邪”笑道:“韩将军既然这般痴爱我,定是不介意让在下一纾欲火了。”
  韩起离抬起手,将兰渐苏的手腕扣住。蓦地,将他压在树干上。
  韩起离就着逼近他脸的距离,话语间暧昧的温气喷漫:“二公子要是喜欢这样,那我也不跟你客气了。”
  兰渐苏尚来不及反应这局势猛转之变,上天便逼他以“不变”应万变。
  韩起离在战场上惯于势如破竹,直捣黄龙,那么在接吻上自也不会改变太多。就是这次的战场太小,他吻得有点稚拙。
  兰渐苏重生到这个世界多久,就做了多久的和尚。被夙隐忧吻的时候他意志坚定,坚守信念。被沈评绿吻的时候受药物影响,有些失控,好在最后关头早早脱了身。
  现在被韩起离这么一吻,却真将他几个月来的念火,给勾引了出来。因而,不过片刻,他便将韩起离反压在树干上,反客为主,深吻起韩起离。
  吻至动情之处,韩起离的手已摸到他的腰带上。
  风扫卷树枝,抖了一篓多的银杏叶下来。兰渐苏忽地想,他本是要与韩起离划清界限。倘若此刻反向投降,岂不是功亏一篑,应了民间那些烂俗艳本?
  兰渐苏急急忙将腰带上那只手按住,这情态颇像陷入女儿国的唐僧猛然想起自己还得取经。
  他曾以“不做下面那个”为由,叫沈评绿及时收手,两两抽身。想来,在韩起离这里,这一点提示照旧是管用的。
  兰渐苏遂告知韩起离:“韩将军,你须得知道,床笫之间,我绝不会‘居于人下’。想来韩将军也不是甘于人下的人,不若趁你我还存一丝理智之时,及早放手。”
  韩起离仍是淡无反应的神情,只不过方才被兰渐苏吻得脸上泛着些红。他硬是抓住了兰渐苏的腰带,音稍低哑:“为二公子,居于人下又何妨?”
 
 
第32章 思君思君思君思君
  兰渐苏眼皮狠狠一跳,热意直冲大脑,失控的情绪仅在韩起离嘴唇重新贴上之际便迸发。
  韩起离不仅硬仗会打,情仗更会打。这次是他战败了。他兰渐苏又不是“无能”,总没办法次次都能咽下那团火。再咽个几次,才是真要“无能”。
  他将韩起离复压在树干上,激吻间,韩起离的手已走在他的要处,为他纾起恶火。这些日子来,他忙顾接踵而至的繁事,过了好久清心寡欲的和尚生活。叫韩起离三两下拨弄就点着了,也管不上他手法生疏。
  兰渐苏欺在韩起离身上,吻过韩起离的颈。抬头但见韩起离为他解欲时,面虽红,双目却依旧寒意浅浅,唯有兰渐苏动手摸过他的弱薄处,他才会咬一咬唇。
  这是个天生下流时还禁欲的胚子。便是不知情事畅酣之际,韩起离究竟仍绷得住这傲漠的面皮,还是会出现另一副泄潮面孔。
  雪上浸红,冰中融水,世上勾魂撬魄之事,想也不过如此。银杏的气息从土地里蒸出来,绕在他们鼻间。
  兰渐苏凝视韩起离泽润起来的双眸,一勾他垂下的腰带,忍着要漫出喉咙的快意,笑道:“韩将军,你这般弄,也不知该弄到什么时候。”
  韩起离被兰渐苏抚得轻喘了口气,断续道:“二公子想如何……都可以。”
  兰渐苏问:“难不成,我们要在此地行事么?”
  韩起离反问他:“此地有何不妥么?”
  此地银杏叶铺地,落个情趣,自然也没什么不妥。只是在露天阔地上,到底野了些。
  兰渐苏野惯了,即便是头一回尝试也并不在意。他见韩起离亦不在意,一手便将韩起离的腰带解开,凑到韩起离唇边亲了两口。
  正欲缠绵时,一声鹰鸣盘桓青空,利鸣长啼,生生将这缱绻柔昧的气氛驱散。
  韩起离的唇从兰渐苏齿间脱开来,抬望天上铁羽黑鹰,蹙起眉,低声喃道:“西北有军情。”
  他望向兰渐苏的脸,红晕在脸上慢慢退去,眼里泛着两处为难。
  兰渐苏呵出一口气,从韩起离身上退开来,替他整好了衣裳,系上腰带。淡淡笑道:“兰渐苏不是不识大体的人,韩将军有要紧事,先去吧。”虽然他很想不识大体,可事关军情,军情关国。要是为了这一场风流,赔个国进去,那可比周幽王烽火戏诸侯难听得多。
  要说速战速决,速速“不识大体”,速速让韩起离赶去处理军事,没准也能无缝接壤上。可兰渐苏再怎么“速”,也“速”不到这么快。实在怪他体力精良。再者情事之余,还要看韩起离一脸忧国忧民,必也是万般不痛快。思来想去,唯有中断,方为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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