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内心一暖,笑容也和煦起来,“谢谢你阿姨。”
刘佳朝他一眨眼,“客气什么!”
秦昂和秦毅文等到了暮色四合,饭菜都端上了桌子才一起下来,两个人面上倒是都没有了在书房里讨论事情时候的沉重,反而是一脸轻松,有着过节的气息。
秦昂把江白往秦毅文面前一带,“这是你们省厅里特派下来我们局里的江白记者,你们应该认识吧。”
秦毅文和面前谦逊的江白握了握手,脸色微微一变,细细地打量了一下江白,最后又将那点有些深意的神色很快地隐去。
“好像有过一面之缘,小江记者。”
相比面对刘佳的拘谨,江白现在倒是坦然和自在了许多,甚至还能自然地开了个玩笑,“要是能让同行听见秦厅长对我有些印象,估计我就能马上成为怀城小记者中的一匹黑马了。”
秦毅文爽朗地笑了起来,“小江记者的名声可早就传遍怀城的新闻界了。来,秦昂也不怎么带朋友回来,既然来了我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要再说这些官话了,不然......”他瞅了一眼厨房里正端着汤出来的刘佳,“这位会生气的。”
人人都知道秦厅长为人随和亲善,现在果然如此,而在家人面前又多了几分的俏皮和幽默。
桌上摆了六菜一汤,每一样都是江白熟悉的,那都是他平时喜欢吃的东西,这些对每天给自己当厨师的秦昂清楚不过了。
他侧头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秦昂,趁着秦毅文和刘佳进去拿东西的时候耳语着,“这都是你特意让你妈给我做的?”
秦昂靠近他耳朵,讲话像在吐气,温热的气息都落在了江白耳侧,“嗯啊,喜欢吗?”
江白回头望了望还在厨房里的两位长辈,然后动作迅速地撇过头在秦昂耳朵上亲吻了一下,“我很喜欢,特别喜欢。”
秦昂怔了半秒,若不是秦毅文和刘佳已经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他肯定要亲回去的。他上手摸了摸自己耳朵,又看了看笑得一脸真诚的江白,暗自想道,可惜了。
秦毅文折腾来了一瓶82年拉菲,给他们四人都一人倒了一些。他举杯,“虽然不是除夕,但也算是辞去了旧的一年了,要迎来新的一年。老人家了不想唠叨太多,我就是希望你们年轻人能够平安幸福就好。”
他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他是将江白也算了进去。
江白随着秦昂起身,回想了一下去年的这个元旦他在做些什么呢?哦,他不知道躲在哪个狭小的出租屋里,手里捧着一碗泡面,研究着面前自己画的关系网。那时候北风和今年一样地寒冷刺骨,从坏了关不上的小窗户吹了进来,他缩在大衣里瑟瑟发抖。
而现在......
窗外已经有小孩在小烟花,噼里啪啦的火花在黑夜里平添了几分生气,江白面前是还热气腾腾的菜肴,周围是他没有体会过的家人和祝福,这应该是他过得最不孤单的元旦了吧。
他心里陡然一酸,小心而郑重地与秦毅文和刘佳碰杯,“谢谢。”
又侧头看了看秦昂,无声地说着口语。
秦昂从他的唇形依稀辨认出了那三个字——我爱你。
他在坐下的时候偷偷在桌底下牵过江白的手,一笔一划地简单画了一个爱心——意为,我也爱你。
江白一定懂。
因为他看清了他眼底闪烁着的泪光,大概是幸福的,感动的,还有两人之间纯粹的爱。
秦昂满心一笑,他曾经拐着弯问过郑尔,对方告诉自己江白这几年从来没有过过这种类似家人团圆的节假日,很多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在江白短短二十几年的人生中或许都没有体会过和家人一起吃团圆饭的感觉,也没有感受过长辈最纯粹的祝福。
所以他想带给江白这些,于是他在纪检门口望着满大街的热闹时候就决定将人带回家见父母过元旦,甚至直接给刘佳打电话告知江白喜欢的菜等等。一切是早有预谋,但起意不过是一个想让他快乐幸福的简单想法。
你走来艰难,未曾路过人间,于是我想把我途径的烟火分你一半。
作者有话说:
今天有两更,这是第一更,后面还有一个
第50章 人间30
吃过饭后,秦昂和江白两人抢着在刘佳之前把碗洗了——其实也不准确,洗碗的只有秦队长,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江白只负责将碗筷摆摆好。然后他们又陪着秦毅文和刘佳在客厅里聊了会天,直到有人打来电话邀请秦毅文夫妇参加什么宴会,他们才溜回房间。
原本刘佳已经将二楼的客房给江白准备了出来,想着江白晚上就住这儿了。不过现在长辈不在家了,秦昂倒也无所顾忌了,直接带着人去了自己的房间里。
秦昂人正在洗澡,浴室门后传来了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外边的玻璃门蒙上了一层的水雾,隐约可见里边人的轮廓。
江白好整以暇地抱臂看了一会儿,后来发现好像不太对的样子——恋爱中的人无论男女老少,见到自己意中人性感的一面的时候总会来些反应吧,江白也不例外。
他扯了扯自己衣领,想了想还是移开视线,要矜持点矜持点。
秦昂卧室一如既往的简单,和自己家的那间没有什么不同,都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外加一张靠椅而已。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同的,那应该是秦昂桌子上多了很多东西,比如过去学生时期的奖状一打地整齐摆放在角落里,小书架上是各种各样的漫画书,大多都已经泛黄,书面薄弱,应该是被翻过了无数次了。
江白一下来了兴趣,从中抽取了一本漫画来看,是那会儿大家都喜欢看的《灌篮高手》,不过这个大家不包括江白,他只看过一些动漫版的。
他拉了椅子坐下,随手一翻,里边掉落了一张照片,上面是两个小孩肩并肩地站着,一个是十四五岁的秦昂,另一个是六七岁的穆之恒。背景是一棵百年老树下,两人都笑得一脸开怀,仔细看的话还会发现两个人的手正十指紧扣着。
江白手指轻轻地掠过照片上的两个人的眉目,光面上手指质感一般,却无端给了江白一种手捧珍宝一样。他看了照片的背后,上面歪歪扭扭写了几个字——“1995-1.和阿恒在......”
1995年,穆之恒被七爷带走的那一年。后面一串的省略号,想来应该是被穆之恒失踪的事情影响没有写完整。
其实穆之恒在秦昂心里有不可估量的重量吧,独居家里摆着的唯二照片,以及夹在漫画书中的这一张,或许还有很多,都一一地被秦昂珍藏了起来。如果感情没有深厚到一定地步的话,怎么会如此珍惜?
所以,江白将照片夹回书里,想着那天在车上听到穆之恒和穆初的死讯的时候,他到底有多难过?
这时,浴室门打开来了,秦昂湿着头发就出来了,一点也不意外地看到坐在自己椅子上的江白,不过却有些意外这人怎么不回头看看他。
于是他慢慢地走过去,从背后弯腰将人圈在手臂里,“想什么?”
江白好似才回过神来,微微抬头,一眼对上秦昂水雾还未褪去的眸光。
他还湿着头发,水珠顺着短发一滴一滴地滴落下来,落在了江白的脸上以及肩上的衣服处,白色的衬衫马上绽开了一朵小花瓣。
江白矮着身子起来,将漫画放回书架上,忽略了秦昂的问题,问道,“不吹头发吗?”
秦昂将手里的毛巾丢给他,“你帮我吧。”
他看着秦昂直接拉过椅子到床边坐下,然后又拍了拍身边的床示意他过去坐。
嘿,把他当丫鬟啊这是。江白撇了撇嘴,还是好心情地过去了。
宽大的毛巾覆盖上秦昂的头,江白手法熟稔地先擦了起来。他一脚跪在了床边,一脚站立,要比坐着的秦昂高出半个身子。从他的角度往下看,可以隐约地看到秦昂宽大的衣服下坦露的胸膛——小麦色的皮肤裹着内里,肌肉精致结实,身上的水珠还未完全蒸发,顺着胸膛而下,嗯,总之就是一句话——性感到起飞。
江白心里冒出一个脏话,连忙挪开视线,然后将秦昂身上衣服的后领往后提了提,遮住前面的视线。
秦昂嗯了一声,抬头看他,“怎么了?”
江白,“......我帮你提提衣服......吹风机在哪?”
“哦,”秦昂随手一指衣柜,“那里吧。”
江白慌乱起身要去拿,心里不断念叨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要矜持,这是在秦昂爸妈家里,不能乱来不能乱来.......
然而他的经还没念完,衣角就被秦昂一拉,!他猛地回头看。
秦昂一手搭着头上的毛巾,一手揪着江白的衣角,“我怎么感觉你奇奇怪怪的?在想什么?”
白炽灯下,秦昂眉目深邃,眸光流转,高挺的鼻梁下是红润的唇瓣......江白目光停留了片刻——然后是棱角分明的下巴,修长的脖颈没入衣领中,再往下......
江白喉结上下一动。
秦昂跟个人精似的,这要还不知道江白在想什么,眼睛也差不多可以不要了。他轻轻一笑,刚想说话看见江白一把冲了上来,粗暴地堵住了他的嘴。
江白一手按在椅子扶手上,一手抓着秦昂的衣服,直接撬开秦昂的牙关,湿热的舌头犹如长舌一般地闯入对方的口腔中。
他脑子里都是混乱的,只能想明白一件事——这谁特么还矜持个鬼!!!
他吻得毫无章法,没一会儿就被秦昂占去了主动,自己口腔中每一处城池都被掠过一遍,银色的唾液顺着嘴唇缓缓地流下。
秦昂一手扶住江白的腰,一手使劲从椅子里起来了,他抱着江白,反身将人压倒在床上。
两人轻轻地喘息着,秦昂兀自弯下身子,与江白额头抵着额头,声音性感沙哑,“你这是在玩火你知道吗?”
还不是你先点的火?江白想着,他抬手抚上秦昂的脸,轻轻一笑,“我一直在等火燃起来......唔......”
秦昂不由分说地再次亲吻上他的唇,一只手手忙脚乱地一粒一粒解开江白身上衬衫的扣子,他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江白的脸上,额头,眉心,唇角......他垂头用嘴唇轻轻地覆上江白修长白皙的脖子,在喉结的地方轻轻一咬。
身下的江白猛地吸了口气,浑身一僵。
秦昂回过头再去碰了碰江白的唇角,然后落在耳边,“江白,给我吗?”
一口暖气吹进江白耳朵里,如同一阵春风在脑子里走了一圈,于是理智没有了,顾虑也没有了。他紧紧地攥着秦昂的衣服,点了点头。
一切的开始于混乱,江白意识中只剩下一片空白,脑神经末梢不断地有电流袭来,他总是时不时地浑身一颤。他听见了自己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听见了和秦昂彼此间粗重的喘息声,还有那来自很久以前的一些声音,模模糊糊,远远近近。
当自己被褪去裤子的时候,冷意袭来冻得他瞬间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他的意识恍然回笼,望着头顶上刺眼的白炽灯,慌乱地去拉秦昂的手,“等等!等等!秦昂,先关灯!关灯!”
秦昂听话地停下了动作,长手一伸,啪嗒关了房间里的灯,屋里一下落入黑暗,过了一会儿,外边的路灯细碎的光芒才透过窗帘隐隐地照亮房间。
秦昂脚一勾,将被子直接地盖在了彼此身上,他在黑暗中摸索着亲上了江白的肩颈,用牙齿细细地磨着他利落的锁骨,手掌细细地滑过江白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寸血肉。
手停在了江白腰间上的伤疤上,那里凹凸不平,也就比手腕上的好一些。他俯身用唇碰了碰那条疤痕,“这是怎么伤的?”
江白瞟了一眼下去,然后揽上秦昂的脖子,昂起头颅亲吻着恋人的耳朵,答非所问,“这是一个可以让你找到我的伤。”
被子下,秦昂重新吻上江白,江白忍不住一阵吸气。
偏偏这时候,楼下的大门传来声响,接着是隐隐约约人说话的声音——秦昂爸妈这是回来了。
江白心下一阵慌乱,推了推秦昂,理智告诉着他们应该停下来。
然而欲望一旦开始就不该突然结束,秦昂吻上江白的唇,“没关系,他们不上楼。”
他一手覆在江白的背上,顺着那根凸出的脊梁骨一路向下,而后落在了腰末尾的凹陷处。他尽量地放轻声音,给江白尽可能的温柔,“别怕,江白,不要怕。”
江白意识模糊,没能听清秦昂的话,紧张和怕被发现的慌乱不断地敲击着自己的神经末梢,给了整个过程更大的刺激感和乐趣。在异物蓦地闯进自己身体的时候他浑身一颤,抱着秦昂后背的手猛地一紧,那人抱着自己的手也越发用力,骨头仿佛要彻底揉碎,然后杂糅在一起。
疼痛是第一感觉,而痛过后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快感便袭卷了全身神经。他们现在宛如疯子,在家里堂而皇之地就敢做这些事情,顶着被发现的担惊受怕向彼此展开最赤裸裸的自己。他们的身体甚至可以称得上稚嫩青涩,江白努力地舒展开自己,去求容纳,去求一场最淋漓尽致的爱。
他们的灵魂在一场欲|望中燃烧,理智在拉扯,血肉在沸腾,没有什么要比这更刺激更快乐的了!
“唔......”当炙热的东西闯入身体的那一刻,他咬紧牙关必不可免地从喉咙里溢出支离破碎的呻吟声。
秦昂无奈地去堵住他的嘴,“不能出声啊,会被发现的。”
江白浑身下意识地一紧。
他抓着秦昂的后背兀自用力,修整的指甲应该在上面抓出了痕迹出来,可他管不着了,身体像是有一把火在烧,真的要烧透了他的灵魂。
他忽然想起了一些往事。
在美国的小公园里,初雪刚落下不久,公园里的绿意被一层薄薄的白雪覆盖,往日里是鸟的天堂的圆形小台上空空如也,十五六岁大的江白坐在了上面,身边是江老师。
他看着一尘不染的天空,问,“老师,你说我会遇见一个愿意爱我而我也爱他的人吗?”
江老师双手插兜,盯着和江白同一个地方说,“为什么不会?你总会长大,会遇见你最想遇见的人,然后你就会懂得爱,甚至你都会愿意把灵魂托付给对方。”
江白一挑眉梢,“灵魂是我自己的!”
江老师侧头一脸慈爱地看着他,“可你总要握刀,手中沾满血腥的人灵魂会不纯洁,总要有人来替看着,这样你才不会丢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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