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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桃看见上边的备注，自动消音。
黎又阳接起来道：“妈。”
他的母亲，易梦，有着副温柔的嗓音，听上去甚至有几分小心翼翼，“你爸爸前段时间说你要回家，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也没回来啊阳阳？”
她指的是黎万山找程乐的那一次。
黎又阳沉默了下，“……太忙，忘了。”
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没底气。
“妈妈最近在电视上看见你好多次，阳阳火了，成大明星了。”易梦叹口气，悠悠道，“可是你出名了不跟家里说，谈恋爱了也不说，阳阳……”
这话听起来，夹杂着几分无奈在里边。
面对黎万山，黎又阳或许还有些不服从，然而对母亲，他却说不出重话。
听他不吭声，易梦换了个语气：“有空的时候把你的小男朋友带家里来让我见见，谈恋爱了，总得见见父母吧？”
黎又阳犹豫一下，答应了。
挂掉电话后，祝桃观他面色，似乎已经没了之前对家里的怒气。
*
机器架上，周围都是演员。程乐的头昏昏沉沉，下一秒就要昏倒。
刘清给他找来的感冒药里，有催眠成分的药物！
身边是和他搭戏过挺长的时间的同组女主角，他面前是扮演男主母亲的老演员，这个演员化了个很憔悴苍老的妆。
程乐看着她，总觉得有几分熟悉。
当演员握住他的手，他上前，才恍然发觉——这是将死之人的共有的特性。
剧组里的化妆师还是很牛的，把人濒死时的神韵全部化了出来。
程乐陷入一阵恍惚。
随着导演的开始，程乐迟迟没有动作，几秒钟后，导演皱眉喊了“卡”。
“程乐，眼神不应该是这样的。”张栩甲拿着喇叭喊，“对着将死的母亲，你眼神为什么会露出怀念？不应该伤心吗？”
程乐猛然回神，看向导演。
正在这时，他看见了片场不知何时出现的一个外人。
黎又阳不知道什么来了，程乐眨了眨眼，还以为他出现了幻觉，不敢置信地看了两遍，才发现不是。
两人的视线相触，黎又阳眼底藏着一丝隐晦的担忧。
“集中注意力！”张栩甲道，“刚刚你的感情是有了，但是不对，临门一脚的事情了，能想清楚哪里不对吗？”
程乐深深喘了口气。
演员还在床上躺着，皲裂伤口遍布的手拍了拍程乐，“孩子，不要紧张。”
“不，我不紧张。”程乐一笑，“我知道是哪里出问题了，导演。”
又一次重新开始拍摄。
黎又阳的眼睛始终在程乐的身上，没离开过。
一喊开始，这次，程乐的眼神立马不一样了，他眼中流露出沉痛的木然，眼泪含在眼中，迟迟不落。
黎又阳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
程乐的嘴唇抖了抖。
这场戏没什么台词，有的只是人物的神态，来传达感情。
床上的人摸了摸程乐的脸，手中温暖的温度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凉，还有些微微的橘柑味。
程乐很喜欢这种味道——但演员的身上是没有，都是他想象出来的。
母亲说：“看不见你结婚了，喜亮。”
程乐眼皮一垂，眼泪几乎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他哑着嗓子，叫了声“妈”。
同村的人也在旁边，见状劝慰道：“你妈没事呢，哭什么？别哭了，擦擦泪，一个大小伙子，丢人啊。”
村里是有这么个规矩，人没走之前不能哭。
但情之所至，人的情感哪里是人能控制住的呢？
程乐哭得更厉害了。
演员的手配合他垂了下来。
这次全程没出错，张栩甲没喊卡，终于给他过了。
甚至在程乐演完后，张栩甲从座位上站起来，激动道：“这遍很棒！”
等程乐在昏天黑地中抬头，看见的就是黎又阳的脸和他的外套，黎又阳把他裹起来，抱着往摄像头外走，走去一个小角落。
剧组的所有人都在看他们。毕竟两人的娱乐新闻上过头条。
更有甚者，还有隐藏的cp粉。
程乐哭起来时我见犹怜，上次的视频中他哭，粉丝们根本没见到正脸，这次有人偷偷举起手机，看程乐陷在黎又阳的怀中。
正面高清的。
程乐的眼角红了一片，这部片子不需要像其他农村题材的演员一样，弄个灰头土脸的妆，可是也不能浓妆艳抹，所以他基本是素颜状态。
他一哭，则显得他脸更白，唇更红。
黎又阳帮程乐擦干净眼泪，然后把程乐的头摁进胸膛中，抱着他。
“我要跟你坦白件事情。”程乐闷声闷气道，“我妈不是杜丽美。”
黎又阳“哦”一声。
程乐从他怀中仰起头，眼睛瞪大，映出里边黎又阳的倒影，无辜含情：“你为什么不惊讶？”
黎又阳微顿：“猜到了。”
程乐：“……”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这章写的不太满意，修文修迟了一点。
感谢在2021-03-21 22:49:49~2021-03-22 23:32: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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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晋江首发
剧组也算公共场合, 程乐不好讲太多，他发觉周围人的视线都在他们身上，慢慢从黎又阳的怀中退了出来。
黎又阳说猜到了, 猜到的究竟是什么？
回到酒店之后，两人安静坐下，程乐眼睛有点肿，正想去揉，被黎又阳摁住了手。
黎又阳蹲在他的面前, 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个……鸡蛋？？
程乐：“……”
而后他当着程乐的面, 十分淡定的把鸡蛋剥了皮, 程乐心中默念大无语事件，这人好像过分了些, 一边虚情假意：“早晨没吃饭吗？”
黎又阳道：“吃了。”
就在程乐以为他要把鸡蛋塞进嘴里时, 黎又阳看了看，从背后揪出来条毛巾, 裹上了鸡蛋。
程乐：“！！！”
那条裹着鸡蛋的毛巾最终被摁上了他的脸。
程乐没想到鸡蛋还有这种打开方式。
他眼睛感觉到一股温热, 情不自禁闭上, 身体渐渐发软, 倚在了黎又阳的身上, 轻声道：“这鸡蛋过一会……还能吃吗？”
黎又阳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他要笑不笑：“想吃就能吃。”
程乐听懂他的意思了，他是说：想吃没人拦着你。
但气氛太美好，他精神难得松懈下来, 没再怼回去。
黎又阳摸着他的脸。
程乐感受那种令人微微发痒的触感, 想起剧组里没说完的话, 带着鼻音道：“你说你猜到了，猜到了什么？”
感冒的滋味不怎么好受，他清了清嗓子。
黎又阳在剧组的时候没觉到不对劲, 这时才反应过来，眉心拧了一下，“还是感冒了？”
“……啊。”程乐心虚，“已经吃药了。”
黎又阳表情隐隐含着责备，终究没说什么，接上个话题道：“猜到了你应该不是程乐。”
程乐虎躯一震。
他弱弱强调：“我确实叫程乐。”
“那就是重名了？”黎又阳丝毫不觉得他说的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依旧很淡定。
程乐清咳：“你到底是怎么猜到的？”
“你连伪装的意思都没有，为什么猜不到？”黎又阳用注视傻子的眼神看他，“稍微看一遍《看见你的心动》之前的综艺，就能明显感受到区别。”
程乐让他一说，摸了摸鼻子。
这就很尴尬了。
“我原本有两个猜测，一，你在综艺拍摄期间受过什么大的刺激，导致你性情大变；二，把时间划分为先后，要么之前的性格是装的，要么后边的性格是装的。”黎又阳条理清晰，丝毫不乱，“不过你说你妈不是杜丽美，也就是说，你根本不是之前的程乐。”
这个是最超脱常理的一个猜测，看起来最不符合科学。
但是，偏偏这个就是事实。
黎又阳反问：“所以，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怕是今天最重点的一个问题了。
经过相处，程乐对他不说死心塌地，好歹信任翻倍，他不怕告诉黎又阳。
只不过，程乐想了想，才说：“你别觉得无法接受就好——可能有点冲击你的世界观，但是我都接受了。”
黎又阳替他按摩的手放了下来。
程乐翻身，做了个两人从来没有过的姿势，他直接骑到了黎又阳的腿上。
黎又阳瞳孔地震，咬牙道：“你可真是不知……”
不知死活。
程乐抱着他的脖颈，直视着他的眼睛。
他在黎又阳的耳边轻轻说话。
片刻后，黎又阳敛下眼眸，沉声道：“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生活的世界，是一本小说？”
准确来说，是由小说衍生出的平行世界。
因为程乐改变了他这具身体主人的命运，也改变了主角攻受的命运，可是这个世界没有受任何的影响，照样运转。
也就说是，世界不依附于小说的情节而存在。
这些话不用他跟黎又阳解释，黎又阳自己能想清楚。
“那么，之前喜欢任洋卓的，不是你？”黎又阳突然想到什么。
程乐：“……”
程乐万万没想到这件事还能被翻出来。
黎又阳凑近，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
程乐清晰地看见了他眼中的笑意。
黎又阳环在他腰间的手收紧，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刚刚的话题被他们默契的中断，又有新的东西冒出来。
空气中漂浮着暧昧的味道，黎又阳用鼻尖蹭了蹭程乐，眸色渐深。
在这个时候，程乐突然想起家里翻出来的套子。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他猛地摁住黎又阳的嘴，生怕引出什么东西，他十分安于现状，并不打算和黎又阳进行更深切的交流。
“不是等结婚吗？”他小声说。
黎又阳拿开他的手，“不到最后。”
而后他抬头，再次亲了上去。
*
隔天早上有场戏，尽管闹到很晚，程乐还是准时到了。
化好妆站到摄像头前时，张栩甲看着镜头里的程乐，微微眯眼，“你嘴巴比平常大了一圈，也更红了，化妆师给你涂口红了？”
化妆师就在一旁。
她好冤枉！
沟通过一番后，张栩甲猜到了怎么回事，摇头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胡来！化妆师去给他盖层粉。”
其实现实中看没有多明显，但是张栩甲眼睛尖，一上镜，他的比显微镜还厉害。
程乐乖乖让化妆师摆弄。
整理间，他似乎听到不远处有两个同组的演员讨论。
“天啊，就是想和姐妹分享糖，怎么会这样？”
“黎又阳是黎万山的儿子？我以为他们八竿子打不着呢。”
“首富的儿子啊！”
声音没有多大，化妆师几乎没听见，可程乐猛地扭头，看向那两个演员。
化妆师的粉扑一下子拍到了他的脸颊上，慌忙补救。
张栩甲见状，拿着喇叭喊了一嗓子：“程乐，专心！再耽误时间今天还拍不拍了？”
是，还在镜头里，不能慌神。
程乐记住了那两个女演员的相貌，把头扭过去，开始拍戏——等这场戏一结束，他立马去了那两个女演员面前。
女演员看到他明显有点心虚，“乐乐……”
程乐问：“我刚刚听到你们说话了，发生了什么？”
“你可不要怪我们啊。”因为这种事情瞒不住，女演员干脆全给他交代了，“我昨天拍了你们两个的视频，发到了网上，结果不知道怎么，莫名其妙被人攻击起来了，然后被骂上了热搜……”
另外一个女演员接话：“我们觉得惹事了，就把视频删掉了。结果今天接着有人爆出来阳哥是黎万山的儿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造谣。”
是不是造谣，程乐当然清楚。
可以确定的一点是，黎又阳和黎万山关系不好，消息肯定不是他放出来的。
程乐瞬间就想起了那天晚上，黎万山意味不明的话。
年轻人，认真开始段恋情，有助于成长。
他以为是说恋爱关系能够锻炼人，现在看来，并不是吗？
程乐打开了微博。
诚如女演员所说，那条视频她已经删除了，但通过超话和吃瓜群众提供的截图，还是能够看到一些痕迹的。
先是女演员以一个路人的身份，在梨子橙超话里上传了视频。
初期还是能够看出许多粉丝是很友好的。
视频中的内容，是程乐被黎又阳抱着，两人姿态亲密，时不时说一两句悄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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