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乃是整个佛衣城最繁华的街道。
“怎么,花倾落,这么多年,你喜欢我吧,还是爱上我了?”上长寻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突然一踉跄,倒在了花倾落身上。
花倾落垂眸,道:“寻君,我说过,你喝醉了。”
“你为什么不说?”上长寻从他身上移开,由于花倾落比他矮半头,他只能低头注视花倾落,虽然有时像蔑视。
“我...”花倾落不言。
“不说..那就不说吧。”上长寻坏笑。
他突然抓起花倾落衣领,又停顿了一下,看着他双眼,猛的一下,用力的吻了上去,花倾落怎样都挣不开他,只能任由他捧着自己的脑袋。
花倾落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亲吻,是这样的感觉。
“你好漂亮,是哪家的姑娘?”上长寻眼含笑意。
花倾落愣住了,他又羞又恼,抛下了上长寻,像落水狗一样跑远了。
“什么啊...疯子..疯子上长寻......你活该!”
他只顾着跑,没注意到身后贴紧的聚气符。
那天晚上,众人心情皆是不佳,本以为上长寻会就此离开,谁料一大早,他出现在众人眼前,依旧一副死不要脸的样子。
“干什么都看着我,不启程吗?对了,你们谁看见花倾落那家伙了,我怎么都找不到他。”
“不会去干什么坏事了吧。”他喃喃自语。
沈相沉道:“我看是你逼着他回鬼界了吧。”
说完他翻了个白眼。
“噗嗤。”
上长寻摆摆手,道:“这么了解我。”
千沧雨严肃之色难掩,他面向上长寻,道:“你当真不惧?”
上长寻道:“当然。”
苏殷卿嘀咕道:“鸡皮疙瘩掉一地,真恶心。”
“你也来啊,这是男人的誓言。”沈相沉硬是把苏殷卿拽起来了。
碗中有酒,几人相互一碰,干脆利落的喝了个精光,能听见的,只有碎裂的声响。
☆、第一百零六回 幻情
几人摸索了半天,却扔是摸不清具体方位,这时,沈相沉猛的想起当年未闻前来绝尘时,给他指了一条路。
于是便向着了魔一样往那个方向走,可来时竟什么也没有,千沧雨想了想,道:“他儿时最爱与我玩捉迷藏。”
沈相沉突然冒出一句:“他能玩捉迷藏吗?”
意思是:一个瘸子,跟他玩捉迷藏,根本就是在故意让着他。
千沧雨显得很诧异,却没有怀疑,道:“他儿时不是这样的,只是我父亲太过古板刻薄。”
这时候还帮他说话,看来千沧雨对他着实是有几分好感在的,只是两人相差甚远。
千居寒是个好哥哥不错,只可惜命运多舛,多灾多难。
“相沉。”
其实他压根狠不下心,在衍墟台的时候沈相沉就知道。
“我知。”他微笑着,牵起千沧雨左手。
苏殷勤嘴角含笑,道:“到底是来报仇雪恨,还是来培养感情的啊?”
沈相沉稍滞片刻,才道:“或许.....从我们一踏入佛衣城的时候,对决就已经开始了。”
居寒的性格没人比他更清楚。
玩世不恭,张狂狠厉。
此时,苏殷卿觉察出一丝异样,这里温度稳定,适度恰好,按理说该有些草木才是,可四周别说木头,连片叶子都没有。
他俯身查看,嗅了嗅泥土,颇有些血腥之气,便道:“我们都错了,他的洞府可不在上面。”
一流听闻此言,也查探一番,叹道:“是不错,可....”
沈相沉道:“殷卿,清月阵,还记不记得?”
苏殷勤道:“自然。”
二人抽剑出鞘,剑指苍空,周身盘旋着青风,沈相沉脚骨使力,踏剑而起,眉间渐渐显露出一竹叶纹路,再见苏殷卿,也是类同,两人作法半刻,只见月明当空,寒风凛凛,两人以剑施法,将这寒风化作竹叶,向空中刺去。
“成了。”沈相沉眼眸闪光。
苏殷勤笑道:“想不到你这个废物竟然学会了这一招。”
说起清月阵和两人的关系,这可大有渊源,此阵并不是青玉坛的独门法阵,而是苏殷勤自己研究出来的,也可以说,世间除了他,再没人知晓此阵。
可他却告知于沈相沉,并逼迫他学会此阵,沈相沉算是含糊了一段时间,今日忽然想起,便想不负当年艰苦,试上一试。
他仰望苍空,道:“幻象破了。”
“不。”苏殷勤仔细观察,眉头紧锁。
众人眼前忽现洞府,只是这洞府分成四座,石门刻字,分别为狱门关,敬明关,万劫关以及普生关。
沈相沉看向石碑,上面写道:每座洞府只可容纳四人。
沈相沉决意只身赴险。
可他终究是想不到,苏殷卿竟一人站在普生门前,之后便走了进去,一句话也没说。
该死的,他这急性子,沈相沉几乎抓狂,他本想随着苏殷卿,谁料,一旦进入了洞府,绝无回头之路,旁人也不可再打扰。
看着其余三门,沈相沉道:“萧施!”
“你随九家主一同,沈固随着三位长老。”
沈固却很不满意这个安排,囔道:“我也要和萧施一起,凭什么他能与家主一同.....”
沈相沉担心苏殷卿,于是急着道:“那你就与萧施一同便是。”
他二话不说,忙闯入万劫关,千沧雨向众人微微点头示意,也跟随沈相沉一同进去。
风沙迷眼,沈相沉低头,有些迷惑之意,为何他一身铠甲,银辉闪烁,□□在手,枪头吊着一缕红缨,格外耀眼,他抚摸脸颊,倒和从前一般无二,如此便放了心。
“将军!”
众将士像他奔来,接着单膝跪地,齐呼道:“恭迎银霜将军!”
沈相沉神情呆滞,他看着眼前的一切,高阁楼宇,旗帜飘摇,不禁道了声:“操,真厉害。”
一名将士道:“将军,城主特意设宴,为您接风洗尘。”
“知道了。”沈相沉脱下铠甲,随着将士一同步入大堂。
城主打量了他片刻,道:“你降敌有功,此番归来,可有什么心愿?”
沈相沉道:“城主说笑了,为您降敌,乃是我的本分,是万万不可有什么奖赏敢要的。”
实话说,他很想知道接下来的剧情发展。
“蛰君,快坐啊。”一旁的女人招呼她。
沈相沉回眸,用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死盯着她。
是她娘不错。
“娘?”他走向女人。
“蛰君真会说笑。”女人用手帕遮挡笑意。
不知是谁喊道:“那是城主的二夫人。”
“是在下...冒犯了.....”
沈相沉作辑,接着便坐在女人身边。
酒宴进行了一半,门前传来一阵风铃声,清脆响亮,悦耳动听,除此之外,还有四个紫面小鬼,脸上画着诡异的符号,而身子下则是一躯白骨。
红轿之上,坐着一名男子,姿势慵懒,看似极其随意,却身着华服。
沈相沉直视着那男子,直觉日力渐止,倒有一种,小别重逢的意味。
轿上之人缓缓迈步,来到殿中,沈相沉居然闻见了.....一股花香味。
他张开唇瓣,淡淡吐出二个字:“抱歉。”
城主大笑,道:“鹭尢,几年不见,你我何至如此生分?”
那人揭下面具,嘴角含笑,道:“听闻银霜将军得胜归来,我特意来瞧瞧,这位“银姿如雪,面如朝霜”的男子,究竟是何人?”
沈相沉握紧酒杯,道:“鹭尢公子不必好奇,我一庸人,岂能劳烦您跋山涉水,只为瞧上我一眼。”
“的确有几分姿色。”鹭尢邪魅一笑,坐在他身侧。
随之便在沈相沉耳边低声笑道:“没座位了,挤一挤也没什么关系吧。”
“千沧雨.....”沈相沉无奈的抚摸额头。
真他妈人性化,连千沧雨也加入剧情了?
“你猜猜我的身份?”千沧雨抓住他握着酒杯的那只手。
“别碰我。”沈相沉嫌恶的打开他的手。
千沧雨道:“......”
“炼鬼师鹭尢,你没听说过?如果我没猜错,这是我前辈那一代的故事。”
这么人性化???
沈相沉不禁怀疑居寒在设定鹭尢这个人物的时候,加了许多智慧点?
不过他刚才说前辈那一代....
是不是.....会看见青城。
沈相沉急于寻找这个答案,便起身道:“今日多谢城主款待,只是在下酒量不佳,需得休息片刻,先行告退。”
城主道:“无事,来人,护送将军回府。”
“不必。”他快步离去。
有女子道:“银霜将军还真是个怪人。”
旁边的女子则道:“可论及风雅才智,无人比的上他。”
千沧雨用手撑着脑袋,道:“他可婚配?”
城主道:“并无婚配。”
“原来如此。”他露出一丝坏笑。
“大哥,有时间让他来我御鬼门做客。”他拍拍衣袖,起身之后便坐轿而去。
城主不禁嗔怪道:“走的真快,这小子。”
“也是,他向来如此....”
另一边,沈相沉翻出大门,来到集市,第一个就打听青城之事。
“青城,是谁啊?”
“没听过。”
“青玉坛?那是什么地方。”
看来这个地方比青玉坛诞生之前还要早.....
沈相沉一筹莫展,只好在旁边的酒楼坐下了。
就那点酒,才不会把他灌醉。
沈相沉抓起酒壶,看着这灯火万家,不禁感叹。
如今的百家,纷争四起,江湖早已被撕裂的不成样子,若是都能如眼前这般该多好。
“这位公子,怎么一人买醉?”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少年,身着青衣,气度不凡。
“没什么,你要喝吗?”沈相沉递给他一杯酒。
“恭敬不如从命。”他接过酒杯。
大概喝了半刻,沈相沉欲要离去,青衣公子忽然道:“其实公子,并不是这里的人吧。”
沈相沉一怔,道:“你说什么?”
青衣公子道:“没什么,公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若是让你在门派和所爱之人中间择其一,你会怎么选?”
“我自然.....”沈相沉想起了他的弟子以及千沧雨。
“嗯?”
“我自然都会守护,我珍惜的东西,一样都不会失去。”
青衣公子大笑,好像在嘲讽沈相沉,他道:“可有的时候,你所珍惜的,反倒会成为牵绊你的累赘。”
沈相沉皱眉,道:“你究竟是谁?”
青衣公子道:“没什么,我在想,成为一派之主是什么样子。”
这点沈相沉最有发言权。
“公子,实不相瞒,我一直不认为我是个好掌门,不管是对弟子,还是对青玉坛....我都比不上先祖青城。”
他抬眼,青衣公子却已不在眼前,沈相沉看着自己的掌心,上面是一张书信。
写着:由心而发的情感,比任何东西都要珍贵。
是啊......
他爱他的弟子,青玉坛,和千沧雨,这就足够了。
“青城!!”下楼有人高呼。
“来了来了。”青衣公子走向那人,满眼带笑。
沈相沉急忙追下楼,却还是晚了一步。
他只好原路返回。
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宛如一场梦,似真似幻,扑朔迷离。
他打道回府,刚进门就看见一个女人坐在月下,手持圆扇,温婉雅静。
沈相沉揉了揉眼睛。
“娘。”
“娘......”
他跌跌撞撞的跑向女人,紧紧的抱住她。
“将军这是做什么?”女人推开他,一脸恼怒。
“娘。”沈相沉双眼含泪。
女人道:“今夜不早了,将军早些休息吧。”
沈相沉道:“我是沈相沉啊,不是什么将军,娘,你仔细瞧瞧我。”
女人发出一声叹息,道:“将军尽说胡话,快些睡吧。”
沈相沉坐在地上,才知自己一身酒气,这番无礼之举,定是惹得她不快了,便道:“夫人....抱歉。”
“你长得很像我娘亲,我已经,很久没见到她了。”
女人听闻,坐在沈相沉身边,道:“不必太过难受,你看看。”
她指着天上的星星,道:“她一直在看着蛰君你啊。”
沈相沉道:“夫人,你可不可以,唤我一声相沉。”
女人温柔的抚摸沈相沉头发,道:“是你的乳名吗?”
“相沉。”
沈相沉鼻子一酸,抱住女人,哽咽的点了点头。
女子拍了拍他的后背,道:“我见你心事重重,便想着来府里看看你。”
她打开一旁的盒子,道:“这是我做的吃食,不知道你是否吃得惯。”
沈相沉拿起点心,一个劲的往嘴里塞,道:“吃得惯,吃得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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