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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界纵容(近代现代)——就不告诉你

时间:2021-04-06 13:36:54  作者:就不告诉你
  罗璧大约也是很赞同这句话的。他难得开怀地笑,眸里同含了星光一样亮。
  宗骋野勉强附和地笑了笑。
  彭云真是为了陪宗骋野而来的。宴席散后,他自己打车,罗璧同宗骋野回家。
  窗外星光浮沉,方才一腔热烈涌动的情绪平复下来,宗骋野抿着唇,沉默地扭头看向车窗外。
  罗璧撇了他一眼,见他居然还只穿了一件短袖。
  满城在九月份底的晚上虽然不冷,但还是有些凉意。
  他反手从车后座拿了一件毯子,放到宗骋野膝盖上,说:“累了就休息一会。”
  宗骋野安静地接过毯子,难得没有同平常一般道谢。
  他以为罗璧不知道他的心事,不断偷瞥,欲言又止。
  罗璧问:“今晚不开心吗?”
  宗骋野立马摇头,他本来就不是喜欢过生日的人。小时候还行,可是他一过生日,罗杏就会抱着他一直哭一直哭,宗高晟则极少参加生日派对,有一次他们吵架,罗杏神经质地将蛋糕砸碎在地上,看宗骋野的眼神也多了一些怨恨。
  从此后,宗骋野就不过生日了,连路小辉都不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
  从前他的生日就会失去一些东西。可是在所有人成年好像就要成长的这一天,宗骋野不想失去罗璧。
  他低声道,声音小得近乎呓语,“我不想成年。”
  “成年不好么?”罗璧把着方向盘目视前方,说得很轻松。
  车内安静犹如滚水冒泡,沸腾的气泡破裂地扎着人心。罗璧的脸被黑暗笼着,偶尔闪过的车灯将他侧影勾出一缕白光。
  宗骋野终于忍不住,也不再脸红了。
  那沸水无孔不入,最后竟然一股劲窜上眼眶。宗骋野将唇抿了又抿,眼角红了,憋着一股气问:“成年是不是就要搬出去了?”
  罗璧不说话就是默认。
  宗骋野那点突如其来的劲冲上来了,他脖红带着脸颊也红,少见地暴露了本性,粗声指控道:“可你从前、从前说我想住到什么时候都可以,怎么还骗人呢?”
  罗璧惊讶又好笑地瞥他一眼。
  但车在行进,窗外光影照得人明暗交织,车内也是什么都看不清的。
  宗骋野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像被人用针戳了一样惊醒过来,那点没由来的胆子也破了。
  顿了顿,他握紧了拳头,声音也低下了,闷闷地说:“我……你给我一点时间。我再找找房子。”
  这通指控撒得莫名其貌。
  罗璧不说话,宗骋野也不敢看他的神色,深深后悔自己在最后暴露脾性,头挂了铅球一般垂下,只觉座位烫屁股,如坐针毡。
  ——他甚至想开门就下车,但是又不舍得。
  怎么才一周就舍不得了呢。
  方向盘被人握着打半个转,车驶离原定车道,速度渐渐缓下来,宗骋野耸耸鼻子好像都能闻到人行道上的柏油味。
  该下车了吧?
  自己下去还是死乞白赖后被赶下去好?
  他低眉顺目,纠着手指头,心里委屈都忍着,心说还是道个歉好。他转过身,手勾着门把手,突然,一股力量勾起了他的下巴往上抬。
  宗骋野懵懵懂懂,还努力绷着脸,一抬头就撞进罗璧眼睛里。
  罗璧低头,意外的冷淡,“难过什么?”
  宗骋野不懂他的意思,但是罗璧的手指很烫,触着他皮肤的那一块好像都燃烧了起来。宗骋野刚憋回去的眼泪又上来了,眼眶湿漉漉的。
  车里实在温暖。羊绒毯子的毛像手,把人的心脏都揉紧了。
  罗璧的镜片就像一堵冷冰冰的墙。宗骋野倔性上来,不愿这个罗璧看他将哭未哭的样子,使劲别过头。
  罗璧平常掩盖的很好的控制欲此刻显露出来。他右手一勾,用着蛮力毫不怜香惜玉地把宗骋野转了过来。
  宗骋野的脸被用力抬高。
  借着月光,罗璧放肆地打量他。
  少年气性被灾祸磨去大半,可最不少的就是倔强。他本是被迫仰着脸,后来索性不再躲了,带着股自虐地快感回视面无表情的罗璧。眼底难抑制的泪却越堆越高,在月色下宛若一捧浮雪,又像即将决堤的潮水,却迟迟不滚落下来。
  宗骋野难受,他看着表情越发冷淡地罗璧,心里反抗情绪更胜,甚至开始憎恨起没有往常善解人意的罗璧来。
  不知道罗璧怎么就使了一副要吃了他的劲。
  被直视够了,他越挣脱,罗璧手指却扣得越紧,几乎能按出两道血痕。
  宗骋野喊起来,手也不受控制地推搡罗璧,骂道:“你松手……你干嘛啊!松手啊!”
  “疼……疼!”宗骋野从前是心甘情愿的,临走时却不愿意罗璧再占他便宜,“疼死了!”
  他实在狼狈透了,比外表狼狈的是内心。
  十七岁的宗骋野失去了父母、不太稳固的家庭,和摇摇欲坠的自尊心。
  可他也终于逃离了自私自利的宗高晟、神经质的罗杏,以为自己遇上一个正常的好人,情愿毫无芥蒂、不求回报地对他好,这人却实际斤斤计较、控制欲强、有虐待癖、在人情交易上一点亏都不愿意吃。
  臆想之外,哪里有什么家?
  狭小的空间内,宗骋野胸口痛得连喘息都不自在。可罗璧却反复逼他、强迫他说出口,按着他把伤口撕出来给人看。
  难过什么?罗璧问,哪里疼?
  哪里都疼!
  宗骋野抿着唇,抵抗那股力气,他甚至觉得罗璧反手就能掐死自己,于是卯足了劲推打罗璧,打定主意不回答。
  车内照明灯在混乱中被打开了。宗骋野的脸被黄光烘烤着,温度灼烧他的眼球,他下意识闭了闭眼睛,呆不住的泪水就顺势被挤了出来。
  两滴泪像银河一般淌过他的脸,落到罗璧的手指上,宗骋野突然就不挣扎了。
  他破罐子破摔,闭上眼,闷气说:“我又没人要了。”
  戏剧高潮后总要留个恰当的空白给人回味。
  沉默中。宗骋野眼睫毛打颤,一抖一抖,噙着水光,勾在人心上。
  罗璧松开擒着他下巴的手,却没有撤离,冰凉的手指沿着下颚线一路描摹到耳后,直到覆着一层薄茧的大拇指腹轻巧地擦过宗骋野紧闭的眼睛。
  泪痕闪烁。粗粝的热度烫得他眼皮跟着心脏一起震颤,宗骋野出人意料地平静下来,小小地打着方才因为用力过猛造成的气嗝。
  一震、一震。
  罗璧的声音就像军鼓,一说话所有人都得听令,声音沉得好像往人腰杆子砸,宗骋野却奇妙地获得了一种力量。
  他闭着眼,鼓槌仿佛敲着他的心脏。
  “哭什么?”罗璧低笑,“有我呢。”
  作者有话说:
  *《如何》今天和明天合起来发了一张大的!明天不更不更(≧∇≦) 谢谢观阅!鞠躬
 
 
第7章 
  国庆第二天,车摇摇晃晃到隔壁M市的乡下。
  出了城后,路上沙砾翻滚,尘土飞扬。窗外默剧一般扬起的土黄色遮了半个窗户,车内除了空调的微鸣和沙沙作响的调频电台广播,不再有其他声音。
  宗骋野面对着车窗假寐,脏黄的光线亮的扎眼。他眼下微青,这两天又病怏怏的,忙手忙脚地给班主任打临时住校申请,又轰隆隆地挪着行李箱,决定重新搬回学校住。
  罗璧不拦,连问都不曾,真没什么反应。
  宗骋野想,罗璧大概是松了一口气。
  经历了那晚后——罗璧出人意料的、毫无掩饰的没有同情心,宗骋野打定主意要硬气一点。
  罗璧对他就像对一只眨眼就可弃之如敝的流浪狗,在得知宗骋野暗地里迷恋他后,他的反感是如此明显——
  除此之外,当时罗璧的态度确实吓了他一大跳,那双在黑暗中冰冷的眼睛和铁钳一般的力道让宗骋野现在想来都心有余悸。
  宗骋野事后对着镜子照,下巴上乍一看确实没什么青印,但是手指轻轻按上去,“——嘶,疼!”
  宗骋野也不麻烦路小辉找公寓了,免得这人问东问西。自己和班主任讲了理由又整理好了行李,打算国庆一过就搬到学校这破小六人间住。
  回忆起那晚。
  罗璧替他擦过眼泪后,宗骋野以为自己算是逃过一劫,睁开眼睛,第一次任由自己流露出了好像被拯救的情绪,神情都软化许多。
  罗璧凝视他,嘴还笑,眼眸渐深,手上的劲却越来越重。他突然轻哂,说:“下车。”
  宗骋野没反应过来,下一秒罗璧已经松开了托着他脸颊的手,顺势将他往车门上掼,好像一秒也忍不了了,别过头不再看宗骋野一眼,冰冷道:“下车。”
  宗骋野拉开车门仓皇地滚了下去。门还没关紧,车就闪着灯在黑暗里扬长而去。
  他站在原地目瞪口呆,抱着一方被雾气打湿的毛毯,缓过神后,向前迈步时才发现两腿抑制不住地筛糠颤抖。
  “有病!”他攥着那毯子,惊疑未定,走时喃喃,“有病!”
  雾气重,月光同路灯的颜色都薄,道路草木轮廓稀疏。
  沉默半晌,宗骋野想不到也不明白,罗璧的态度怎么转变如此之快。
  是不是他方才的眼神太过直白,罗璧生怕黏上就要甩不掉了?
  天气冷,没有手机,他心里便自动闪过罗璧过去温柔善意的动作,于是想着要去求罗璧放他进家门;后来被凌厉的冷风一吹,零星含了雨水的树叶打在脸上,宗骋野则自暴自弃地张嘴骂道:“去他|妈的,我要去把手机拿回来,他如果不让,我就去砸烂他的窗户。保安拦,我就连他一起打。”
  几千米的路,宗骋野第一次忘记再一次被人丢出去、赶出来的事实。
  昏暗路灯下的夜路那么潮湿,光线只能照到脚下的这一步,根本看不远想不远。宗骋野最初还尽力躲着泥泞水坑,后来则干脆挽起裤脚,哪有水光、哪有水坑,他就往哪里踩。
  泥点肆意飞溅。
  少年气性被打碎,跌落在地上同泥和在一起,被月光看着。
  去他妈的。
  宗骋野想,这家不想搬也得搬,没了谁我还活不下去吗?
  夜里天凉雾重,宗骋野止不住地牙齿打颤,可脊梁骨却越走越直、越走越热、越走越有力。
  后来走得脚板发麻,内力有根筋却像被浇了汽油点起一把火直蹿。宗骋野已不记清是怎么看到罗璧家的门口,他不像往常安静,“砰”的一声打开门。
  房子没有变,还是简约的精装修,灰白色在夜晚里界限分明,一盏暖光灯落在罗璧身前。
  “回来了?”
  听见声响,罗璧将手里的文献资料往台面上随手一放,见宗骋野裤脚往下都是结块的泥土,手上还拎着张破毯子,“回来了就去洗澡。”
  凌晨一点。宗骋野抬头看了眼挂钟,嘴里喘着粗气,热气很快融进温暖的室内。
  凌晨一点,走了快两个小时。
  两人俱是沉默,宗骋野一颗剧烈跳动的心脏渐渐平静下来。
  他本是满腔愤怒和委屈的,可是一到这,在冰冷的规则装修的房子里,罗璧平静地抬头看他,用寻常的语气问话,就像宗骋野只是刚刚参加party后回家。
  宗骋野突然泄了气,心脏同别的什么情绪都好像被熨平了。
  他把手里的脏毯子、泥鞋子和沾了灰的外裤都脱在了门外面,两条又直又长的白腿打着颤,一声不吭地往浴室走。
  等洗完澡出来,客厅的灯还没关,人同文献却早就无影无踪。
  宗骋野十分疲惫,大脑早已宕机,决定第二天再对未来做打算,回到卧室,一沾床就立马睡死过去。
  第二天早上,宗骋野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昨晚被脱在门外的脏衣服。
  于是急匆匆地拉开大门,可门外什么衣服都没有了,楼道旁捆着两大袋准备被保洁员收走的塑料垃圾。
  宗骋野悻悻地甩上门。罗璧这么爱干净。
  他真有些摸不着头脑,两日空暇时就坐在桌子前反思自己,是不是早前得罪了罗璧,例如不够爱干净、经常不回家等,现在就被一并奉还。
  可转念苦涩一想,罗璧大约最受不了的还是他的依恋。
  在整理行李要搬出期间,他心惊胆战,总害怕罗璧会催促他快一些。但在这件事上,罗璧是很君子的,他不但没有催,甚至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两天宗骋野连早餐都没有下楼吃。罗璧还是照常,吃过饭后便坐在桌边读报纸,甚至问宗骋野今天还要不要去看外婆。
  宗骋野早忘了这茬。
  他本以为早前说一周后带他去是搪塞的话,没想到罗璧慢条斯理地喝着咖啡,将报纸又翻过一页,问了出来。
  宗骋野想自己已经本性暴露,甚至当着罗璧的面放肆过一通,补偿也无济于事,于是只是有一点克制地说“我想去”。
  罗璧修长的手指轻点身旁的座位,桌上已经摆好了干净的碗筷,他还在阅览报纸,随口说:“来吃。”
  宗骋野自认是有一点怕罗璧,又实在想去见见那未曾谋面的外婆,只能磨磨蹭蹭别别扭扭坐下吃了一顿饭。
  他心里隐隐约约期望罗璧能就他往外搬说一些什么话,但是罗璧一口一口啜着咖啡,表情冷淡又平常得很,对宗骋野打算外搬的举动只字不提。
  大约从外婆家回来后,就是要正式划清界限了。
  “怎么去?”宗骋野放下碗筷,因为忌惮而不敢直视罗璧。
  “坐车。”罗璧很淡地说。
  是坐车,但是是雇人开。
  宗骋野惊讶地看着把反手按下后备箱的罗璧,踌躇不前,两天以来第一次和罗璧主动说话,“谁……谁开?”
  罗璧睨他一眼,对宗骋野的恐惧视而不见,说:“回去路太长,我请了人。”
  宗骋野还不肯动。罗璧就挑了挑眉,神色里多了点轻慢的意味,“不去了?”
  宗骋野激不得,一咬牙闭眼,壮士断腕一般坐上后座。罗璧则上了副驾驶。
  司机师傅很健谈,同罗璧侃大山侃西北,在颠簸的土路上方向盘打得“哗哗”作响。罗璧一直有礼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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