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沈樵不是我的男朋友只是一个普通的朋友,我也不能看着他往火坑里面跳,所以,我阻止了他。但他误会了。他觉得我在故意阻拦他的想法,觉得我不支持他的梦想,认为我想把他变成一只金丝雀,于是一直和我吵架。
我和他说国外不禁毒.品,他觉得只要自己不碰就没事;我告诉他菲利普吸.毒,他坚信自己可以独善其身。他太天真,不知道那些吸.毒的人是多么的丧心病狂。
那天,菲利普在给他的饮料里下了料,被我发现及时阻止,我把菲利普揍了一顿,强硬地让他们断了。那时候,我以为他会长记性,会和我回国,远离那些可怕的圈子。但他没有,他找了另一个‘干净’的圈子。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肯回国发展,他总觉得我在干涉他的决定,我们就一直在吵架。后来,就分手了。”
后来他大概明白了沈樵不和他回国的原因,也知道了沈樵和他分手的原因,如果这些原因是在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周顾就发现了,也许他们还有未来。但周顾彻底理解了沈樵的时候,他也已经彻底地和沈樵断了。
周顾想,他在求婚的时候没有告诉任何人,大概心里也觉得他和沈樵是没有结果的。他和沈樵之间的问题太大了,习惯、爱好之类的就不说了,就连原则、底线都不一样。
他和沈樵,或许早就注定了会分手。
曲误弦眨了眨眼睛,把自己埋在周顾的怀里,紧紧抱住怀里的人,想给周顾一点安慰。
他想,沈樵真该死。
沈樵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周顾。他但凡有一点在乎周顾,都会知道周顾有多么的憎恨毒.品。
…
二十二年前,周顾八岁,他的母亲宋流华三十二岁,是当时刚刚起步的周氏集团的财务总监。
那时候周氏集团的某个废弃仓库被一群小混混看中,当做了吞云起雾的临时据点。
毫不知情的宋流华因为公司的某些管理层而不信任任何人,亲自检查周氏集团的每一处资产,却恰巧撞到了一群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吞云起雾。
然后,一群吸上头的年轻人对一位无辜的柔弱的风韵犹存的女士起了亵玩之心……
宋流华死于并发症。
那是周炜最后悔的一天,他因为工作出差而没能陪在妻子身边。
那是周顾最难过的时候,因为宋流华遗体不雅,周顾甚至没能见到母亲最后一面。
那几个混混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周顾却总也走不出来。
…
毒.品,是周顾最恨的东西。
他不能容忍身边的人和它沾上一星半点的关系。
沈樵的毫不在意让周顾无法容忍。
沈樵怎么可以毫不在乎那种东西呢?他怎么能对那种东西毫无畏惧之心?
那时候周顾很怕,怕突然有一天,他回到家,却看到沈樵碰了那种东西。
满心的惶恐让他恨不得立刻拽着沈樵离开美国,面对用一千美金过四年都不皱眉头的他低下头求了他的父亲,让他的父亲出资创办一家音乐公司,以吸引沈樵回国。
他为了沈樵,第一次向他的父亲低头。
但沈樵不愿。
沈樵还提了分手。
周顾累了,于是他独自回国。
…
曲误弦愤愤地想,沈樵配不上周顾的喜欢。但凡他有一点点的在乎周顾,都不会在周顾那样惶恐的时候继续留在那个混乱的圈子里。
沈樵配不上他的顾哥。
周顾这样好的人,怎么会做出阻挡爱人脚步的事呢?
那年他考上燕大,但学的并不是导演专业。导演专业需要艺考,他一个福利院出身的没爹没娘的孩子怎么可能有条件参加艺考?他当年考到燕大,学的是金融。
但他是真的不喜欢金融。
阮院长和他说过,他的爸爸妈妈都是画家,全身都充满了艺术细胞。曲误弦也确实没浪费自己的艺术天赋,哪怕福利院根本请不起补课老师,曲误弦也凭借自己的天赋和一些好心的小哥哥小姐姐的帮助画的有模有样。
阮院长常常叹气,说如果他的爸爸妈妈还在,那他未来一定会是个优秀的画家。
但未来的优秀画家连上大学都困难,只能被迫学起自己并不喜欢的金融。后来还是周顾发现曲误弦根本不喜欢金融,于是问他要不要转系。
那时候曲误弦根本不敢提转系的事,艺术类的院系学费成倍增长不说,平时上课的成本也成正比增加,像他这样需要勤工俭学才能维持生计的穷孩子,还是不要做梦的好。
然后某年某月某天,忙的要死要活的周顾专门抽出了一个下午问他要不要转系。
那时候他们还没建立恋爱关系,只是普通的资助人与被资助人的关系,但周顾已经会站在曲误弦的角度上思考问题了。周顾说:“你喜欢什么就去学什么,总之你的想法是最重要的。钱不是问题,我可以先借给你,你这么有天赋,肯定能还得起的。”
但曲误弦其实不想,因为太过羞耻——他能顺利交上几千块的学费和住宿费都是靠着周顾的光,一旦转系,他每年的必要花费就不再是区区几千块,而是几万块,甚至更多。
如果周顾只是一个普通的资助人,也许他还会厚着脸皮同意——就如周顾所说,以后他总能还得起。
可周顾不是在他心里的地位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资助人,周顾是他的心上人。他想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摆出最好的姿态,而不是只能一味地索取。所以,他不愿意。
周顾一直都是不会帮人做决定的态度的,可那天他一反常态的霸道,直接给助理钱廖打了电话,让钱廖去帮他办转系手续。
曲误弦吓得直接拦住了周顾:“哥哥,别,我不想去美术系。”
周顾回过头看他,眼里的目光直直地表达出一个意思:今天一定要转系。
曲误弦心虚地低下头,小声地说:“我想去导演系。”说完觉得羞耻,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这太无耻了,曲误弦简直都要唾弃自己,他怎么能这么无耻呢?明明之前还在说不想转系,结果转头就提出了要求。这行为简直就是又当又立,白莲绿茶到令人发指。
他就是个白莲花,绿.茶.婊……
但令他意外的是,周顾没有生气,反而笑出来了。曲误弦听见笑声疑惑地抬头去看他,却见周顾晃了晃手机。
手机的屏幕还是主页面——周顾根本没有打电话。
曲误弦这才明白,周顾根本就没想强硬地替他做决定,如果曲误弦真的坚定地表示自己就要学金融,周顾根本不会反对。是曲误弦自己没经得住可以转系的诱惑,在周顾的“逼迫”下,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曲误弦羞得头都抬不起来了。
周顾很会看眼色地给他面子,没有笑他,而是一本正经地问:“为什么想学导演?我见你喜欢画画,还以为你会想学绘画专业。”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喜欢。
提到自己喜欢的事,曲误弦终于忍下羞意,能和周顾正正经经地谈事情:“因为我从小就喜欢,我从小就想拍电影。院长和我说,我小的时候就喜欢摄影机多过画笔,我爸爸妈妈还怀疑过我是不是他们亲生的。”
这话里的信息量让周顾惊讶了一把。
曲误弦爸爸妈妈还在世的时候,他家里居然有摄影机?那足以见得曲误弦的家境是很好的,哪怕他的父母去世,那也该留有一大笔遗产。凭借这笔遗产,总有拐着弯的亲戚会想要收养他,曲误弦最后怎么会去了福利院?还有那笔遗产,过了十多年竟然就缩水到连供曲误弦读个大学都不行?
其次,听曲误弦的意思,孤儿院的那位姓阮的院长,竟然和曲误弦的爸爸妈妈认识?既然如此,曲误弦独得阮院长的宠爱有了解释,那阮院长为什么不肯供曲误弦读自己喜欢的专业?
周顾有分寸的没问出这些问题,反而是曲误弦看出了周顾的疑惑,主动解释道:“阮院长年轻的时候有一次出门旅游和我爸爸妈妈做了驴友,就这么认识了。
我爸爸妈妈的遗产不多,大部分都按照他们的意思捐赠了。只剩下一栋在梁县的小房子,我没动,就用来存放爸爸妈妈的遗物。院长和我说,让我没事不要去梁县,他说爸爸妈妈和梁县老家的亲戚关系不好,我回去了容易受委屈。这也是爸爸妈妈的意思。
反正爸爸妈妈的骨灰按照他们的意思海葬了,梁县的老房子里也没剩什么,我也就听爸爸妈妈和院长的话,很少回去。”
那天他和周顾聊了很多,字面意思地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理想,也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可以和周顾离得这么近。
…
曲误弦把周顾抱得更紧。
这么好的周顾,是他的。
是他一个人的。
谁也别想抢走。
作者有话要说: 每日皮一下:
顾顾:宝贝,你以后想做什么?
乔乔:做你的心上人
可可爱爱的作者今天能看到评论吗?
第7章
第二天周顾起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了——他是被晒进来的阳光叫醒的。大概是这段时间太累,好不容易忙完一个项目后难得的放松,再加上好几个月的未见的心上人终于舍得从敦煌回来,以至于这一晚上他过得很放松。
虽然什么都没发生,但这确实是他最近一段时间来难得的好眠。
卧室的门关着。这栋公寓装修的时候隔音做得好,周顾听不见外面的声音,但他一猜就知道曲误弦在做什么。
曲误弦向来贪睡,很少会比周顾起得早。
但也不是没有例外。
当公司事太多、周顾压力太大的时候,一向娇气的曲误弦总是乖得不得了,不但从不作妖,还会好好照顾周顾,像是吃饭喝水这样的小事,从不用周顾操心。
手表显示的时间是八点,那么曲误弦大概在厨房做饭。
周顾起来随便穿了家居服,来到厨房,果然看到曲误弦忙碌的身影。
曲误弦很少下厨房,主要是最开始周顾嫌弃曲误弦手艺不好,做饭太难吃。后来曲误弦专门去学了烹饪,改掉了少油重盐的习惯,但那时候的周顾却舍不得曲误弦做饭了。
曲误弦浑身上下一双手最是漂亮,就是现实版的漫画手,十指修长,白得像玉一样,拿摄影机或者画分镜的时候把周顾迷得五迷三道的,哪里还舍得这双手沾上一星半点的油烟——反正周顾从小也是吃过苦的,干脆就包下了做饭的活。
周顾看着曲误弦忙忙碌碌的身影,总觉得好久不见,曲误弦更好看了一点。腰好像更有力了,周顾确信他昨天看到了曲误弦的腹肌,比以前的更好看。但穿上衣服的曲误弦却十分显瘦,瘦的好像腰一折就要断——这总能激起周顾的保护欲。
周顾想,他可能就是女孩子们常说的“大男子主义”、“直男癌”,就是喜欢自己怀里的人柔柔弱弱地撒娇。就像曲误弦穿起围裙的样子,他看了就觉得欢喜。
穿西装打领带的曲误弦他也喜欢,但这样围着厨房转的曲误弦更让他有一种想保护的冲动。大概野兽都是护食的,进化成了人,本能也没有消失。
周顾从身后抱住曲误弦,柔声叫了一声“乔乔”。
他的乔乔,这样乖巧,这样可爱,他一见了,就心生欢喜。
曲误弦拿着勺子搅了搅锅里的粥,伸手拍了拍周顾的手,像是在哄要糖吃的小孩子:“顾哥别急,很快就好了。”
粥很香,带着很多蔬菜肉类的香味,一闻就知道曲误弦必然忙了许久,周顾心里一荡,抓住曲误弦的左手放在嘴边轻轻吻了一下。
曲误弦心里得意,嘴上却在傲娇:“你胡子扎到我了。”
周顾差点没笑出来,装作没听懂的样子,把下巴放到曲误弦的侧脸,顺便蹭了蹭:“扎吗?我没觉得呀。”
曲误弦躲了躲,还是没躲掉,不得已求饶:“顾哥,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这次算你走运,下次就不一定了。”周顾一脸严肃正经地开了个带颜色的玩笑,在曲误弦的脸上亲了一口,“我去洗漱。”
曲误弦在身后装作不情愿的样子哼哼两声,脸上却带着小狐狸一样的笑。
等周顾出来的时候,早饭已经做好了。
周顾坐在桌子上,喝了一口粥,习惯性的夸奖:“好喝,乔乔最棒了。”
曲误弦扬了扬下巴:“那顾哥怎么奖励我?”
周顾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一脸认真:“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了,哪里还有东西给你?”
曲误弦最爱听这样的情话,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这都和谁学的。”
不用周顾回答,曲误弦都知道,肯定是蒋随。
周顾几个最亲近的好哥们儿曲误弦都认得。
和周顾交往最多的是蒋随,作为雨藤经纪的执行总裁,蒋随和周顾还有生意上的往来,因此见面的时间比其他人还要多。
最亲近的是宋边溪,因为周顾不但和宋边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还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兄弟。宋边溪的父亲宋流光是周顾母亲宋流华的亲弟弟。
宋家和周家一样,做实业起家,不同的是周顾上任后一面把重心转到了星河传媒,另一面也没放下实业。而宋家还是宋流光做主,宋边溪却做了刑警,把宋流光.气的半死。最后没办法,通过周顾的人脉高薪挖回来一位叫方思的职业经理人打理家业。
还有一个曲误弦只见过一次的人,叫赵引风。赵引风从小不爱商业,成年后自己去当了兵,但近几年还是退下来了,回家继承家业。
赵引风也是曲误弦印象最好的一个人——原因很简单,周顾在和沈樵分手后最荒唐的两年里,蒋随、宋边溪都由着周顾泡小男孩,只有赵引风,三拳头打醒了周顾,才有了曲误弦见到的温柔沉稳的周顾。
没有赵引风,就没有现在的周顾,就没有曲误弦完美无缺的爱人。
据说往前推十几年,这个圈子里还有一个叫顾夜西的,和他们一起长大。但后来顾家经营不善破产了,顾夜西就离开了这个圈子。
周顾的这些朋友,不论是当刑警的宋边溪,还是当过兵的赵引风,都一个比一个正经。只有蒋随,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胡闹不正经,要多胡闹有多胡闹。
周顾摸了摸曲误弦的头,难得良心的没有卖兄弟,殊不知他的兄弟已经毫无遮羞布可言了:“你拍的电影怎么样?合你的心意吗?后期制作都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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