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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辣江湖!(古代架空)——野有死鹿

时间:2021-04-09 09:44:31  作者:野有死鹿
  正经见皇帝,要穿袍服,当下朝服规定是五时色,春青、夏朱、季夏黄、秋白、冬黑,现在理应穿黑色的,但李冬青只有这一件黑色的袍服,给了火寻穿,他自己又走下楼梯去,给自己找了件黑色的曲裾,火寻昶溟穿了一半,走进来,问道:“要梳头吗?”
  李冬青根本不会,站在地上看他,俩人对望一眼,李冬青说:“你会绑武冠?我没有绑武冠的东西,算了吧。”
  火寻昶溟把衣服带子系好了,黑色的布料,红色的暗纹,这衣服是很打扮人的,火寻昶溟看上去精神了不少,李冬青看了他一眼,觉得已经差不多了。
  火寻昶溟说道:“那就别梳了,我刚把头发弄好。”
  他拿布巾把头发束起来了,这已经很不容易了,月氏没有束发的讲究,这和匈奴很像,火寻昶溟平时都是披散着一头卷发,偶尔会带额带,也从不穿汉族人的衣服,他现在纯粹是给刘彻面子。
  李冬青:“走吧。”
  火寻昶溟一直到要走了,还是不大那么想去,李冬青笑话他,说道:“你不是很喜欢凑热闹吗?”
  “这是热闹吗?”火寻昶溟反问道,“我现在烦死他们那些大人了。”
  李冬青却只能哑然。其实哪里是大人或者小孩的问题呢,只不过是因为他们没有权力,什么也做不了。
  李冬青对他说道:“我们忍就行了。”
  “就是因为这个,”火寻昶溟说,“我才不想去。”
  虽然一路都说不想去,但他还是去了,王宫被重新打扫过,地上铺了两张细细编织的暗红色布席,上头摆了两张长桌,分别在大殿的两侧,找了个歌女,坐在大殿上鼓瑟,身后还有些舞者,那琴声斯斯艾艾地,李冬青听了只觉得很吵闹。
  李冬青落了座,没看见宁和尘的身影,刘彻见他来了,笑了,招了招手,唤他上前来,朗声说道:“侄儿!”
  李冬青上前,单膝跪下了。
  刘彻说:“我敬你一杯。”
  那个叫郭嫣的婢女端上酒来,暗自里打量着他,李冬青端起三足爵杯,以手掩住嘴,一饮而尽。
  刘彻看着他笑了,说道:“好,不错,再来一杯。”
  李冬青只能又喝了。刘彻说道:“朕不是要灌醉你,而是欣赏你,朕还是第一次见你,居然看不出你和你爹有哪里像。”
  “没准都是一场误会,”李冬青说道,“我也没见过我爹,只是大家说了,我就只能这样认了。”
  刘彻大笑起来,不知道在笑什么,复又收了笑,指着他说:“错了,我现在越看,越觉得你像皇兄刘荣。”
  “当年,朕和刘荣是一起长大的,”刘彻似乎想起了些过往的事,说道,“朕和刘荣他们一起放风筝,风筝挂到墙上,下不去,他们几个一齐怂恿让朕去爬,朕趴上去了,结果朕的舅舅田蚡刚好从墙下头路过,他们几个怕大人看见,都跑了,只把朕留在了墙上。”
  “田蚡看见朕,”刘彻含笑说道,“一边骂一边爬上墙,把朕给抱了下来。”
  这都是过往的烂账,李冬青抬头看了他一眼,也跟着笑了。
  刘彻微微仰着头,似乎还沉浸在往事里,然后猛一反应过来,低头看他,说道:“朕说这些,想告诉你,你爹小的时候,蔫坏!”
  “不过他长大了之后,倒是很有担当,他的死,也不怪他,”刘彻说着说着,就又要说道上一辈的恩怨了,势必又要扯到宁和尘的事情上,他马上止住,说道,“罢了,提这茬干什么啊,没意思,朕自罚一杯!”
  说罢畅快地干了一口,然后把三足爵杯扔在地上了。
  爵杯滚了两圈,到了李冬青的脚底下,李冬青低着头。
  喜怒无常,亦正亦邪,可能这就是帝王术吧,刘彻倒是把这个皇帝当得透彻。
  “魏其候还好吗?”李冬青问道,“太皇太后身体还硬朗吗?”
  刘彻手点在自己的膝盖上,仔细想了想,说道:“魏其候……朕可是好久没见过了,在家呆着呢,能有什么不好的?太皇太后硬朗,硬朗极了,朕身体都不如她。你我到了她那个岁数,可能骨头都已经化了。”
  李冬青好久没有关注朝中的事情,听得魏其候在家,便想到可能是朝中又有变化了,但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于是心里宽慰了一些,说道:“皇上的身体也是健康的。”
  刘彻一摆手,让他坐回去,说道:“别跪在这儿了,朕是跟你们比不了,你们习武的,刀枪不入,比不起。”
  这和李冬青听说的不大一样,李冬青听说的是:刘彻武功很高。
  不过随意吧,李冬青分不出几分感情和精力来纠结这些小事。
  大歌女今天穿了件白色的纱袍,露出白白的手臂来,脖子上、手臂上、手指上待着闪闪发亮的银饰,美人老矣,可也比这屋里的任何一个女人都好看,她嘴唇染得红通通地,那红唇现在抿着嘴笑,眼角细纹都闪着满意。她对李冬青,对宁和尘,对刘彻都满意极了。过程虽然说让人不悦,但是最后结局是她想要的。
  话说了两句,都没什么要紧的。刘彻对那两日的吞北海之战绝口不提,李冬青又不善言辞,没讨到什么人的笑,一晚上反而是刘彻笑得最多。
  到了傍晚的时候,趁着夜色,刘彻要走了,来的时候不声不响,走的时候仪仗却很大,所有人都跪在下头等着刘彻上车。
  刘彻的马车是四匹同色高马,毛色黝黑,在月色中闪着亮光,像是剑的寒光,李冬青莫名其妙地想起自己的千机来,呕了起来,险些要吐。
  火寻昶溟小声问道:“喝多了?”
  李冬青摇了摇头,没说话。他眼瞅着刘彻的马车,恨这一晚上连一丝风也没有,吹不起那扇窗帘,让他看不见里头到底有没有坐着一个人。可他又分明知道,就坐在里头,不需要看。
  他到现在才有实感:宁和尘当真就这么走了?
  他俩最后说的话,还是吵架,宁和尘没给他好脸色。李冬青真的后悔起来,不是后悔说了什么,而是后悔今天中午的时候他什么也没说。人是不是不管干什么,都要后悔?
  刘彻站在马车上,冲他们挥手,说道:“得了。”
  李冬青看着那扇厚重的门帘,等着他掀开,不知道能不能在掀开的那一瞬间看见宁和尘,刘彻掀起门帘,但是他很快地就挤进了马车里,门帘质地很重,于是很快地落下去了,李冬青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见了。
  马鞭高高扬起,抽得空气爆响,刘彻的马车走了,浩浩汤汤的一行人,马上淹没在黑暗中,夜色张着血盆大口,就这么把他的心吞下去了。李冬青站起身来,望着远处,不可置信。
  大歌女回过头来,很是欣慰的样子,问他:“困了吗?”她还有颗人心,便不可避免地这个时候对李冬青有些愧疚之情,说话更温柔了。
  李冬青看着她,想了想,说道:“不困,下午睡过了。”
  大歌女抚摸着他的脸,爱怜地说道:“累了吧,不要回去睡那没有人气的地方了,搬到我的府上来住罢。”
  火寻昶溟看了一眼,想让李冬青搬到自己家里,可又想起来自己也闯了祸,没敢张嘴。
  李冬青没忍住又回头看了眼远方,然后转过头来说道:“再说吧。”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宁和尘想走,他该说些什么吗?就算是真的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跟宁和尘好好见上一面,他也未必能说出什么话来。李冬青想让他留下,可是他又凭什么,能留下宁和尘?明明知道,在他身边只有苦厄。他不能阻止别人选择更顺遂的人生,过了年他就十八了,不可能再撒泼耍赖了。
  更要命的是,他不敢想的那些事,也许宁和尘不知道自己的心意,或者说知道了,但是不想回应,所以避之不及,李冬青其实感觉没那么难受,可若是宁和尘心里也萌芽了那种感情,却赶紧走了。李冬青想到这里,真的不能再想了。
  楚钟琪还有些搞不明白状况:“我能问一句,宁和尘到底走没走吗?他已经走了?”
  没人能告诉他,只能由李冬青来说:“走了。”
  楚钟琪挠了挠脑瓜壳儿,他总是显得有些吊儿郎当的样子,塌着一边的肩膀,或者略微佝偻着腰,仿佛是站不直一般。
  “倒是也没啥,”楚钟琪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可能我还是不太懂你们。”
  王苏敏说:“没人懂。”
  众人笑了,李冬青也跟着众人一起笑了。
  这是元光五年底,还有一个月就要新年了。月色冷凌凌的,孤独地挂在天上,放着寒光,李冬青记得这一晚上,一阵风都没吹。可等刘彻和宁和尘他们走了之后,东瓯开始突然开始刮起风来,一连吹了十几天,把枯枝落叶都扫干净了。
  李冬青搬进了大歌女的府上,被东瓯王派了个任务,让他和火寻昶溟扫黄金台上的血,必须扫得一干二净。
  一连扫了十几天,扫干净了之后,又重新给黄金台上浆。到了最后一天,李冬青躺在黄金台上,看着上头灰蒙蒙的天,身下的黄金台还有重新上浆后的腥味儿,微微泛着潮湿,头顶上卷着黄风,把没有落净的树叶都给卷下来了,他纳罕地问道:“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风沙?”
  火寻昶溟四仰八叉地坐在他旁边,双手撑在背后,也往上抬头看了一眼,说道:“不知道啊。我记得以前在乞老村的时候才有这种天气。”
  火寻昶溟也躺下了,问:“冬青,你有没有一种感觉?”
  “好像咱们走了很久,但是还是没有走出乞老村。”
  一片落叶吹到李冬青的脸上,带着土腥味儿,李冬青吹了一口,把它吹掉了。
  ——第二卷 ·欲将轻骑逐完—— 
 
 
第58章 收拾山河(一)
  马车从西南方密密匝匝地压了过来, 黑暗被朝阳撕成了两半, 一半是天, 泛着冷光,一半是大地。太阳的光和黑色交织交缠,如墨汁进了冬天的水池里,冰凉的水,冰凉的阳光, 慢慢地黑暗被吞食了,天彻底大亮了。
  长安城的黑色大门板着脸,护城河上放下来了一座桥,重重地砸下来, 扬起一层尘土,马车进了城门,一路行驶进未央宫。
  刘彻刚刚回来, 还没能进宫,春陀就迎了上来,在他身边耳语, 说是出了一点小事。刘彻马上放下脸来,回头对身边人说道:“马车上的人好好安顿……等会儿,司马相如这两天干啥呢?让他俩认识认识。”
  春陀说:“皇上前两日不是让他准备着帮唐蒙征讨夜郎、僰中吗?应该已经准备动身了。”
  “我都忘了, ”刘彻一拍脑袋, 说道,“那就算了,别找他了, 先把他隔朕宫里待两日,这可是朕好不容易求来的,刘备三顾茅庐,朕也差不多了。”
  春陀往后看了一眼,问道:“人呢?”
  “在后头,”刘彻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说道,“受了重伤,高烧呢,醒不过来。”
  春陀心里一惊,问道:“那这一路……”
  高头大马,连夜奔忙,一夜间不知道换了几匹马,白天便到了长安,这活人都难受,要死的人怎么受得了?
  刘彻正值壮年,否则也不可能熬得下去,此时说道:“算什么?他不是天下第一吗?”
  春陀赶紧去后头,仔细那些搬人的下人,说道:“轻点!”
  刘彻自己往未央宫走去了,一迈进去,看见田蚡、窦婴、韩安国、张欧等人,已经跪了一地。
  刘彻看着乐了,坐下了,问道:“怎么着?朕这几日不在,把你们想成这样?”
  “丞相,”刘彻看他们几个都不说话,便挑中了田蚡,说道,“昨天不是成亲吗?朕还想如果能抽出空来,去看上一眼,讨讨喜气,谁知道上林苑自从改建,更好玩了,朕猎了几头野猪,时候就晚了,和爱妃就在那住下了。回头肉给你们分一分。怎么着?还跟朕使脸色?到底怎么了!”
  田蚡当即叩头,说道:“皇上,替老臣做主啊!”
  刘彻倒了杯茶,给自己灌下去了,眨了眨眼压下去困意,然后问道:“怎么了啊?”
  田蚡便跪着啼哭起来,边哭边说。
  田蚡说道:“昨天卑臣大婚,灌夫大闹臣的婚宴。就只是因为他给卑臣敬酒的时候,臣因为和程不识将军说了两句耳语,没有看见他敬酒,他就大发雷霆,满口污言秽语,卑臣可以不在意,可是他还骂了程不识将军,说程将军是一钱不值!程不识和李广将军是东西两宫的卫尉,护佑着皇帝、皇后和太皇太后的安危,他诋毁程不识将军,那岂不是就在诋毁了太皇太后、皇帝、皇后?”
  皇上笑了,说道:“就这点事儿?”
  田蚡一抬眼,说道:“皇帝,这不是大事吗?”
  “他得罪了丞相,就惩治他得了,”刘彻道,“这个灌夫,喝了酒总是惹事,惹人厌烦,好好教训他一下,让他这辈子不敢再碰酒,罢了,散了散了。”
  “皇上认为,这不是大事,那臣就还有一件大事要说,”田蚡道,“皇上,臣看灌夫平素横行无忌,一定是有所凭仗,便命人去查,灌夫的家族在乡下作恶多端,是当地的一霸,百姓们有苦难言,不堪其扰,得知有人要惩治灌夫,拦住马车哭诉他家族的暴行。”
  “这才算是件事,”刘彻又喝了一口茶水,“那就有罪赎罪,张欧?你去核实一下,到底都是谁,犯了什么样的错,桩桩件件,给朕呈上来。”
  窦婴说道:“皇上,灌夫已经多年没有归家了,他和家里早已经没有联系……”
  “什么话?”刘彻打断他,说道,“难道因为几年没回过家,家里人犯了错,就不管了?我就不相信,灌夫自己心里不知道家里那些破事。”
  窦婴在心里长叹了口气。刘彻又问道:“张欧,我差点又忘了,上次让你查的那个事怎么样了?”
  张欧赶紧上前一步,说道:“臣已经查明,正在写奏章。”
  “繁文缛节,”刘彻说道,“朕不就坐在这儿?你当面说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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