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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辣江湖!(古代架空)——野有死鹿

时间:2021-04-09 09:44:31  作者:野有死鹿
  李冬青没有马上说话。
  方青濯小心地道:“宁和尘也杀了最后两个隐士还有郭解。”
  “消息准确,”方青濯低头道,“是长安的眼线传来的。”
  李冬青登时有片刻的失聪和耳鸣,感觉眼前一阵闪烁的黑光。他停顿了片刻,伸手阻止了闻人迁上前来的扶他的动作。
  李冬青哑然,对所有人道:“我没什么可说的了。”
  悲报袭来——群情愤慨,所有人沉默地攥紧了手里的武器。李冬青是他们的盟主,李冬青的朋友,就是他们的朋友。李冬青的左膀右臂,也是他们的左膀右臂。没有什么比让他们亲眼看见李冬青被砍断左膀右臂更让他们愤怒。这就是群众,也就是江湖人,他们不能忍受这样的屈辱。纵身死,又何妨?
  浩浩荡荡的队伍,跟随着他们年轻的将领,出发了。
  闻人迁走到半路,越想越不对劲,终于反应过来,驾马走到方青濯的身边,说道:“你演得不错。”
  “哦?”方青濯说,“你觉得是假的。”
  闻人迁看了一眼前方的李冬青,说道:“他教的你?”
  方青濯却笑说:“你不信就算了。”
  闻人迁却低声说道:“我知道他入江湖之前是干什么的,他是演戏的,骗不了我。”
  闻人迁对李冬青的故事倒背如流,他知道李冬青在乞老村就是个演戏的少年,演得是宁和尘的故事,风评不错,能养家糊口。和宁和尘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戏台子上。
  方青濯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觉得他是演的?”
  “我了解他,”闻人迁笑了,说道,“如果宁和尘他们真的死了,他绝对不是这个样子。”
  李冬青腰背挺直,神色平静,驾马领头。
  方青濯看了闻人迁一眼,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纸来,递给了他。
  闻人迁犹豫片刻,接了过来,一打开当即便变了脸色,上头写着:王苏敏死,宁和尘等人众迷。
  “你了解他。”方青濯重复了一遍。
  闻人迁:“……”
  方青濯驾马超过他,走了。
  而与此同时,广元附近,有一支队伍,驻扎于此。
  火寻昶溟安营在这里,已经是第二天,从昨天晚上开始,一步也没有向前走过了。
  火寻昶溟在帐篷里烤肉,有人进来问,火寻昶溟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已经说过了,等着。能走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那人说道:“再拖下去,什么时候能到长安?”
  火寻昶溟转头,终于从火堆上的肉上,看了他一眼,“你们盟主让你们听令与我,我怎么想的,没必要向你交代罢?”
  那人只好道:“但大家都——”
  “听命令是士兵唯一需要做的事,”火寻昶溟抖了抖袖子,撕开一条烤肉,看了看成色,“士兵如果也能思考,要将军做什么?”他抬头问道。
  那人不说话了,可也没走。
  火寻昶溟叹了口气,不耐烦道:“明天就会走了,出去。”
  他看着眼前的烤肉,没什么食欲,扔进了火里,烤出一帐篷的糊味,熏得人更是烦躁。转头去灭火,可看见这团火,又想起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团,紧接着就想起了昨天晚上听见的那些话。
  那个在东瓯王宫里,总是含羞带怯的郭嫣,从树后走出来,看着他,此时火寻昶溟刚撒了泡尿,裤子还没提好。他早感觉到背后有人,艺高人胆大,没有在意,却没想到一转过头来,是个故人。
  火寻昶溟看见她,就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尤其是看她这神色,好像已经彻底扒了一层皮,让人感觉有些陌生。痴男怨女若成嗔,那确实是比走火入魔可怕。
  “你没有必要再去长安了,”郭嫣说,“刘彻派两万人围剿王苏敏等人,他们死了。”
  火寻昶溟:“……”
  郭嫣道:“下一步就是散仙城。”
  火寻昶溟却提好了裤子,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听说东瓯被闽越打败之后,就北迁了,”火寻昶溟道,“是我听错了,还是说你们还有别的安排?”
  郭嫣:“你没听错,确实北迁了。北,是北上长安。”
  火寻昶溟听得莫名其妙,随口问道:“要造反啊?”
  郭嫣款款道:“如你所说,也如你所做的一样。”
  “我不造反,”火寻昶溟走上前了两步,并不在意,随口说道,“我只是去救人。”
  郭嫣:“但是没必要了,他们已经死了。”
  火寻礼貌道:“正常人一般都自己看见尸首,才承认一个人死了。靠嘴说,我是不信的。我的任务就是救人。”
  “李冬青让你做这件事?”郭嫣问,“他自己呢?”
  火寻昶溟反问:“你到底要说啥?东瓯王让你来的?他自己呢?”
  “我是东海王的侍女,”郭嫣居然毫不退缩,“我活该替他冒险。那你呢,你也是李冬青的狗吗?”
  火寻昶溟瞬间怒了,脸色当即涨红。
  郭嫣:“他让你做的事,不就是一条狗该做的事情吗?”
  “我是他唯一信任的人,”火寻昶溟咬牙说道,“我不需要你,这个小丫头,来挑拨我俩的感情。我不杀你,滚。”
  郭嫣却压根不在乎,她道:“当狗就是时刻都准备好了要死的,我承认我是欧阳家的狗。我无所谓。你却不承认,你根本不是李冬青最信任的人,他最信任的人是宁和尘,然后是王苏敏,信任你,就是因为他们两个都不在他身边,他没有别的办法。”
  郭嫣:“他把你送来前线,却留下了闻人迁在身边。不是吗?”
  火寻昶溟皱着眉头,问道:“你有毛病罢。”
 
 
第96章 托遗响于悲风(二)
  郭嫣说道:“李冬青做不了君主, 也成不了大事, 你心里是明知道的。”
  “你觉得谁能?”火寻昶溟笑了, “东海王吗?”
  郭嫣:“你。”
  火寻昶溟:“……”
  “你也是江湖翘楚,”郭嫣说,“你现在手里有李冬青的全部兵马,不该是你吗?“
  火寻昶溟与她擦肩而过,不再听了。
  郭嫣却转过头去:“你心里没有这样想过吗?”
  “没有, ”火寻昶溟说道,“赶紧滚。“
  他走回来,对郭嫣道:“而且他没想过当君主,他只想止战止伐。收了你的心思罢, 让你的主子赶紧滚,我就当没有听过。”
  郭嫣道:“他不会走的,因为你说的不是真心话。”
  “你一定嫉妒过李冬青, “郭嫣上前一步,抬头看他的神色,”不然你会杀了我, 而不是放了我。“
  火寻昶溟:“?”
  “我只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火寻昶溟退后一步,手放在自己的长/枪上, “你想让我杀你, 我也没意见。”
  郭嫣敞开胸怀:”动手。“
  火寻昶溟:“……”
  沉默片刻,火寻昶溟转身便要走,郭嫣一把拉住他, 说道:“李冬青就要死了。他把所有兵马都交给了你,去救王苏敏。现在散仙城腹中空空,没有一兵一卒。刘彻属意东瓯王,窜动了不服李冬青的江湖人、江湖门派,要杀往散仙城。李冬青或许可以自保——他一直都能自保,但是他保不住他的簇拥,那些人都会死。他会输得很惨。”
  火寻昶溟停下了,回头扫了她一眼,像豹子嗅到了危险,皱了皱眉头。
  郭嫣:“天下失落的江湖人,已经尽数收编于东海王手下,等待一个号令,就要斩下这个来路不明的盟主的头颅,他们不需要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告诉他们应该怎么做,给他们立下那么多可笑的规矩。天下形势已经大变,江湖人分道扬镳,早已经不是一体同根,很多人都想要杀了李冬青,这些人都在我们手上。“
  郭嫣说:“你可以说我是为了挑拨你俩的感情,但你也可以说,我来这是给你一个机会,救李冬青一命。”
  “东海王属意我来,”郭嫣已经褪去了少女的青涩,老道地步步紧逼,松弛有度地说道,”想给你一个机会,交出手里的人手,给他最后一击,等李冬青输了,东海王会饶他一命,你会成为东海王的骁骑大将军,比李冬青还要威武,因为你会真正的一统江湖。”
  火寻昶溟:“……”
  郭嫣拍了拍他的肩膀,扶正了他前襟的衣领,轻声说道:“也可能大将军不想要这些,可无论你要不要,李冬青都会输,他会输得很惨,如果是输在你的手下,他应该会更高兴罢。”
  “如果是东海王,”郭嫣说,“李冬青输在东海王的手下,你觉得他会如何?东海王又会如何对他?火寻将军,至少你会给李冬青个体面。”
  郭嫣说:“他不是最喜欢给人体面了吗?”
  火寻昶溟眼珠动了两下,但是没有马上说话,他沉默片刻,看向郭嫣,说道:“你不喜欢李冬青给你的体面吗?他只是不喜欢你,但没有羞辱你。”
  郭嫣笑了起来,笑了片刻,才从他身上撤开:“说你的事呢,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还是第一次当将军罢,”郭嫣道,“你出来之前,他怎么对你说的?”
  火寻昶溟没有回答她。
  郭嫣:“我告诉你应该怎么做,新手将军。李冬青读了那么多兵书,他也懂的:李代桃僵。既然是兄弟,他能明白的。把你自己放出来,他也没想过让你赢,你不如给他点厉害瞧瞧,让他知道你的本事。”
  火寻昶溟的手攥成拳头,松了松。
  “你能想得明白,”郭嫣说着,倒退了几步,把帽子戴上,“明天歇兵一日,大将军,我就会明白你的意思了。”
  火寻昶溟站在原地,尿了泡尿,尿出了这么大的麻烦。他尚且在想:“如果刚才别人叫我一起尿的时候我就过去就好了。”
  “盟主,”方青濯追上来,说道,“天要黑了。”
  李冬青手攥着缰绳,看着远方,落日余晖洒在他的脸色,打出一片阴影,他转过脸来,说道:“方副掌门,你累吗?”
  方青濯顿了一下,说道:“不累。”
  他明白了李冬青的意思:“大家继续赶路?”
  “不,”李冬青说,“行军打仗最忌长夜奔袭。让大家歇息罢。”
  方青濯有些不大明白那他问自己累不累有什么意思,转过头去,就听闻人迁说:”放下马匹,每个人都能日行百里,人不累,是马累了。大家都不想骑马,想马上杀入长安!”
  方青濯看了一眼李冬青。
  李冬青说道:“放下马,你们入不了长安。在城门口,就会被骑着高头大马的骑兵斩于马下。江湖人也是肉体凡胎,不是不会死的。”
  方青濯走下去,对众人说道:“歇息罢。”
  闻人迁没有话说了。李冬青对人心很敏锐,把所有众人的不满和疑问都在萌芽期间就狠狠地压死,他这么多年来,一直不承认输给了谁,江湖新一辈的年轻人中,他谁也不服,但是输给李冬青是心服口服。
  夜里,点起柴火。
  柴火引来飞虫,叶阿梅坐在火堆旁喝稀粥,李冬青问道:“身体还好吗?”
  “好得很,”叶阿梅说,“我只是怀了孩子,不是要死了。”
  李冬青笑了起来。
  闻人迁替她赶了赶虫子,有些话就在嘴边,但是没有说出来。
  厉汉心却问:“盟主,节哀顺变。”
  李冬青微笑道:“好。”
  他两口喝了粥,站起身来,说道:”慢慢吃,我先回了。“
  闻人迁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叶阿梅,叶阿梅冲他扬了扬下巴,闻人迁有些犹豫地站起来,跟着李冬青走进了帐篷。
  李冬青正脱甲胄,打算换个药,看他进来,顺便说道:“正好,来搭把手。”
  闻人迁把药接过来,替他擦了擦,沉默片刻,说道:“你这样,大家反而会担心。”
  李冬青说:“我怎么样,他们都担心,跟我表现成什么样没有关系,无论我什么样,他们都觉得我可怜。”
  闻人迁:“……”
  “这就是件值得可怜的事,”李冬青说,“快一点,不用这么小心。”
  闻人迁只好加快手上的活儿,给他涂了点药粉,然后重新包扎上伤口,李冬青把衣服穿上了。
  闻人迁说:“你可以和我们聊一聊,会好受一些。”
  “不会,”李冬青说,“人死了,为什么聊一聊就会好受?”
  闻人迁又是没话说。他本来是来这里宽慰李冬青的,却被李冬青问的像个傻子。
  李冬青说:“谢谢你,我不需要安慰。”
  “人在江湖,总是要经历生死,”闻人迁站起来,平淡地说,“我只是希望你不会觉得身边空无一人。”
  李冬青:“我感觉到了,谢谢。”
  闻人迁见他实在是不愿意说什么,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他还是不说话,他只好转身走了出去,一掀帐篷,几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用眼神问他:“怎么样了?”
  闻人迁一耸肩,无计可施。
  李冬青不肯示弱,也不悲伤,但问题是,所有人都知道,他肯定很难受,他只是在强撑,就算是这样,李冬青仍然表现得很强硬,什么也不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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