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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五】铁城墙(咒术回战同人)——Noeth

时间:2021-04-10 09:12:43  作者:Noeth
  夏油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天崩地裂,他心底高高筑起的城墙轰然垮塌,徒留满地令人发笑的碎屑。那些囿于自尊从未出口的话、那些被成见死死压抑的话、那些或曾以为永不必提的话,全都翻江倒海般狂涌而来,冲破少年时心高气傲的壁垒,即将宣之于口。
  “……求你……”夏油颤抖着说,“求求你,别走。”
  那是沦落于无数个十年中的无数声挽留,于大空洞深邃的黑暗、于三区监牢冰冷的白炽灯、于枯坐难眠的卧房与自幼至长被野火点燃的荒凉夜晚。他终于替年幼的自己说出口,面向被他杀死无数次的神明,满心绝望地道出唯一一次乞求。
  眼泪夺眶而出,夏油欲侧开脸,却被五条陡然加重的力道钉在原地,只能满脸狼藉地与他对视。
  “听着,”五条不躲不闪,蓝眼睛依旧如天空大海般明亮,“虽然不清楚你胡思乱想了些什么,但我没那么容易死。”
  而夏油在他说出最后一个字时猛地俯身,堵住了那双冰凉苍白的唇。
  我爱你。他悲切而无望地想。
  我爱你。
 
 
第九十三章 Chapter 93
  总控室几个储物柜都没坏,存放物资的恒温箱虽垮了一个角,却并未损及制冷核心。夏油从中取出食物与水,粗略估计还能维持个把星期。
  通往出口的路已被彻底堵死,仅凭他们手头的工具也极难在保证安全的情形下开辟出路。但断网前他已经将二人的位置发送给工程组,即便组员们全军覆没,也该有报告上传司令部,引导救援队来十三号熔炉搜寻。
  与大空洞内的工厂不同,位于地表的熔炉结构基本为数控模式;粗活累活全丢在地底,这里负责将产生的燃料囤积、加工,并最终输送给各大区间。因而总控室内温度不低,在处理器修复完成、涡轮持续运转后恢复了熔炉的平均室温,即便别处饱受寒冷困扰,废墟里头也始终维持着高于体表温度的暖意。
  这便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夏油从散落一地的医药箱中取出创生喷雾,试图挪开五条捂在止血带上的手。后者几乎失去意识,却也清楚重伤之下这么做的后果,因而手劲极大,迷迷糊糊地还在压迫伤口,尽量减少出血。
  但这显然行不通。根据夏油目击的钢筋来看,他腹部的口子明显是贯穿伤,且还不清楚有没有伤到主要脏器。按出血量来看——若找不到有效的方法,即便是五条,也会在数小时内因失血过多而死。
  夏油翻出医用手套,并未察觉自己极端不正常的冷静。眼底还沾着些水汽,他却犹如被抽走三魂七魄的木头人,将汹涌滔天的情绪封锁在外,只留一个理性到极致的空壳。他摒弃无所谓的惧怕,拿刀的手也无一丝颤抖。
  此刻便是天塌了也惊不动他。
  微型无菌球缓缓展开,为二人营造出相对安全的手术环境。五条勉力睁着眼,一看就知道夏油要做什么,便干脆地松开手,让他检查伤势。夏油抽出一支麻醉,看向他,不意外地见五条摇头。
  我不需要会使神经倦怠的药物——夏油从他眼中看出这句话,小臂微不可见地一顿,终究把麻醉的剂量与配方重新调整,用作肋骨以下胯骨以上的局部麻醉。
  灯光惨白,夏油将各类医学用具排开,在无菌球中开始动刀。
  狰狞的贯穿伤正中腹部,险之又险地避开了主要器官,并未引起内脏破裂。想必是五条在最后关头调整姿势,刻意没让要害正中钢筋——即便他冲上来保护夏油的举动本身就毫无合理性。
  清创与止血途中,五条一直在小幅度地痉挛,每根手指都死死扣住地面,指尖被混凝土磨出血,青筋毕现。夏油漠然看着,心想,哦,看来是麻醉没起效。他没转头看五条的脸,只是继续专注于手术,刀片用得无比熟稔,倾尽他为反抗军尽心尽力时所学的一切技术。
  这场漫长的酷刑几乎死寂,只有手术器械互相碰撞与皮肉翻搅的声音。夏油全神贯注,听觉极大程度上封闭于一点,只能在手起刀落的间隙中听见五条沉重急促的喘息。
  直到最后一针落下,创口闭合,夏油也将染了血的刀具丢入废品篓,深重地出了口气。他靠在无菌球里看着五条,后者睁开眼,毫无血色的脸上扯开点无畏的笑。
  那该死的、刺眼的笑。
  刹那间,被紧紧封锁的海啸冲破堤坝,以万夫莫开之势暴涨连天,将夏油所有冷漠理性的躯壳击打得粉碎。他突然失却所有力气,只能怔怔地看向虚空,心脏坏了似地捶个没完没了,肋骨与胸腔都痛得快要死去。
  “悟……”他唤,挣扎着去握对方的手。五条露出点微薄的脆弱,蓝眼睛渐渐涣散,犹如起了大雾的密林。但他终究反握夏油递出去的手,五指无力地往回扣,染血的指尖在夏油手中留下几道断断续续的血痕。
  五条微微张嘴,似乎想从紊乱的气息间匀出半个字给夏油。但他的下唇早在手术途中便被自己咬得稀烂,新鲜血迹从破损的唇角往下淌,与灰尘混在一起,爬行出蜿蜒苍白的溪涧。夏油移不开目光,只能半蹲在原地,忍受心口一阵强于一阵的巨大痛楚。
  废墟中黯淡无光,他却在那双眼中窥见一碧如洗的天空。即便被濒死的高压折磨,五条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神——他予以夏油救赎,只需几个破碎的音节,与毫无阴霾的眼眸。
  “杰。”他轻轻说,声音坠入尘埃,溅起晶莹剔透的血滴。夏油忙凑近听,耳廓到下颌绷得太紧,骨骼都在隐隐作痛。他近乎神经质地捏紧五条的手,听着他极慢极轻地说:“别担心。”
  眼眶一热,那些液体又要争先恐后地夺眶而出。夏油立刻低头忍了过去,再开口时嗓音嘶哑:“嗯,我没在担心。”
  于是五条咧嘴笑了,汗涔涔的脸颊也被点亮,竟恢复了点生气。“骗谁呢,”他道,眼帘逐渐下沉,像沉入昏暗的深海,“说起来……你也就会……骗人了。”
  而后,是如死的寂静。
  夏油几乎手足无措地扑到他面前,颤抖着摸上颈项,因心跳太急竟一时没触到五条的脉搏。他被迅速收紧的绳索勒住气管,手脚冰凉麻痹,五脏六腑像被塞橡皮管堵塞,血液与空气同时凝滞,时空间轰鸣着碾过大脑。深不见底的黑暗倒悬倾颓,脚下是万丈深渊;没顶寒意将他吞噬,万象皆离他远去。
  直到指腹下传来一阵搏动。微弱、却依旧稳定,带着生者的温热。
  他纹丝不动,木然感受着五条极浅的呼吸与脉搏。在大脑终于意识到“他还活着”这一概念的瞬间,脖颈上窒息的绳索亦骤然断裂;情感汹涌而来,裹挟着昔日与来日的希冀与幻梦,悍然斩碎所有禁锢他于方寸之地的桎梏。
  全身猛地一颤,大量空气涌入肺腑,令夏油不得不捂着喉咙弯腰咳嗽。他咳得撕心裂肺,从头到脚每根骨头都剧痛难忍,磅礴泪水无法自抑地往下滴,很快打湿了五条的衣襟。
  他仿佛小死一次。
  尘埃漫无目的地漂浮,无菌球的光线照亮五条,让他看起来像个瓷娃娃。夏油靠墙注视他良久,直到终于找回一丝力气。他沉默地站起身,将恒温箱里的物资按份数整理好,打开纯净水与自热流食,一点点喂给五条。
  暗无天日中,夏油突然觅得前所未有的平静。他再看不到踌躇不前的阻碍与荆棘,只有此时此刻、眼前与手中的人,才是他无依世界的奇点与永恒。
  “悟,你知道吗?”他轻轻擦去从五条唇边淌下的汤汁,“其实我早就想好了,早在你重组议会之前。”
  无人应答,夏油便微笑着继续说:“但你做到了——你做到了,我就觉得有些话又失去了说出口的意义。”
  他照旧在银发上轻吻,退开少许,倚着墙坐下。等待救援的过程必须保存体力,而他离了五条一刻都无法安心,索性睁着眼望向无菌球,脑海中传来浪潮与燕鸥的啼鸣。
  金色纪元的人类从未见过大海,却多少在旧日影像中窥见过那片一望无际的蓝色汪洋。它犹如星球的缩影,将亿万年历史与生命铭刻于深渊峡谷,从宽广的胎盘中萌发新芽,包容万物生灭。风起,便有寰宇星辰坠落足尖,跨越光年朝他飞奔而来。
  而夏油拥有一片海。一片属于他的大海,一片映照他的天空;它们在疯狂与浪漫之外交融,偏离航道,以义无反顾的姿态俯首,愿为他停留。
  “我还有什么不满?”他似自嘲似苦涩地笑,“我该有什么不满?”
  好比风吹散乌云,那些曾盘桓不去的、偏执而阴翳的枝干,也在无念无义的生死间悄然湮灭。落到尽头,只得夏油轻柔似无物的目光,如风如雨,偏要追逐五条而去。
  在等待援助兼照顾五条的七天中,他时常有空思考,将过去近三十年的人生与从此往后的生活翻来覆去嚼了一遍又一遍,似乎能从中品尝出或甘甜或苦涩的芬香。
  直到物资使用殆尽的那天,夏油照旧在五条身旁闭目养神,将眩晕的神志松弛稍许。他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却突然听见履带转动的响声。
  那种粗糙、坚固的巨响与驾驶员提着嗓子大吼的动静——夏油再熟悉不过。他立刻从地上爬起来,眼前一黑,险些头晕脑胀得绊倒自己。但他确实说出口了,用嘶哑粗粝的嗓音,一遍遍愈发大声:“这里有人!”
  于是挖掘机的声响更近,头顶裂开两个小孔,微型承重梁被置入熔炉,在室内猛然伸长,变为足以在短时间内替代原本建筑支撑内壁的框架。工程队似乎确认了结构的稳定性,开始从正面击松石块,将封锁正门的阻碍物缓缓搬开。
  施工过程中,夏油退到五条身前,替他挡住四处飞溅的碎石。工程队似乎将电锯开到了最大,金属激烈碰撞的火花四处迸射,终于伴随着一声巨响凿开了入口。
  刹那间,盛大的天光狂涌而来。
  夏油甚至忘了捂住眼睛,任由早已习惯黑暗的瞳孔剧烈收缩,沐浴在刚刚升起的晨曦之中。
  天色还未全亮,正欲攀上地平线的太阳却已灼灼燎燃,金光刺破未褪尽的夜幕,穿透云层与薄雾向他们递出万丈晖光。洋溢全身的暖流中,夏油看见人群匆忙涌入废墟,将他和五条抬上担架,平稳地送入救护车。
  失去意识前,他隐约看见光秃秃的古树在风与阳光中摇曳,枝头钻出一朵绿芽,迎着朝霞崭露头角。
  “悟。”夏油无声唤,僵硬地偏过头,看见五条正被一大群医护人员围在中间。银发青年面色苍白,呼吸与心跳却趋于平稳,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也都已开始愈合。医生们掩唇惊叹,夏油却始终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直到神志难以为继。
  他沉入令人心安的昏睡,唇角上扬,似置身满载光明的人间。
  新生抽枝发芽,拂晓抹平昔日疮痍。人们又开始奔忙,商贩们吆喝着穿过长巷,将热腾腾的蒸饼递给候车学生。生活川流无往,千万人迈步,千万人向前。
  麦酒滚过原野,运河载船只横渡,水波亦漾起滚烫的金。
  下一个春天正翘首以盼。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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