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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五】铁城墙(咒术回战同人)——Noeth

时间:2021-04-10 09:12:43  作者:Noeth

   《【夏五】铁城墙》作者:Noeth

  Summary:
  夏油杰坚信自己身处泥潭,无药可救;
  ——直到海港的晚风捎来一颗星星。
 
 
第一章 Chapter 1
  码头上摞着整整齐齐的集装箱,几只海鸥聚在一起啄食地面上的谷粒。巨轮安静地泊着,间或随风浪颠簸。风吹过生了锈的船身,阳光半残不残拐了几个弯,终于反射到灰蒙蒙的岸边。
  夏油背着书包穿过街区,看见几个工人蹲在护栏边吃饭。他们穿着统一的橙色制服,最大的不过四十,小的可能才个位数年纪。几人围着两个标准尺寸的饭盒分食,个个筷子伸得老长,埋在饭菜的热气里狼吞虎咽。年轻的几位尤其热情,两腮撑得鼓鼓囊囊还在往里塞,入秋的季节却吃出了满头大汗。
  不远处传来起重机的咆哮,有人大声吆喝几句,声音在薄雾里朦朦胧胧的。夏油知道这是到正午了——那片工地正在铺设新的供暖管,从早到晚转个不停,重型机械的噪音隔着四个街区都能听见。
  他经过护栏时,年纪大点的工人抬头瞥了一眼。他伸直脖子,领口下隐约露出个巴掌大的印刷体数字:18。
  见来人是小孩,那人便继续低头抢蔫黄的菜叶。
  夏油一路来到码头边,探身去敲看守室的窗。里边的人漏气似的应了一声“谁呀”,夏油继续锲而不舍地敲,玻璃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几颗螺丝又开始蠢蠢欲动。
  很快,一个秃顶汗衫的老头走近来,居高临下把夏油端详了一番。刚满十三的小男生长得白白净净,一双眼睛黑白分明,身上是初中的立领校服。
  “又来?”老头一讲话就唾沫横飞,“不上课啊!”
  夏油拽着书包带,抿嘴笑笑:“上完啦,您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这下给老头子问倒了。他挠着没几根头发的后脑勺,想了半天没点头绪。夏油倒很耐心,见他不作声,便也站在边上候着,脸上始终挂着礼貌又稚气的笑意。
  过了约莫两三分钟,脚底下突然一阵颤动。
  岩层蠕动着起身,脊背上厚实的泥土一层层崩裂,连带着这座盘根错节的城市一起摇晃。晃动持续了至少十分钟,每个人都听到地底传来的巨响,像行将就木的老人弯腰咳嗽,破风箱似的嘶哑,夹杂着巨物缓缓转动的杂音。
  似乎哪里发生了畸变。夏油仰头望天,见阳光的角度偏移了几厘米,以一种扭曲的弧度斜向照射在屋顶上;东半区的街道豁开一道横跨整座城市的裂缝,将草皮与植被拦腰斩断,再伴随着头皮发麻的轰鸣声缓慢升起,露出钢筋水泥铸成的地基——
  半个第五区“飞”了起来,被抬升至百米空中。
  天空缓缓覆上一层庞大的阴影,鳞次栉比的建筑街区取代了云层,远远望去像一块做工劣质的玩具拼图。西半区居民抬头仰望,视野尽头是高悬的楼宇,犹如巨兽苏醒,正挺直腰杆抖落身上的混凝土。
  他们默契地停下手头的活,静立片刻,便纷纷开始走向就近的房屋。
  支撑城市的底层结构裸露在外,其下沉睡着一座横跨整个区域的地下空洞,像只舒展翅膀的大蝙蝠。
  又过了两三分钟,震动彻底平息,泥土与岩层重新安分守己地俯卧脚下。
  老人拍着脑门恍然大悟,正想说什么,看守室的门突然打开,夏油一溜烟冲进来,打手势叫他赶紧关窗——
  静默两秒后,整座城市瞬间被升腾的白雾笼罩。
  每一条街道、每一栋房屋,地下热泵犹如第五区的主动脉般贯穿整座城市——此刻它敞开怀抱,热气从东半区下的空洞蜂拥而出,犹如火山喷发,将一切浸泡在厚重的烟雾缭绕中。
  居民们早在震动开始时便全部退到屋内,对匆忙挤进同间屋里的陌生人见怪不怪。有人还悠哉游哉地拎着酒瓶,就等“换气期”结束继续吹牛皮。
  孩子们多半都堆在窗前,好奇地隔着玻璃触摸气柱,想象那股不太烫也不太凉的温度。他们眺望着城市地下黑洞洞的底层,坚信地下住着的叔叔阿姨们正在对付怪兽,并乐此不疲地彼此传诵。
  看守室里,老头瘫在板凳上吹风,自己跟自己打赌这阵白汽要多久才能散干净。他一边索然无味地砸吧嘴,一边留意站在窗前的夏油。
  这刚上初中的孩子自进来起就板着一张脸,没有一丝好奇与惧意,始终用近乎冷静的目光打量这座城市。
  我的确上了年纪,连“换气”的日子都给忘了——老头挠挠胳膊,心想。倒是这小孩儿,平常瞧着规规矩矩的,这会儿竟然半点反应没有,神奇!
  “喂,小崽子!”老头叫,“今儿我三点半走人,你自己看着点!”
  夏油从窗前回过头,眸子掺了墨水似的黑,拖曳出与年龄不符的深沉。
  他看了看老头汗衫下透出的一个数字,摊开作业本,笑着回答:“明白,绝对不给您添麻烦。”
  雾气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全数散去。夏油收起写了一半的卷子,把书包甩到肩上,朝老头礼貌地告别。他打开门,凉丝丝的空气立刻争先恐后往肺里冲,一拳打通被闷慌了的五感。
  再睁眼时,世界重新迎面扑来。
  夏油往码头深处走,寻了个凸出的油桶坐下,从包里翻出一本书。他就着倾斜的阳光阅读,神情很快变得专注,小指不自觉蹭过一角翻卷泛黄的书页。
  脚底时不时轰隆作响,鸟雀惊起又落回原处,港口的船随水波摇晃,钢铁反射冷光。码头的风很清,没有街心的潮湿闷热,拂过后颈时带着丝丝缕缕的凉。云卷又舒,第五区在河畔安然入睡,乖觉得像位孩童。
  夏油的阅读速度向来离谱,几乎一目十行。时间快得能赶上风,他沉浸于过分静谧的环境中,直到太阳西沉。
  暮色合拢时,脚边一艘蒙着防尘布的救生艇突然晃荡起来,夏油一惊,从书中抬头。
  “!”他警觉地收起书本,抱着背包起身,面朝摇摇晃晃的救生艇攥紧拳,眼里终于露了点惧色。
  夕阳颤颤巍巍地挂在地平线上,只剩指甲盖那么小一块儿,却把码头切割成显眼的明暗两面。此情此景,夏油不由想起母亲美菜子常看的惊悚片,于是咽了咽唾沫,脸色更不好了。
  船上的防尘布被不得章法地扯了好一会儿,终于慢悠悠滑落一个角。夏油死死盯着那处,左手匆忙从地上摸了块碎砖,打算先发制人。
  掀开的角落里倏忽冒出一点白光,惊得夏油差点把砖头砸地上。他稳住视线重新看过去,却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白光。
  一只手,手背皮肤苍白得几乎反光,骨架尚小,估计年龄不大。
  夏油一下子来了底气,索性往船边挪去,举着砖随时准备往下拍。
  那只手在船边摸索了会儿,防尘布里传来几声细微的嘟囔,似乎在抱怨。夏油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突然伸手揪住防尘布的系带,往外用力一掀——
  船舱暴露在空气中,夏油对上了一双眼睛。
  美丽的、比钻石更耀眼的苍蓝眼眸,仿佛深海中落了一捧星子,细细密密俱是破碎的光。
  夏油怔住,一时竟以为自己窥见了神明。
  年幼的夏油并不十分理解“神”的概念。他只在无止尽的书籍中见过这个词:历来学者多将其与创设“金色纪元”的统治者挂钩,声称神明带领人类走出寒冬,在冰封的冻土上重新建立家园;也有信徒将呈同心圆分布、包围五座城池的高墙视为神明,崇敬这道隔绝冰雪与灾害的保护网。
  但也仅限于“看”,与世上绝大多数人一样,他从未切身理解神的意义。
  “你是谁?”他喃喃问出声,表情近乎虔诚。“你是谁?”
  那双眼睛眨了眨,纤长的银睫像一片密林,将惊为天人的钻石藏进迷雾中。
  “我是谁?”那个精致得不似人类的男孩坐直了,蓝眼睛往夏油左手瞟了瞟,尚显稚嫩的声音颇为不快:“你咋不把砖头放下说话呢?”
  这句过于接地气的话瞬间往夏油头顶上浇了一桶冷水。他从满脑子神神怪怪中抽身而出,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飞快扫了眼陌生的男孩。
  眼睛挺好看的,脸有点红,没了。
  十三岁的男孩尚对美丑没什么概念——他甚至认为被区区一双眼睛魇住的自己十分丢脸,于是刻意端起架子摆谱,竭力挽回点面子。
  “行。”夏油一松手,砖头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我放下了,你爱说不说。”
  “别怪我没提醒,日落后擅闯码头是要进禁闭室的。未成年也一样。”
  对方却没被他吓住。他戏谑地瞥了夏油一眼,慢慢悠悠地从救生艇里跳出来,弯腰拍掉身上的灰尘。
  夏油才发现这小孩身上都是泥。他大概穿着件白衬衫,现下却只能勉强辨认衣服的本来面貌;裤子则更不用说,左边裤腿似乎还被某种深色的液体打湿过,一路卷到膝盖底下。
  “看什么看?”他察觉到夏油的目光,满不在乎地摊开手,神色却不自觉沾了丝厌恶,脸颊上的潮红也深了些。
  夏油杰这人矛盾得很。他听话归听话,某些方面却自我得过头:你越神气他越想打击你,你落魄了他反倒不忍心起来。
  “你看起来不太……”他意识到这么说或许会冒犯对方,于是换了个措辞:“你需要帮助吗?”
  男孩被他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惊住,翻了个标准的白眼,说:“就你?说好的日落之后不能擅闯码头,我看你不也在这儿待得倒挺舒服?”
  这话毫不客气得甚至有点失礼,但夏油总觉得异样——他的语气太急了,每个音节都咬着前一个字的尾音,与其说是赶别人走,反倒更像在忍耐或压抑。
  于是夏油并未生气,放缓声音说:“告诉我你的名字就行。我跟这里的管理人打过招呼,他三点半就走了,不会查我的追踪芯片;但你没有,万一被摄像头识别出来,没有那老头的声纹认证,一定会被上报到管理局。你在救生艇上藏了大半天,看起来不像是五区的登记公民,万一被查……”
  他略停顿,又看了眼对方开胶的鞋子,迟疑地扔下一颗重磅炸弹:“难不成……你是偷渡来的?”
  男孩明显没想到夏油会这么问,摊开的手指一颤,很快被收到背后。他扯出一抹笑,仍是稍嫌急促的语气:“你很会异想天开嘛,还偷渡?要有这本事早上一区去了,哪有人千辛万苦往五区跑?”
  这话几乎是在否认夏油的猜测,但对方换了口气,很快又添上一句:“五条悟。”
  夏油一愣,才意识到这是他的名字。
  三个字不轻不重,落在夕阳最后一缕余晖里,便也随之染上蜜糖色,飘飘忽忽从夏油耳根掠过。
  他指尖突然过电般一痛,连带着心脏也漏跳了一拍。
  “唔,我叫夏油杰。”他试图开口缓解这股异样的悸动,“夏天的夏……”
  他没能说下去,因为五条悟突然晃了晃,毫无征兆地一头栽倒。
  “喂!”夏油条件反射地去接,结果被对方带着一块坐倒在地,结结实实摔了一跤。
  他顾不上疼,赶紧低头看怀里的人。五条悟瞧着跟他差不多高,却轻的像一片羽毛,浑身骨头支棱,硌得夏油胸腔里有点堵。
  他伸手去碰对方的脸,却摸到一片滚烫。心下一惊,才发现五条脸上红晕化开了似的刺眼,呼吸也比正常人急促得多。夏油吸了口气。果然刚才那几句话并非故意无礼,不过是个发高烧还硬撑着的倔小孩罢了。
  不知怎的,明明自己也才十三,他却蓦地对五条生出责任感来。
  我得把他带回去。夏油对自己说。生着病还风餐露宿实在有点可怜,换作美菜子也一定会这么做的。
  于是,小小的夏油杰开始尝试把一个毫无知觉的人搬起来。但这显然是天方夜谭——他又何尝不明白,只是心里堵着一股劲无处发泄。
  然而事实从不为决心所动。直到月牙攀上天幕,夏油也没能把五条挪出码头。他垂头看着烧红了脸的男孩,心里陡然涌出一股无穷无尽的沮丧,眼眶也跟着红了。
  算了吧,这人非亲非故还是个可疑的偷渡客,不如丢这儿让他自生自灭去。他咬牙思忖,努力收回心底密密麻麻的委屈。
  但终究是个半大孩子,再早熟也总有应付不来的事。闷劲憋了老半天,夏油一屁股坐下,手还紧紧揪着五条的衣领,心里却头一回尝到深重的倦怠感。
  学校一如既往的无趣,教职工变着花样糊弄孩子们,只管捱到期末领那份不够买一套西装的奖金;中午又是每月一次的“换气期”,工程师们大张旗鼓地惊动整座城市,把第五区最丑陋的面貌摆上台面,半炫耀半享受地接受赞美。
  与绝大多数同龄人不同,夏油知道地底下是什么:除了支撑地表的承重结构,便是连绵起伏的工厂。人类五区中百分之七十的重工业都掩藏在第五区地下,烟囱没日没夜地排放废气,无数工人从生产线这头跑到那头,像蚁群淹没钢铁森林。
  直到五条悟从救生艇里钻出,白发蓝眼像只受惊的鹿。他仿佛某位误入第五区的神明,悍然砸醒了束缚夏油的冗余,于是他拨开迷雾,自然而然地想伸手去抓这束光。
  彼时夏油尚不知该如何分辨这种过于复杂的感情。他只是抬起手,隔着衣服按住心口,感觉铭刻在那里的某个数字有些发烫。
  “价值取向:65”。
  与所有生活在铁城墙内的人类一样,这个数字与生俱来。只依一纸轻飘飘的“基因序列”,其线性大小便决定了每个新生儿余生的社会地位与生活水平,随意得让夏油想笑。
  此刻,他一只手攥着五条,一只手贴着冷冰冰的数字,却看见自己长久以来的梦想翻了个身,翠绿的新芽顶破土壤,露出半点尖角。
  这是什么?夏油朦胧地想。
  这又算什么呢?
  轰隆隆一声闷响,机械运作声再次从远方传来。抬升的东半区缓缓降落,随着“咔嚓”巨响悍然触地。岩层严丝合缝地归复原位,植被正好掩盖裂缝,第五区表层重新延展为一整块大地。
  夜幕倾倒,气温骤降。月亮挂在天上,风带来清清冷冷的寒意。几只海鸥落在渡轮的桅杆边,尖厉的啼鸣划破空气,传出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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