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1

【夏五】铁城墙(咒术回战同人)——Noeth

时间:2021-04-10 09:12:43  作者:Noeth
  即便如此,每年开春依旧有无数死者被悄悄掩埋,其中幼童与老人尤甚。他们往往因寒流带来的疾病而死,徒留家人们麻木地捱过冬季,再毫不体面地匆匆下葬。
  在三区时,夏油只道冬天要“多加几件厚衣服”;直到移居五区,他才陡然明白书籍中描写的“居民们蚂蚁般密密麻麻堆在熔炉边,捂着皲裂的指头呼气,哪怕被高温焚化也不愿缩回手”究竟为何。
  上个冬天,他和父母手足无措地躲进地下室,披着里三层外三层毛毯围坐在烤炉旁取暖,每天啃一点冷硬的黑面包过活。饮用水稍不注意就会结成坚冰,只能时常放在火上烤,温度一降就立刻不管不顾地仰头喝完;地上层一应家具都挂满冰棱,蓄水池形如雪雕,鼻涕泡刚探出头就被冻僵。
  好不容易听到气象分局推送全区广播,宣布即将取消响了两三个月的寒流警报时,十二岁的夏油已经被折腾得半死不活。
  于是这一回美菜子做足准备,磨了东岸供货的老板几周才争取出一个清仓的好日子,打算率领全家人一起浩浩荡荡地采购去。
  五条——且不管他究竟从哪里来——固然没见识过五区的严冬,因此对夏油如临大敌的态度不甚理解。但他多少也见到近日班上同学们焦急而热切的讨论,旁敲侧击地“听说”了些传闻。
  “就为了过冬?”他问,“连伯父都要专门请假?”
  当美菜子把男孩儿们拎上卡车时,五条身体力行了何为“大张旗鼓”。
  开车的老伯自我介绍是宏树底下一位员工的父亲,因儿子受了不少照顾,对这位高管颇为感激。这天听说宏树要出门采购,立刻自告奋勇开着几十年高龄的破卡车来帮忙。
  宏树内敛又不失诚恳地道谢,美菜子掩嘴偷笑。老伯发动卡车,夏油用一种混杂着尊敬与得意的目光看着父亲,五条则在旁边摆弄车窗。
  车轮劈裂气流,冷风呼啸着与窗户擦肩而过,留下几声沉闷的刮响。街上有小孩投以羡慕的视线,几片枯黄的草叶被风卷起,再孤孤零零地悠悠落下。
  他们前往的东岸货仓是第五区最大的生活品仓库,其负责人时常充当销售经理的角色,把堆积在仓库里的物品卖给愿意出价的顾客。
  比起与第五区所有人一起挤在寻常超市里抢物资,到大型货仓中慢慢挑选显然是最优解。而负责人只跟有门路的客人沟通,于是美菜子借助宏树的身份搭上线,成功预定到一个人流较少的日子前去选购。
  “来吧,”美菜子从后尾箱拎出五六个巨大的尼龙编织袋,气势汹汹地一人发一个:“不把袋子装满不许回家!”
  货仓内部分密密麻麻堆满集装箱,负责人熟稔地带着他们拐来拐去,最后在一片整整三个足球场大的货架面前停下,说:“都在这儿了,慢慢挑。”
  夏油抬头看去,各类物品都分门别类地堆放在架子上,朝外的一面贴着商标。仓库顶上亮着几盏白炽灯,灰尘在空气中打旋儿,洋洋洒洒落在几个壁炉样式的货物上。
  货架旁倚着几个梯子,宏树喊夏油帮忙扶住梯脚,开始忙碌地穿梭于集装箱群中,寻找美菜子清单上的货物。
  “便携式……炉火?”五条在地上的几排货架里翻找,疑惑道:“过个冬还要生火不成?”
  夏油一面扶梯子,一面探身往就近的箱子里看。闻言,带着点微妙的显摆答道:“结合驱动铠技术研发的火炉——到时候你就明白了,有没有火几乎等同于有没有命。”
  “那可不?”美菜子喘着气说,声音被货架切割成段落:“希望今年准备充足,多少能好过点。”
  五条不吭声了,埋头把那台笨重的机器从集装箱里拽出来。夏油瞥见他侧脸上晶莹的一滴汗,动了动唇,最终却迟疑地把问句咽了回去。
  你究竟是什么人呢?那一瞬间,他突然认知到这个疑问的部分答案。
  你来的地方——
  一定足够温暖,温暖到过冬都不需要壁炉吧。
 
 
第八章 Chapter 8
  东十二街有一座远近闻名的废物回收厂,厂主是位声如洪钟的老太婆。这位厂主坐拥好几座钢铁塑料堆成的山丘,整日佝偻着腰背在工厂门口踱步,做她闷声发大财的美梦。
  老太婆虽上了年纪,姑且也算耳清目明。她知道有人经常偷偷摸进垃圾厂,也知道那人是个古古怪怪的初中生。但独自待惯了,偶尔放进来只鬼鬼祟祟的小老鼠也不失乐趣,索性尤他去。
  半年前发现小老鼠又带了位同伙翻墙后,老太婆砸吧砸吧嘴,怀疑自家后院迟早要被搬空。
  “能接上吗?”夏油趴在一块废弃的挡风玻璃上,探出半截身子在废物堆里翻找零件。
  五条席地而坐,嘴里叼着螺丝刀,双手灵活地拆开驱动铠面板,从纵横交错的电线与齿轮中找到变压核心,两根手指轻轻压住制动器,“咔哒”一声快准狠地抬手,将核心从面板上剥离。
  “等着,别急。”他答道,抽出螺丝刀将夏油递来的零部件嵌入接口。接驳处响起清脆的实音,核心黄灯闪烁,青白的电火花沿着线路劈里啪啦一阵响。五条紧紧盯着面板内部咬合运作的部件,前额布满薄汗,又被他信手擦去。
  终于,驱动铠的“手指”部分颤了颤,伴随清脆的机械音依次抬起。
  “成了!”五条跳起来,一把抓住夏油:“果然是核心的问题!如果要把制式军刀加装上去,我们得找到一个更适配的调节器——就是上次伯父提到的那种——这次绝对用不着试错!”
  夏油把自己从废物堆里拔出来,左手提着个生锈的把手,朝五条志得意满地挥了挥:“你说的?上次是谁手抖得差点把铁芯熔了?”
  “少添油加醋。”五条不屑,“你只不过比我稳上一丁点罢了,没准下回把自己都烧了也说不定。”
  夏油正处于争强好胜的年纪,尤其无法容忍这家伙在自己最拿手的领域反复挑衅。他当即一挑眉:“试试就试试,我还怕你不成?”
  五条还没讽刺回去,手背上突然落了一块棉絮似的小东西。起先只感觉那块皮肤传来一阵凉意,接着就见“棉絮”缓缓变小,最终消失无痕。
  一个念头渐渐成型。五条张嘴想说,声音却被突如其来的嘹亮嗡鸣淹没——
  那是撕裂空气、震碎云层的警铃,疾驰呼啸着钻进每个居民的后脑勺,再恶狠狠地凿出一个窟窿扬长而去。所有人都怔愣了一秒,像战场上猝不及防的冷箭、平地拔起的万丈高楼;他们任由那串昭示着噩耗的铃声风驰电掣,从血液深处透出彻骨的凉。
  “快!走!”比语言更快的是本能。夏油一把拉住五条的手,拽着他狂奔起来。他脸上混合了惊惧与忧虑,肺里吸进骤冷的空气,雪花姗姗飘落,如同一场盛大寂静的葬礼。
  五条立刻意识到原委,也随之迈开双腿。他还攥着那件驱动铠,被夏油抓着的手却无意识扣紧,籍由相贴的掌心汲取一星半点暖意。
  老太婆等在门口,身边停着辆年久失修的小电瓶。见二人冲出来,她立刻把头盔一戴,指着后座让男孩们跳上去。夏油急的顾不得其他,赶忙拽着五条爬上座位,抓紧安全杆,在老太婆一脚勇猛的油门中随电瓶车破风而驰。
  从东十二街到东七街的路上一片闹腾。各家各户都在抢着最后的时间整顿装备,不少人甚至攀在屋顶上敲敲打打,企图把瓦片钉得更加牢固。条件差点的已经打点好食物和水,沿大路举家迁往熔炉周边。那几座地表工厂虽环境恶劣,却因靠近熔炉而十分暖和,以至每年冬天都会挤满密密麻麻的五区居民。
  只要运气好点儿,这些底层公民的生还率能达到百分之八九十。
  刺耳的警铃始终在上空回荡,房屋吐出整装待发的人。熙攘嘈杂中浸满恐慌,像一块偌大的海绵垫,轻轻一挤,便淌出挥之不去的张皇惧意。
  夏油看不见五条的脸,但背后那只手却越攥越紧,隐约透出凉意。凛冽寒风中,夏油将恐惧掩埋心底,竭力扬起尾音,勉强扯出几丝笑意:“没事没事,这一次我们可是做了百分之两百的准备,区区冬天而已,修几个驱动铠就过去了!”
  “……”五条似乎回应了,又似乎没有。夏油屏息去听,这家伙便油腔滑调地在他耳边说:“这话还是留着给自己壮胆吧,驱动铠达人。”
  “你这人……!”夏油气急,身后那只冰冷的手却悄悄放松了。他心里一动,不再计较五条讨人嫌的嘴,转而改了话锋:“本驱动铠达人确实打算抱着电路板过日子,再怎么说也比挤在脏乱逼仄的熔炉工厂里乞命要好得多!”
  五条转头看着街上闷头苍蝇般纷乱的人群,“哼”了一声。
  老太婆把他们送到家门口,美菜子感激地迎出来,往她手里塞了几袋速食面和盐水,目送电瓶离开,才转向两个孩子。
  “东西都准备好了,你们回房看看还有什么要带的,趁警报等级转红前下地窖。”美菜子指指五区中央那栋六百米高的气象塔楼。高塔表面的显示屏正停留在一份阶梯状的警示表上,其中亮起的标识赫然为橙色。
  男孩们打开门,发现家里几乎被搬空了,只剩大件家具与空荡荡的陈列柜。所有器物表面都套着一层防护膜,靠近西面的窗台已经泛起冰晶的亮莹色。宏树正在用木条把所有门窗钉死,尽可能延缓房屋在冬季初期就早早沦陷的趋势。
  夏油回房扫视一圈,确定没有遗漏任何物品,便在父母的催促下和五条一同登上梯子,进入地窖。
  活动门合上的刹那,厚厚一层灰尘从地上扬起,眨眼间凝固成晶莹剔透的冰渣。
  来到第五区的第二个冬天,夏油被美菜子的行动力深深震撼了。
  或许是上一次吃了大亏,这回她几乎把整个家都塞进了地下室:行军床、厚棉被、五升的热水瓶、各类食物、十几件风衣和羽绒服等等,甚至包括三个便携式火炉和整整一箱宏树收藏的纸质书。
  夏油目瞪口呆地看着父母升起炉火,明黄的火焰在机关齿轮间跳跃。他知道地窖里甚至有一个堆满驱动铠的隔间,全是过去一年间自己东奔西走收集来的残次品,足够宏树给他们上好几个冬天的课。
  “你们得穿多点。”美菜子抖开大衣,给五条和夏油一人披上一件,“接下来还有硬仗要打,千万别掉以轻心。”
  宏树坐在炉火边调试仪器,闻言拿出移动收信机,开机看了一眼,说:“气象塔预计今晚会挂红,至少持续两个月。”
  “挂红”——寒流警报的最高级,禁止任何人滞留户外。冻土总不吝以最大的恶意“款待”人类,而人类除了苟且躲藏竟别无他法。
  去年的夏油曾缩在炉火旁彻夜发抖,今年却不知怎的多出些勇气。也许是准备足够充足,又或许是身边多了一位年龄相仿的伙伴——人永远具备从后辈身上得到激励的能力——的缘故,夏油几乎安下了心。
  他领着五条进入储藏室,点起油灯仔细分辨四周堆放的驱动铠。美菜子贴心地把一台炉火搬到门口,整间屋子立刻暖和起来。
  “都在这儿了。”夏油环顾四周,“按宏树的说法,接下来两个月我们还真得跟驱动铠在一张床上睡觉。”
  五条从架子上扒拉出一把改装过的动力折叠刀,把玩片刻,笑道:“好哇,咱们走着瞧,看谁先跟可爱动人的驱动铠小姐培养出感情。”
  夏油已然在这人的浑话中浸淫半年有余,即将锻炼出刀枪不入的能力。听他这么说,也置之不理,兀自往前走。但五条从来不是个识趣的人,夏油住嘴了他只会更兴奋,立刻叽叽喳喳地胡扯起来,十句话里现掰了九句。
  生火烧饭时,他们总算安静下来。昏暗总能给予人沉思的氛围,二人并排坐在储藏室门口,凝视着跳动的火焰出神。
  “你们去年也是这么过的吗?”五条一扫片刻前的疯劲,安安静静地问:“警铃响了就躲进地下室,气象塔撤销警戒再返回地面?”
  他平静下来时,身上总似落满尘埃般溢出一股冷寂,将自身与世界切割开。夏油从来弄不清他脑子里在想什么,索性直戳了当地回答:“概括来说大抵如此,可实际情况要糟糕得多。”
  “我们初来乍到,没想到五区的冬季当真如传闻中那般来势汹汹。虽然有宏树提前准备,但依旧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很多东西都不够,只能掰着指头过一天算一天。中途甚至上去过一次——大概是警报退回黄色的时候——结果地面上所有东西都冻住了,什么也带不走,只能空着手回来,还为此染上了感冒。”
  “即便如此,我们也比大多数人过得好多了。你看到回家路上那些背着大包小包徒步跋涉的人了吗?他们都是去熔炉过冬的。熔炉工厂大多设在地下空洞,位于五区地表的仅有挨着铁城墙的几块荒地而已,卫生标准奇差、排放量更不用说。这些人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在那种高污染脏乱差地带抢位置、打地铺,所有人粘连在一处,蜷缩手脚相互取暖,总不过是想活下去罢了。甚至有人为了几厘米空隙挣得头破血流、只求让孩子多吸一口热气。”
  夏油凑近炉火,突然如鲠在喉、说不下去了。
  他想到那千百双极度渴望又枯竭干涸的眼睛、那些疲惫麻木的目光、干裂粗糙的手脚,心脏便微微痉挛,也随之飘起大雪。
  “你有想过改变吗?”五条突然说,音调很沉,几乎能一头扎进跳跃的炉火中。“不仅仅是带着家人升上三区这么简单——你想过改变现状吗?学校的、五区的、所有人的。”
  夏油一抖,几乎条件反射地屏住呼吸。
  “你在说什么……?”他不可置信,“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五条只是一如既往地看着他,火焰扑进那双眼睛,天幕一角染上微暖的绯红。
  “你想过,不是吗?他们需要一个声音……他们渴望一份意志;注定有人攫取古老大地的回响,注定有人获授冠冕。而你认为自己够格——哪怕在最深沉的梦境中,你也曾擅自种下妄想!”
  “我从未……!”夏油负隅顽抗,“痴心妄想是理想主义者的专利,我自认与他们背道而驰!”
  “不,你从来不曾踏入现实的地狱,而始终徘徊于浪漫与理想的摇篮;你是个自以为理性的痴人,殊不知神山的圣火早已被你亲手盗取!”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