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这样吧,”姚奈何笑了“我们交换怎么样,我这么帅,我也不欺负你,以物换物总行了吧!”
小胖子犹豫了一会,说:“行!”
姚奈何成功拿到了装炸弹的玩具,小胖子抱这一堆棒棒糖找妈妈告状:“妈妈,那个大哥哥抢我玩具!”
姚奈何捧着炸弹出了一脑门的汗,抬手抹了一把,笑道:“小兔崽子,恩将仇报啊你!”转身之后就把笑容一收,小跑着冲出人群。
“快快快!看看能拆吗?”姚奈何喊道。
拆弹专家立即迎上去,仔细察看了一下玩具里面的东西,松了一口气道:“能,难度系数不高,自制的比不上专业的。”
“怎么样?”耳机里江仞问道。
“搞定了,老大!”姚奈何激动万分的说道。
江仞点了点头,吩咐道:“快速跟一队汇合,上楼准备解救人质,我会配合你。”姚奈何接道:“是。”下达完命令,江仞迅速带上□□前往商场对面的一栋写字楼内,寻找最好的狙击地点。
言城接到电话已经是几个小时以后了。
当时他人正在御雁台的后厨跟总厨据理力争,说他那道牛排煎得太老了根本咬不动,总厨急的脸红脖子粗,反驳明明是他牙口不好,做法没问题。
给言城整了一肚子气出来,接电话时候的语气都带着火的。
一听对面是江仞,火气立马消了大半,问他什么事。江仞的语气很不对,跟他在一块这么久,言城还从未在他这里听到过如此颓唐的语气。
他也大气不敢出,一边静静的问江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边去地库里开车。
医院三楼,空气中都弥漫的哀伤仿佛能凝结成水珠,直砸在言城脸上。电梯门一打开,来自走廊尽头撕心裂肺的哭喊就忙不迭的传进言城的耳朵里。
抢救室门口,一群穿着作战服的小伙子架着快要哭晕过去的老妇人,不知道怎么劝才好。江仞,岑薇,还有一群不认识的生面孔,每个人的表情都被阴云覆盖。
这样的气氛之下,言城甚至都不敢抬脚走过去。
他悄无声息的默默走到江仞身边,扫视过周围的每一个人。少了一个,他熟悉的人。他看了看江仞,江仞挺直着腰板却低垂着头,看向他的眼神悲伤扑面而来。
言城眼眶一热,下意识去握紧了江仞的手。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觉得,江仞现在一定很需要他握紧他的手。
岑薇一个这么要强的女孩哭的毫无形象可言,她尽力克制自己哭出声来,一直搀扶着不停哭喊着“我的儿啊!奈何,你们还我儿子!”的妇人。
姚奈何的父母都是乡下的农民,得到儿子牺牲的消息时,还在田里干农活。现在站在这里,怎么不能接受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就成了一句冰冷的尸体呢。
电话里没说清楚的事,现在言城了解了个大概。他的心里咯噔一下,茫然了一会,姚奈何牺牲了?
言城有些不能接受,缓慢地转头皱眉看着江仞,江仞知道他在问什么,也僵硬的点了点头,被言城握紧的手反过去握紧了言城的。
现场情况混乱,他们小队本来配合的非常默契,江仞一个点射击毙了劫持犯,姚奈何在他们跌落之前上前抢下了人质。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没有人注意到,姚奈何是怎么从高处摔下去的。
在场的所有人都在无数遍的问自己,他到底是怎么摔下来的,明明任务已经完成了,可以收队等着回去验收成果了,怎么就出事了呢?
岑薇擦了擦脸上的泪,送走了一队的队员,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哽咽地说道:“城哥,你也来送他啊。”
本还没能接受前两天还在嬉皮笑脸拉着你的手,说我就要当爸爸了的人,虽然比自己还大点,却一点都没个大人样子的人,就这么没了的事实。
在听到这句话以后,言城心里的某个地方剧烈的一痛。眼泪差点就跟着下来了,又被他拼命憋了回去。他也勉强回了个笑容,“嗯”了声。
“我以前,总骂他,下了奈何桥也不放过他。现在……”岑薇哽咽一声,“他就跟我生气了。”
“我先扶我婆婆去休息,你要是想道别,就进去看看她。”岑薇忍着泪还要挤出微笑的样子,让言城记忆中那个大大咧咧的女孩顷刻间破碎了。
等人都走没了,门口就剩下江仞和他两个。
言城感觉到抓着自己的手一松劲儿,江仞后退了几步,一下就坐在了走廊的椅子上。
“江仞?”言城想去扶他,半途又停下了动作,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言言,我还是想不通,他是怎么掉下来的。”江仞低眉看着地面,声音沙哑。“他们下个月就要举行婚礼了,半年以后就要当爸爸的人了……”
从来说一不二,站得板板正正的人,突然弯着腰手撑着膝盖。言城心里说不出滋味的难受,以前听他在部队里的事,听他说战友一个个牺牲从来都是一笔带过。
可是经历再多次,失去和死亡的痛苦都是切实的。
言城忍不住蹲下来,把江仞的脑袋搂进怀里,轻抚着他的后颈,慢慢捋着江仞的后背。声音轻轻的:“别忍着,想哭就哭吧,我又不笑话你。”
仿佛怀抱着一只大型犬,言城每一个动作都轻轻柔柔的。江仞头抵在他的肩上,终究是没哭出声。他没在说话,言城也不再出声,就这么抱着他,抱了很久很久。
接受一个人的永远离去,需要很久很久。
在往后漫长的日子里,被剥夺的感觉会随着岁月的流逝,变得越来越刻骨铭心。
第59章 暴露了
震耳欲聋的音乐,闪瞎人眼的灯光,夜晚的Two B里依旧人声鼎沸。
年后的装修似乎有点不太一样了,舞池被加宽了,台上的打碟机换成了戚决明用私人飞机从国外运回来的,看上去无比炫酷。
言城这次来没叫人,他只电话问了解偃有没有空,来陪他喝几杯。
电话里听着他蔫了吧唧的语气,解偃就觉得这货一定有事心情不好了,那不得舍命陪君子嘛。知道他俩很可能喝的大门都出不去,连车都懒得开过来。
等他到的时候,言城已经干掉了好几瓶了。
今天的言城老老实实穿了身宽松的薄卫衣,搭黑色的破洞牛仔裤,怎么看怎么良家妇男。解偃看他这副好欺负的样子,一屁股坐下来就开始胡扯。
“咱言少什么时候这么乖了,”解偃胳膊搭在言城肩膀上,端起酒杯喝了口。“你都不像你了,怎么感觉好像老了十岁一样,你男人太猛把你榨干啦?”
言城拍开他的手,骂道:“去你的,我以前什么样啊?”
“我来给你描述一下,我的城儿啊,就应该是……”解偃动作夸张地逗他,“就应该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任你们风吹雨打,爷才是那朵最美的娇花!”
“啧,还挺押韵。”解偃笑道。
“滚滚滚!”言城被她逗笑了,拱了他一下:“你才是娇花!”
解偃嘿嘿一笑,揽着他的肩膀哥俩好起来。“这才对嘛,城儿你笑起来多好看,别整天愁眉苦脸的,爷我看着都不习惯。”
似乎被这句话触动,言城也开始思考,以前的他是什么样子的?我行我素,什么屁大点事都不放在心上,也不会为什么事烦恼。
好像永远都没脑子一样,前二十年过得确实很快乐,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是啊,你这么一说,我也想了想。”言城一脸思考,然后恍然大悟:“我以前不就是个傻子吗,除了吃就是睡,什么也不想,跟猪有什么区别?啊?哈哈哈哈哈哈……”
解偃的笑容僵了僵,打在他肩膀上的手使劲拍了拍。“糊涂点不好吗?嗯?城儿,我就想你没心没肺一点,没什么不好,真的。”
音乐声仍然震耳欲聋,俩人凑的近,突然开始说起了心里话,好像对方的音量都有点听不清了。
“江仞他们队里正在筹备姚奈何的葬礼,钱叔叔现在还在医院里没脱离生命危险,就这几天时间,”言城亮亮的眼睛看着他,一句一顿。“怎么就发生这么多事呢。”
“行了,别伤春悲秋了,那不适合你。”解偃放下杯子,拽着言城的胳膊就把他拉起来,往舞池的方向拽。“哪那么多烦心事,不如跳舞啊!”
言城任由他拽过去,腿上跟着动作,心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临,言城这没文化的能有这觉悟真不容易。姚奈何只来得及领结婚证,婚礼都没办就出了意外。
那他和江仞呢?还能在一起多久。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言城甚至现在就生出了赶紧跑回家,把江仞照片贴满家里的每面墙。360°的告诉老言和沈女士,你们儿子有伴了,就是照片里这个大帅比。
与其等着被揭穿大发雷霆,不如主动自首好一点。
两人一直决战到凌晨,喝的晕头转向,满口胡言乱语。好在戚决明今天在店里,叫人把解偃扶到二楼的休息间去睡一晚,就不把他送回去了。
戚决明到的时候,这俩兄弟纠缠在一起,嘴里说的话根本听不懂。戚决明捏了捏眉心,重重的叹了口气,最后费了老劲才把这俩人拽开。
好不容易弄走了烂醉如泥的解偃,再去看言城,好家伙,抱着桌子腿就不起来了。怎么劝都没用,大有要在这里睡一晚的架势,真让人头大。
“起来起来,送你回家了。”
“不起来,泥奏凯,别想把我和他分开!”言城闭着眼睛死抱着桌子腿,不停地扒拉戚决明来拽他的手。
给戚决明折腾了一身汗,差点就要劈桌子骂人了。这时候言城的手机又响了,他拿过来一看名字,想也不想就接了。
“你在哪?”
“赶紧过来接人!”
俩人同时开口语气一个比一个严厉,一个是急的,一个是气的。“我是戚决明,赶紧来Two B,把他带回去醒酒!”
“好。”
江仞办完给姚奈何申请烈士的手续已经不早了,接了电话就忙着往Two B赶。
车刚在路边停车位上停稳,江仞敏锐的眼神就锁定了那个在大门前蹲着的人影。身边还有两个保安守着,见江仞走过来了,就又回去守门了。
一凑近,就是扑鼻而来的酒味,这是喝了多少。
言城迷迷糊糊看见一双鞋走进视野,顺着往上看,眼神都不对焦了:“你是奥特曼了吗?好高啊”
江仞站在原地看了会儿,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他刚想弯腰把人弄起来,言城就缩起来喊道:“我不是怪兽,别打我”。江仞一愣,只得慢慢蹲下来,顺着他的话说:“小怪兽回家了,再不起来飞船就飞走了。”
“唉,奥特曼怎么变矮了,你是没电了吗?”
江仞索性直接上前一把抱起言城,往车的方向走去。“是,你再不听话,奥特曼没电了,就没人送你回去了。”
怀里的人还在一直不停地扑腾,被人抱着也不老实。
第二天酒醒后,言城一鼓作气就往家里赶。趁着他现在想明白了,趁着他做好了的心理建设还比较牢固,必须告诉老言这个事实。
否则等他们二老自己发现了,怕是就跟他自己说出来不一个性质了。
正赶上了下班的点,马路上大排长龙,言城开着风火轮被夹在中间动弹不得。手指吧嗒吧嗒的敲着方向盘,紧张得不行。
安静的车里忽然想起了手机铃声,是老言的电话。莫名其妙的言城就有些心慌,深呼吸了一下,才接通了电话。
“在哪呢?回来一下,有事。”
老言的声音低沉而严肃,言城心里暗叫大事不妙。一般不是太大的事老言发发小脾气,都喜欢开启话痨模式。然而一旦他说话没有了主语,且语言特别简练的时候,那就出大事了。
长这么大,言城还没怎么见老言真的发过火。唯一一次那叫一个记忆犹新,就因为小学有一次考试倒着数,老言气的摔了杯子,他到现在还记得杯子里的水溅了他一身。
沈女士护着小言城,还被开水烫了。
自那以后,回回都倒着数,老言似乎就习惯了,再没因为成绩的事说过他。
一进了家门,家里异常的安静。只有家里的那只金毛一如既往蹲在门口迎接他,往常这个点进家门,常姨一定来说一句今天又做了什么好吃的,可今天门里却鸦雀无声。
“爸?妈?你们的儿子回来了,都不出来迎接吗?”这诡异的气氛,言城都开始乖乖叫爸妈了。
餐厅里没有人,常姨也不在,也没有做饭。往客厅走去,才发现人都在客厅里。老言背对着言城坐在沙发上。沈浣先看到他,招了招手让他过去。
这诡异的气氛,让言城本就坐立不安的小心脏瞬间就更加紧张了。
这个气氛,我要是在公开出柜了,怕是会被揍死吧。还是说……
言城乖乖的走过去坐在沈浣旁边,耷拉着尾巴问:“妈,到底什么事啊?”沈浣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还不等她开口,言哲渊一出声把所有人都吓一跳。
“什么事?你有没有什么事要跟我们说?”言哲渊这一嗓子中气十足,直接给言城吓一哆嗦。
言哲渊板着一张脸,表情开不得一点玩笑。这跟他平时和言城互怼时的表情不一样,平时对言城是半开玩笑的打骂,跟挠痒痒一样。可如今,言哲渊的表情严肃的吓人。
言城都不太敢只是他的眼睛,比小时候考了零蛋回家要家长签字还要可怕一百倍。思索了片刻,言城眼睛一闭:“有,我确实有事瞒着你们。我,我谈恋爱了,对方是个警察,男的。”
“果然是监控里那个对不对?”老言瞬间从座位上站起来,指着言城朝着沈浣说道:“我就说他们不对劲,你就是不听。这下好了,你听见了?”
“什么监控?”言城心里咯噔一下,抬头问道。
“你还好意思问!”老言一拍桌子,厉声喝道。“要不是邻居家的猫丢了来咱们家查监控,我还发现不了你们了。那个跟你在大门口有搂又抱的就是那个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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