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恍然大悟地拍了下脑袋:“对了!我和陈琳琳换了个位置,我每天都会影响你学习,的确不太好。”
“你和陈琳琳坐吧,她的成绩很不错的!”
顾归皱了皱鼻子,他想起来了,陈琳琳是昨天问他有没有女朋友的那一个。
他刚想拒绝,严浩却又小幅度地拉了拉顾归的衣袖,在他耳边小声地道:“你就帮帮我呗,我最近在追陈琳琳的朋友,她说我和她换个位置她就帮我。”
顾归叹了口气,受不严浩这个眼神,心软地应了下来。
一直站在严浩背后的陈琳琳也终于笑了起来,她努力压下自己内心的雀跃,矜持地坐到了顾归旁边的座位上。
冲他笑:“你好呀,我叫陈琳琳。”
顾归“嗯”了一声,在拖开了不知道多久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没再看一眼陈琳琳,从书包里掏出耳机戴在耳朵上,翻出书来边听歌边写。
他早上刚答应了霍航一要跟女生保持距离,现在又和一个女生肩并肩坐在了一起。
他不由自主地又往左边移了移,拉开了点距离。
好在陈琳琳也没继续找他聊天,反而从桌洞里摸出一套卷子里,安安静静地写。
只是写到最后,她小声叫了叫顾归的名字,把试卷推到了顾归的面前。指着其中的一题问:“可以麻烦你给我讲一下这一题吗,我看了解题思路还是有点不太明白。”
顾归摘下了右耳的耳机,扫了一眼题。
是一道超标了的数学题,却是有点难。他拿出一支圆珠笔,按了按笔盖,笔尖顺势冒了出来。
半句废话都没讲,顾归花了十分钟的时间帮她简略的讲了遍公式原理。
陈琳琳也听得很认真,顾归讲一句,她就附和着点点头。
最后弯起眼睛,脸上的笑是她对着镜子练习过无数遍的弧度,她赞叹道:“哇,你真厉害啊!”
和她预料的不一样,顾归又把耳机带了上,转回了头去,这次连句“嗯”都没有。
陈琳琳悻悻地把试卷收了回去,按照顾归给她讲的思路重新坐了一遍题目,写完后正好看见顾归出去灌水的背影。
她恨恨地一甩笔,在教室里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却没人回头看她。
陈琳琳一甩自己大波浪的头发,不复刚才那好学生的样子,低低地骂了一句:“妈的,死直男。”
——老娘这样36D,水蛇腰,萝莉音的小可爱坐在你旁边,你他妈却只看你英语书上的二十六个单词?
接下来的一天,陈琳琳也没再继续骚扰顾归,或许可以说是没机会骚扰顾归——他今天一天都埋头看着书,求知若渴,好像离开知识会死的样子。
放学的时候才终于给陈琳琳找到了机会。
霍航一今天来得有点晚,顾归放学时没见到他的人影,就站在了棵树下等他。
耳朵上又挂着耳机,这次没在听歌,听得是相声。
“喂!”
滔滔不绝的相声手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女生娇气的声音,有点小小的蛮横。
顾归抬头一看,是陈琳琳。
和白天在学校的时候不一样了,她只穿了件紧身的小吊带,外面套了件格子衬衫,初春的温度她偏偏只穿了条小热裤,显得她前凸后翘。
顾归想的却是——她哪里来的时间换这个衣服?
或许是顾归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变久了,陈琳琳得瑟得一昂头,她就知道,顾归肯定是喜欢小野猫,而不是小白兔。
她大咧咧地把自己披在外面的衬衫往下一拉,露出了自己的锁骨和被头发盖住的脖颈,她慷慨大方地道:“你咬我吧!”
顾归的太阳穴胀痛了几分,刚想伸手把陈琳琳的衣服往上拉,背后却又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顾归。”
“你在干嘛?”
是霍航一深沉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
捡到一个吸血鬼以后
第39章 烈夏18
霍航一送完顾归后,就掉头去了第七所研究院——昨晚被他活生生用拳头打得只剩了一口气的吸血鬼被送了过去,他得去配合一下调查。
同上次一样,霍航一刷了权限卡坐上了电梯,这次的电梯停在了最顶楼。
电梯门一打开,实验室零下的温度迎面袭来,就像是进了一个冰窖,足足有一层楼大的实验室里的灯光也是冷冷的蓝。
诺大的空间被切割成了一个玻璃房,每一件玻璃房外都缠着夹杂着昱晨矿的电击线。
而被关在独立的玻璃空间里的都是一个个瘦骨嶙峋的吸血鬼,被束缚带紧紧地绑在了病床上。
原本静静躺着的吸血鬼在看到霍航一的那刻却都突然之间怒目圆睁,像是被电击起来一样剧烈地晃动着,旁边心率机上原本平和的线条瞬间有了大大地起伏。
霍航一却目不斜视地走过去,司乐乐正站在实验室的尽头,对着其中的一件玻璃房手舞足蹈地和旁边的严羽说着些什么。
见霍航一走过来,司乐乐更兴奋了,跟他打招呼:“霍队,早。”
霍航一走进后,下巴上新冒出来的青黑色胡茬被司乐乐注意到。或许是长期待在实验室的原因,他在情商这一方面往往比别人少一卦。
司乐乐呆了呆,直言不讳道:“你好虚啊——”,旁边的严羽听了后笑得放肆又大声,倒在了弱不禁风的司乐乐身上,连腰都直不起来。
司乐乐烦躁地推了推他:“你离我远一点,跟一只猪一样重。”完了后,他又瞪着眼睛问霍航一,“你昨天不会杀完吸血鬼,还出去约了个炮吧?”
霍航一被他问烦了,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更不好看了,把素质这个莫须有的东西丢在背后,骂道:“我约个屁。”
司乐乐终于迟来地感受到了霍航一全身上下散发的不悦的气息,瞟了他一眼,小声地说:“……那你去干嘛了,脸色那么丑,如丧考妣一样。”
霍航一揉了揉眉心,没理司乐乐。
按理说,只是通宵了一个晚上,凭借他的身体素质,第二天起来应该是神清气爽的。
但或许是昨晚想的问题太多了,今天破例地满身颓废,双眼皮褶皱都压了下去,形成了浅浅的一道。
眼尾和他的唇线一样下垂,看起来格外厌世,也看起来格外的不好惹。
严羽扒拉在司乐乐的身上笑了半天,终于发挥出了自己搅屎棍的作用。
他顺手牵羊的把司乐乐怀中的文件袋揪了出来,扔在了霍航一的手上:“你的私事晚点说,先看正事。”
文件夹的硬角在霍航一的手掌上一磕,霍航一把它摆正,抱在手臂上垂着眼皮子漫不经心地看——
编号:371572
危险级:A
旁边贴着一个吸血鬼的囚犯照,穿着统一的监禁服,整张脸被打得面目全非,原本还算得上立体得五官都被血迹糊得看不清。
霍航一的手指在看到照片时停了停,侧了侧头,问站在旁边的严羽:“我下手有那么重?”
昨晚他只是单纯地发泄愤怒,下手之间完全是怎么重怎么来,把手下的吸血鬼完完整整地当成了一个道具,连他的脸都没有看一眼。
严羽无语,同情地瞥了一眼旁边玻璃房里还晕着的吸血鬼:“你知不知道,昨天那个吸血鬼差点被你活生生打死,只留下了一口气吊着。”
昨晚他又刷新了一遍对霍航一的认知,毕竟能光靠拳头把一个吸血鬼打得半死不活的恐怕只有霍航一一个人。
霍航一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目光刺在了束缚床上半死不活的吸血鬼上,道:“我应该只给他留半口气的。”
“你可以试试。”司乐乐冒出来接话,见霍航一低着头看文件,跟他解释:“这个吸血鬼捕食的方式和其他不一样,他喜欢把自己伪装成人类,然后去酒吧骗那些女生,以那些……成年人交流的方式把她们骗出去杀害。”
霍航一合上文件夹,重新还给了司乐乐,问道:“我记得你们研究所最近在研究一个新武器对吗?”
司乐乐点了点头。
第七所最近研究的是一个微型的武器,大致的研究方向是把十千克的昱晨矿,打造卒热成一颗型号最小的子弹。
这样凝聚出来的昱晨矿精粹值更大,对吸血鬼的杀伤力也越大,也更加让吸血鬼痛不欲生。
霍航一从严羽的口袋里顺出了一包烟,叼在嘴里:“用在他身上试验吧。”
司乐乐挺赞同他的意见,“嗯”了一声后,盯着霍航一的烟道:“第七所禁烟。”
“这间实验室有易燃易爆品吗?”
“……没有。”
霍航一自顾自地又从严羽身上摸了个打火机出来,把司乐乐的话完全当耳旁边。
“咔嚓。”
火舌一喷,点燃他嘴里咬着的烟草,他一吐。
烟圈全部扑到了司乐乐的脸上,司乐乐闻不了烟味,在旁边咳得肺都快吐出来,最后操着沙哑的嗓子骂道:“霍航一,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霍航一屈指弹了弹烟灰,神色冷淡:“没有。”他一个抛球,烟蒂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司乐乐抓狂:“你是不是在报复我刚才说的话!一定是!”
他们两个从小撕到大,司乐乐的情商低,霍航一的情商更低,他不仅情商低,还偏偏是个毒舌精。
毒舌也就算了,但他偏偏又从小到大身条体健康,连个小病都不得,这就造成了一个理所应当的结果——
司乐乐打不过他。
避免他们两个当场动起手来,也避免司乐乐被揍的鼻青脸肿的样子。严羽又搅合了进来,拦在了他们两个的中间。
左手搭在霍航一的肩上,右手搭在司乐乐的肩上,把他们往门外带。
他们两个一高一低,严羽这么一伸手臂就像是一个不协调的跷跷板。
这时候司乐乐和霍航一又有了种莫名的默契,一起互相甩了个脸色,没好气地撇开了严羽的手臂。
异口同声道:“滚。”
出了第七所的三人随便找了一家饭店坐了进去,服务员留下了柠檬水和点单用的平板就往外走。
司乐乐率先给自己倒了杯浮着薄荷叶的柠檬水,意在给自己降降火。
浅绿色的叶子飘在陶瓷杯上,严羽把自己憋了很久的问题问了出来:“你这次怎么把这个吸血鬼揍得这么狠?”
霍航一这人有个习惯,他比较喜欢一击必杀,在他手下的吸血鬼基本都是一命呜呼,很少有能活着到研究所作为一个实验体。
严羽以前问过他为什么。
他深刻地记得,当初的霍航一特别装逼又冷漠地说:“因为给敌人留下一口气是最蠢的行为。”你永远不知道对方会给你一个怎么样的反击。
霍航一沉默地道:“忍不住。”
他的理由爽快又让人不解,严羽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继续问:“他是干什么了?”让霍航一这么一个冷静自持的人都控制不住自己。
霍航一顿了下,从嘴里说出了被自己用不同语气叫过无数遍的名字:“顾归。”
“他差点伤到了顾归。”
昨晚顾归被那个吸血鬼压在水泥地上的画面又闪过了他的眼前,像是一道最刺目的闪电,让人不舒服。
顾归瘦弱的手臂在空气中无力地挥动着,像是想抓住什么一样,却是竹篮打水把握紧了的拳头松了个空。
生死关头,他的小吸血鬼在泥泞中喊他——“哥哥”。
霍航一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晚来一步,那又会是什么结局。
他的小吸血鬼就像是这个世界上最精美脆弱的花瓶,被霍航一张开的羽翼护在了下面,风吹不到,雨打不湿——却要命地碰到了这种事。
都被吓到了昨晚哭唧唧地抱了个枕头敲开了自己的房门。
想到这,霍航一的语气又愉悦又狠戾:“我突然觉得半口气有点多了。”
司乐乐和严羽齐齐吸了口冷气,想到了实验室里那个吸血鬼自食其果的惨状,又想到将来会放在他身上的那些实验。
他们两个统一了一个想法,没说出口,都只是在心里默默地想——绝对不能得罪顾归。
服务员敲了门,上来布了菜又退了出去。
这家店的菜色香味俱全,却没人把注意力放在饭菜上。霍航一拿着筷子戳了戳碗里的汤圆,敛下了目光——怎么感觉没有顾归包的要来得软。
严羽夹了块辣子鸡,觉得味道还不错,倒了半盆进自己的碗里,边嗑边问:“现在顾归怎么样了,我都好久没见过他了。”
司乐乐也跟着道:“是啊,我上次见他还是你上次来带他做检查。”说到这,司乐乐越想越不对,一摔筷子,“霍航一!你是不是还真把我这档人民医院了,一年来体检一次?”
霍航一没兴趣和他争论,筷子在碗上一磕,掀起眼皮懒懒地看他们:“顾归怎么样关你们屁事?”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又开了个头:“你们觉得顾归怎么样?”
严羽:“乖。”
司乐乐:“听话。”
严羽:“好看。”
司乐乐:“聪明。”
霍航一的嘴角挂着笑,又问:“那你们觉得我真把顾归当童养媳怎么样?”
他昨天想了一个晚上,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事实上,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稳重的人,也从来都不是一个中规中矩的人。如果他是,他甚至都不会把顾归带回家——只会在当场,把他当成一个可疑人物,一枪崩掉他的脑袋。
他从小就叛逆,右肩的军章之下还是那个离经判道的灵魂。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在肩负责任的同时,他从来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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