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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金铃(古代架空)——云封

时间:2021-04-13 14:04:36  作者:云封
  在阿靖面前,兰景明行动自如,想说甚么便说甚么,想做甚么便做甚么,可在这先生面前,他魂魄消散,满心只想走近这人,趴在他的膝上,让他······摸摸自己脑袋。
  似乎在这人面前······可以卸下防备,好好睡上一觉。
  “磨墨,”赫钟隐铺开宣纸,目光转向墨盒,“立在那当墨块么。”
  兰景明如梦初醒,手忙脚乱探手,捉着墨块揉弄两下,登时糊了一手。
  赫钟隐轻扫过来,微微眯起眼睛。
  兰景明吓得不敢动弹,连忙弓腰俯身,一圈圈细心研墨,晨间胡乱写就的几笔帮了大忙,令他勉强做个样子,不至于太过难看。
  赫钟隐沾湿毛笔,在宣纸上笔走龙蛇,兰景明悄悄抬眼瞄瞄,眼珠要落到纸上,赫钟隐写得忘我,长臂一滑扫落笔峝,兰景明下意识探手去接,下一刻手腕被人捏住,脉搏被人捏住,几乎压出红痕。
  咚咚。
  咚咚。
  咚咚。
  腕骨上的指头如同鹰爪,握住猎物不肯放手,兰景明怔怔立着,如被冷水当头泼下,凉意层层沁入肺腑,将筋骨冻成一团。
  陈靖在阳光下练功,热的满头大汗,书房里冰冷如窖,寒意蔓延开来。
  “身手不错,”赫钟隐唇角浅勾,指尖一点一点,在兰景明脉上挪动,“这位小友,为何装作武艺平平,扮做女子进府,留在阿靖身旁?”
 
 
第35章 
  腕骨烫如火灼,上头的筋脉一跳一跳,寸寸灼到耳骨,兰景明几乎触不到外面,他被庞大恐慌包裹挤压,直至碾成碎末。
  被······发现了。
  眼前的人不疾不徐,目光灼灼如星,静静凝视自己,高挺鼻梁薄如弯刀,透出隐隐寒意,兰景明知晓这先生敷衍不得,若是闭上眼胡编乱造,他会被立刻拎到将军面前,丢进牢里打个半死,是死是活听天由命,没人能救得了他。
  没办法了,只能······一不做二不休了。
  一念及此,他咬紧牙关,另一只手猛然蹿出,捏住赫钟隐手腕:“阿靖唤您先生······ 容我也唤您先生罢。”
  “哦?”赫钟隐眉峰微挑,被他的反应勾起好奇,“这位小友,倒是有些胆识。”
  “比不得先生,”兰景明一字一顿,仰脸直直看人,“不知先生······为何要潜入龙脉?”
  兰景明孤注一掷,使得是铤而走险的法子,轻则两败俱伤,重则粉身碎骨。
  他忆起之前巡查时那两人说过,府里的先生曾误闯进去,差点丢了救命,他不知这误闯是真是假,只是特意被拿出来说,想必闯进去绝非易事,之前听阿靖讲这位先生是从关外来的,许多年来颠沛流离,只因阿靖嫂嫂喜欢,才执意留在府中。这人过去有何遭遇,有何故友亲朋,为何甘愿待在这里······这些本该刨根问底的东西,似乎被面前这张仙风道骨的容颜给掩住了。
  兰景明不知自己这步棋下得如何,毕竟此言一出,便是实打实试探对方,要捉对方的把柄,这还是他在帐中时受尽欺负,慢慢摸索出来的,即便一时占不了上风,能自保便足够了。
  先生眼里的阴霾一扫而过,转瞬即逝,眼尾掠出杀机,兰景明心口一窒,明白自己赌对一局,一时心如擂鼓,鼓起勇气与先生对视,薄薄胸膛起伏,冷汗淋漓落下,硬是不肯让步。
  “白青!先生!水在哪里?渴死我了!”
  门外风声大作,陈靖大跨步猛闯进来,携来一身燥意,书房内先生和少年面面相觑,手腕捏成一团,一眼望去缠绵悱恻,似乎饱含情意。
  陈靖胸口一跳,眼皮哆嗦直跳,慌忙硬挤过去,横在两人之间:“喂,你们在做甚么?”
  赫钟隐松开掌心,唇角浅浅勾起,那抹寒意消褪,如冬日残雪,倏忽化为雾气。
  若不是真切被那杀意触到,兰景明也会觉得是自己太过紧绷,可多年来活得如履薄冰,令他养成野兽般的直觉,他知道刚刚这先生真想杀他······只是克制住了,没在阿靖书房动手。
  若是真对上了,自己有几分胜算?
  兰景明不敢托大,他适才被压制的动弹不得,毫无反抗之力。
  赫钟隐两手环胸,转身绕过书桌,坐回藤椅上面:“适才你这小友为我研墨,墨汁站在手上,我帮他擦净罢了。”
  陈靖嘴角直抽,心道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您,您若有这好心,太阳都打西边出来了!
  兰景明不愿站在光下,他向后退缩,缩进角落里面,融入暗影之中。
  桌上只有赫钟隐放凉的半盏清茶,陈靖满不在乎,举起来咕咚咚一饮而尽,随手抹了把嘴:“饿死我了!何时才能用膳?”
  “练得不怎么样,用膳倒一次不落,”陈瑞在门外冷哼,“出来罢,午膳已备好了。”
  若按祖传规矩,妾侍不能与老爷少爷同桌用膳,但陈靖满不在乎,他拉着少年手腕,将人按在桌边,一道道给人夹菜,兰景明还没摸到瓷勺,碗里已堆成小山,他经过那场惊心动魄的交锋,哪里还有食欲,只能垂头僵硬进食,硬吞掉几片菜叶。
  陈靖察觉少年心绪不宁,自己也没了吃肉的心思,三两下扒光餐食,匆匆打个招呼,领着少年便离席了。
  待两人走后,陈瑞搁下饭碗,磕哒一声轻响:“我着人在城中探过一番,这白青无人知晓,查不出几分踪迹,贸然留在阿靖身边,着实令我放心不下。可这小兔崽子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若是日后要八抬大轿,将人迎娶进门······我怕也拦不住了。”
  “将军何需多虑,”赫钟隐几乎未用甚么,只浅浅尝两口汤,“古人道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眼下二人年岁尚小,未曾历经风雨,今后会遇到甚么,还未可知呢。”
  陈靖将兰景明一路拉回卧房,将人按在榻上,捏起少年的脸端详一会,拧了条热毛巾过来,给少年按在脸上:“自己擦擦,眼周都是红的。”
  兰景明惊魂未定,强自拿毛巾擦脸,挣扎扯开唇角:“我没事,阿靖多歇歇罢。”
  “我才是都习惯了,”陈靖并不避讳,拿来兰景明用过的毛巾,囫囵拍在脸上,“练这点功不算甚么,跑两圈便清醒了。适才在书房怎么回事,先生欺负你了?”
  兰景明哪里敢说,连连摇头摆手:“我······我想学他写字,他说我太笨了。”
  陈靖一听眉头直竖:“还有这等事呢?岂有此理!莫怕,他不教你我来教你!”
  兰景明哑然:“你······你会么?”
  “有何学不会的,”陈靖将兰景明拉到身旁,给人磨出墨汁,“这都是我昨日临摹的字帖,你且试试,不会我来教你。”
  兰景明本来只是随口一说,这下骑虎难下,不写都不行了,他仍旧用不好力,写几个字歪歪扭扭,几乎要戳漏宣纸,陈靖实在看不下去,干脆抬手过来,包住他的手背,两人手心贴着手背,热意直溜上来,咚咚叩动心弦,陈靖贴在兰景明颈边,被这一缕发丝撩丢了神智,那檀香若有若无,忽明忽灭,如佛堂前的一豆烛火,燃尽心中绮思。
  两人开始还认真写字,后来玩闹起来,你在纸上画只王八,我在纸上画只兔子,白净宣纸被涂抹的不成样子,化为碎末到处乱飞,陈靖闹得累了,在榻上猛滚两圈,蓦然坐起身来:“眼看快要到元日,府里已采了不少贺礼,外面集市都开到三更后了,大哥之前偷偷瞒着嫂嫂,在树下埋了几坛陈年青竹叶,传闻这酒入口绵软后劲浑厚······我们去偷出来罢?”
  兰景明怎么也没想到,这话说着说着,后面竟拐到偷去,他压根不想节外生枝,可耐不住陈靖力大无穷,拉着他拐过几条石路,趁人不备钻到树篷底下,徒手抠挖半天,指甲都劈裂两个。
  兰景明看着心疼,不由也跟着动起手来,两人在树下刨来刨去,狗刨似的挖出小坑,在石下搬出两只小坛,那坛子被层层包住,洇出泥浆清香,陈靖四下看看,小心掀开盖子,浓郁酒香扑鼻而来,闻之令人神魂颠倒,不知今夕何夕。
  陈靖给人使个眼色,两人手脚并用,将泥土填回原状,沿原路跑回院子,蹿进卧房里面,啪一声拉上门闸。
  书房架子上有两只价值连城的琉璃夜光杯,陈靖毫不客气卷来,倒满两只杯子,自己拿起一杯,囫囵灌进口中:“哇——呸!”
  没等沁入五脏六腑,先喷了大半出去。
  这陈年烈酒入口劲足,直如游龙入海,搅动五脏六腑,陈靖掐着脖子,嘶嘶哈哈半天,皱出苦瓜脸哼唧:“你别喝了,或者兑点水罢。”
  “无妨,”兰景明端起自己那杯,小心舔了一口,仰头一灌而下,“不成问题。”
  陈靖看得呆了。
  他少年心性作祟,自不肯在心上人面前甘于人下,硬是倒满一杯,捏起鼻子噎下:“再来一杯。”
  兰景明本该拦他,可不知为何,他心头沉甸甸的,那点劝解的话到了唇边,都成了那浓烈酒意,引他坠入梦中,他和陈靖比武似的,你来一杯我来一杯,你倒一盏我倒一盏,陈靖面色酡红,胡言乱语半天,口中嘟囔不停,在卧房里哼哼哈哈,抡起一套拳法,兰景明面不改色,一杯接着一杯,这陈年烈酒于他而言比白水还淡,非但醉不了他,还令他愈发清醒。
  北夷的酒比这些要浓烈的多,其余人喝完后手舞足蹈,围着篝火潇洒蹦跳,他千杯不醉,不知神智迷失是何等快活。
  他也想大醉一场,忘却前尘往事,丢掉前世今生,真真正正潇洒一回。
  陈靖这醉拳打的累了,迷迷糊糊摇晃过来,脑袋低垂下来,幼犬似的摩挲两下,嘴唇贴着兰景明耳垂,慢腾腾吐出热气:“我······娶你如何?你、你娶我也成。”
  兰景明怔怔坐着,酒意蒸腾而来,耳骨红润几欲滴血,眼前一片昏茫。
  “阿靖······”
  陈靖已听不清了。
  他后仰倒在榻上,睡得鼾声大作。
  “阿靖······”
  兰景明捏住酒杯,指头微微颤抖,一时竟握不稳了。
  “若你知晓······一切都是假的,你的一腔真心,都被我踩在脚下,”兰景明放下酒杯,掌心贴紧额头,肩膀瑟瑟发抖,“你会恨透我罢。”
  来不及了。
  他已骑虎难下,无法再回头了。
  他能哄得了一时,哄不了一世,寻龙脉盗藏图一事······决不能再拖下去了。
  元日当天永康城各家各户张灯结彩,舞龙舞狮全数出动,家臣婢女都会回家过节,是众人难得放松的时刻。
  元日······便要动手。
 
 
第36章 
  元日将近,忙碌一年本想休整几日,好好养养身体,这染了风寒的却一茬接着一茬,比原来多出许多,左右两个店家不堪其扰,纷纷搬走另寻他处,赫修竹愧疚不安倍感歉意,可又没有办法,只得把两间铺子都盘下来,多加了许多桌椅矮塌,供人休憩使用。
  将军府送来的珍宝还在院子里堆着,他分毫没有取用,平日里又不重银两,贵重药包说送就送,这么折腾下来,身上布衣拆了又补,补了又缝,镇日里灰头土脸,眼睫都是乌的。
  药铺雇了两个小厮,天天跑来跑去,来回打扫拾掇,还是忙不过来,老刘头家的长女刘大丫难得有些空闲,非要过来帮忙,她扎着两条羊角辫子,长得玲珑可爱,说话吐字清楚,来往病人都待见她,舍不得放她离开,赫修竹赶了几次赶不走人,只得随她去了,只是一日三餐都盯着她吃,非要把她养胖。
  这段日子着实有些蹊跷,这风寒一阵接着一阵,连绵不曾止歇,还有不少人咽喉肿痛,口舌生疮进食困难,几日不见便瘦了许多,这日日忙来忙去的刘大丫便是这样,丫头被爹娘养的玉雪可爱,脸颊圆滚滚的,这段时日不知上火还是怎的,唇角舌头发红泛肿,她不愿喝药进食,一到晌午便躲进院里,赫修竹要转过数圈,才能在角落里把她寻到。
  “大丫,我知你不爱喝药,这回换了方子,喝起来糖水似的,一口便咽下去了,”赫修竹把她拎到桌边,推来桂花糕蜜饯绿豆沙等等,都是平日里她爱吃的,“等你好了,才有力气照看爹娘。”
  刘大丫闻言眼睛红了,看看药碗又看看先生,抬起药碗眼睛一闭,壮士断腕似的,咕咚咚灌下去了,赫修竹忙塞糕点给她,她连连摇头,眼底洇出水雾:“先生,我爹娘他们······还能好吗?”
  “说甚么话呢,快呸呸吐掉,”赫修竹道,“你爹娘常年劳作,身体康健,这区区风寒发热,过段时日便大好了。”
  “我与姊妹兄弟照看爹娘,哥哥和妹妹也病倒了,爹娘说是把他们累到了,再不要我们服侍,拿门闸把我们拦在外头,不让我们进去,”刘大丫心头惶恐,眼泪愈流愈多,“先生······我好担忧,若是爹娘有个三长两短,这个家就要散了。”
  “甚么时候的事?”赫修竹吃不下了,咔哒放下饭碗,“怎不早和我说?”
  刘大丫被她吓到,抬腕猛擦眼泪:“之前还好,前日里才这样的,我早想和您说了,可看您从清晨忙到夜深,连用膳的时辰都挤不出来······实在于心不忍。”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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