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庭月看着绣着莽的华贵朝服久久无语。心里酸酸的,甜甜的,说不出的滋味。他没想到赵离人为他做 到这个地步。
为了安他的心,竟在登基大典上下了这么一道旨意。
两世痴念一朝得愿,他甚至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微微颤抖的手细细摩挲着摆在他跟前的朝服上。他不是贪图一字并肩王的权势和荣耀。他贪图的......是
赵离人摆在他跟前的一片赤诚之心。
两世情谊没有白费......他得到了他倾尽所有都想得到的人......
沈文见陈庭月眼尾有些微红,心知他的心情此时必定是不平静的,于是放轻了脚步往后退了退,无声的 朝屋里其他人使了个眼色。
两个呼吸左右,屋里除了陈庭月外,便没了其他人。沈文还很贴心的帮他把门关了起来,然后守在门口,等陈庭月缓过来。
陈庭月指尖颤了颤,垂眸细细看着华贵的朝服。透过朝服,去看赵离人的真心。
门被人轻轻推开,陈庭月以为是沈文,并未转身,而是背对着房门,声音沙哑低沉,“有事晚些再说, 先出去,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身后静了静,并没有听到退出去的声音,脚步声反而愈来愈近。陈庭月的眉头蹙了蹙,转过身来,正要 说话,就被人抱在了怀里。
陈庭月一愣,还没看清是谁,扑面而来的气息就将他包围了起来。微微戒备的身子松了下来,声音低沉 沙哑,“你怎么回来了?”
赵离人一手轻轻托起他的下巴,另一只手的指腹擦拭着他的眼尾,语气带着无尽的柔情和怜愔,“怎么
了?不高兴吗?我......我本是想立你为后,可又一想,立你为后,让你深处后宫,把你当成女人..太过
折辱你了......所以这才封你爵位。并不是不想与你廝守的意思......”
陈庭月眼眶一酸,差点儿没忍住眼中的泪意,“我知道,我知道,我懂你的意思,不是怪你......”
赵离人松了口气,将他拥住,低声呢喃:“我巴不得立你为后,告诉世人你是我的伴侣,是我携手走一 生的。可我不能用皇后之名禁锢你,你该同我一起站上巅峰,与我一起......”
陈庭月连连点头,眼中氤氲的泪水在动作中终是不甚掉了下来,随即湮没在赵离人的肩膀上,“我与你 一起......不管我能活多久......不论何种境地......我都与你一起......和你同在......”
赵离人闭了闭眼,抱着陈庭月的手又紧了两分,“这是你说的,不能再离开我了......没有你,我活不下
去的......”
“好!”陈庭月声音带着意思哽咽。
“别哭……别哭……”赵离人松开陈庭月,眼中带着无尽的缠绵柔情,指尖轻柔的擦拭着陈庭月的眼 泪。
陈庭月情绪一时有些受不住,攥着赵离人的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值了......纵使上一世英年早逝,纵使受尽苦难折磨......能换来这片似水柔情,值了!
赵离人一只手抱着陈庭月,一边轻声细语的安抚着,半晌后,陈庭月才稳住情绪。
顶着红红的眼睛,陈庭月有些羞赧,半遮了遮面。赵离人眼中闪过意思笑意,倒了杯温茶,递给陈庭 月。
看着陈庭月慢慢暍着茶,柔声道:“先缓缓,等会儿换上朝服,与我一同参加朝宴。”
陈庭月一怔,“我也要参加吗?”
赵离人莞尔,“当然,你可是一字并肩王,与帝同尊。”说着,赵离人语气带着莫名的意味,“而且你还 有个隐藏的身份,总该叫他们知道知道。”
陈庭月没懂赵离人的意思,蹙着眉,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什么隐藏的身份?”
赵离人嘴角的笑愈发明显,“皇后啊,你可是朕的皇后!”
陈庭月滞了滞,什么都没说,脸却渐渐红了起来。
第八十六章 醉酒
华灯初上,赵离人还揽着陈庭月说着悄悄话。
李如粟抬头看了看夜色,跺了踩脚轻嗨一声,这才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赵离人恍若未闻。
隔着四折的琉璃屏风,李如粟苦笑,声音很轻的低声道:“皇上,时辰不早了,您该去晚宴了。百官都 在等您了”
赵离人这才动了动,片刻后,才低沉着声音,吩咐人进来。几个宫女依次进去,伺候陈庭月换好那件绣 着莽纹无比华贵的朝服,带上冠冕,扣上腰封。与赵离人一同上了马车,直奔皇宫而去。
已至初秋,夜色凉凉,街上人影灼灼,昏黄的灯笼照不清道路。几位骑着黑马的侍卫护着一辆由高头大 马拉着的华贵马车,急匆匆的朝着皇城驶去。
车内没有掌灯,昏沉不清,赵离人与陈庭月垂眸静坐其中,二人十指相扣。
皇宫里,红砖绿瓦,房檐上挂着许多八角琉璃灯,角落里放着半人高的莲花烛台,红烛错落摆在莲花心 处,烛心盛不下的烛泪沿着烛身流下。应着琉璃灯,将宫殿照的明亮。
一张张矮桌井然有序的摆放着,王公大臣按着资历和官职一一落座。
矮桌上摆放着精美可口的膳菜。每位大人身后都跪坐着一名长相清秀的宫女或太监。皆是恭敬的端着一 只精美的翘嘴酒壶。隐隐散发这迷人的酒香。
众人一边低声交谈着,议论着,一边等着新皇。
至于交谈的内容,大多围绕着大封时的后两道圣旨。一为:选宗室子嗣为储。二为:册陈庭月为一字并 肩王。
其实这一年多来,坊间不断传言赵离人圏养娈宠。且毫不顾忌名声,一心付在了那娈宠身上。
一些人是知晓陈庭月乃是赵离人的救命恩人的。当年若不是陈庭月,赵离人有没有命活都难说。
所以赵离人与陈庭月二人并不是传言中所说的金•主和娈宠的关系。
但是自从册封了陈庭月为皓宁王后,这才察觉到了不对劲儿。皇帝绝不只是把陈庭月当成兄弟。
他这是要与皓宁王共享天下!
许多人已经在心里打定主意,明日一早的早朝,便会进言,不说罢免陈庭月的王爵之位,必须得让陈庭 月收回一字并肩王的称号。
哪怕是封个亲王,都比一字并肩王强。
当然,他们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赵离人会肯吗?
眼看着朝宴时辰到了,赵离人这才姗姗来迟。不等众人恭贺行礼,就见赵离人身穿九龙黄袍,头戴十二 鎏冕牵着身穿绣莽朝服头戴冠冕的陈庭月走了进来。
赵离人毫不掩饰的牵着陈庭月的手,与陈庭月并肩而行。
众人全都傻眼了。只觉得赵离人怕是疯了!竟敢如此光明正大!
赵离人这番做法自然是告诉了众人他的意思。众位王公大臣皆是精明之辈,结合那道‘着宗室子嗣为储’的旨意,算是彻底明白了赵离人的意思了。
有些酸儒脸色顿时就变了,刚要跪地进言,赵离人面目威严,淡淡道:“即为朝宴,便不谈公事,诸位 大人不必拘束,随意便好。”说完,也不理众人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脸色,拉着陈庭月便坐上了高位。
众人无法,只得按捺心绪,难看着脸色,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陈庭月自始至终不发一眼,待二人坐定,李如粟上前帮二人斟酒时,陈庭月这才借机低声与赵离人 道:“诸位大人估计都要气死了,你看看,脸都变了大半。”语气中的笑意不可掩饰。
赵离人挑眉,“管他们何事?嫌吃萝卜淡操心。有这功夫,还不如操心操心家里儿女的婚嫁迎娶之事 呢。”
陈庭月忍不住笑了, “估计不少大人家里都已经将适龄的姑娘挑出来,预备着等选秀的时候送进宫呢。 你这么一来,他们的计划全泡汤了。”
赵离人若有似无的轻笑了一声,调侃道:“浩宁王断了他们飞升的机会,估计要厌死你了。”
陈庭月啼笑皆非,“与我何干,不是该恼怒皇上吗?毕竟这圣旨可是皇上您亲自下的。而我只是一介草 民,自然抗旨不尊的道理。不应该都是怜悯我受皇上欺压吗?怎么还能怨上我了?”
赵离人被陈庭月这番话给气笑了,磨了磨牙,“那皓宁王也觉得朕是欺压你吗?”
陈庭月忍笑,“自然不是,臣巴不得陛下欺压臣呢。”
赵离人的眼眸瞬间就暗了,看着陈庭月的眼神带着不可察觉的欲望,声音带着意思喑哑,带着莫名的意 味,“浩宁王放心......有的是机会欺压你......”
陈庭月一顿,后背一凉,不自觉的往后推了推,干笑两声,“用膳......用膳......”
赵离人用带着侵略的眼神刮了陈庭月一眼,这才端起跟前的酒杯暍了起来。
陈庭月连带着头皮都跟着一麻,不由得有些后悔,干嘛要招惹他......
片刻后,赵离人余光瞧见陈庭月召来了李如粟,不知道吩咐了他什么。李如粟临走之前还偷偷看了自己 一眼,那眼神......有点儿意味深长的感觉。
赵离人心下一动,忍着心里的念头,默默念叨着痴心妄想...痴心妄想...面上则丝毫不显,与大臣
们暍着酒。
一直到夜深,宫宴结束。陈庭月搀扶着有些踉跄的赵离人坐会轮椅。亲自推着他回了承乾宫。
承乾宫中人不多,打眼一看,都是伺候赵离人的老人儿。由李如粟帮着,陈庭月搀着赵离人朝床榻而 去。
李如粟擦了擦头上的汗,给宫女们使了个眼神,然后领着人出去。
床榻不远处放着打好的热水和帕子,陈庭月吃力的把赵离人放在龙床上,然后拧了拧帕子,帮赵离人擦 脸,又擦手。随后把帕子放在一旁,等着人过来收。
深呼了一口气,陈庭月抿了抿嘴,帮赵离人把外衫脱去,龙靴褪去,给他盖好被子,正要离开,手突然 被赵离人一把抓住。
他声音低沉喑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欲望,“去哪?”
陈庭月躲了躲赵离人的目光,“回去。”
“回哪儿? ”赵离人眼神朦胧,带着醉意,直勾勾的看着陈庭月。
陈庭月莫名有些头皮发麻,“太子府。”
“回那儿干嘛? ”赵离人拉着陈庭月的手不放。
陈庭月咽了下口水,“不然我去哪?”
赵离人嘴角一勾,手腕用力猛地一拉,陈庭月一时不备,被赵离人拉到床上,赵离人顺势翻身,将陈庭 月压在身下,嘴唇贴在他的耳边,低声呢喃:“自然是留下......”
陈庭月的脸瞬间就红了,强忍这羞赧没有推开赵离人,“不......不合规矩......”
赵离人嗤笑一声,嘴唇贴着他的耳朵,声音低沉喑哑,“没什么合不合规矩的,在我这儿......我就是规
矩。”
陈庭月没说话,也没推开赵离人,任由他压着自己。
赵离人眼睛朦胧,嘴唇摩挲着陈庭月的耳朵,缓缓到脸颊,接着是嘴唇。不知何事,两人便吻在了一 起。
赵离人一手拖着陈庭月的后脖颈,一只手撕扯着他的衣衫。
对外人来说异常复杂的腰封,赵离人一只手轻易就解开了。腰封一开,衣衫便松散了不少,赵离人眼中 的朦胧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欲望。
二人唇舌纠缠,床帐翻滚,青丝相融,十指相扣。没一会儿,陈庭月身上的莽袍就从床边滑落到了地 上。
(和谐......老规矩,想看的举手。羞耻捂脸)
听着屋里的动静,李如粟脸色有些红,深呼了口气,摆摆手让人退远一些,然后吩咐人将热水糕点这些 备好。随后自己也往后退了退。垂着首,敛着眸,只当自己没听见。
一直到了后半夜,光着上半身的赵离人掀开黄色的床帐,眼中尽是餍足。低声唤了一声,李如粟急忙轻 手轻脚的推开殿门,压低了声音,“陛下。”
“让人抬浴桶过来。”赵离人低哑着声音吩咐道。
“是。”
“再让御膳房弄碗燕窝过来,稍放些黄酒去腥。”
“是,奴才这就叫人去办。”李如粟压低了声线,低声应道。
赵离人摆摆手,示意他退下。然后掀开黄色床帐回了龙床。
半躺在床上,轻轻顺着陈庭月的背,“我叫人弄碗燕窝给你,吃了再睡。”
陈庭月的脸还带着一丝潮红,腰腿酸软无力,到现在还有些颤颤,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含糊道:“不想 吃燕窝,总觉得带着一股子腥味儿。”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撒娇意味儿。
赵离人心里软的不行,恨不得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却也知道他承受不了再来一次了,忍着冲动,将 他揽在怀里,低声哄道:“夜太深了,吃别的容易积着胃,不吃也容易伤胃,少吃一些,好不好?”
陈庭月抿了抿嘴,点了点头。赵离人眼中的满足更深。
不一会儿,李如粟便领着两个太监进来,不一会儿,一桶热腾腾的水便摆在了床前。赵离人横抱着陈庭 月,进了浴桶。
第八十七章 温存(正文完)
陈庭月浑身无力的连手臂都抬不起来,依靠在赵离人的胸前,闭着眼睛昏昏欲睡。
赵离人一只手半揽着他的,一只手帮他清洗。见他实在累的厉害,就没在浴桶里多待,清洗干净后,抱 着陈庭月回了榻上。
深夜微凉,赵离人怕陈庭月冷到,动作很快的将他塞进了被子。
先将被子的角给他掖好,这才收拾自己。没一会儿,换好干净的中衣,赵离人这才进了被窝。
陈庭月没睁眼,拱了拱枕头,钻进了赵离人怀里。赵离人无声的笑了笑,揽着陈庭月的手又紧了两份。
没一会儿,李如粟轻手轻脚的推门进来,手上的青玉雕花盘上放着一个掌心大小的镂底描边锒碗。碗里 是赵离人吩咐御膳房蒸的燕窝。
李如粟垂首敛眸,没往榻上瞧,恭敬的将银碗端了上去。赵离人一直手揽着陈庭月没松幵,手掌轻轻的 在他后背顺滑着。一只手端着银碗。
李如粟见赵离人没吩咐了,便让候在门外的太监进来,两三个太监合力和浴桶抬了出去。不一会儿,殿 里除了陈庭月他俩,便没了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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