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彬无语,有五年够我攒够钱还他了好嘛!
元冰撇嘴,“那让他等五年喽!这年头卖肾也没几个钱,你难道要再去卖身?”
“肾更值钱吧?”谢彬眨巴眨巴眼睛,这个话题莫名叫人心碎,所以他当年的“上门服务”只能算合同配送,其实分文不值,而这么一想……就更窝囊了。
元冰捏捏他肩膀鼓励道:“小伙子精神点啊!我要是季童,你还我钱我也不好意思伸手的好嘛?”
“是啊!”谢彬转个身搂住元冰腰身表演巨型撒娇:“所以拓跋哥最好!我要忘掉季童,忘掉姓叶的,我以后一心一意和你过日子!”
元冰揉着他脑袋笑得腹腔一凸一凸直打颤,“好的好的,投入工作,专注养生,我跟你讲啊……这世上最有意义的事情就是好好活,然后尽量活久一点!等你一百岁时再回首现在,你会发现,那几十万都是小钱儿。”
玩笑归玩笑,谢彬随后还是给季童打了个电话,约对方周一中午一起吃饭,即便先不提还钱;就当……就当为之前平白打人道歉。
叶泽恺对谢彬放不开手;按何学礼的分析纯粹就是没玩儿够、不甘心,还带着那么点自尊心受创,但无论怎样,他现在仍然处在一想起谢彬就抓心挠肝不开心的状态之中。
好在俩人公司离不远,中午踩着饭点儿在谢彬所在的写字楼大堂堵人。结果和等了将近半小时,看见谢彬和季童肩并肩一起从电梯间里走出来。
为什么不是和拓跋冰在一起?叶泽恺皱皱眉头,这种时候居然莫名有点想念拖把头,和这位出卖过情侣的季童相比,显然拖把头更叫人心里踏实。
叶泽恺朝两人迎过来,直走到跟前谢彬闻到那股香水味儿才把他认出来,实在好闻得有些过份,就是太浓郁了……估计因为来见自己特意往身上掸了半瓶。
“彬彬,我是……”叶泽恺还是有点儿不大适应对着分明熟悉至极的人自报姓名。
谢彬打断他叫了声叶总,说:“我正要和朋友出去吃饭,您忙您的,回见。”说完错身和季童继续往前走。
叶泽恺转身一把拽住他胳膊,表情很不自然,低声叱问:“你还敢和他在一起?”
“关你屁事。”谢彬闪动肩臂却没把对方甩开,拧眉瞪回去,咬牙小声道:“拜你所赐!”
叶泽恺呼息一窒,心口像被人敲打一记重拳,忍不住低吼出声:“你欠他多少钱?我还!让他给我离你远点!”
午饭时间写字楼大堂行人如织,谢彬被他吼得满脸通红,暗自咒骂粗口,捏紧拳头只想当场打人。
季童往前一步,却并没跟叶泽恺理论,而是很客气得体的给双方解围,说:“谢彬,你今天不方便我们改天再一起吃饭。”转而对叶泽恺道:“我和谢彬分手一年多了,你大可不必如此介怀,让你误会很过意不去,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看着季童风度翩翩洒然转身,叶泽恺肠子都悔青了,心说自己智商被狗啃了吗?大庭广众的提什么欠钱还钱啊?
再看一眼面露凶光芒的谢彬,还没出手揍自己......是因为......爱吗?叶泽恺悄悄吞咽唾液,暗道我彬教养真好!
何止教养好?正经福书村小孩儿。谢彬家里没出官司的话,此刻活得大约比叶泽恺还要光鲜自在!
“你撒手。”谢彬瞥一眼叶泽恺抓在他上臂的手,咬牙切齿的威胁道:“再不撒手我要打人了!”
叶泽恺霸总神情一敛,反而低眉顺眼上前半步,声如蚊蚋:“我现在撒手肯定出局了,你先打,你打完咱俩再商量商量……”
谢彬险些被他气死,偏过头去深吸一口气,“行吧,那你让锐亨汽车把去年那合同签了。”
“行。”叶泽恺表情格外严肃,抬起头来坚定道:“我这就去找何学礼,他不签合同我把他脑袋拧下来!”
谢彬被他痛快应承心里打了个突,表情怔然,他本意是给叶泽恺出个难题让他知难而退,大几千万代理合约不是闹着玩儿的,压根没想过叶泽恺会应承。
叶泽恺看他面色犹疑,自己也显出十分惭愧的神情,撒开叶彬胳膊却握起他一双手,“彬彬,我真的特别后悔,那份合同我去让何学礼签,他不签我签,我们厂每年公关预算比他们家高,我保证元旦之前给你个明确交代,你先别急着跟我分手行不行?”
“不好意思,已经分了!”谢怂怂这回倒一点都不怂,缓慢但极其坚定的把自己手抽回来,“你先把合同拿出来再说。”到元旦只有不到两周时间,他不相信叶泽恺能为自己这么砸钱!大几千万呢,开什么国际玩笑?别说卖身,就是把他谢彬切碎卖器官都卖不出这个数来。
叶泽恺听他这么说表情却瞬间大地回春,一副为爱癫狂的模样,又伸手过来拉谢彬,“一言为定!”
“谁跟你一言为定?承诺跟放屁一样!我去年在沪市怎么跟你说的?是不是还给你鞠了一躬?”谢彬心里有火,但记忆清晰,逻辑也没跑偏。
叶泽恺尴尬咳嗽一声,思索片刻,脸色涨红小声问他:“日语对不起怎么说?”
“simimasei。”谢彬告诉他发音,猜测叶泽恺是要当众给自己道歉,而这句“对不起”他受之无愧!
叶泽恺随后果然后退一步,板板正正弯下腰去给他鞠了一躬,开口说话却是一句:“aishiteru!”
是我爱你的意思。他直起腰背笑盈盈望向谢彬,神情温柔宠溺,眼睛里映出大堂天幕布光,像填入一片星海,真挚热烈。
谢彬却瞪大双眼,表情不像被意外表白,反倒像被狗咬了一口,但不是大型犬,是吉娃娃,叫人吃惊且尴尬,但一脚踢过去又觉不妥那种。
他往旁边挪挪,不自在的抱臂抬手遮起半张脸,强行表示和对方不熟,然后下意识压低声音给叶泽恺纠正:“日语不是这么用的!”
叶泽恺一愣,他心里倒不觉尴尬,哄男朋友出点儿洋相怕什么?只要谢彬没撒腿就跑都算“重大进展”,脸上却显出几分难为情,低头上前一步小声询问:“那怎么说?谢老师您教教我。”
谢彬学元冰的动作举手在俩人中间打了个叉,“怎么说不是重点,重点是不想跟你说。”
叶泽恺低眉顺眼应一声:“哦。”看谢彬神情逐渐褪却尖锐,赶紧换个轻松话题,得寸进尺发出邀请:“彬,咱先去吃饭行吗?我这两天没心情做早饭,好饿……”说着手按肚腹,饿态传神。
谢彬蹙眉睨他一眼,正犹豫间手机嗡嗡震动,看来电显示是拓跋,秒接通话。元冰在电话里跟他说不用给他打包外卖了,自己和范仕琪去食堂吃。
谢彬哎?一声,仿佛叫他抓到救星,擎起手机道:“那带我一个……我没和季同出去,你们在哪儿?我去找你们!”挂断电话朝叶泽恺指指大堂里的商务休闲区:“你不舒服去那边休息一下,我跟同事吃饭去了。”
“等等!”叶泽恺赶紧追上两步,问:“是拓跋啊?也带我一个。”
谢彬皱眉驻足,“还有别人。”
叶泽恺抿唇微笑:“没关系,我不介意。”
“我介意。”
“我挺久没见拓跋了,正好看看他老人家。”
“没你老!”
叶泽恺往前走一步主动去按往食堂去的下行电梯,扭头反驳:“我哪里老了?正青春年少的好嘛!”
国贸这几栋楼他比谢彬熟悉,谢彬怎么可能甩得开他?
叶泽恺看见元冰主动打招呼,一副熟稔神态,元冰爱搭不理点点头,让范仕琪去找座位,自己拉谢彬去档口点餐。避开那俩人询问:“合好了?”
“没有!”谢彬断然否认摇头。
“那这是几个意思?”元冰拧巴眉毛满脸问号,谢彬回他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他俩端托盘回用餐区时叶泽恺和范仕琪正在互扫微信,一副相识恨晚的模样。
“说什么呢?”谢彬蹙眉睇向叶泽恺。
范仕琪笑道:“叶总在说他们家那些代言人,从一线到八线,凑齐够拍一部大电影了!”
叶泽恺点头附和:“刚才范老师真的有提醒到我,我们其实可以把明星版广告大片做成那种带剧情的片段,段跟段之间连起来有故事那种,一定很有意思。”
范仕琪聊起业务两眼放光:“对啊!TVC这么拍肯定火,而且超级适合互联网传播对吧?配合热搜绝对能打造成现象级IP。”
元冰把托盘里饭菜码到桌面上,一边冲范仕奇啧啧赞叹:“不愧通案组一把手,五分钟不到揽这么大一活儿!但我听说明年二季度快销品类要并到产品售卖部,以后叶总的单子跟咱部门就没啥关系了哈。”
他码完菜落坐,转而对叶泽恺嘿嘿一乐,意有所指道:“产品快销跟咱商业中心不一样,咱这边男女比例1:9,产品那边9:1,全是帅哥。”
叶泽恺表情惊讶,问坐他对面的谢彬:“真的吗?我没听说啊!”
谢彬提筷正要吃饭,抬头看他一眼,点点头:“真的,全是帅哥。”
“全是帅哥”这话元冰调侃叶泽恺没毛病,从谢彬嘴里说出来多少有点儿像吃醋。元冰低头悄悄叹气,心说谢彬你可真是个……傻子。
叶泽恺望过来的目光更加情深似海,他这此刻心里是真的有点儿甜,虽然抿起嘴巴尽量绷出一个正经严肃的表情,但眉眼间仍舒展出柔和好看的弧度,连一无所知的范仕琪都觉出些许异样。
第26章 螺蛳粉的锅
叶泽恺听说元冰晚上要加班写方案,猜测谢彬会和他一起,话没多问,下班亲自去饭店打包宵夜送到谢彬他们办公室来。
八点多钟其他部门都已下班,只策划部这边仍旧风生水起饭菜飘香,他上来的时候谢彬正准备去便利店采购零食打牙祭,倒让范仕琪先看见这位小叶总,他扭头看看正弯腰换室外鞋的谢彬,又看看叶泽恺,转过身去和隔壁工位的元冰交头接耳:“拓跋,你儿子终于嫁出去啦?”
元冰正专注自己手里年终总结,心不在咽“嗯?”一声,抬头看见叶泽恺轻嗤道:“烂桃花!你别跟着起哄,还不定怎么回事呢……不要乱讲话给彬彬招口舌。”
范仕琪立马点头,“懂!”回正身体不再往那边多瞄一眼。
可惜他懂别人不懂。旁边一排女性策划目光齐刷刷扫过来,谢彬最后知后觉,叶泽恺身上香水味儿被办公区纷繁复杂的饭菜香牢牢压制,他连着盯好几眼才通过衣饰把对方认出来。
叶泽恺笑着跟他开玩笑说我是来送外卖的。
谢彬哦一声,指指背后一张空置工位,说那你把东西放那儿就走吧。
叶泽恺不仅乖乖把餐袋放下,还一件一件把盒拿出来打开,他亲自去小南国点菜,又是自己开车快送,此时饭菜温度仍然烫手,打开包装也格外香气撩人。
谢彬起身招呼几位还没来得及订餐的同事一起过来吃宵夜,第一个叫的当然是元冰,元冰起身抻个懒腰溜达过来,低头看一眼菜盒,说我去个厕所,你们先吃。
和谢彬熟稔的同事都拿好奇目光打量叶泽恺,继而悄唧唧问:“小叶总,你特意过来给我们送宵夜啊?”
叶泽恺笑容可掬点头应是。
“啊?”有人表示难以置信,随后追问:“不对啊!我记着百丽洁的项目上个月就结案了呀,您这是……要追我们彬彬吧?”
叶泽恺笑容不变,扭头去看谢彬,谢彬正拿警告的目光瞪着他,意思差不多就是:“你敢乱说话就死定了!”
小叶总把目光移开,略显尴尬看向谢彬同事,委屈巴拉嗫嚅道:“可不能乱说,咱也没个名份的对吧?”
谢彬一口青菜卡到嗓子眼噎得直咳嗽,旁边同事既暧昧又欣慰的目光端详他俩,小声起哄:“叶总这是来要名份了嘿嘿嘿。”
谢彬自觉尴尬,但深谙八卦奥义,人家不指名道姓,他也决不开口往自己身上揽,看看时间皱眉起身,自顾自跟范仕琪说话:“拓跋怎么还没回来?”
范仕琪随口应付:“蹲大呢吧?”谢彬哦一声,拿水杯去茶水间接水喝,不再理会他人。可等他喝完半杯热水溜达回来,仍没见元冰回来,心里暗道古怪,放下水杯闷声不响去厕所寻人。
他走到卫生间门口时就听见里面有人在小声呻吟,赶紧推开门,只见元冰抱腹蜷缩在地上,旁边立便器里不及冲涮的排泄物颜色鲜红如血。
“拓跋!”谢彬惊呼一声,上前扶人,元冰一头冷汗脸色煞白,两只手捂在小腹处哆哆嗦嗦咬牙喊疼。
谢彬心里着急激起蛮力,一把将人打横抱起往外跑,大喊叶泽恺!范仕琪!快来帮忙,拓跋出事了!
叶泽恺跟谢彬的同事们闻声赶过来的时候都有些发懵,元冰还算清醒,但疼得动不了,含含糊糊说肚子疼,叶泽恺紧忙指挥他们先下楼,一边走一边打电话叫救护车。
元冰两只手攥紧谢彬衣襟,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在电梯间里忽然叫范范,说:“手机!给我拿手机。”
谢彬无语,心说你这出门带手机的习惯还蛮牢靠?然后冲往办公区跑的范仕琪喊:“范哥!我手机也在工位!”
急救中心在电话里说他们这片儿正堵车,配车过来大约要半小时,如果自己有车把车牌号报过去,他们负责联系交通台帮忙尽量协调通道。
叶泽恺把自己车牌号报过去,看谢彬抱元冰越抱越吃力,上前把人接过来,说这一百几十斤呢,换着来吧。
元冰拧着眉头睇他一眼没吭声,但把拽着谢彬衣服的手给撒开了。
范仕琪跑回来的时候正好电梯门滑开,一行人直奔地下车库,临上车范仕琪又抱了元冰一段,直感叹说今天得亏叶总过来,不然光等车也等得急死了。
但晚上九点来钟的东三环正值第二波晚高峰,路上堵得像浆糊一样,叶泽恺狂按喇叭但收效甚微,倒不是人家不想让路,主要是也没地方可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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