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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谁才是昨夜那个狗男人(近代现代)——藻荇于池

时间:2021-04-15 16:18:29  作者:藻荇于池
  谢彬的理智跟情绪向两个极端疯狂撕扯,强忍不适做完所有检查,做完内检后已经恍惚到连话都说不出来。
  叶泽恺在走廊里定定的抱住他站立许久,谢彬才缓过一口气,喃喃挤出个谢字,隔一会儿又道:“Kiki,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对方轻轻拍抚他脊背,柔声问:“是能让你安心的味道吗?”
  谢彬颔首轻声应是,他不懂香水,从前季童用什么他就跟着凑热闹喷两下,大抵知道男用香水差不多就是那种偏清爽冷冽的味儿,但叶泽恺这款闻起来很甜,也很撩人,类似某种清新甜蜜的花香。
  紧紧抱住他的时候仿佛置身山丘,不远处还有花丛,那种很温暖、也很浪漫。
  ——“我们回家。”
  叶泽感觉谢彬身体抖的没那么厉害才揽紧他肩膀慢慢往外走;谢彬神思迷离,对方说什么他都点头说好,悄悄将他手机关机他也不知道。
  二人回到叶泽恺位于百合湾的独居公寓,进了门谢彬才晓得稀里糊涂问一句:“不……不是,回我家吗?”
  叶泽恺伸手在他颈后亲昵地轻捏两下,“你放松点,先把药吃了,再休息一下,我点份外卖,咱俩再饿下去都要低血糖的。”
  谢彬点头说好。
  叶泽恺推他去沙发落坐,一边碎碎念:“趁这功夫也想想怎么和拓跋说,这种事情瞒别人容易,瞒室友挺难的……况且你还喜欢他。”
  谢彬心里乱的像盘丝洞一样,唯独元冰这根筋是清醒的——元冰喜欢一拳超人那样的超能英雄,我却连自己都保护不好。
  他接过叶泽恺递过来的水杯,喃喃自语:“他不喜欢我,以前不喜欢,将来也不会。”说着把预防HIV的急效阻断剂放入口中,和水仰头吞下去。
  叶泽恺拿手背在他眼尾处沾了沾,随后挨他坐下,眉心微蹙道:“彬彬,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你不能因此自卑!如果他因为一场意外看不起你,那他根本不配被你爱慕。”
  谢彬内心煎熬,合目摇头,喃声道:“不用他看不起……Kiki,这种事不是头一回了!现在连我都看不起我自己。”
  叶泽恺骤然语塞,他以为谢彬说他自己被弓虽女干的事不是头一回。
  谁知谢彬却讷讷提及另一件事:“我刚回国的时候,为了帮人签订单,陪个陌生的老板,被人当moneyboy玩儿……真是要多蠢有多蠢。”
  叶泽恺愣了一下,心说那不也是我?可我上回没强迫你啊!
  这两次糟糕透顶的经历对谢彬来说,都是和陌生人,都没有尊严、没有爱意,都不是他自己自愿的事情,所以并没有本质区别。
  叶泽恺叹着气揽住对方肩膀,“过去了就别再想了,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一直陪着你,保护你。”
  “没用的。”谢彬依然摇头,“我脸盲是病,这真的是病,只要分开一小会儿,我就完全记不起你的长相,如果你站在我面前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怎么保护我?……谁都保护不了我,包括我自己。”
  谢彬絮絮叨叨小声嘟囔一大串,叶泽恺只听清半数,但大致意思清楚明白,概括起来就是自卑自怜、自暴自弃。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说多了就算一向自诩渣男并以此为荣的Kiki叶也会生出罪恶感。
  于是起身拿瓶香水放谢彬手里,语气格外坚定道:“送给你,闻到这个味道,就是我在你身边,从前怎样生活,将来一样,你有同事、有朋友,还有我,我们都会保护你,别因为一场意外否定自己好不好?”
  叶泽恺说完从兜里摸出无声震动的手机,上面显示一串陌生号码,他以为是外卖送到了,接起电话同时起身准备去开门,可往门口走两步后却脚底下忽然拐个弯,转进旁边小书房里。
  打来电话的不是外卖员,是谢彬的室友拓跋冰,而且对方语气不善,“叶泽恺,你把谢彬带哪儿去了?他电话为什么关机?”
  叶泽恺回手把书房门关严,轻笑一声,“你是他什么人?我凭什么给你报备?”
  元冰在那头愤然斥骂:“滚蛋!我是他室友,他失联我会报警!”
  “啧!还骂人……”叶泽恺笑得不怀好意,“那你等24小时报警呗。”
  元冰在电话那头呼呼喘气声清晰可辩,显然大动肝火,咬牙切齿道:“王八蛋,你信不信我能找到你电话就能找到你家里去!你爸妈知不知道你是Gay?哈?还有你别忘了我是干什么工作的,我能让你家洗头水臭成粪水你信不信!”
  叶泽恺暗自翻个白眼,认真讲,他是不怕“拖把头”的,但有句俗谚,瓷器哪能碰瓦缸?还有一句: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这年头不管什么人,只要下死力跟你硬磕都很麻烦。
  深吸一口气,抿抿嘴唇调整语气重新道:“元冰老师,我真的没有恶意,但今天……哦不对,是昨天,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谢彬不想见你……不是,您别急,我可以见你,我跟你说,但你得给他一点时间调整心情……”
  叶泽恺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谢彬刚好从门口接过外卖餐盒,他若无其事的把提兜接过来,伸手虚圈在谢彬后背带他往餐厅走,“我点的砂锅粥,你吃点儿东西睡一觉,有什么烦脑睡醒再说,还有……请两天假吧,就当让自己喘口气。”
  谢彬点头,跟他到餐桌边,叶泽恺帮他把外套脱来搭在旁边椅背上,又把餐盒一份份摆在二人面前,最后去厨柜拿两份餐具出来,虽然只是几份外卖,却吃得颇具仪式感。
  叶泽恺看谢彬吃差不多放下餐具时,对他浅笑征询意见:“你等下希望我在这里陪你吗?我这边只有一间卧室,如果你觉得不自在,我可以回我爸妈那边住。”
  谢彬扯扯嘴角,神情很是尴尬,说:“我……我想自己。”
  他知道叶泽恺想追自己,但又自觉俩人并没多熟稔,在帝都这种地段百来平也算是套小豪宅了,他现在不仅给人家添麻烦,还要把人赶出家门,似乎太把自己当回事。
  “没事没事!”叶泽恺咧嘴笑得爽快,抬头瞄一眼挂钟,和元冰约定的时间快到了,继而又扫一眼桌面碗勺餐盒,微笑道:“你去休息吧,我把这些收拾一下就走,你电话我充上电了,就放在床头,等下记得请假。”
  ——这一刻,仿佛人间再没有比他更周到体贴的救世主了!
 
 
第14章 脱钩
  谢彬面对眼前这名身着牛仔裤T恤的男人缓缓跪了下去,对方一脸讥讽的睨住他催促:“开始啊,等什么呢?季童没告诉你怎么卖啊?”说着伸手薅住他头发往下按。
  门锁咔啦一声轻响,谢彬勉力回头往房门看去,另一名全套白色运动卫衣的男人手里拿条浴袍衣带推门进来,他走到谢彬身后,弯腰反剪谢彬双手,用浴袍衣带紧紧捆住……
  “啊——!”谢彬惊叫一声从噩梦中挣扎出来,干涸的咽喉用力吞咽一下,窗外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室内没有光源也没有丁点声响,让他仿佛连自己隆隆心跳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客厅辅助光源忽然亮起,金黄色的微光从没关严的门缝透进来,随即一把满怀关切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彬彬?你没事吧?”叶泽恺推开房门,探身凝神往卧室里面看。
  “是不是做噩梦了?”他说着又往前走了两步,按开卧室里的小夜灯。
  谢彬撑头看过来,带着满头虚汗跟惊惧神情,但很快他通过外套款式跟对方身上清甜香气认出叶泽恺,进而逐渐放松下来,“Ki总你没走啊?”
  叶泽恺走到床边坐下来,衣服上还裹挟着丝丝缕缕从外面带回来的凉意,“我刚回来,有点不放心你,怕你想不开什么的。”
  “啊?”谢彬一愣,又把自己缩回被窝,尴尬的扯了下嘴角:“那......不至于。”确实不至于,洁身自好和封建余毒的贞操观完全是两码事。
  JP在这方面更开放,他在那边留学五六年如果连这点思想都转不过弯来那才真是白活了。
  况且他一单身汉,连个需要交代的人都没有......想到这个谢彬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心里其实挺沮丧的,他电话重新开机后元冰没再打电话过来。
  叶泽恺拿指尖把他被汗水沾在额头的发丝挑开,看谢彬没显出抵触又摊开温热的手掌把他额头发际处的虚汗抹去。“现在还不到十点钟,睡不着就和我聊聊天吧。”
  谢彬想了想,问:“Ki总,你什么星座?”
  “天......蝎座,怎么忽然想起来问这个?”叶泽恺表情疑惑,随后就见谢彬咂咂嘴轻轻地“啊......”了一声,半垂眼帘神情好似神棒,絮絮说道:“天蝎座啊......很多人说天蝎座腹黑,但这种说法其实很片面,天蝎座的人做事有条理,目标明确,如果还是A型血,就显得更酷一些,容易被人误解,但其实天蝎座在十二宫里也是最专一深情的星座之一。”
  叶泽恺扬起眉毛,脸色莫名涨红,小半辈子里还是头回有人说他专一深情。
  谢彬说完自己也有点儿难为情,他俩眼下这关系好像不谊谈“情”。
  “哎?那你能看出来我什么血型吗?”叶泽恺故意逗他。
  谢彬表情微窘,“这个......原则上,就算我是个大夫,也得给你验验才知道。”
  叶泽恺没忍住“哈哈”笑了两声,房间的温度让他鼻尖湛出细汗,转身脱下外套随手扔旁边单人沙发上,然后问谢彬:“怎么忽然想聊星座?”
  谢彬拥被坐起,拿指尖搓搓额头,“今天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无以为报,就……找个由头夸一波吧。”
  叶泽恺崩紧面孔撇嘴,貌似嫌弃道:“你夸我就夸我,还非要带上全球好几亿天蝎座一起夸?”话音未落又莞尔笑出声来。
  俩人东拉西扯到下半夜,叶泽恺不可能再离开,好在他卧房虽然不大,但床足够大,两个大男人并排躺下只要不支楞手脚决不显拥挤。
  谢彬下半夜睡眠质量提升许多,虽仍有零零碎碎梦魇侵扰,但也始终有个人握紧他的手奔跑,迷蒙中,心里念着的人是拓跋,睁开眼鼻端所嗅却明明白白是叶泽恺的味道,叶泽恺规规矩矩躺在旁边与他十指相扣,一整夜没松开过。
  元冰决少在十点钟之前睁眼,这天却在九点多钟给谢彬发了条信息,问是否需要他代为请假。
  谢彬说不用,我昨天在erp上提了两天年假。
  而元冰回了一句“好好休息。”之后,再次消声匿迹。
  谢彬隐约觉出元冰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但自己出事后一直和叶泽恺在一起,于是捏着手机去问正在厨房煎荷包蛋的叶总。
  他盯着平底锅里滋啦作响的太阳蛋饼,吱吱唔唔组织语言,这两天叶泽恺对他无微不至,正应了那句患难见真情,谢彬心中亦是感激动容;但是他对元冰一直就是唱的独角戏,根本没开始过,就没必要让对方为自己私事困扰。
  “那个……”谢彬看太阳蛋翻面,眼看要出锅,终于吞吞吐吐挤出几个字:“拓跋……有找你?……吗?”
  叶泽恺抬头朝他笑笑,把蛋饼翻到盘子里,直言不讳道:“我昨晚没回家,我是去见他了,我说你因为暗恋他,情难自抑又得不到回应,酗酒引发肠胃炎,差点胃穿孔,我还告诉他……如果对你真的没想法儿,就离你远远的,别给你模棱两可的虚幻念想。”
  “啊?不是吧……”谢彬瞠目结舌,尴尬得直想薅头发。叶泽恺故意不理会他反应,端起两碗稀饭跟碗筷往餐桌走,同时对谢彬呶呶下巴,叫他拿煎蛋和甜姜。
  谢彬拿小菜跟在他身后小声嘟囔:“他就没长那根筋,你肯定吓死他了……唉……我不是埋怨你,就没必要啊!退一万步他还是我师父,啧……上班见面多尴尬……”
  叶泽恺笑得眯起以眼,摆好饭碗催他起筷,“万一他叫我骂开窍了呢?我又没逼他离开你,你急什么?我只是帮你下个最后通牒激一激他。”
  “我没急,不是……你还骂他?!”谢彬刚放到嘴里的一口粥差点从鼻子里喷出来,他和拓跋“同居”这半年多,如果抛开暗恋这档事,对方够格给他当亲哥,所以:“骂……你骂他什么啊?”
  “骂他不娶何撩啊!”叶泽恺夹起荷包蛋咬一口,理直气壮道:“不喜欢你干嘛对你好?他不对你好,你能对他有非分之想?”
  “不是……”谢彬五官纠结,内心比五官还要纠结,“拓跋对谁都挺好的,赶巧我是他室友,就格外关照一些,你不知道……他就那样人……唉!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嚯!”叶泽恺点头,不置可否扔出定论:“还是个海王。”
  谢彬抚额,低头默默喝粥,他想……如果拓跋真的接受自己,那就该把自己的事情坦白给对方,如果仍然不为所动,就算了吧,到此为止,做哥们儿也挺好的。
  叶泽恺看他闷不吭声,抬头沉吟片刻,问:“生气了?”
  谢彬摇头,嗡声嗡气道:“你给我点时间,我现在……可能还不行……”
  叶泽恺放下碗筷,凝视他片刻,勾起嘴角深情款款道:“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我喜欢你和你喜欢拓跋是一样的,只不过你没跟他直说,而我不喜欢隐藏;但是不管怎样,彬彬,我们都希望自己喜欢的人不要有心理负担对不对?……就算你永远不喜欢我,也没必要为此愧疚,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情,你不愿意就可以与你无关。”
  他这一通告白句句直击谢彬肺腑,这谁能抗得住啊?谢彬觉着自己若再说什么婉拒的话,他简直就是感情关系里最叫人不耻的绿茶婊!
  这时候还犹豫什么啊?立刻马上以身相许,踏踏实实做小叶总二十四孝好男友才是人间正道!
  可是,桥豆麻袋!
  谢彬揪心巴拉的拿牙齿虐待自己下嘴唇,抬起眼帘偷觑对方,神情涩然,“Ki总,你刚才说不娶何撩,很有道理!那个......没想法就别给人家念想,其实我对你,也没......没那个,那个想法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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