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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重生后(穿越重生)——风露沁酒

时间:2021-04-16 09:14:56  作者:风露沁酒
  仅仅半年,夏以兰就放弃了这个儿子,她能从张云谙身上看到自己年轻时的高雅与优秀,而知秾身上却像是烙上了张家那对夫妻的印记。
  他自卑又敏感,懦弱又无能,给他补一张最好的牌面,他也能砸得稀烂。
  夏以兰痛恨这种劣等的品行,怀疑知秾从根上就烂了,却忘了,张云谙小时候比这更笨。
  她对知秾的耐心没有对云谙的千分之一。
  直到张云谙的劣迹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夏以兰如梦惊醒,这才回头看了一眼知秾,发现他已悄悄成长,变得大方明朗,眼中有光,甚至有了能拿得出手的作品傍身。
  她想过要和知秾和解,但一直没找到机会,没想到最后却是以这样的方式说出心里话。
  “知秾,你再给妈妈一次机会吧。”她伏在知秾手背上,哭着说:“妈妈一定会好好爱你,把之前的一切都补给你,你给妈妈一次机会吧......”
 
 
第60章 知秾(二)
  厉少峣醒来时,窗外暮色沉沉,雷电轰鸣。
  大雨将至,气压迫得极低。
  他怀疑自己醒在了地狱。
  厉长风见儿子醒来,一边喊医生,一边询问他是否还有哪里疼。
  经他提醒,少峣才发现自己身体仿佛被拆散重组过一般。
  还会痛,那就是没死。
  车祸前的记忆随着暴雨涌进他的大脑。
  他想起纪知秾说的话,想起轿车翻滚下坡时,知秾紧紧护在他身上的决绝。
  一个受点惊吓就能病到半死不活的人,却在那一刻爆发了无穷力量。
  少峣在失去意识前一秒,还试图把知秾抱到怀里调换位置,几乎在同一刻,他看到三块铁片捅穿了纪知秾的腹部。
  温热的血撒在他脸上,和闻澈的手心是一样的温度。
  “闻澈...闻澈呢?!!”
  他抓住父亲的手臂,焦急地问。
  厉长风面露哀凄,他没想到这孩子死里逃生回来,念的第一个人居然还是闻澈!
  “阿峣,你能不能顾一顾你自己?”
  厉少峣无暇去和人解释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他拔了手背的吊针,翻身下床,医生护士都按不住他。
  “闻...知秾,是知秾。”他呢喃着,而后问病房里所有人:“纪知秾呢?!”
  没人敢告诉他实话,厉长风临时编了个谎:“他在另一间病房,没有生命危险。”
  “我要去看看他。”厉少峣推开所有阻拦的人,光着脚就冲出了病房,厉长风疾步追了上去。
  长廊里透着雨中泥土的潮湿腥味,外头的风雨似乎打在了厉少峣眼前,他晕头转向,不知该去哪里寻人。
  厉长风知道两人已经是见一面少一面,也当为了还纪知秾这份舍命相救的恩情,主动牵过少峣,带着他来到了楼上的ICU。
  他们来得巧,夏以兰刚走,特护病房外暂时没有其他人。
  厉少峣小跑着过去,被衣服遮掩的身体下有多处淤青,才跑了两步,就跌了一声闷响。
  身后的厉长风连忙冲过来扶,厉少峣勉强起身,一只手撑在墙壁上,不能跑,他就踉踉跄跄地往纪知秾在的地方移。
  追来的医生想上去劝点什么,厉长风摇了摇头,把医生想说的话都堵了回去。
  少峣的手心贴在了病房的玻璃上,知秾在离他似乎只有一掌之隔的地方安静地睡着。
  他身上换了一遍药,没有刚抢救时那么触目惊心,只是面色灰白,像是流光了血,几乎要变成透明人了。
  里面看护的医生猜到家属的心情,朝厉少峣比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能进来。
  厉长风及时出言劝慰道:“他的伤情很稳定,也没有危险,你千万不要去干涉医生的工作。”
  他察觉的儿子呼吸急促,便给他拍背顺气:“你现在也有伤在身,千万不能急,要顾好自己,等...等知秾醒了,才能好好照顾他。”
  他劝到了要害上,在厉少峣乱分寸前就将他的理智拽了回来。
  “...他真的会醒吗?”
  厉少峣转头看向父亲,满眼浸泪。
  自闻澈离去他大闹过一场后,厉长风已经许久没见他哭。
  他有预感,如果纪知秾保不住,六年前的一切都会重演。
  “他一定能好,医生说很有希望。”厉长风转头朝医生使了个眼色,医生便硬着头皮将知秾的病情说清,强行给少峣灌输希望,顺便安抚情绪。
  厉少峣也愿意相信知秾会化险为夷。
  如果他真是闻澈,至少还有10年。
  所以现在的悲观念头,都是对闻澈的诅咒,他甩了甩脑袋,强迫自己镇定,不能再去想那些不好的事情。
  “我什么时候可以进去看他?”
  医生看他肉眼可见地冷静下来,便告知他:“要等明天。”
  “...好,他有许多明天,我可以等,我有耐心...”厉少峣后知后觉地扫了一眼医生的名牌和医院的环境,“要给他最好的医疗,我要找最好的医生,给他办转院,用最好的药...”
  厉长风:“纪家已经请了最好的医生,用的也是最好的药...”
  “纪家那群人能信?!”厉少峣忽然激动地打断父亲的话,“他们有把知秾当人看过吗?!指望他们?指望他们给知秾下毒吗?!不行,我...我亲自去联系,我必须亲自去找医生...”
  厉长风拉住他:“是纪擎山出面找的专家!昨晚就到了,纪擎山你也信不过吗?!”
  “...纪爷爷...”厉少峣紧绷的身体松懈了些,“我都忘了,他对知秾是好的,他请来的医生,肯定也是最好的...知秾,知秾一定会好起来,对不对?”
  “对,对!他会好的!”厉长风看他都有些神神叨叨了,怕极了他会疯,“阿峣,听爸爸的话,先回病房休息。”
  “不能休息,我怎么能休息呢?”厉少峣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衣服,“我...我的衣服呢?我的衣服呢?!”
  “什么衣服啊?”
  “我穿着的衣服!那件西装外套!”
  厉长风想了想说:“在病房里。”
  这回不用他劝,厉少峣自己跌跌撞撞地飞奔回病房。
  昨天兵荒马乱,那些沾了血的衣服都没来得及处理。
  厉少峣很快就在桌上看到了那件黑色外套,原本柔软的名贵布料因为血迹干涸而显得僵硬,弥漫着一股铁锈的腥味,这上面都是纪知秾的血。
  厉少峣颤着手,翻开外套的内衬,找到里面的口袋,从中掏出那张折得四四方方的纸条。
  纸条也被血染了一圈,但字迹没有被洇乱。
  他走到灯下,展开纸条仔细看。
  确实是闻澈从前的字迹,虽然有些潦草和生硬,但每个字都在那个形骨里。
  大概是因为换了个身体,无法完全一致地写出从前的字体,这一笔一划都是匆忙仿写出来的。
  “我死后,将我名下所有遗产,托付给我此生唯一的爱人厉少峣先生。
  望贵行配合他取出我八年前存下的保险箱。
  密码为962346。
  闻澈”
  厉长风走过去问:“你在看什么?”他瞧了一眼,看到闻澈熟悉的字迹和上面的内容,觉得不可思议。
  “我要去一趟银行。”厉少峣将纸条收好,紧紧握在手心里,不容置喙,“我现在就要去银行。”
  厉长风都怀疑儿子这是中邪了:“外面电闪雷鸣,你身上还有伤!我不准你去!”
  “我非去不可。”
  厉少峣看了一眼病房外的护士和医生:“我急需去确认一件要事,等我找到答案,会回来配合治疗,只要你们不拦我,明天每个人账户都到账20万。”
  医生&护士:“..............”
  厉少峣随便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把手臂的纱布遮严实了,而后畅通无阻地走出病房。
  众人选择性眼瞎,不去拦着。
  厉长风气得要命,他怀疑下一刻住院的就是他自己!
  但厉少峣身边最信得过的助理和司机都在此次意外中受了轻伤,无法在他身边照顾。
  他要是这样出门,还得自己冒雨拦车。
  厉长风知道两个儿子都跟他自己一个德行,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只好一通电话打过去,把自己的司机调了过来。
  厉少峣乘着自家的车,冒雨从医院赶到了知秾所说的那家私人银行。
  他身上还带着医院的消毒水味,走进银行时,被冷气吹得打了个不明显的寒颤。
  在他表明身份后,很快就有工作人员专门来为他服务。
  厉少峣报出了那串密码。
  工作人员面露微惊,他们对雇主的背景或多或少都有过了解,更何况这位雇主还是个巨星,自然印象深刻,也不会忘了传闻中,这位厉先生曾为闻澈做过什么疯事,只是谁都没想到,他们居然是可以替对方来拿遗嘱的关系!
  虽然讶异,但规矩就是能报出密码和证明身份,就能取走保险箱。
  他们按流程把存放了数年的保险箱放到了少峣面前。
  “这就是闻澈先生八年前存放的箱子,我们都以为,它会一直沉睡。”
  厉少峣将手搭在箱子上,或许八年前,闻澈的手也曾放在同一个位置。
  他打开箱子,里面果然如知秾所说,放着三本账本,和一份遗嘱。
  他翻开遗嘱,里面的财产分割和纪知秾所说的别无二致。
  厉少峣像被溺在蜂蜜罐里般,既觉得窒息痛苦,心尖又炸出几丝失而复得乍然相知的喜悦。
  灭顶的痛苦,灭顶的甜蜜。
  原来他早就找到了闻澈,
  原来之前所有朦胧的猜测都是对的。
  他像是跟他有了心灵感应。
  能跟挚爱之人跨越生死,横穿六年的光阴而心意相通,是他从前不敢臆想的美梦。
  原来,坠落的星星早已悄然落进他的手心,虽然没有在天上高悬时那样璀璨绚烂,却依然散发着温暖灿烂的光芒。
  这束光,或许永远都独属于他了。
  厉少峣喜极而泣。
  幸好,他不是闻澈生命中的过客,闻澈也一定不会是他生命中的过客。
 
 
第61章 知秾(三)
  那晚之后,厉少峣如他所承诺的那样,回到了医院,乖乖接受治疗。
  他一向惜命,正是因为生命宝贵,所以才愿意用这样宝贵的东西去换同样宝贵的闻澈。
  现在闻澈真地回到了他身边,他当然也要好好活下去。
  厉少峣身上的伤,多为滚下山坡时剧烈碰撞导致的淤青,唯一一处见血的是左手臂的擦伤,用药没两天,伤口也已经顺利结痂。
  厉长风见他转好,心头安定些许,只是每次看到少峣在纪知秾病房外守着,他心头就像悬了一把刀——在厉少峣逐渐生龙活虎的同时,纪知秾已经一脚踏在了鬼门关。
  靠着最好的仪器和药物,硬生生维持着脆弱的希望。
  然而三日后,医生彻底束手无策,背着厉少峣和知秾家人说,也就今明两天的事了。
  厉长风得知了这个消息,首先想到的是怎么把这件事瞒下去,至少不能让少峣看到纪知秾离去的那一幕,当年闻澈的死已经让厉长风胆寒,推己及人,他自己都无法想象接连两次失去爱人的痛苦。
  他费尽心思,想岔了路子,居然让于随来劝。
  于随也以为自己是个特例。
  厉长风曾经语重心长地告诉他,少峣这几年身边缺人,希望他能回来。
  当年虽然被退婚,但也很委婉,委婉到于随认定自己还有机会。
  又因为那颗泪痣,错信自己真是厉少峣忘不掉的那个人。
  他就满怀着这样的心思,去了医院,在ICU病房外的长椅上,看到了少峣。
  他很憔悴,但精神还好,正把电脑放在自己大腿上,修长的手指快速敲打键盘,和他平日处理公事时一样。
  于是于随就认定,厉少峣在这边陪着,不过是给纪家人一个交代,毕竟纪知秾即将离他而去,但他的心早已飘到了别处,或许正在处理某项集团事务,或许和电脑另一端达成了某场巨额交易。
  比之前几年的青涩无知,于随更喜欢这样成熟稳重的厉少峣,所以这次他无论如何也不想轻易放手。
  “阿峣。”
  于随走到他身边,叫了他一声。
  厉少峣抬起眼,见是于随,脸色微不可查地变了变。
  于随象征性地走到玻璃窗前,看了一眼躺在里面的纪知秾,看到他被医疗器械淹没,这才确认厉长风所说的“时日无多”是事实。
  更让他暗喜的是,纪知秾左半边脸都缠上了纱布,据说是被玻璃扎烂了血肉,就算他这次能活过来,左半边脸也会终生留疤。
  虽然作为医生的父亲常教他心怀悲悯,但于随的悲悯是看人的,如果今天躺在里面的是一个身世悲惨的陌生人,他尚且能心生同情。
  可纪知秾不一样,他不仅不惨,还抢走了厉少峣,他过得远比自己要好,他若安好,那还得了?于随心中说不清道不明地畅快。
  但他还是佛口蛇心地道:“知秾好可怜,如果可以,我情愿那天扑到你身上的是我。”
  他转过身时,白炽灯的光照亮了他的左半边脸,厉少峣瞥见了他左眼的泪痣,想起之前那场误会的开端,瞬间觉得于随整个人都和那颗泪痣一样碍眼。
  “如果坐在我身边的是你,今天我们两个都没命了。”他不留情面地揭穿于随的虚伪。
  于随愣了一下,“你觉得我不会为了救你而死吗?”
  “知秾从没想过为我死,他只是希望我能活。”厉少峣冷冰冰地扔过去一个眼刀,“他很快就能醒过来,你最好嘴上积德,把‘死’字自己咽下去。”
  “少峣,你居然也会避讳这些东西?”
  “.......”
  只有事关至亲至爱,他才会神神叨叨地去避讳这些不吉利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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