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纪知秾的所有负面新闻都归类好,黑料无非三件事。
第一,张家进过戒毒所的父母。
第二,早年被拍的一些模棱两可的陪酒照片。
第三,被人AI换脸成色情片主角,并且被有规模地对外售卖。
“这里面最好处理的是第三点。”杨依在第三点上面打了个红色的叉:“被AI换脸到这种片子的明星不是只有纪先生一个,但被大规模传看,甚至误导别人以为这就是色情片主角的明星,只有纪先生一个。”
纪知秾:“..........”所以说我倒霉啊!!!
“这种地下产业链一网打尽有难度,但可以从源头切断传播介质,但凡德宇对你上点心,都不会任由这类内容大肆出现在社交网络上。”
厉少峣幽幽地补刀:“恐怕这种视频,就是德宇授意传播的。”
纪知秾:“(╯-_-)╯”
杨依也是老狐狸了,不用明说,自然明白其中关窍:“我会托业内的朋友查出是谁在传播。不久的将来,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继而又把第一点打了叉:“张家不光彩这件事,是张云谙要焦虑的问题,纪先生怕什么?你记住,你才是纪家真正的少爷,正品还怕假货威胁?对方要是还敢拿这件事做文章,我保证把这波脏水搅浑三倍再泼回给张云谙。”
纪知秾默默点头。
杨依的笔落在第二点,脸上才有了一丝凝重:“只有这件事棘手,知秾,当初的细节你还记得吗?”
厉少峣也很关心这个问题,同时两道视线射过来,纪知秾下意识坐直了身体,仿佛在警局的刑讯室接受审问。
“我对这方面的记忆,确实很模糊,没法拼凑前因后果,唯一能确认的是,张家养母拿这种事逼迫过我,让我去赚钱。”
厉少峣皱了皱眉头:“那照片里这些人,对你做过什么?”他指的,自然是越界的那些事儿。
纪知秾无奈地摇摇头:“我记不清。”
“...既是被逼迫的,我愿意相信你是清白的。”厉少峣轻声说:“你可不能脏了。”
杨依问:“那年你应该还小吧?成年了吗?”
成年与否,纪知秾也无法记清这个细节,不过按照新闻爆出的时间推算,纪知秾当年最多17岁,未成年。
“被逼迫,同时又是未成年,你就是相对完美的受害者。虽然这个说法太苛刻了,但社会舆论偏袒完美受害者,所以我一定要让你在这件事上完全无辜。”
杨依在第二点上打了个圆圈:“我们报警,这样不管案件结果如何,如果有人再拿这些图片视频攻击你的过去,至少我们可以站在受害者的位置上反驳对方是犯罪同谋,尽量减少负面影响。”
纪知秾:“但是这些人的身份无从调查。”无论是图片还是视频,除了纪知秾以外,大部分人的脸都做了模糊处理,虽然不是完全看不出轮廓,但在辨别上确实造成了难度。
“这不是什么难题。”厉少峣看向门口,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独眼大汉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长相相对清秀的少年。
对方第一观感就不是好惹的善茬,活脱脱电影里走出的黑社会。
不管是闻澈还是纪知秾,都没跟这种人打过招呼,对方猛然走进空间,还在光线下制造了不小的阴影,把知秾吓得当场从沙发上弹起,像个见了奇怪大人的孩子一样,一溜烟躲到了厉少峣身后。
厉少峣:“..............”
一屋子的人,都纪知秾这个过度反应给逗笑了。
第12章 丢人,真丢人
那独眼大汉没想到自己一出场就把厉少的小情人给吓到了,连忙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纪先生不要怕,我不是坏人。我叫秦通,这位是我弟弟秦小火。”
“你好,纪先生,你叫我小火就行。”
那位个子偏小的少年向前一步,他剃了个和秦通一样的寸头,胜在五官周正,看着比他哥正派许多。
“别怕。”厉少峣抚上纪知秾搭在他肩上的手:“他们是我的朋友。”
纪知秾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这幅怂样有多丢人,连杨依这个女孩子都镇定自若,就他吓得险些魂飞魄散似的。
丢人,真丢人。
他立刻坐直了身体,和厉少峣拉开一厘米的距离。
“老秦,你眼睛毒,帮我看看照片上这几个男人是谁。”厉少峣将iPad递给秦通。
秦通双指在屏幕上点击放大,纪知秾不觉得他能看出什么,毕竟那个马赛克打得妈都不认。
果然,秦通道:“我大概能列出几个可疑对象,但他们的轮廓十分相似,在五官模糊的情况下,无法确认身份。”
秦小火主动接过iPad,礼貌地询问杨依是否可以借笔记本电脑一用,杨依让他随意。
秦小火便将平板里的照片和视频传到了电脑,开始捣鼓。
秦通:“图像侦查这块,小火很在行,不用急,给他十分钟,就是对方化成灰也能拼出一张完整的脸来。”
真有这么神奇?
纪知秾好奇地凑过去,只见满屏的代码,秦小火的双手在键盘上灵活跳跃,所有被刻意模糊保护的图像就这样慢慢露出了清晰面目。
纪知秾对这个年轻小伙,刮目相看。
这些影像都不是源文件,经过反复传播,图片和视频都不可避免的模糊。
秦小火能有这种速度和技巧,恐怕去警局做技侦都没有问题了。
马赛克去掉后,秦通很快就认出了这里面所有人,是S市商会那几个高管。
一个个名字爆出来,都是耳熟又不好惹的。
杨依震惊之余,又打量了一下纪知秾,心道那些高层的品味倒是没变,几年前,闻澈也险些被拉进酒局,幸好当时他并不受资本裹挟,尚能全身而退。
但两年前的纪知秾没背景没靠山,一旦被那伙人盯上,几乎没有后退的余地,如果敢说不,基本上是前程尽断,连谋生都会是个问题。
事情一下陷入僵局,是知道了加害者也无法追究的僵局。
闻澈何等聪明,一听名字就知道这事棘手,他从不愿意让身边人为难,于是打了个哈哈,说:“没想到我和这些人能有联系,牵涉面这么广,恐怕还是保守处理比较好。”
杨依:“既然有人给这群人打了马赛克,说明他们也知道被牵扯的第三方不好招惹,我们也没必要去撞枪口,除非,有把握把对方一举击灭...”
她下意识看向厉少峣,显然,在场有资本和商会抗衡的只有厉氏的这位少当家。
厉少峣:“知秾记不清这些事情的细节,他无法成为人证,光有物证,还不够。”
厉氏做投资出身,或多或少也要跟商会那群人打交道,厉少峣倒是不怕那群老家伙,就是他父亲那关,恐怕不好过。
他说这话时,是看着纪知秾的,似乎有意在跟他解释。纪知秾轻轻朝他点了点头,两人无声中达成了共识。
厉少峣又看向秦火:“把小火留在你身边,当保镖吧。”
秦火已经从电脑前站起来了。
“他是个十项全能,你的安全,由他负责。”
纪知秾:“我的安全?我能有什么危险?”
“有备无患,让他跟着你,我放心。”
只有杨依知道,厉少峣只是在规避闻澈遇到的那类意外。
当年,闻澈身边要是能有个人护他一下,至少不会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纪知秾只是个替身,却得到了来不及给闻澈用上的妥善保护。
秦小火就这样留在了知秾身边,当晚他就充当司机,送知秾回家,上车前,还调侃道:“有我在,纪先生不用担心会迷路,也不用再花钱找代驾了。”
纪知秾:“.......”不用猜都知道是厉少峣告诉秦小火这些事的。
车顺畅地驶进纪家的停车场,纪知秾进屋前,思忖再三,把秦小火拉到院子角落。
“小火,你...能帮我查个人吗?”
秦小火拍拍胸脯:“没问题。”
“前提是,你得帮我保密,不能让厉少峣知道。”
“......”
纪知秾猜到他会犹豫,秦小火虽是保镖,多少也有点监视自己的意味,但他实在没有办法了。
“我只是想查一个旧友,看看他最近过得好不好,这种小事,不用让厉少峣知道。”
这毕竟是两人建立信任的第一步,秦小火便退了一步:“您可以说说看。”
“我想让你,查一个人的电话号码,还有,看看他过得好不好。”
“谁?”
纪知秾用手机输入三个字:陆远空。
秦小火一头雾水:这不是闻澈先生当年的男友吗?
第13章 见不得人的癖好
有杨依护航,纪知秾的事业渐渐走向顺利,又因为纪如圭那两只手短期内好不了,所以他也不会再有半夜被人拽着打的风险。
难得舒心地过了半个月,到进组的前一天晚上,纪知秾被陈助理接到了厉少峣在市中心的别墅。
别墅人少,只有一位姓李的阿姨负责饭食。见纪知秾到来,她特意倒了满一杯的威士忌。
“少爷希望你能喝点酒.”
纪知秾看了一眼褐色的酒液,一杯下去,恐怕要醉得不省人事。
但这个阿姨的意思,估计也是厉少峣的意思。
纪知秾不知道厉少峣是有什么癖好,总喜欢酒后做那种事。
他死过一回,十分不喜欢神经被麻醉的无力感。
奈何金主喜欢。
看在他这几日尽心尽力帮自己的份上,纪知秾闭上眼睛,仰头把酒喝光。
那阿姨以为他爱喝,就又给倒满了一整杯。
“.........”
纪知秾已经可以预料到今晚会遭遇什么了,他也没有多问,把第二杯酒也喝光了。
放下杯子时,双颊已经爬上红晕,尤以眼尾最明显。
酒劲熏得他头晕,连拿杯子的力气都没了,他趁着还有一丝清明,自己走回了卧室,到了床边,失重一般倒进柔软的被子里,跌进旖旎的梦乡。
这个梦最开始是美好的,他梦见自己躺在一朵细软的云上,每当有微风吹过,云就会左右摇晃,像摇篮一样,太阳好像就在不远的天边,温暖地照拂他。
直到有几朵蒲公英吹过来,落在了他的脸颊上,有些痒。
有几朵从手心沿着动脉表层爬向小臂,有几朵从锁骨沟跳跃而下,落进胸口深处,软乎的毛撵在敏感的位置上调皮地摩蹭,进而又有几朵落进了肚脐眼,顺着小腹上缓和的斜坡一路而下,最终停在了另一道入口处。
蒲公英随风而来,却带着熟悉的温度,他隐隐有些不适,想睁开眼,又有几朵压在了他的眼皮上,明明风一吹就该散得干净的白色小花,此刻却重如千斤,他怀疑自己要被埋进花丛里了。
后来风停了,这朵云却动得更厉害了,他怀疑自己要和云朵一样被莫名的蛮力撞散。
天上的太阳忽而射下千道光芒,其中一束刺过他的身体,击穿他身下的云,梦境瞬间毁灭,泼天的海浪迎面打过来,他被击晕后如石头般沉入海底,窒息的痛感渐渐叠加——
有人伸手拉住了他。
“......远空?”
他看不清那人的脸,却知道自己最该向谁求救。
那个人带他逃出了大海,白炽灯刺进双眼,留下几道耀白的光斑,纪知秾仰着头咳了两声,呛出一口湿润的液体,他以为是海水,但喉咙里却满是铁锈味。
“知秾?!”
厉少峣被他忽然咳血吓了一跳,他抓过被子盖住纪知秾下身的狼藉,冲出卧室让人备车去医院。
——
深夜10点,医院。
医生从急症室出来,拧眉问:“谁是纪知秾家属?”
坐在一旁的厉少峣起身,抬手示意:“我是,他怎么样了?是不是心脏病——”
“你也知道他有心脏病?”医生反呛回去:“知道他有心脏病还让他饮酒?还是烈酒?!”
“.......”
“他体内酒精浓度高得吓人,要是再送得迟一点,恐怕命都没了!”
厉少峣责备地看向一旁跟过来的李阿姨,李阿姨连忙解释:“我,我以为纪先生爱喝,就给他倒了两大杯,待客当然不能小气,就,就都倒满了。”
“50度的威士忌,他喝了两大杯?”厉少峣没控制住情绪,怒吼道:“你他妈连酒要怎么给客人倒都不懂吗?!我难道没告诉你,给他喝一点就够了吗?!”
李阿姨也急:“那确实也只是两杯而已,不算多啊!我们村里人,都是这么喝的。几大海碗下去都没事。”
“你滚吧。”
“少爷...”
“滚!”
要不是医院不能喧哗,厉少峣恨不得当场给这位好客的阿姨来上两大杯,看看她还会不会觉得只是一点点.
医生等他追责完,才说:“病人已经醒了。”
厉少峣走进病房,纪知秾躺在床上,虽然被醒了酒,但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消退,看着不算苍白,只有嘴唇血色淡薄。
厉少峣坐到床边,给他掖了掖被子,多少有点心虚和自责。
纪知秾盯着他看,沙哑地开口:“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比起因为饮酒导致病发被送医院,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特么的醒来后下身的黏腻感!!!
所以梦里根本不是什么蒲公英,分明是禽兽的魔爪!
厉少峣的脑回路显然跟他不同:“那个阿姨已经让我辞退了,她是我家一个亲戚介绍来的,我下次请个专业的保姆,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纪知秾:“难道不是你让我喝的吗?”
厉少峣:“我是让你喝,我没让你喝那么多,之前不是都好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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