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对王曦怡的时候,祁长乐想的永远都是自己。她知道的。
无论是陷害应授成一事,还是如今。
若说她付出了十成十的努力,倒也不尽然。
即使是现在,在听到王曦怡的那番话后,她也没有更改心思的想法。
因为……应授成是慎郡王的儿子这一条,就足以让祁长乐放弃救他了。
最后,祁长乐轻声应下:“好,我会向陛下秉明的。”
*
王曦怡最后是一个人见得钟离御,祁长乐并不知道对方在里面求了些什么,只知道最后钟离御答应了。
在王曦怡离开后,祁长乐到养心殿里面,来到钟离御身旁。
钟离御抬眸发现是她,眼底的冷意散去,露出了难得温和的笑意。
她对祁长乐伸出手,示意对方坐过来。
祁长乐弯唇接过她的手走过去,但并未坐下。
“这里没有座位,臣妾要做哪里?”
钟离御挑了挑眉,“你说呢?”
而后伸手一拉,将对方拉到了自己腿上。
她顺势抱着祁长乐,搂入怀中。
感受着熟悉的温暖,祁长乐垂眸笑了笑。
“陛下同意了王答应的事?”
钟离御点了点头。
祁长乐有些疑惑,“陛下不是想要处置应授成吗,为什么会……?”
钟离御侧着头,漫不经心的点了点桌面,“其实倒也没什么。本来我也不是特别想杀应授成,他这种人,如果处理好的话,跟个废人没什么两样,而且现在慎郡王手下的余党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就是把应授成扔给他们,他们都未必敢再来一次。”
祁长乐仍是不解,安静听着她的话。
“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事情,之所以答应放过应授成,是因为……”钟离御的目光落在祁长乐身上。
祁长乐温和的挑了挑眉,“难道是因为臣妾吗?”
钟离御轻笑一声,“倒也不假。”
这下祁长乐可是有些好奇了,“到底是为什么?”
然而钟离御却没有再回答,只是倾身堵住了她的唇瓣,轻轻亲吻。
……
王曦怡来找钟离御之前,一夜未睡的在想自己到底有什么可以交换的筹码,可是她想来想去也想不到,因为王曦怡知道,她在女君心里,什么都不是,所以无论给出什么,对方也看不上。
而后,王曦怡便想到了一个“筹码”。
祁长乐。
或许自己有什么能够交换给女君的。
王曦怡想了一夜,天光乍破之时,她忽然想到,当自己和祁长乐分享应授成的事情时,对方曾问过自己的一些问题。
当时自己没有觉出什么不妥,可是现在想来……
她的那一个个问题,指的不就是祁长乐自己与钟离御之间的情感吗。
王曦怡睁大双眸,好似明白了什么。
她原本只是以为,钟离御与祁长乐之间的情感,始于钟离御也终于钟离御,两人之间是钟离御在付出、在主动。
但是现在想来,在女君看不到的地方,祁长乐也在一点点动心着,并为两人之间的某些事情努力着。
可这些,女君不一定知道。
虽然和祁长乐相处不久,但王曦怡知道,长乐姐姐并不是什么都喜欢说出来的性格。
更别说她问自己的时候,还那么的隐晦。
所以女君或许并不知道祁长乐对她的深情。
王曦怡缓缓吸了口气,她觉得自己或许有了一些筹码。
她不觉得自己和应授成之间这种扭曲的关系可以比拟女君与祁长乐,但是……若是能够让对方有一点点恻隐之心,或许她就……
能够成功。
而王曦怡也的确成功了。
钟离御原本并不在意这两个人是死是活,可那是以前的她。
她不仅不会网开一面,说不定还会加把火i,欣赏这二人痛苦扭曲的神情。
但是现在的她……
钟离御抬眸看过她。
“你是长乐的朋友。”她不带什么情绪的说道,说不清是疑问语句还是感慨。
最终,钟离御没什么情绪的勾了勾唇角。
应下了她的请求与恳求。
……
一吻结束以后,两个人都在轻轻的喘息。
钟离御擦了擦她下巴上的一些水渍,唇角带着笑意。
而后,她把一道圣旨放到了祁长乐手中,微微挑眉。
“打开看一看。”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王曦怡和应授成俩人算不上cp,就是一条绑在一起的线,引入他们两人的目的就是为了长乐当初的感情线,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长乐有几次感情求助(?)都是通过王曦怡透露出来的她对应授成的情感而有所改变的(具体的_(:з」∠)_懒得去翻前面的章节了,可能写的不是很明显,但是就……是有这个想法的)
但不管怎么说别管他们了(顶锅盖)
就是别骂我就好qwq
第66章
祁长乐目光垂下, 落在自己手中的圣旨上。
黄色的绢帛卷着,看不清里面的内容,但是这一刻, 祁长乐却微微屏住了呼吸, 好像生出了某种预感一般。
她没有立刻打开圣旨, 而是指尖微颤,抬眸看向钟离御。
“这里面的内容……”她微微一顿, “是臣妾想的那个吗?”
钟离御轻笑, “我怎么知道你想的是哪个?”
而后她摸了摸祁长乐的脸颊,“长乐你说, 你想的是哪个呢。”
祁长乐眼帘微动,“臣妾……”不知为何,她有些说不下去了。
钟离御轻笑两声, 声音里透露着一股纵容。
“怎么不继续说了?还是你觉得,你心里想的那个……我不会给你?”
祁长乐不确定。
她此刻已经明确钟离御喜爱自己了,并不是普通的、对宠物的喜爱, 也不是对一件新鲜玩意的宠爱, 而是正正经经的, 她想要的那种喜欢。
事到如今祁长乐已经不必再问,钟离御对她的情感已经从她的所作所为中透露了出来。
如若不是喜欢,又怎么可能与她那样亲密,如果不是喜欢, 钟离御又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宣她侍寝,甚至作为九五之尊,甘愿躺下任由祁长乐肆意作为。
那夜对方的种种情态此刻还映在她的脑海。
但是……
祁长乐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在犹豫或担忧什么。
钟离御倒也没有催促,反而是讲起了其他的事情。
“之前不是说过吗,等我醒来, 亲自告诉你一些事情。”
祁长乐微怔,想到了那件事。
钟离御所说过的,她和苏暮和的关系。
“是。”她轻声应下,“臣妾说过,只想听陛下亲口告诉臣妾。”
钟离御弯了弯唇,掩住眼底的一片墨色。
“那就让我告诉你。”
钟离御没有催促祁长乐立刻看圣旨,反而拐向其他话题。
她缓声的,将曾经那些自己最厌恶、也最痛苦的事情,慢慢告诉了祁长乐。
曾经她恨入骨髓的,如今终于得以慢慢淡去。
钟离御自己将自己困了那么就,现在也终于可以放过自己。
钟离御本来以为,向祁长乐交代这样的事,她会很痛苦,甚至有些羞耻。毕竟她的身世是那么的不堪,她的出生也不受祝福。
可以说再没有比她更糟糕的了。
但是出乎意料的,当她拥着怀中温暖的躯体,轻嗅着甜香的香气时,钟离御心中种种不渝的情绪像是被抚平一般,慢慢地平静下来。
她带着一种自己也想不到的安静平和,轻声讲述着。
祁长乐愕然的睁大双眸。
她只猜到钟离御与苏暮和之间或许的确存在某种关联,却万万没想到,这二人是亲人的关系。
也从来没能猜测到,从钟离御暗地里积蓄里面到终于成功登基,背后样样都离不开苏暮和的努力与帮扶。
他对钟离御并没有什么芥蒂,真的就像是一位疼爱家人的兄长一般,默默帮助着钟离御,带她一步步,走到最高位。
虽然祁长乐不曾真的见过,但是这一刻,她却像是窥见到了钟离御往日的种种困难一般。
毕竟以女子身份登上帝位,其中的困难可以想见。
祁长乐张了张唇,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忽然有些疼痛。
她回抱着钟离御,小声说道:“陛下那些年是不是很困难?”
钟离御似乎没想到她第一句话会是这样的疑问,因而轻怔了下,片刻后才轻笑了声。
“辛苦困难……自然是有的。”
她本来就不是皇子,哪怕再受宠,也没有天然的优势。所以走这条路会无比的困难。
再加上皇后并不喜爱她,钟离御也没有母家的力量可以帮忙,她之所以能够一步步走到那个位置,的确是和苏暮和以及苏家脱不开关系的。
随后后面钟离御也终于笼络到了一部分属于自己的力量,可若没有苏暮和,她根本就走不到那一步。
但是这样一步步走来,钟离御也习惯了。
无论是辛苦也好,困难也罢,日日操劳也好,忍耐头痛也罢,钟离御都习惯了。
她没有能够倾诉的地方,更不被允许示弱,所以逐渐的,便也觉得没什么了。
可是当现在,她听到长乐柔声的担忧着的时候,心底不受控制的软了下来。
就是卸去了所有缠绕着的荆棘一般。
钟离御贴着她,无声轻笑。
她抚着祁长乐的长发,轻声道:“不过都过去了。”
无论如何,现在她已经成为了女君,曾经那些困难的日子都过去了,如今已是她的天下。
祁长乐垂着眸,像是小动物一般蹭着钟离御,神情柔软,带着怜惜与心疼。
曾经她也露出过这样的情绪,只是那时她是伪装,是演戏,是为了生存。
祁长乐不了解也不想了解钟离御的事情,对方于她而言,不过是获宠的工具。
可是现在不同了。
她动了心,就再也无法置身事外了。
如今一想到钟离御曾经可能遭受到的那些,祁长乐就带着难以忍受的疼痛。
是真的心疼。
钟离御手指移过来,摸着她的脸颊,大约是察觉到了祁长乐的心情,不由轻笑了下。
她希望祁长乐开心,可是当对方的种种在意与难过是因为关心她而流露出来的,钟离御就会有一种,变态一般的满足感。
她舒了一口气。
“我跟你讲这些,长乐,不全是单纯讲故事的。”她语气中含着笑意,“听完这些,我竭力隐藏、从不示人的秘辛之后,你还觉得你手里的这个圣旨,我不能给你吗?”
祁长乐微顿,片刻后听懂了钟离御话语中的意思。
她掐着自己的手指,心底涌入带着酸楚的暖流,一时之间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
“陛下……”
她懂了,都懂了。
钟离御是要告诉她,这种她曾经憎恶入骨、甚至恨不得消灭的经历,她都能够毫不介怀的向祁长乐坦诚,那么还有什么是她不能为之做到的呢。
只是一道圣旨而已,不过是个皇后之位而已。
钟离御有什么不能给祁长乐的。
祁长乐闭着眸子深吸了一口气。
钟离御带着笑意,略显温和的揉了揉她的头发,“打开看看?”
这次祁长乐没有再推迟和犹豫,而是慢慢展开圣旨。
熟悉的字迹一点点映入她的眼帘,祁长乐的目光从开头划过,而后落在了最后的玉玺印上面。
她指尖缓缓用力,抓出一道痕迹。
是切切实实的册封皇后的旨意。
祁长乐眼底一片酸涩,眼角绯红。
钟离御的指尖从她眼角划过,“这也哭了?”
祁长乐放下圣旨,转身投入到她的怀抱中。
她声音闷闷的:“臣妾这是,高兴地。”
钟离御失笑:“好,那就高兴。”
她搂着祁长乐,丝毫不介意对方此刻情绪的失控,相反,她是很高兴看到祁长乐因为自己而表现出失控的状态的。
无论是什么情绪,只要是属于她的。
“你想要什么时候举行封后大典呢?”
祁长乐微怔,“臣妾……什么时候都可以。”
的确什么时候都行,毕竟她还没考虑过这件事,来的太快了。
“那宫殿呢?要搬到凤仪宫吗?”
凤仪宫,是历来每任皇后居住的宫殿。处于东西六宫交界处,是实实在在的“中宫”。
祁长乐微怔,而后犹豫着摇了摇头。
她抱着钟离御,在对方耳边说道:“臣妾还想要住在长乐宫,行不行?”
钟离御失笑:“当然行。”
祁长乐垂眸弯了弯唇,她靠在钟离御怀中,轻声且温柔的说道:“因为那是陛下赐给臣妾的,是以臣妾名字命名的……”
她唇瓣微动,把定情信物四个字咽下了。
“住在这里也好,离养心殿进。”钟离御轻笑了声,声音很轻柔。
而后她道:“说起来倒是还有一事。”
祁长乐微微抬头,望着对方。
钟离御顺手捏了捏她的下巴,眼底带着醉人的光。
“长乐,以后对我不必用敬称,见我也不必行礼,知道了吗。”
祁长乐微讶,睁大双眸,“可是这于理不合。”
钟离御“啧”了一声,而后嗤笑:“你觉得我是会在意这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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