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慎的意思是让秦愫收一些小世家的女子给金光瑶做妾,拿捏起来容易,日后有了孩子秦愫也能以嫡母的身份抱走抚养,一来堵住悠悠之口,二来稳固地位。
但秦愫偏不!家世一般的女子怎么跟蓝曦臣抗衡,她就是要选名门仙子,最好还是蓝家的,想来蓝曦臣也没脸跟族姐妹争男人!
给莫玄羽使了个眼色,莫玄羽就捧出十来卷画册,让金光瑶挑选。
金光瑶心烦意乱,看也不看。“阿愫,这些人不必理会,我会处理好。”
秦愫声音也冷了下来。“你一日无子他们一日不会消停,不,就算你有了儿子他们也会想方设法给你塞人,你不理会就行了?你能堵住他吗的嘴,消弭他们的野心吗?”
金光瑶深吸一口气,扯出一个笑容。“这些我都不喜欢,以后再说吧。阿愫,我累了,想要休息一下。”
秦愫不依不饶。“泽芜君,父亲过世,你是瑶哥的二哥,麻烦你给掌掌眼,也让他后继有人。”
蓝曦臣面不改色道:“生父过世当守孝三年,如今丧期未满,阿瑶不该纳妾。”
金光瑶赶紧道:“不错阿愫,下回他们再来找你的时候,你就问他们是不是要逼我当一个不孝之子。”
秦愫噎了一下,虽然他们都把金光善当畜生看,但他到底是金光瑶的爹,孝字大过天,自然不可在孝期纳妾,只能不甘愿道:“也就不到一年了,还是先看看定下来,免得佳人被聘走了。”
蓝曦臣又道:“如今阿瑶身为仙督,即便纳妾也要挑好的。恕我直言,天下女子无有能越过金夫人的,只怕都入不了阿瑶的眼。”
这是拍马屁吗?秦愫难以置信地看着蓝曦臣。蓝曦臣一向恪守君子之礼,见了她也不过客套一二句,从未有过深交,如今怎会说出此等话来?
见秦愫有些怔忡,金光瑶赶紧道:“阿愫,此事我一定会解决好,你放心。二哥,你也累了,还是去休息吧……”
蓝曦臣也知此事他不可在秦愫面前多言,便留出机会让金光瑶处理。
回到绽园,蓝深已经等他多时,二人互相见礼后蓝深笑道:“你将敛芳尊拐走后金夫人可着实生气,怎样,这些天过得可还快活?”
蓝曦臣嘴角含笑。“与阿瑶一起自然快活。”
蓝深惊异道:“你竟想通了?要出手了?”
蓝曦臣道:“只是阿瑶还不知我心意……”
蓝深道:“那你赶紧跟他说清楚啊,若再晚些,只怕敛芳尊就要有旁的女人了。”
蓝曦臣自信道:“不会,我不会让他有其他女人的。”
蓝深高兴了一阵,又道:“那金夫人怎么办?你们莫要伤了她。”
蓝曦臣道:“兄长放心,我心中有数,她与阿瑶本不该成婚,我不会伤到她。”
蓝深挑眉道:“我就知道你有数,来,为兄敬你一杯,愿你早日得偿所愿。”
蓝曦臣捧起茶杯恭敬道:“多谢兄长。”
二人闲聊一阵,提起孟如松的学业,蓝深感慨道:“阿松天资聪颖,不像是敛芳尊的义子,倒像是嫡亲的儿子。我只教他音律修行,识文断字都是金夫人教习。别说,金夫人还真有一套,教习方法与我等不同。如今阿松虽不能说是学富五车,但比同龄的孩子倒是一点不差!”
蓝曦臣也提起了兴致。“阿松长年生活在深山,生母也是大字不识几个,启蒙太晚,金夫人竟能让他学得如此之快,果然天资聪颖。”
“不不不,这可不是他天资聪颖的缘故,还是金夫人方法得当。”蓝深赶紧道。“金夫人一直说什么寓教于乐,也不是从四书五经教起,嗯,她之前让阿松背的《笠翁对韵》着实不错,也不知她是在哪里学的?”
正说着,孟如松地跑过来,蓝深刚想训斥他不得疾行,就听他焦急道:“泽芜君,阿爹阿娘吵起来了,您快去劝劝吧,吵得可凶了!”
金光瑶和秦愫吵起来?这可真是新鲜事,自从知道秦愫是金光瑶的亲妹,蓝曦臣才知他为何对秦愫如此呵护宠爱,就算是纳妾之事也不该让他们吵起来。
让阿松回房等待,蓝曦臣急急往芳菲殿赶去。蓝深本不想掺和旁人家事,但瞧着阿松快要哭出来,只能劝慰他几句也往芳菲殿赶去。
芳菲殿的下人都被遣走,无人敢违背金光瑶的意思偷偷留下,故而二人就那么径直到了芳菲殿,无人阻拦通报。
刚想扣门,就听到秦愫难得歇斯底里的大喊:“天下美人那么多,你就非蓝曦臣不可吗?!”
金光瑶也动了火气,怒吼道:“不错,我就是非他不可!纵然天上仙女全部下凡,都比不过一个蓝曦臣!”
蓝曦臣收回了手,嘴角蔓延开笑意。
秦愫声音又提了一度,让蓝深担忧她会不会吼坏嗓子。“你怎么就是死性不改,蓝曦臣会害死你的!”
金光瑶声音却低了下来。“阿愫,你经历过的事情我没经历过,二哥不会主动害我。”
秦愫狂笑,笑意中掩不住悲凉。“你就是如此,你就是如此!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干脆一头撞死。是,蓝曦臣待你好,比待聂明玦还好,但是金光瑶你记住,你比不过他坚守的公道正义,他永远不可能为了你放弃!”
金光瑶为她拭去眼泪,道:“我没让他放弃,他若是放弃了就不是蓝曦臣了……”
“那你到底图什么?你图什么!”莫玄羽也激动起来,质问金光瑶。“瑶哥,你就听阿姐的吧,我们不会害你的。”
“我也不知道我图什么。”金光瑶淡然道。
秦愫推开金光瑶,将那些画卷抓在手里狠狠扯碎。“你就图了个寂寞!”
金光瑶想了想,对秦愫道:“阿愫,你给我讲过那些话本,我还记得一句‘世界上曾经有那个人出现过,其他人都会变成将就,而我不愿意将就。’蓝曦臣就是那个人,谁都无法代替他。”
门外蓝曦臣笑意更盛,蓝深偷偷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那你的意思我是将就?!”秦愫放声大哭。
“阿愫,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也是不同的,但你我,终究有缘无分……”
“金光瑶,你是我唯一爱过的人,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愿意让你拥有幸福,但蓝曦臣给不了你!算我求你,你换一个人行不行,换一个不会害你的人……不管是谁,只要不是蓝曦臣,我就把正妻之位相让,求你了,趁着你还没彻底陷进去,趁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阿愫,来不及了。”
“你们,你们做了什么?”秦愫又惊又怒,嘶吼道。
“我们,”金光瑶咬咬牙,豁出去了,“我们有了肌肤之亲!”
秦愫倒退两步,差点气晕。莫玄羽也是呆若木鸡,忘了去扶。
秦愫跌坐在椅子上,金光瑶道:“阿愫,你太激动了,我扶你去休息……”
秦愫回过神来,一下子拍掉金光瑶的手。“你真是,执迷不悟!”说罢便冲出到门口,拉开大门就要往外跑。
金光瑶追了出去,瞧见了门口的蓝曦臣和蓝深,一张脸顿时血红血红,舌头打结不知该说什么好。
蓝曦臣整了整外衣,对秦愫郑重长揖。“我与阿瑶两情相悦,还请金夫人成全。”
“你,你!”秦愫指着蓝曦臣气得发抖。
“蓝某立誓,此生绝不负阿瑶,更不会伤害他,请金夫人放心。”
秦愫尖叫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信你就有鬼了!”说罢从蓝曦臣和蓝深中间挤了出去,向金麟台外跑去。
听着蓝曦臣突如其来的告白,金光瑶脑中混沌一片,忘了去追,莫玄羽更是被吓傻了。蓝深左看看又看看,只能自己追了出去。
☆、第 41 章
第四十一章
“二哥……”
金光瑶低着头,不敢直视蓝曦臣。蓝曦臣则是上前一步对莫玄羽道:“听闻莫公子也是刚回金麟台,想必累了,不如回房歇息去吧。”
听这语调还真把自己当成金麟台的主人了!莫玄羽十分不悦,龇牙道:“我不累……”
话没落音,金光瑶就道:“小羽,回去休息。”
莫玄羽不甘不愿地走了,蓝曦臣拉起金光瑶的手道:“阿瑶,你身体尚未恢复,赶紧歇歇。”
金光瑶按下了他的手,半晌终于抬头直视蓝曦臣的眼眸。“二哥,你方才说的话,我可是当真了的。”
蓝曦臣轻笑。“本就是真的,由不得你不当真。”
金光瑶再次垂眸。“二哥,你还是再好好想想,我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蓝曦臣断然拒绝。“我喜欢阿瑶与阿瑶是否是君子无关。天下君子多的是,但阿瑶却只有一个。即便你是千夫所指的小人又如何,我喜欢就好。且阿瑶心怀天下,怎会是小人?往后流言蜚语只多不少,阿瑶切莫放在心上。”
金光瑶心头异动,狂喜不已。在下一瞬却又沉下脸来。犹豫半晌,终于鼓足勇气道:“二哥有所不知,我与阿愫,我们是……”
蓝曦臣道:“此事我已经知道。阿瑶还得多多提点秦姑娘一番。虽然金麟台已经被阿瑶掌控,但是和莫公子说话还是要收敛一些。”
金光瑶顿时明白过来,“若二哥不只我与阿愫的真实关系,是否也不会有今日这一言?”
蓝曦臣道:“的确如此。若非秦姑娘与你是亲兄妹,我宁愿将这份感情烂在肚里。我盼着阿瑶夫妻和睦,得享天伦。但却不希望阿摇委屈自己。既然阿瑶的心意与我相同,我便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阿瑶,涣心悦于你,你可愿与我一同携手到老?”
金光瑶开怀道:“只要蓝宗主不嫌弃,在下一定生死相随。只是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蓝宗主既然招惹了我这个小人,那就不要妄想能把我甩开。”
蓝曦臣只是笑笑,将金光瑶按在床上。“一路颠簸阿瑶定是累的,赶紧歇歇吧。”说罢,不等金光瑶回答便脱去外衣长靴,同他一起躺在榻上。
金光瑶心满意足的蹭了蹭蓝曦臣,闭着眼睛就要睡去。此时却有门生来报,说秦愫红着眼冲出了金麟台,不知去向。金光瑶想了想便让门生传信莫玄羽。让他将秦愫带回来。
蓝曦臣装作吃味道:“秦姑娘去哪里阿瑶都知道,真是心有灵犀。”
金光瑶失笑道:“她还能去哪里,不过是去莫姨那里罢了。”
原来自金光善死后,莫玄羽便将莫二娘子及其夫婿接来兰陵。莫二娘子不愿如此早地过上养老般的生活,就让莫玄羽帮她盘下一家小酒肆,与丈夫一起当垆卖酒,生意不算红火但是糊口足够,还能打发时间。金光瑶和秦愫也常来探望。莫二娘子感激他们对莫玄羽的照顾,把他们当成亲生孩子一样疼爱,秦愫出了金麟台,定是去了莫二娘子的酒肆。
金光瑶所料不差。秦愫果然去了莫二娘子那里,蓝深怕她太激动想不开便一路尾随。
与蓝深见过礼,莫二娘子关切道:“阿愫怎么了,你和阿瑶吵架了吗?你也莫要怪他,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的,你想开些,阿瑶不会让别的女人爬到你头上的。”莫二娘子早就听莫玄羽说那些长老逼着金光瑶纳妾,且金光瑶身为金氏宗主一定要有继承人。虽然心疼秦愫,她只能劝慰。
秦愫苦笑道:“我哪里是因为他纳妾生气。我气的是他不肯纳妾。算了莫姨,这事儿说不清楚,我只是心里难受,你让我在这儿静一静吧。”
莫二娘子点点头,给她提上来几瓶酒。“要是平时我一定不让你喝酒,但是今日就让你喝些。借酒浇愁总比憋在心里强,这里没有外人,不用担心。”
秦愫谢过莫二娘子,径直拿来酒壶往嘴里灌。蓝深怕他喝出问题赶忙劝阻,秦愫却一概不听,只是气愤道:“你若不陪我喝就且闭嘴。”
蓝深自然不能喝酒,也不知该如何劝她,更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劝她。只能坐在一边盯着,免得她喝出事来。
不到一会儿秦愫已经喝干了三壶酒,眼前有些模糊。蓝深急忙将剩下的酒藏起来。秦愫找了一圈儿都是空酒壶,也不闹腾,只是瘪着嘴托着腮坐在那儿不知想些什么。
蓝深试探性的伸手在秦愫面前挥了挥。“金夫人,还能走吗?我送你回去吧。”
秦愫却一把抓住他的手,哀哀哭泣。“金光瑶,你知不知道我只爱过你一个。你知不知道我到底有多爱你?”
蓝深心中一揪,不知该说什么。秦愫也没让他说。只是一直拉着他的手,哭了一会又唱起歌来。
‘旧梦依稀
往事迷离
春花秋月里
如雾里看花
水中望月
漂来又浮去
君来有声
君去无语
翻云覆雨里
虽两情相惜
两心相仪
得来复失去’
得来复失去。他一心想蓝曦臣幸福,此刻却顿时觉得有些对不起这个柔弱女子。
‘有诗待和
有歌待应
有心待相系
望长相思
望长相守
却空留琴与笛’
琴与笛?笛子不是夷陵老祖魏无羡的乐器吗?关魏无羡什么事?在金麟台住了这么久。他倒是知道金夫人对笛子很是厌恶,怎么歌词中会出现笛子?。
‘以情相悦
以心相许
以身相偎依
愿勿相忘
愿勿相负
又奈何恨与欺’
以身相偎依?你不还是处子么?这哪跟哪儿呀!
‘得非所愿
愿非所得
看命运嘲弄
造化游戏
真情诺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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