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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心理侧写(GL百合)——地山谦

时间:2021-04-16 10:07:25  作者:地山谦
  “那么,会是在一个相对私密,没有什么人流动,就算被发现也不会引起什么注意的,而又方便张勇经常来往的地方。这样的地方,在学校里可不多见。”
  “如果物证核实的话,张勇就真的是5年前那桩悬案的凶手。”H市的侦查员刘姐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她冲着西装男握手,眼里闪动着兴奋的光芒,“刚才我在监控里都看到了,你真是太神奇了。”
  在警察局这个几乎是男人的天下里,刘姐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靠的是比常人更多的付出和努力。
  得到了自己尊重的前辈的赞赏,西装男面色潮红,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她连连摆手,谦虚道:“我哪有那么神奇,只是这次运气比较好罢了。”
  她缓缓撕去自己唇上的胡子,又掏出一块纸巾擦了擦自己的脸。脱去棒球帽,一条短得像是兔子尾巴的马尾,俏皮地露出了头。
  这过程像是打磨去原石上的杂质,露出下面晶莹剔透的玉石,光彩夺目。沙哑的嗓音也随之换去,取之代之的是温和悦耳的女声。
  这位犯罪心理研究室的专家,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原来是个漂亮的女孩子。
  黛色的柳眉之下,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长而弯,四周略带红晕。不笑的时候,黑白分明,像是一汪平静的小泊,能倒映出人心的善恶;笑的时候,似醉非醉,迷离勾人。年轻的有些过分的脸上,逆着光可以看见极细的绒毛。白皙的肌肤上透着年轻人特有的红润,脸颊边还有点婴儿肥。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一双小虎牙,平添几分稚气之感。
  “说穿了并没有什么神奇的。”刁书真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去,“只是我比较了解张勇罢了。从他犯案的过程来说,他是个典型的权力型的QJ犯。即通过侵犯被害人,来证明自己的权威,来弥补自身的缺陷、证明自我的价值。”
  “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张勇突然袭击被害人,并且根据陈柔的笔录,张勇捂住了她的嘴,不让她说话,并且施加了一些命令性的指示,诸如‘趴下、握着、闭嘴、不要动’等等。以及称呼她为‘女表子’、‘D妇’,语言具有攻击性和侮辱性。”
  刁书真指着宗卷里的照片继续说:“陈柔的衣服被粗暴地撕开了,脖子上的青紫的掐痕,以及皮肤多处掐破、捏伤和咬伤的痕迹,均是权力控制的典型表现。”
  她阖上卷宗,眼睛里掠过一丝怜悯。她说:“张勇通过证明自己的力量远远超过被害人,来炫耀自己的优势、权威和自己的身份。这种过分膨胀的自我,是为了遮掩内心深处的自卑。”
  “张勇身材瘦弱,家境贫寒,外貌平庸,无法与异性建立正常的人际关系。在人才如云的J大,毫无特色的他难免自惭形秽,内心的自卑达到了顶峰。而目睹了家庭暴力的种种,他很可能认为证明自己男子汉气概,证明自我价值的方法就是利用暴力去获得性,就像他父亲所做的那样。”
  “所以他才会想要QJ校花陈柔。”刘姐点了点头,心悦诚服,“所以当他得知心目中的女神被你捷足先登的时候,会如此暴怒。”
  “没错,我的目的就是要激怒他。这种人一般占有欲和征服欲都特别强,当他发现自己想占有的珍宝竟然被别人捷足先登的时候,就会勃然大怒,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威胁。尤其是输给一个力量上远远不如自己的小白脸。”刁书真说,“为了扳回一局,证明自己的力量,他必须拿出一件比获得校花初夜更值得炫耀的事情——”
  “本能地说出了自己曾经杀人的事实。”刘姐频频点头,赞叹道,“精彩、真精彩。”
  刁书真脱掉了西装,换上了黑色的风衣,准备离去。
  刘姐欲言又止,好奇问道:“书真,这是你的私事,我本来不应该过问的。不过,你是怎么拿到那些照片的,你真的和校花陈柔——做过那些事情了?”
  “可是你又怎么会结识陈柔,又会在短短几天内和她——”刘姐望着刁书真,眼神里满是疑惑。
  “这就不足为外人道了。”刁书真笑了笑,阳光透过办公室的百叶窗照在她白皙的面上。她的神色有那么些微的落寞。
  不过,转瞬之间,刁书真面上又挂起了招牌式的笑容,又是恢复了没心没肺的样子,“放心,陈柔同意这件事情了。哎,清者自清,我问心无愧。就算我和张勇说,我和陈柔只是在酒店里促膝谈心——”
  “他也会以为我们在谈性说爱吧。”刁书真笑起来时,一双可爱的虎牙冒出了头,显得单纯可爱,青春活泼。
  直到刁书真离去,刘姐还在呆呆地望着她的背影,脑海里无端冒出来这几个字:
  近乎鬼魅,蛊惑人心。
  从认识一个女孩子,到和她同床共枕,需要多久呢?
  刁书真看着手机里女孩和自己亲密的照片,面上的神色晦暗不明。她动动手,毅然点下了删除键,发动汽车扬长而去。
  宋玉诚朝解剖台上的尸体鞠了一躬,弯腰成九十度,神色肃穆。
  如鲜花般绽放的生命在这天戛然而止:死者女,22岁,H市白领,在家中暴亡。死者生前无任何基础性疾病。死者的亲属称,死者的男友不久前曾经与死者发生过激烈的争吵,死者怀疑男友出轨而要求分手,男友不允。死者的男友有重大作案嫌疑。
  但男友辩解称两人是在接吻时女友突然倒地昏迷,否认自己杀死了女友。
  解剖台边站着的年轻法医穿着一身淡蓝色的塑料手术衣,手术帽之下是盘起的乌黑长发。戴着防护口罩,看不清面容,只隐约见到她的面容精致冷淡,眉宇间有一种苍白的病弱之态。
  她仔细检验着尸表,漆黑的重瞳如同一口深不见底的冷潭,幽幽地沁着寒意。
  仿佛某种奇妙的一生一死的镜像:解剖台上躺着的也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唇色发绀,面色青紫。身体上没有其他伤痕。低温之下,她的睫毛底下凝结了一层冰花,整个人像是睡着了一般,安静地躺在那里,如同一支刚刚被剪下的鲜花,冰封在标本里。
  验过尸表之后,宋玉诚修长的手指携着一柄银亮的解剖刀,做Y型切口,从肩峰做经锁骨上切记到对侧肩峰,从弧形的中心向下直到耻骨联合精准划下。
  惨白的皮肤翻开,下面像是黄油冻一样的结缔组织露了出来,空气中飘散着脂肪和血液混合在一起的怪异又恶心的味道。
  宋玉诚像是丝毫未觉,她仔细地分离着,直到下面的肋骨。她像是提起盖子一样解开骨骼,掏出了里面的黑红的肺脏。
  “是心脏迷走反射导致的心脏骤停。”宋玉诚的声音清清冷冷,像是泉水在冰面下潺潺而过,“不是因为被掐住而引起的机械性窒息,颈部的痕迹也不是掐伤。”
  “可是死者是个年轻女性,没有心脏病病史,为什么会突然心脏骤停?”旁边记录的李法医问。
  “你看这。这里正好是死者颈部的颈动脉窦。死者的男友正好一手摁住了她的颈动脉窦,另一边在亲吻的时候,又摁住了另一边的颈动脉窦,导致了双侧迷走神经反射,引起的心脏跳动减慢,循环血流量减少,最终导致被害人死亡。”宋玉诚认真道。
  “真是凑巧了。”李法医感叹道,“多亏了你仔细检验,要是先入为主的话,很容易让无辜的人蒙冤啊。”
  “不过这种案例,是够罕见的。谁会想到恋人间的亲热会酿成死亡的惨剧呢?实在是命运不济。好在我们没有冤枉死者的男友。”李法医抹了把头上的汗,充满佩服地看着这位年轻的法医。
  “嗯,不是故意杀人。”宋玉诚轻描淡写道。
  宋玉诚正在洗手台洗手,严格按照七步洗手法,动作标准流畅,一丝不苟。手指白皙修长,指甲很短,是近乎于无色的浅粉,手腕有着女性独有的柔软。
  很难想象这样一双手,能打开那些腐败变质到不忍直视的尸体,掏出那些丧发着难闻气味的内脏,检验那些形态诡异的蛆虫,如此精准有力,如此游刃有余。
  宋玉诚取下了口罩和帽子,一张明艳无比的脸露了出来。肌肤白得几近透明,上面还残留着口罩落下的勒痕。唇色极淡,周身除了墨色的眼瞳以及散落而下的披肩长发之外,通体雪白。似乎笼罩在一层薄薄的冷雾之中,似真似幻,如同一位只可远观不可亲近的谪仙。
  “狱事莫重于大辟,大辟莫重于初情,初情莫重于检验(注2)。检验,忠于事实,依据科学,推导出来的结论方才具备可信度。”宋玉诚擦干了手,复又说道,
  “人心诡谲难测,人言不可信。唯有仔细勘验物证,才可能找出缄默的真相。”
  作者有话要说:
  与本文无关的作话:
  当时在本科的时候出于少年意气和好奇心卷入到了一起事件之中,那天收集资料翻看李玫瑾大佬《幽微的人性》一书时,奇迹般地发现了自己亲身经历的事件,真是感慨万千。虽然不赞同大佬对于当事人的推测(毕竟我们是站在不同的距离接触这个案件的),但还是相当钦佩大佬。
 
 
第3章 
  女孩从桥上翻身而下,白色的裙摆翻飞,如同断翅的蝶。坠落的水花在江面上消失无踪。桥上飞速路过的车流中,行色匆匆的夜归人疲惫的视野中,唯残留下一抹白色的影子。
  血色的残月挂在幕布般漆黑的天空,蝙蝠上下旋转,划出诡异阴郁的舞蹈。刁书真向下望去,江面阴暗,车灯匆匆而过,流连的浮光在江边落下的亮点转瞬即逝。
  江心漆黑一片,寒凉的水汽扑面而来,恍如凝视着深渊,暗不见底,窥视着城市的繁华,品味着年轻温热的生命,一点点凉透。
  她走着走着,耳边传来钟声,浑厚的钟声惊起墓碑上的一群乌鸦,扑棱棱没入枯败的丛林。她在化不开的迷雾中行走,脚下是枯叶、枯骨碎裂的咔吧声,偶尔会在黏腻的腐肉上打滑。
  踉踉跄跄。
  她绊倒在一具新鲜的尸体上,那是个苍老的妇人,两手直愣愣地伸向天空,如同两支死去的树桠,干瘪。混浊的眼睛蒙上白翳,到死都没能闭上。刁书真半跪下来,替她阖上眼睛,指尖有着融化糖浆一般的黏腻感。蛆虫爬上了那张满是皱纹的脸。
  热闹的场面,人群聚集如同蚊蝇,黑压压一大片,脸上震惊、兴奋,再加上一点似笑非笑的神色。议论声纷纷,吵吵嚷嚷,仿佛一根根针扎在刁书真脑门上。她奋力拨开人群,刺目的鲜红嫁衣上躺着一包东西。
  塑料袋盛着的肉块。
  惊恐在人群中传染,呼啦一下四散而去。
  刁书真捻起那红红白白的肉块。不似生肉那种黏腻滑溜的触感,近乎于焦黄的肉块碎在她指尖,散发出令人恶心的焦糊香气。
  安静的舞台,聚光灯幽冷地照过来,一滴温热的液体砸在她的额上。殷红的色泽在洁白的指尖上愈加刺目,是血。心跳如鼓,血液在血管里奔流,耳边响起了峰鸣之声。她猛地抬起头,一道黑影在空秋千一般飘来荡去。
  她顺着旋转的楼梯向上,墙边凹凸不平的砖墙上点缀的冷光,仿佛一只只不怀好意的眼睛,窥视着这个慌乱的闯入者。窃窃私语。冷汗黏在刁书真的身上,咸涩的汗水糊住了刁书真的眼睛,酸痛难耐。
  她颤抖着试图点燃手中的打火机,咔哒几声都落空了。点燃了。那个黑影是一个吊死在空中的人,而他的下半身空荡荡的,是白骨森森——
  刁书真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弹坐起来。
  梦里的画面在刁书真眼前闪动,那种恶心恐怖的感觉仿佛有生命力的黏土一样,附着在她的喉咙之间。
  房间的布置相当简单,床边的桌上摆着方便面的塑料盒子和几个没来得及吃风干皱巴的水果。她大口喘气,好一会儿心跳才略略平缓下来。她勉强伸了伸胳膊,疼得龇牙咧嘴。
  天知道只是睡个觉而已,怎么就弄成这幅狼狈的样子。冷风袭来,皮肤上起了一颗颗的战栗,衣服湿哒哒地贴在身上,很不舒服。她这才发现,除了头发湿透之外,睡衣和床单都湿透了。
  起风了。
  寒风撞开了老旧的窗户,崩地一下撞在墙壁之上,灰尘扑簌簌而下。随即,雨声打在梧桐叶上的啪啪声,混杂着呼啸的风声响了起来。
  刁书真打了个激灵。她从床上下来,起身摸索着关上窗户。她回到床上,却无半点睡意,索性摸索着去厨房倒杯水来喝。
  室友宋玉诚的房间里还亮着灯,光线从门缝的罅隙里钻出来。
  刁书真笑了笑,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地端着那杯水在客厅里坐下。凉水顺着喉管流向胃袋,说不上舒服,却能冲淡唇舌间的苦涩滋味。
  刁书真试图回忆刚才的梦境:对于一个专业的犯罪心理侧写师来说,了解自己的感情、欲望、需求,是一件必不可少的功课。梦境,哪怕是再诡异再恐怖的梦境,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倒映出潜意识里的某种欲望。
  脑子空荡荡的,偶有几个画面闪过,如同缥缈不定的磷火,她几乎什么都捕捉不到。她阖上双目,眼前是变幻不定的浮光,身子是在一点点地变沉,意识逐渐涣散。
  朦胧间室友宋玉诚的房间门打开了,橘色的暖光像是流水一般倾泻而出。
  “别在沙发上睡,小心着凉。”宋玉诚温言道,“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她的声音清脆而冷,一个个字词流淌而出,像是明珠敲击在玉盘之上,让人欣赏的同时也望而却步。但今晚的关切像是微风吹过门前悬挂的铜制铃铛,动听的同时多了几点人间的烟火气息。
  “嗯,不碍事。你原来不在的时候,我经常这样。”刁书真眯眼笑了起来,桃花眼里神色迷离,“有时在床上会做噩梦,我就去沙发上迷糊一会儿。”
  宋玉诚打开了小夜灯,暖黄色的圆形小灯里,一只肥胖的大橘猫窝在翠绿的草甸之上,憨态可掬。宋玉诚怀里抱着一个正常等比例的骷髅头,肩上扛着一床被子。她穿着雪白的真丝睡衣。在橙色灯光映照下,露出精致的锁骨与白得几近透明的肌肤。
  暖色的关切流淌在她的眸子里,恍若有那么一瞬间风吹开了乔戈里雪峰上的层层云雾,露出了不可被世人窥探的雪峰,而阳光倾泻而下。
  圣洁。神秘。而又温柔。
  宋玉诚走了过来,弯腰,额头与刁书真相触,一触即分。
  刁书真愣愣地看着宋玉诚,暖色的微光闪烁在她的重瞳里,令人无端想起山间的萤火,那般明灭迷离,天真绮丽。一丝冷香徘徊在刁书真鼻尖,若有若无。噩梦初醒,五感变得迟钝麻烦,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温暖美好的梦境一般,令人不忍呼吸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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