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把谢锐言耗费在评论上的时间保存下来,用这种留存着文字的形式。
三个小时,韩峤完全没感觉累,反倒是一边复制粘贴,一边嘴角止不住的上翘。
好几次谢锐言在他臂弯中醒来,又被他揉着头哄睡,到后来韩峤自己也坚持不住了,把手机往床头随意一放,侧身抱紧谢锐言,光速坠入梦乡,但在梦里也依然进行着复制粘贴。
那天直到太阳高挂,韩峤才和谢锐言一起被来电吵醒。
眼下,谢锐言脸上的惊恐飙升到了最高。
谢锐言把脸捂住,韩峤没有把谢锐言的手拎开,只是暗中欣赏手足无措的小谢总。
或许现在应该叫他谢番茄了,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脸红得快要滴血的状态。
韩峤翻到自己那条长长的文字备忘录,开始了声情并茂的朗诵
“想在韩总的直·角·肩上溜冰。
想在韩总的马·甲·线上滑雪。
想咬·着韩总的长发入睡,再咬·着它醒来。
想看韩总扎丸子头穿高·开·叉旗袍,
想看韩总卷大·波·浪和一袭红裙,
想给韩总套上k·胸·毛衣,皮质套装,
想看韩总踩着高跟鞋做bunnygirl,
……”
一连念了十几条。
最热的那条写的是“想在韩总的胸·口放只猫”,韩峤记得它的点赞将近两万。
全天下的l·s·p都在那条评论下面相聚,发挥他们对人类美学的由衷“赞美”,还贴出了各种各样的美照,男·性·女·性,凡所应有,无所不有。
即便肉麻如韩总本人,也不得不感叹,天外有天,人外有人,s·p之外还有s·p,你小谢总永远是你小谢总,不管用什么社交软件说什么话题,永远可以带领一波新风尚。
“谢锐言,你真厉害,我都不知道,你的花样这么多,自己女装不够,还想拉我下水。”
谢锐言的抗议气势不足:“我还夸过很多正常的,你不能光念它们。”
他说完,想站起来,身体一扭,韩峤却没松开圈住他腰的手。
“我收回我原来说过的话。锐言,你现在真的又可爱又变·态。”
谢锐言:“?”
谢锐言挣了一下,见韩峤没有要他起身鞠躬行大礼的意思,便直接在韩峤的怀里道了歉:“韩峤,对不起,无论你想怎么样,我都认了,责任在我。”
韩峤发出一声愉悦的轻笑,手臂这才卸力,放人离开。
“我不干涉你的私人喜好,你没有对我的生活造成困扰。我只想问一句话,未来,你有什么打算吗?你可以一直住在这里,但不可能靠维护我这个‘精神支柱’生活一辈子。”
“没有维护你的意思,我主要是在写歌,做个单纯快乐的音乐人。”
“公司呢?你还想回去吗?”
“经营向来也不归我管。你知道的啊,我是废物。”
韩峤微一挑眉,直到这时,将面前人和那时啜泣的小狼崽子彻底重合了起来。
“我不知道,我也不这样认为。”直到现在,韩峤的愤怒才初现端倪,“我就当你这样的说法是在谦虚。”
“没有谦虚,我真的是废……”
“物”还没说出口,一根手指抵在谢锐言的嘴唇前,指尖揉了揉谢锐言圆润的唇珠。
谢锐言顿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不动声色地把舌头往嘴唇中间挤,企图哧溜一下韩总的食指指腹。
韩总轻轻瞪了他一眼,把手指拿回去了。
“……”
谢锐言有些失望。
“真把自己当成小狗吗,你好好听我说。”韩峤娓娓道来,“你听我说,就在不久前,我联系上了贺桐,你口中的铁T。她说,‘信女愿意做一辈子P,只要谢锐言和他姐姐能和好如初’。”
谢锐言问:“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不久,新歌声峰会活动之后,小庄牵的线。我们聊了很多,我没告诉贺女士,你在这里,但她好像已经猜到了。”
“你们说起了我?”
“是,我们最开始说起了鹤琴音制,又提到你是怎样力挽狂澜,保住它的。”
大约四五年前,谢乾坤心血来潮,向谢乘章提议,让琴鹤归并到光年下,只做一个部门,让大姐不用这么繁忙。
谢帷舟自然不肯,琴鹤是她一手扶持的心血,谢乾坤摆明了在动歪脑筋,而谢乘章却对她说,她没有发言权,说到底琴鹤是他注资最多,要收回去也很合理。
谢锐言发现了谢帷舟的消沉,怒气冲冲地闯入董事会,在大会上极力挽救,用尽了他毕生所学,虽然稚嫩,却竭力表现得像一位成熟有风范的总裁。
当时的场面很尴尬,谢锐言甚至还偷穿了谢乾坤衣柜的高定套装,直接撑大了一号,把谢乾坤气个半死,却引得谢帷舟说起这件事就会露出笑意。
这些贺桐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韩峤。
本来是想让韩峤知道天有多高,谢乾坤有多恶心,谢锐言有多傻,说到后来,却连贺桐自己都连声感叹,有的时候,人在莽撞之下,还藏着颗真心。
谢锐言听了韩峤转述他当年的“劣迹”,发出一声尴尬的笑:“那确实是场羞耻度max的会议,你去网上搜一下说不定还能搜到我的搞笑实录剪辑。”
就是从那时之后,他得了个“画虎不成反类犬”的名号,还有好事者叫他“小谢乾坤”。
“那也是你的高光时刻,方法管用就行,董事会的人最终撤回了决定,你为谢帷舟多争取了几年时间,贺桐说像她就做不到这样‘不要脸’地豁出去,多亏有你。”
鹤琴虽然小,却也培养了不少风格迥异的歌手,谢锐言的歌也是同样。
Egon的风格和这些新生代歌手们融合在一起,虽然她们不知道Egon就是小谢总,但贺桐和韩峤说了一番她从来没有对谢锐言直言的话。
“锐言是大家珍贵的人,也是我的贵人,我一点都不后悔和他做青梅竹马,如果我是直女,哪有谢锐言的初恋什么事啊。”
韩峤将这番话一字不改地转述给谢锐言听。
谢锐言垂眸浅笑,酒窝隐约可见:“这些,没有人告诉过我。”
“羞耻心不光是你有,每个人都有,肉麻的话除我之外很少有人说得出口,我的脸皮也是社会磨厚的,和我在一起,你可以学习锻炼脸皮。你是宝贝。来,跟着我一起说,‘我是大家的宝贝’。”
谢锐言鬼使神差地跟着韩峤重复:“我是大家的宝贝。”
然后他就又被韩峤抱住了。
抱住贴贴脸。
“你不光是宝贝。”韩峤叹息着说,“你还是狗。”
“为什么?”
“耳朵会转,鼻子很灵,又大只又热热的又黏人。藏了一堆马甲,跟藏骨头似的。”韩峤松开谢锐言,垂下眼,笑了起来,“还很精神。”
谢锐言条件反射地坐正,并起四肢,半晌后瞪大了眼:“你又诈我,我现在血液在大脑里老老实实呆着,没有往奇怪的地方涌!”
“现在诈你,但你刚才的反应却是真的。”韩峤抬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扣上真丝睡衣领的最上面三颗领扣,正正经经的,任柔滑的面料遮挡了一片·肌·肤,“你不好好听我扒你马甲,光看我脖子下面干什么?”
谢锐言呼吸一滞,喉·结起·伏:“两个部位的反差感太强,太好看了,我没忍住。”
“你倒是看得光明正大。”
“所以我刚才把头垂下去了,我有反省,真的。不过,我想起你说的太多吃不下是什么了,其实那天晚上我梦到的不是你做的菜,也不是什么满汉全席。”
“那是什么?”
“真的很多,纯天然。”谢锐言的舌·尖往唇角一探,做了个勾去奶渍的动作,“香香,我还要。”
谢锐言说完后,看到韩峤的脸一点一点地红了起来。
最后红透了,连眼睑都像画了桃花色的眼影。韩峤清清嗓,拿起了茶几上的外文名著,视线凝在一处,久久没有移动。
谢锐言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拆穿他:“书拿倒了,妈咪。”
然后被霸总揪了耳垂和聪明毛,疯狂ruaruarua,短短的发型被弄得乱·七·八·糟,谢锐言嗷嗷叫着求饶。
“别揉了别揉了,倒毛揉好不舒服,头皮好刺!”
“还调·戏我吗?”
“不调·戏了不调·戏了!”谢锐言左躲右闪,“但是下次还敢!”
韩峤:“???”
韩总痛心疾首。
“谢锐言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你傲娇呢,你的害羞哪去了,你呜嘤呜嘤地哭着说不麻烦我的时候呢?”
“那样的谢锐言已经没有了!”谢锐言梗着脖子叫,“是你宠的!是你是你就是你!这叫种因得果!谁让我喜欢上你了啊!爱情使人画风突变!”
韩峤笑了起来,和他笑作一团。
“小混·蛋。”
捡回一条落水狗,得到一只活力四射的小狼崽儿。
世间竟有这样的好事。
今天的回合,虽然马甲掉光,却意外的——是丧犬的胜利。
作者有话要说: 小谢的梦,谜底揭晓=3
第54章 温柔乡
下午,韩峤和谢锐言肩并肩坐在书房里。
一个画图纸,一个写谱子,气氛静谧,严肃正直,似乎没有半点暧昧。
直到二人同时伸懒腰,手臂和手臂贴在一起,谢锐言顺手挠了韩峤的痒痒肉,然后遭到了猛烈的回击。
“偷袭禁止!”
“这种事情怎么能算偷袭?”
“双标禁止!韩,韩峤哈哈哈哈我告诉你,你挠不过我!”
“是吗?”
“你可别不相信,骄兵必败!”
事情以谢锐言把韩峤怼在躺椅上告终,这双灵巧的手用来挠痒痒再适合不过,把韩总挠得喵喵叫。
谢锐言扣住韩峤的手腕,将人拉起,又轻轻地拥抱了一下。
二人同时想到,几乎和热恋中的情侣没有什么区别。
可他们还并没有这样的关系。
谢锐言在韩峤家住了近半年,因疫情影响没有多出去走动,与外界的大部分联系是网购以及在线上经营他各大网站的账号。
每当韩峤工作回来,外面打扫卫生的阿姨都会说:“诶,你对象已决很久没有出过门啦,会不会缺钙啊?多让女娃子出来走走嘛!”
随着谢锐言不出门的时间变长,阿姨看向韩峤的眼神越来越复杂,就好像他是霸道总裁强取豪夺,把金丝雀关进了小黑屋。
“保洁阿姨都很担心你,刘董和庄助他们也是,更不用说是每天和你朝夕相对的我。”韩峤揽住谢锐言的肩膀,把人拐到落地窗边晒太阳,“看看外面。”
正是好晴天,人间烟火气。
楼下热热闹闹,西南角有块遛狗的区域,此时聚集着三个狗主人和五条大型犬。
每条狗都被牵着结实的绳子,面部戴了皮质长嘴套。它们立着耳朵,看起来威风凛凛,身上有禁制,也不至于吓哭小朋友。
落地窗前,韩峤转头问:“想下去撸狗吗?不穿女装也行。”
就他所观察,谢锐言刷哈士奇叼飞盘的视频,多过看奶猫捧着奶瓶喝奶,应该对大狗非常有兴趣。
他却想不到,谢锐言只是通过看狗狗视频,想到了各种奇奇怪怪的画面。
谢锐言说:“不要。”
“为什么?我撸过,手感很棒。”
“我不想撸狗。”谢锐言听到韩峤夸狗,毫不掩饰吃味的神色,伸手捏住韩峤的发尾,又逐渐大胆,把那一捧头发抱进怀里,“这才是我想摸的。”
他总会被“H总骚了吗”底下的评论吐槽,“博主今天又在想什么骚东西”、“博主不愧是你”、“头发和邪恶你到底更喜欢哪里”。
非要选一选,果然还是选……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成年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他喜欢摸韩峤的头发,喜欢枕着韩峤的胸膛,还想每个晚上都抱着韩峤睡觉。
二人又交谈一会儿,谢锐言语气渐软:“我会出去的,但不是现在。你说过,改变要一点点来,一步一个脚印。”
“你想好下一步做什么了?”
“等准备好了,我想见见我姐。”谢锐言,“过去我总觉得她太让我失望了,可是我不敢细想,因为我知道,我也让她伤心。”
这天二人都和打了鸡血似的,奋战了一个下午,直到晚上十点多,才各自洗漱上床。
床却是同一张,这天是“抱枕日”,韩峤的床上可以拥有谢锐言本人。
快十一点,照例应该早些睡觉,韩峤却还是想和人说说话。
这样的心情越来越强烈,他不觉开口,问出了一直想问的话题。
“八卦小杂志说你一直被人追求,你有过女朋友吗。”
谢锐言没想到韩总也有这种八卦的欲望,瞌睡飞走了,从床上撑起身体,靠着床头软包,懒懒地回答道:“有过一个。”
“那怎么断的?”韩峤轻拍谢锐言的手臂,哄睡似的,“如果是不开心的回忆,就不要告诉我,乖乖躺平睡觉。”
“没关系,我想想怎么说。”谢锐言慢慢地回忆当时的情况,“和初恋在小树林里啾啾,被教导主任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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