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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柜后我捡了个死对头(近代现代)——燕倾

时间:2021-04-16 10:11:25  作者:燕倾
  谢锐言说“啾”字的时候,嘴唇嘟了起来,韩峤莫名地想把手指狠狠地戳进他嘴巴。
  还说叠词。
  让谢锐言吃手指头,让他满脸含泪,肤色通红,说不出话。
  妄想被拉了手刹,韩总一个急刹车,听谢锐言开始讲起初恋。
  谢锐言高中时谈过一段短短的恋爱,对方是普通家庭的女孩儿,从北方来,随再就业的双职工父母工作调动过来南京上学。
  初恋一米七八的个子,一双美腿又直又长,在江南姑娘们之中显得十分挺拔而美好。她的性格大气又开朗,通过贺桐认识了谢锐言,二人很快熟悉。
  某天天气晴好,初恋在机房后面的鞋柜堵了人,当场和谢锐言表白,把所有人杀了个猝不及防,惊掉了同学和老师的下巴。
  当时学校里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神颜级别的帅哥是大家的,可以写情书递小纸条,告白大可不必,大家也觉得谢锐言这样醉心音乐的二世祖不会有恋爱的想法。
  谁都没能想到,谢锐言竟然答应了。
  初恋还跟当时另一个追求谢锐言的体育委员打了一架,把人高马大的男生揍得嗷嗷叫,哭着说他直了,再也不敢喜欢男的了。
  初恋说,你喜欢男人没关系,只要别喜欢我的男朋友就够了。
  在一起之后,初恋告诉谢锐言,她不怵老谢总,恋爱就是恋爱,谁来了她也不怕,谁规定的女人不能承担保护者的角色,她不会让他受欺负。
  她每周末都会发短信约谢锐言出来玩,谢锐言有时陪她去闲逛,去游戏厅打拳皇,有时和她一起参加竞赛。
  没有到周末时,放学后会找个没人的地方贴一贴嘴唇,感受酸涩懵懂的青春。
  学校背后有片小树林,隐秘性极强,从来也没有老师过来,二人总会相约在那里,过了不到半学期,却突然被当场抓住。
  教导主任说要找两家的家长,坐在一起聊聊。
  谢锐言的第一反应是塞钱解决,不要让父亲知道,不然父亲会给女孩儿好看。
  教导主任报了银行账号,谢锐言划过去五万,又在教导主任似笑非笑的眼神里,又加了五万。
  秃头老头儿没有上报家长,美滋滋地走了,临走还不忘看一眼女生,说:“你也见好就收,你不就是想要点钱吗,别搞得太难看。”
  主任走后,初恋掏出自己兜里的五百块饭钱,手指勾住谢锐言的衣领,塞进他衣襟。
  “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公开?你也和他想得一样?”
  “不是的,我……”
  “不用解释,我算是看透你了!”
  初恋冷笑着离开,从此在学校里相见时,再也没给过一个眼神。
  谢锐言从贺桐口中得知,教导主任是初恋提前叫来的,为的只是一份能走在阳光下的爱情。
  后来,她递给谢锐言一个信封,里面说她的饭钱不要了,就当嫖了有钱人家儿子的补偿。
  谢锐言的眼泪掉在信纸上,糊开句尾字迹秀丽的“接吻费”。
  这件事让谢乘章发现,他亲自给谢锐言改了大学志愿和专业,处理掉家里的小提琴。
  谢锐言不记得在家里跪了多久,才换来谢乘章一句“不会对你的女同学出手”的承诺。
  在谢乘章眼里,那连女朋友也算不上,身份地位相差悬殊,他根本没放在眼中,只是认为谢锐言失了控制,不听话。
  初恋当时追谢锐言起劲,恋爱也谈得很甜,连贺桐都说是铁打的颜控直女。前两年,谢锐言听说初恋和女朋友移民,在加拿大登记结婚,一度怀疑是自己掏钱摆平教导主任的行为伤害了对方,也疑心是谢乘章暗中做了什么。
  谢锐言又担心是他过于自恋,想得太多,人家万一就是发现自己更喜欢女孩儿,和别人无关。
  在那件事里,他同样被伤害了感情,但他觉得自己没有任何资格说些什么,本就是他的过错。
  人活着,想不伤害到别人,也只是种空想。
  现在和韩峤说起这件事,意外的还有些像个轻快的乐章,谢锐言衷心祝愿初恋现在的生活和感情都一帆风顺,越来越好,希望她早已忘记他。
  他忽地感觉到,有很多包袱,在和韩峤相处的过程中,不知不觉被放下了。
  “崽儿,今后没有人逼迫你做任何事了,随心去做吧。”
  韩峤抱住谢锐言,呼吸打在耳侧,嘴唇滑落,似乎要触碰到耳垂。
  体温是抚慰伤痕最好的良药。
  韩峤转移了话题:“我想要八卦一下,你能具体和我说说,喜欢你的那些女生还有男生是怎么追你的吗。”
  “韩总还想八卦?”
  “毕竟是这么喜欢我的人。”
  韩峤心说,只因为是你,我想要更加了解你,每天都想。
  谢锐言不疑有他,慢慢地和韩峤说了起来。
  “初高中收到过二百多封情书,校外的也有。”
  “到了大学,手机和微信号被人要去传播,每天都被打爆,后来我就换号码,换了又被打爆,然后戒了手机。”
  “网络上的账号一律禁止他人添加好友,偶尔心情好了才会开放。后来我就变成了一个到处精分的人,所有马甲不统一画风,尽量减少掉马的危险。”
  过于受人瞩目的感觉,其实并没有别人眼中想象得那么好,反而会成为负担。
  特别是得知他恢复单身之后,高中的体育委员追他追得过于起劲,甚至追到了大学里。
  他色令智昏,五迷三道的,还想让强·压谢锐言,和他一起试试放纵的滋味,最后让谢锐言狠狠揍了一顿,又让谢帷舟找人揍了一顿,这才消停。
  后来,谢锐言提前出国,尽管独来独往,也没少受到搭讪和骚扰,好在他满心都是韩峤和写歌,消磨了当年遇事不决把人一顿乱揍的脾气。
  谢锐言蹭蹭韩峤的颈窝:“我好累,我只想做一条姿色普通的咸鱼,呆在韩总的缸里。”
  韩峤总算知道谢锐言的凡尔赛功底是如何炼成的,虽然其他的事情上不行,但作为从小被捧到大的神颜,谢锐言一直对自己的颜值很有自信。
  “那和我相处呢?累不累?”
  “唔,还可以。”
  “真是暧昧又不坦率的回答。”
  “因为你还没有答应接受我,不然‘还可以’就会变成‘好极了’。”谢锐言又蹭了蹭韩峤的肩膀,“其实我一直想问,韩总你为什么没有对象?为什么你会和杂志记者说不找女朋友,八卦你,直接说你出柜,你也不解释。”
  “我醉心事业,励志做国内的电音乐器设计top1,再拍死几家前浪,还要防止被后来居上的新锐们拍死,不需要有对象这种生物,也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他人对我的看法上。”
  “哦,所以这就是你的初吻保留到现在的原因。”
  原来不是受过感情的伤,不是被人追怕了追麻了,韩峤真的优秀又努力,没分一点心在世俗的欲·望上。
  无形的耳朵和尾巴一同耷拉下去,再摇晃不能,谢锐言静静躺平,想要睡了,就连那天夺走霸总初吻的兴奋劲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韩峤却说:“可我现在不这么想了,关于对象,我更正我的想法,没有可以,有了是锦上添花。不坦率的人也是我自己,谢锐言,你没有问题,相信我,不要沮丧。”
  他躺下身,和谢锐言肩膀并着肩膀,手臂带了对方的体温,手指探过去,挠挠谢锐言的掌心。
  谢锐言忽然说:“韩峤,你之前说的那件事,其实我也想了很久。”
  住在这里,住多久。
  什么时候出去。
  什么时候不再害怕父亲,能放心做自己的事。
  谢锐言接着说,“但我太想着我自己。我吃你的,住你的,用你的,就给你当抱枕,可你有时候还是失眠,你疯狂工作,一有时间还要做晚饭、烤饼干给我吃。”
  韩峤在被子里握住谢锐言的手:“其实我能给自己匀点时间休息,已经是进步了,刘岭还和我夸你,让我继续保持。”
  “我一直都在想,我得搬出去住,不然迟早吃穷你,但又觉得这里很好,是我呆过的最好的地方,是避风港,还是温·柔·乡。”
  “那么点东西能吃穷什么?你帮了我不少,小谢,Egon,Alaska,狼藉。还有最招我心烦的,孤狼。”
  谢锐言微微侧过脸,将韩峤的手回握得更紧。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是和我其他的马甲一起吗?”
  “其实,你让我亲你额头那会儿,还有你说了你姐姐的事情,我就注意到了,可我无法确定,因为按照正常的逻辑,你应该早点告诉我,而不是忍着。”
  “我没想到,你看到那块手帕,一开始就知道是我,能憋三四个月,还引导我骂我自己。”
  “我原本以为是狼崽子心眼儿多,后来发现,你一直在用各种方法向我暗示,你自己不好意思说出口,在等我发现,然后有理由和你生气,对不对?”
  “我没有你说得那么好。对不起,可是自己骂自己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咳,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我最开始以为你住别人家里,那个渣男缠你。结果发现,渣男竟是我自己,今年我和你聊了多少回天,就骂了自己多少次。你看着我自己骂自己,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谢锐言:“……”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他愿意当场表演一个负低音提琴请罪,背十个都行。
  “我的良心特别痛,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不渣,我才是渣。”
  “不讨论渣不渣的问题。”韩峤问,“这件事,你错哪儿了,知道吗?”
  谢锐言回答:“我不该骗你。”
  “还有呢?”
  “让你担心。”
  “还漏了什么?”
  谢锐言苦恼地蹙眉:“我想不出来了,韩老师你直接告诉我吧,我还需要学习。”
  “我希望你可以发自内心地喜欢自己。在喜欢我之前,就像你自己曾经说的,你是个独立的自由的人。”
  “我是,独立的,自由的。”
  “对,你就是你。让自己快乐起来,谢锐言,不用太在意我的情绪,别担心我生不生气,我们是平等的,我也没少逗你。做你想做的,别太拘束了,随心而行,好不好?”
  韩总刚说完,就被闪着星星眼的小谢总亲了。
  “韩峤。”
  “嗯……”
  “韩峤,你要学会用鼻子呼吸……”
  “唔。”
  “韩峤,我好喜欢你,这就是我的随心而行。”
  韩峤视线有些眩晕,症状如同失眠的后遗症,耳畔似乎有烟火一簇簇地炸开,绘满他黑洞般的思维。
  谢锐言身上的香味也飙升到了最高点,可以直接拿瓶子塞一团空气,隔天放出来,气味依旧浓郁。
  他们互为彼此最特别的人。
  夜色掩盖不住他们二人的低·叹,每一种感受都被放大得清清楚楚。
  谢锐言狐疑地缓缓停下,抵着韩峤的额头,睫毛不住震颤。
  怎么会,他的吻技没有任何问题。
  不应该……韩峤是太累了吗?
  还是韩峤真的没办法接受男人?
  即使是这样……
  “你初恋教你的,真是不少。”韩峤平复着呼吸,张着嘴唇小声地换气,把后半句咽了下去:不像我,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能给。
  谢锐言则默默地笑起来,还长虫似的在被窝里扭动几下:“韩总就像一张白纸。”
  “让你可以在上面涂涂画画?”
  “嗯,不是的……”谢锐言犹疑着说出了内心真实想法,“就算你对我还没有感觉,我也有自信,早晚也会把你染成‘黄娇娇’。”
  谐音、昵称、吴侬软语,一语三关,指向一人。
  韩峤:“?”
  恼羞成怒的人换成了韩总,声音极轻也极沉:“小狗。”
  他的小狗。
  唯一的小狗。
  也是可恶的小狗。
  “那你就是被舔遍全身毛毛的小猫猫了,你自己说的。”谢锐言bia地抱住身边人,“失眠是要挨亲的,为了你的嘴和呼吸系统,快点睡着吧。”
  “……好,晚安。”
  “晚安,”谢锐言啄吻令他喜爱的泪痣,明示占有权,“我未来的男朋友。”
  “自信小谢。”
  “韩老师你教的。”
  作者有话要说:    =3
 
 
第55章 特别的
  韩峤一般晚上睡不着,疯狂画图纸,如今作息规律,最佳办公时间也就改到了阳光充足的下午。
  韩峤坐在书桌前赶稿,不多时,谢锐言敲门进来,把冷掉的咖啡换了一壶whittard阿萨姆红茶。
  韩峤被红茶的味道香到了,搁下数位板和笔,去尝味道。
  不知加了什么香料,红茶被赋予了新的层次感,茶包在浸泡后又被捞出,带了特别的香气。
  但谢锐言说是秘密,他绝不告诉韩峤,这里面加了什么。
  “你不喝吗?”
  “我喝别的。”谢锐言对韩峤笑了一笑,抛给韩峤一罐冰镇好的罐装白桃果饮,罐身上绘制着浅粉色的和风图案,极具少女心。
  “我喝这个。阿羽很喜欢喝,她们初中生里很流行。”
  “原来最近的小朋友喜欢这个。”韩峤仔细地看了看上面的日文,他懂得不多,半天也只看懂了“摸摸”,桃子,“我可以尝一口吗?”
  “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你含一会儿再咽,担心肠胃。”
  “知道了。”韩峤低笑,“我也不是玻璃胃的布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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