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远被覃砾放开的瞬间,举拳擦着他的耳边砸过去,狠狠用手背抹了下嘴。
他……他居然被这男人给啃了?!
覃砾低头沉默,任由裴远拿刀子一样的眼神削他,他也不躲。
亲都亲了,他可一点没后悔。
覃砾回想起五年前他因为一句玩笑似的赌加入飓风,当时飓风只有他们三人。
他处处看不上裴远这个看起来只是想玩票的公子爷,他一边不爽,一边作为副队还得硬着头皮替他解决问题,要照顾这个啥也不会的大号熊孩子。
可谁知道他照顾着照顾着却把自己也折进去,一晃四五年的光景过去。
对裴远越来越忍不住的心思时时刻刻都在告诉覃砾,到了他该离开的时候。
——这就是弯爱上直男的注定结局。
离开前能亲他一下,给这场无疾而终的暗恋画个句号就够了。
“季后赛结束后,我会离开。”覃砾说完走了。
裴远红着眼睛,偏过头不去看他离开的方向。
……
顾不得吃瓜管裴远事儿的骆崇宴,一回来澡也没洗就钻被窝里,满脑子都是刚刚看到交叠在一起的黑色剪影。
理智让他不要再想了,但脑子还是忍不住回放,让他非常危险的想法疑问都冒出来。
两个男人亲亲是什么感觉?
他还想知道亲时昼是什么感觉!!!
一想到刚刚的画面换成他自己跟时昼……
轰——
骆崇宴的脑子直接炸了。
他爬起来洗了个澡,企图让全身的燥/热口干坐立难安的感觉都压下去。
但他们两的一个亲亲像个钥匙,彻底打开了骆崇宴心中的潘多拉魔盒,好奇、欲/望、渴求……越是被平常拼命压下去的东西越会在黑夜被无限放大,万倍反弹。
吞噬他引以为傲的自持,彻底化身欲/望掌控的傀儡。
骆崇宴果着的上半身靠在潮湿冰凉的瓷砖墙面,仰起头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时昼偶尔露出惊艳的浅笑,还有他亲手触/碰过的后背……
“昼哥哥……”骆崇宴压抑的低音从牙缝倾泻,千丝万缕的渴求随着水流散去。
骆崇宴红着眼从洗手间湿漉漉的出来,躺回床上只给肚子盖了一小块被子,黑夜放大体内每一根神经,解决完……的亢奋注定这晚他要失眠了。
-
清晨六点才睡着的骆崇宴直接睡到中午饭好了才起来,时昼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半靠在沙发上补午觉,他早上去老师家里拜年,路程有点远起得很早。
岳铭过来给骆崇宴报备唐逸先生来了,邀请他们俩晚上到唐家参加晚宴。
老爷子显然对上次的事儿心怀愧疚,想替自家不懂事的孙子道歉。
“唐逸来了?”骆崇宴一听就想起他在游戏里的糟心事儿。
骆崇宴气冲冲抓住看见他就准备开溜的唐逸,见时昼在休息他不好发火,把人抓到客厅后面的阳台,关上门机/关/枪似的一串质问砸过来。
全是在控诉他在游戏里的奇葩遭遇,还问他那个游戏策划电话多少,他要跟策划好好聊聊,把ST这种病得不轻的男人也能放进来玩游戏,他是想这个游戏明天就倒闭?
唐逸被问的都快招架不住就要跪地求饶什么都想坦白,但接收到沙发上那道威胁目光,他又乖乖闭上嘴,死扛。
唐逸挨了骆崇宴猛烈的炮火差不多要壮烈牺牲,干脆丢盔弃甲地跑了。
骆崇宴原本不想去,但时昼要去,而且唐老爷子亲自点名不去不太好,他最终还是让岳铭给他准备套衣服。
“果然过年事儿多。”骆崇宴选了条浅色暗纹领带系着说,他倒没什么关系,只是不知道大冰块儿能不能受得了。
“先生肯定打个招呼露一面儿就走了。”岳铭说。
往常先生对于这种性质的宴会都是这样,这次也不例外。
骆崇宴觉得肯定是这样,他都已经算好两人早早溜回来要玩儿什么了。
但是老天爷觉得他们两太笃定,非要治治他这盲目自信的性子,时昼非但没早点离开,而且已经在宴会待了近一个小时了!
骆崇宴有轮椅不方便,跟时昼进场时赚了一圈子眼珠子,还有窃窃私语咬耳朵的窸窣声。
他上楼去唐爷爷那边坐了一会儿,暗搓搓拧了把唐逸后背,威胁他给自己找个清静的房间。
见唐逸忍痛答应,骆崇宴转过来对着唐爷爷乖巧笑着打招呼离开。
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唐逸腹诽吐槽他这熊孩子精彩绝伦的变脸表演,他被时昼宠的只能外表看着像乖宝,实际就是个小恶魔。
骆崇宴起初是跟时昼一起在唐爷爷在的房间待着,但时昼不到一会儿就离开,他又被老爷子抓着说话,走也走不开。
两人分开了,骆崇宴从房间出来第一件事就是看时昼在哪儿。
“肯定在一楼,走吧。”唐逸带着他从电梯那边下楼方便,岳铭跟着他们两后面替骆崇宴拿他没喝完的酒。
电梯门刚开,一伙人瞄见唐逸后一窝蜂过来把他薅走,唐逸三步一回头想溜干脆被架着带走,就等着他开牌呢。
唐逸被薅走只剩骆崇宴跟岳铭随意地在一楼,从衣香鬓影推杯换盏的人群中扒拉时昼的身影。
他一边找,一边小口小口喝着手里的香槟各色果酒,没时昼拦着的小混蛋想喝酒只岳铭一个根本挡不住。
眼看着骆崇宴喝得有点上脸,眼神也有点变,岳铭急了直接给程东打电话,想先带他回去,免得一会儿喝醉。
岳铭低头拨号三五秒的时间,再抬头骆崇宴就不见了。
“少爷?!
……
骆崇宴捏着酒杯,眼神漂浮着看什么都像是在晃,他像跟岳铭躲猫猫一样指挥着轮椅左拐一下右扭一下,突然闯入一个隐秘的小空间里。
眼前三米远的时昼正跟一男一女坐着聊天,那两人背对着骆崇宴让他看不清是谁。
他只能看见时昼。
时昼靠在沙发靠背,虽然坐得依旧笔挺,神情也正常没什么特别的,但明显他很放松,是面对熟人的那种随意姿态。
他动了动嘴说了两个字,对面的人不知是谁回了什么话,却逗笑时昼了。
时昼眯了一下眼睛,露出被戳中心思的淡笑,拿起酒杯浅酌,没否认对面两位的诘问。
骆崇宴从来都没见过时昼在别人面前笑过。
他一直以为这是对自己的特殊对待,现在发现原来并不是。
他骆崇宴不过是他身边的其中一个,拥有的也是一部分的时昼,并非全部。
骆崇宴缩回视线,很羡慕他们两。
他那么费劲,努力了那么久才得到的,别人居然唾手可得。
明明他好多年前就预订时昼了,他才是最早的那个。
“啪嚓。”有酒杯碎在地上。
“时昼……”
“只准对我一个人笑。”
隐匿人间的恶魔再次割掉伪善的小丑面具,低喃着心中妄语。
第60章 我愿从此不见光明
“去把这个给我磨成粉, 一点不能多一点不能少,明白?”隐匿在漆黑房间里的骆崇宴检查完后,把手里的一小袋药片还给岳铭。
岳铭站在原地没伸手接过, 他走过来单膝跪在他面前,低头无声地抗议,这种触碰底线的事儿他不能做,小少爷也不能。
“铭哥!”骆崇宴厉声道。
他已经极力克制因为酒精而不断往上涌的脱缰冲动, 俊秀精致的脸因为努力控制而显得狰狞,暴戾的血液叫嚣沸腾地想要冲破血管。
他下的命令岳铭从来没忤逆过,为什么这次不行了?
“少爷,您……您怎么可以做这种事?”岳铭真的没想小少爷因为一件小事吃醋做到这个程度,他到底对先生有多深的独占欲?
他现在就后悔为什么小少爷让自己去弄这个药的时候,他没多嘴问一句谁用。
尽管这个量不会让人产生什么不良后果, 只是能睡得更安稳一点, 加在酒里牛奶里都没关系。
可小少爷也不能做这种给别人下/药的事啊, 即使不会害人也不行, 更何况下药的对象还是那位……
“岳铭,我再问一遍,你做不做?”骆崇宴走到他面前, 伸手揪起这个陪伴他快二十年哥哥的衬衣领子,让他抬头看着自己。
岳铭目光不偏不倚地抬头看着他, 态度坚定的扛起反对旗帜。
两方目光对峙着, 像两只沉默的公牛各镇守一方水土,互相顶牛谁也不服谁。
骆崇宴明显陷入自己划定的极端圈里出不来,见岳铭仰头不答应,他眨了一下眼睛,偏头把眨下来的眼泪藏起来不给他看。
从来站他这边, 无条件支持自己的岳铭,也会有站他对立面的一天。
果然,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好。”骆崇宴深呼一下,点头。
“你不做,我自己来!”
骆崇宴说完松开抓着他领子的手,顺势推开往前走。
“小少爷!”
“少爷!您不能!”岳铭半跪着转身拉住骆崇宴的轮椅。
“您真的不能这么做。”岳铭拉不住轮椅站起来,伸手挡在骆崇宴面前。
“给我让开。”骆崇宴眼神含着六亲不认的杀意,怒气滔天想生吞了他,在岳铭愣神的时候绕过他离开。
静谧的漆黑房间只剩下电动轮椅转动的微小声响。
“少爷……”
岳铭双腿跪在地上,月光漫进来拢着他。地上的影子垂着头,受伤的大猫在独自舔舐伤口。
他愧对在天之灵的老爷夫人,也愧对小少爷。
自古忠义难全,他既然不做,干脆当个瞎子哑巴,装什么都不知道吧。
……
程东端着骆崇宴亲手给的一杯红酒送到时昼面前。
时昼还坐在原处与唐逸他亲姐唐雯菲、她老公两人闲聊,大多时候都是他在听这夫妻俩聊个没完。
原本时昼只让程东放下不打算喝,但程东迟疑了一下,凑过来耳语了两句,他便拿起尝了尝。
见他喝完的骆崇宴才从角落走出来,一副乖巧的样子待在时昼能看见的外面没进来,不想看见那一男一女。
他站在原地揉了揉眼睛,捂嘴打了个哈欠,显然是困了。
时昼见状与他们两位说了句话便走到骆崇宴身边:“困了?”
骆崇宴点头,垂眸藏起无比清明透亮的眼睛,嗯,他困了。
时昼转头示意程东去开车,岳铭安静地候在骆崇宴身后,眼观鼻鼻观心地缩小存在感。
两人跟唐爷爷还有唐逸打过招呼后便一同离开,但骆崇宴没跟时昼一辆车,理由是他要在后座横着睡,有他在睡不好。
时昼等他坐好车开了,才收回视线与程东上车。
程东发动着车子随口闲聊:“先生,您没觉得小少爷今天怪怪的吗?”
平时小少爷黏糊先生黏得要多紧有多紧,跟个小尾巴似的,就差上厕所也跟着。这种场合就是困也睡先生怀里,怎么今天太阳从西边升起变样儿了?
“不过小少爷困了也正常,他一向不喜欢这种场合,但您到后面怎么也没陪小少爷?”程东开着车随口闲聊,这段时间他们两人住一块儿,有些话只能这个时候说最合适。
时昼没说话,只是眉头皱巴着在思考程东说的话,小混蛋今天是有点奇怪。
岳铭被骆崇宴催促着,开得比程东快了近半个钟头。
骆崇宴一到家就急匆匆地要上楼睡觉,谁也没把他的反常记心上,只当小少爷喝了点儿酒,酒劲上头真困了。
管家送来牛奶还有醒酒汤的时候骆崇宴还在洗澡,而且他还不准岳铭进来,让他去睡觉。
他骆崇宴今天就是把时家砸个稀巴碎也不准岳铭插手、置喙一句!
原本骆崇宴就生气,岳铭不配合不答应的举动简直就是拿一桶油给这熊熊燃烧的怒火添油加醋了!
岳铭被打发走,不敢真睡也不敢说一句话、做什么事儿,现在就是天塌了他也不能出手撑,免得再刺激小少爷。
他尝过这滋味儿算是知道为什么当初小少爷闹的时候先生会这么做,当时他还站着说话不腰疼,现在轮到他才知道这打不得骂不了的纠结。
时昼随后回来,听管家说骆崇宴睡了,准备上去看看他有没有蹬被子,刚推门听见淅淅沥沥的水声直接合上门没进去,他现在可经不起一点小混蛋的撩/拨。
洗完澡出来的时昼坐在沙发上擦头发,视线随意放在脚底下游来游去的小鱼身上,看着看着有点晕还有点困。
他偏了一下头,眼里透着疑惑,明明自己没喝多少,怎么会这么困?
被小混蛋传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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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洗完澡擦干头发的骆崇宴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按照时昼的习惯这个时候已经睡着了。
骆崇宴端起桌上管家送来凉掉的牛奶,从抽屉里拿出来个东西,坐上轮椅悄咪咪地出去。
整个宅子静悄悄的,壁灯亮了几盏,照亮了楼梯走廊的路。
他嫌轮椅太慢,走到楼梯口干脆爬过去。先把牛奶杯放在台阶上,嘴里叼着他从抽屉里拿的东西,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爬上去。
时昼是他的。
他圈定了的。
漆黑的三楼房间,“咔擦”一声门被推开,床尾角落的机器人刚好熄灭待机休眠灯,整个房间只能听见里卧传来浅浅的呼吸声。
骆崇宴随手将牛奶杯放在一旁,他又不是真的来送奶的,不过是个闯他房间的蹩脚敲门砖罢了。
骆崇宴怕吵醒时昼没将门关死,只把外面的灯光都掩在门后。
他匍匐在地板上,像只美艳的大眼基伍树蝰吐着蛇信子,嗅着空气中看不见摸不着的指引线,缓缓朝他垂涎已久的“猎物”驶去。
骆崇宴一路像在人工拖地板一样爬到里卧,坐在离床不远的地毯上,拿下来背后别着的一瓶酒。
他目光落在平躺在床上的时昼身上,一寸一寸用眼描绘,从脚到发梢,想把他每天的细微变化都刻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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