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崇宴的低气压自认为掩饰得很好,但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符偌允都乖乖的不敢在骆队面前玩闹,脑袋缩成个小鹌鹑,全天十八个小时蹲电脑面前监控tomb的系统。
一周忙碌充实的低气压生活过得飞快,骆崇宴在半决赛前夕没睡踏实,这几天生物钟太混乱,十一点上床都睡不着了。
早上要不是岳铭过来叫他,骆崇宴估计要一觉睡到下午了。
吃过早饭的一群人特意避开早高峰,天刚完全亮起便驱车出发去比赛现场签到,在现场还有好多准备工作要做。
“路程大概四五十分钟,要补觉的抓紧啊。”裴远话音一落,除他、钟毓还有司机以外的人全部应声倒下去睡。
裴远脱掉外套披身上,调整了下座椅无视掉旁边若有若无的眼神也睡了。
比起两人这种相顾无言的尴尬,他还不如闭眼睛睡觉呢。
覃砾拿着手机在修改已经编辑好的退役公告,不出意外,这是他最后一次与飓风并肩作战。
裴远偏过头还嫌不够干脆戴上帽子,不想让旁边这位影响他比赛的心态。
骆崇宴这边车上也非常安静,车内拉着小窗帘都闭眼睡觉,只有岳铭坐司机旁边玩手机。
-[小少爷睡着了?]
-[嗯。]
-[这几天先生动作不小,估计那老狐狸坐不住了,比赛现场有我们的人,有什么事去找他们。]
-[放心,我不会让小少爷有事的。]
……
时昼一周累积开会次数破百,最短的一场都不低于2h,睡眠时间严重告急。
若是别的事他该放手就会放手,但这件事的所有部署他都要过目一遍,亲自看着一个一个密封着SSS级别的文件送到目的地。
时昼目前做的事只不过是点了盏灯、开了个头儿,他真正的目的不光是解决十五前遗留下来的问题这么简单。
从资料交上去的那刻,整个圈子上面听着消息人心惶惶,这上下牵扯着的人太多,归于尘土的、退居田园的都没一个能安生。
这还暂时只有内部人员知道,若是有一天被公众知道,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
越是这样的时刻,暗中盯着时昼的人更是成倍增加。
他像游戏副本里的T,仇恨值拉得满到溢出,也不管自己能不能扛得住这伤害,总之,绝不容许他背后要护着的人受伤。
危险的种子在深渊埋了十几年,终在这一刻决定要破土而出。
与此同时,海威市格斗机器人比赛场内。
tombVS骨王的比赛准备键被骆崇宴郑重摁下,随着三声提示音落下,背负梦想与荣耀的战役正式开始……
IPF办公室内,时昼签下最后摆在他面前的文件,合上钢笔,站在窗前眺望东边海威市的方位。
在程东心里,先生做的事何尝不是小少爷在机器人战场上的完美复刻。
虽然他们打的这场战役还未公诸于世,但准备键已摁下,提示音亦与耳边响起。
不论时长是一月、一年、甚至五年、十年……
总要K.O掉对方才肯罢休。
还活着驻守一隅的战士们,为肩负的使命不退半步。
-
半决赛第一场,开局半分钟内两方火花阵阵,场内碰撞声摩擦声揉在一起燃爆全场。
观众席有人小说聊着:“tonb与骨王两位都是杀伤力极高的选手,开局谁也没客气。”
“我看爽了!这个新人还真是一点不怵骨王啊。”
骨王作为实力强劲的老前辈,一般新人对上它都会心态不稳,场内状况百出,但对于钟毓主操作,符偌允辅助的两位来说,影响并不是很大。
钟毓作为队内最稳的操作手,按照骆崇宴赛前的战术安排,搭配符偌允偶尔出其不意的操作,绝对不输对方。
tomb跟骨王难舍难分的正面硬杠了三十多秒,tomb竖转一角被骨王的大长臂削掉一小块,不是很影响它的威力。
钟毓冷静拉开两方距离,等骨王从它后方追上来时,两方已经走到场内的东边角落,钟毓卡点挑了个极为刁钻的方向转过身子。
骨王刀片这次换成了最短的65cm长的银色刀片,猝不及防被跟tomb蓝色的竖转刀尖对着凸点,“嗡——”。
“滋……”
火花如瀑倾泻,一股浓郁白烟腾升,骨王自身呈三角非常稳当,但大功率对上对方的极速,整个身子压不住摩擦作用力,后屁股翘起,前面刀片以头抢地。还未停下旋转的刀片接二连三的凿刮着地面。
“骨王有点失控了!”解说着急说着,所有人目光盯着在场内从东边一路跌跌撞撞磕到场内中央的骨王。
钟毓没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趁它没恢复再次追过去攻其轮胎。
骨王预判到钟毓的意图后干脆让骨王竖着行走,用底面的装甲应对撞击。
“砰——”
这一次tomb也被撞到后方,竖转短暂的缓缓停了一下。
“怎么了怎么了?”
“tomb不会撞坏了吧?”
解说见状开口道:“刚刚撞得那下不轻。”
“没错,不过看着tomb还在周围游走应该问题不大。”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分二十秒。”
骆崇宴在锤子的操控台这边,手虽然一直没离开锤子的操控键,但目光时刻盯着场内。
“毓哥,把羊赶我这边儿。”
“好。”
钟毓操控tomb在场内角落打着转,一边缓缓启动竖转。
骨王前头的三角板刚刚被猛磕几下有点歪,重心不太稳的情况下只能将整个机身上下跌倒,降低刀片的速度。
骨王作为攻击性机器人,它的攻击便是防守,不想别人打它只能自己主动出击拆别人。
tomb可攻可守,钟毓有意化攻为守,引着骨王过来。
在骨王走到钟毓心里预期的位置后,迅速调转方向正面佯攻骨王,实则盯着骨王防守薄弱的侧后方区域,用两只前爪铲起它一路加速推到锤子面前。
“咚!”锤子飞快砸下去。
“咚——”又一下锤下去,钟毓推着骨王不断调整位置,让锤子砸的方位是骨王前面歪掉的三角板。
原本只歪了一下的三角板被锤子猛砸了几下后非常明显的偏向一方。
骨王虽然上下皆可用,但刀片原本在下方,被这么调整后刀片在距离地面15cm高的上方,歪掉的三角板影响更大。
“已经两分钟了,我们地面的锯片也要出来了。”解说提示道。
钟毓在裁判的示意下放开对骨王的桎梏,两方再一次拉开距离。
骨王操作手心生怒意,调动刀片速度无视歪掉三角板的影响力,对着tomb的屁股就想拱上去。
骆崇宴心里一惊,来不及提醒,这么短的距离钟毓根本没时间反应。
符偌允手指操控键狠狠往右下方转过去,硬生生将与骨王距离不足一米的tomb擦着银色刀片扭过去,“滋——”,在地面滑出一道黑灰色的印迹。
钟毓反应过来,以印迹消失的地方为中心,再次调转tomb,正面刚上骨王划过来的刀片。
“砰——”骨王被撞击整体机身飞起,tomb也被撞得脱离地面像后滑落。
飞起的骨王刀片栽地,在地面弹了一下像个倒立的人手撑地翻了好几个身后,直接翻到了场内的边缘护栏里。
tomb滑落在地面正好怼上地面冒出来的锯片,等它从锯片上面下来,骨王已经卡在护栏里出局了。
“卧槽!!!!”场内观众席里骨王的粉丝不敢相信地站起来,完全不能相信眼发生的一切。
“tomb把骨王怼出场外了?!”解说也不敢相信。
一向怼天怼地横行霸道的骨王什么时候被一个新人教做人了?!
裁判吹哨举手,直接判骨王被K.O,tomb方胜利。
“玛德。”骨王操作手不甘心也没办法,放下遥控器,他们的冠军梦想止步半决赛了!
就差这么一步!
钟毓也放下遥控器,与激动的符偌允抱在一起,随后与骨王战队的人员握手。
“啊啊啊啊啊啊啊……”青冢的粉丝已经只会啊啊啊啊,不会说话了。
他们开始都不怎么抱有希望能打赢骨王,没想到真的赢了!
“恭喜青冢成功进入总决赛!”
“感谢两队带来的精彩表演,双方都表现的太好了。休息一下,稍后我们第二场的半决赛马上开始。”
闹哄哄的比赛现场观众席里,有一位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坐在角落,目光阴沉地看着等待采访的骆崇宴。
……
IPF顶层的办公室内,时昼望着切到骆崇宴这边的镜头,弯了一下眼睛。
“嗡嗡。”桌上的手机传来一条陌生短信。
时昼点开,上面只有一张照片,照片上能看清骆崇宴戴着帽子口罩中间带着笑意的眉眼,明显是从骆崇宴比赛现场拍到的。
又一条短信发过来:[比赛现场,我替你看了。]
第71章 最后一站,我们来了……
比赛场内热烈气氛余波不断, 主持人趁第二场刺客与飓风还在准备,抓紧时间逮住青冢三人采访了几句。
主持人依旧先恭喜,吹了几句彩虹屁才问他们每个人的感想如何。
钟毓微笑着很淡定地说:“目前没太多别的想法, 想先好好准备决赛。”
“是,时间真的很紧张啊,那小允现在激动的心情有平复一点吗?”主持人自然的把话拐到符偌允这边。
符偌允夸张地做了几个深呼吸表示自己很好:“我……我现在有点……嗯……要好好准备下一场!”
符偌允说完见话筒移开,又拉回来对着观众席补了一句:“谢谢大家支持我们!”
骆崇宴见符偌允活宝样儿, 直接笑出声了,看了眼岳铭示意他们能离开后,想走被主持人给堵住去路。
主持人对上骆崇宴显然有很多想问的,但也知道时间紧张,只挑了一个问题问:“骆队的心情不用问,我们也知道肯定特别开心特别激动, 我临危受命替特别特别喜欢你的粉丝问个八卦, 请问你喜欢的那个人来看现场了吗?”
骆崇宴低头笑了一下, 摇头:“他没来。”
也不可能会来的。
主持人愣了一下, 随即柔声说:“虽然他没来现场,但我相信他肯定在屏幕机前为青冢加油!”
“谢谢。”骆崇宴说完跟着tomb一同从通道回到备战区,一路上都有机器在跟拍, 但他们已经无暇顾及多余的人。
钟毓跟符偌允回到备战区,第一时间迅速把tomb的外壳全部卸掉, 一一检查里面的电机电池零件是否完好, 要是哪里坏掉的话就得赶紧换。
“时间还有,别着急。”骆崇宴检查外面,钟毓负责里面,符偌允负责指挥与感应系统的调试。
岳铭虽然在这方面帮不上他们,但端茶递水后勤还能保障。
尤其是这个敏感时间, 他寸步不离骆崇宴,就连他上厕所他都得在里面的小门外等着。
骆崇宴骂他神经病,哪有人上厕所还跟着的?
但岳铭就是不走,他也没办法,何况这里的厕所设置的对他这种不方便的来说真的不太友好。
……
IPF办公室内。
时昼看完短信没说话,沉默着将讯息递给程东示意他看。
程东看完立即将自己手里的平板点开调给时昼看:“先生,这狐狸是在试探。”
时昼将目光放在平板里的显示出整个比赛会场外设三层,能进入会场内包括正常通道、出入口、货道、消防下水空调道皆设置关卡。
整个会场极为专业的立体图、结构剖面图上面都有无数个小点汇聚,不同颜色的小点代表着无人机、人员、监控安排,力求全方位确保小少爷的安全。
程东走到他身旁点开监控图里场内观众席的方位,快速找到拍摄的角度进行定位:“先生,需要将这人……?”
时昼摇头:“等。”
“虫宝还没比完。”时昼抬眸对着他说。
虽然相信自己的人能护住他,但没能待在骆崇宴身边,时昼的神经没一刻是放松的。
他跟那位如今各走一步,时昼手里拿着能将死他的“白棋”,对方同样捏着他命门的“黑棋”。
“是。”程东明白。
“先生,若是小少爷比赛夺冠,之前的安排还继续吗?”
虽然现在提这个不合时宜,但程东私心想为小少爷做点什么来纪念,何况部分内容都是先生亲手绘制,不放出来太可惜了。
“嗯。”时昼将手机锁屏,又拿起手机摁出锁屏的画面,是过年时两人一起拍的照片。
在骆崇宴看不见的时间里,大多数时昼都是望着有他在的画面度日。
程东见状微微后退了几步,不想打扰他,却不料时昼笑了一下自顾自地说:“他若站起来,都到我下巴这儿了。”
时昼是最想骆崇宴站起来的那个人,卧室里挂着的其中一幅画就是小混蛋在草坪上奔跑着放风筝。
可当年亲手斩断他站起来的机会也是时昼。
程东知道,那件事从诞生起就是个错误,站在它面前的人无论前进还是后退,不管向左还是向右择路都是道两难题。
“先生,您不该将不属于您的错误都揽在自己身上。”程东恳切道。
当年时昼才不过是刚过了十周岁生日的少年,可自那个小萝卜头少年仰头望着时昼,把胖嘟嘟的小手塞进他手里,奶声奶气地第一次喊他哥哥开始。
骆崇宴所有的痛苦与眼泪全都由他背负。
时昼望着手机上小混蛋的笑容,与小时候一模一样,抬眸认真地纠正程东的措辞,不是不属于他的错误:“是礼物的附属品。”
-
比赛场内,刺客与飓风打得活像一对儿难兄难弟,一个缺胳膊一个差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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