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出了一身白毛汗,脸上勉强维持镇定对陆壮士冷静解释:“爹,这是误会,我当时没有意识。”
陆夫人僵住,眼神询问陆世,不敢出声用嘴型问,“酒后乱性?”
陆世扶额,他的形象这么恶劣的吗?怎么没人怀疑是顾岑元占他便宜。
顾岑元好似看出他的想法,对陆夫人陆壮士轻飘飘的再次抛出一颗惊雷,“是孤心悦阿世,是孤强迫他。”
陆壮士面上无光,惭愧的看向顾岑元,“殿下不必说违心的话来安慰我们。”
陆夫人在一旁轻轻点头表示认同,眼里满满的都是歉疚。
陆世:“……”
顾岑元挑眉,看见了吧,可不是我不肯承认哦。
陆世瘫向椅背,奄奄一息,“爹,娘,你们怎么就不愿意接受事实真相呢?”
顾岑元看着陆世这副模样笑出声。
陆夫人和陆壮士疑惑,难道真不是,不应该啊,太子什么美人没见过,况且阿世还是个男子……
顾岑元轻摆折扇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流光潋滟的眸子,羞怯怯的声音从扇面后传来,“陆盟主陆夫人,整件事情确实是孤属意阿世,都是孤主动的~”
陆世气的直抖,这些话看似是帮他证明清白,但实际上是默认他们两确实有过肌肤之亲。
他拽住顾岑元的衣袖拉向自己,低声质问,“你非要闹吗?”
顾岑元笑的越发开心,他用折扇挡住陆世下半张脸,“哪是在闹,孤说的不都是实话吗?”
陆世放弃和他讲理了,他要自己和陆夫人陆壮士说清楚。
而陆壮士和陆夫人眼中的画面却是两个人大庭广众之下当着他们的面咬耳朵说悄悄话。
气氛陡然降至冰点,陆壮士面沉如水,陆夫人也被吓到了,想说些话调节气氛却化做一口叹息。
见状,顾岑元也不打算捉弄陆世了,他收起折扇,敛起脸上的玩色,庄重的对陆壮士敬酒道:“陆盟主,孤刚刚逗陆公子玩的,事情是这样的……”
顾岑元到底还算没疯出界,给陆壮士和陆夫人讲了前因后果。
陆壮士的脸色才缓和点,陆夫人也暗暗松了口气。
若顾岑元强行和陆家要人,陆府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双手把陆世奉上,另一个就是拼着陆家在江湖里的地位,在抵死反抗鱼死网破后陆世被强行带走。
陆壮士和陆夫人不明白,一个当朝太子这么做的意义何在。
还好只是萧家小子误劫了太子,太子凑巧被阿世救了,一路护送到望江城而已,问题不大问题不大。
一顿饭吃到这个份上,谁也没心思继续吃下去了,四个人一拍即合,散了晚宴。
【作者有话说:顾岑元:肌肤之亲哦~
陆世:把我的腿打断吧,就是它让我走出了望江城。】
第18章 偷心教徒顾岑元
陆夫人和陆壮士离桌后,陆世无视顾岑元意欲搭话的动作,也紧跟着逃也似的奔出去,门口的连钧叫他也听不见。
杜维看见这一幕,转身敢怒不敢言的看向屋内八风不动端坐着的顾岑元。
顾岑元却心情十分美丽的模样,笑眯眯的看着陆世急匆匆的背影。
夜深,陆世失眠了。
最近回暖明显,已经有夏虫出没,蟋蟀在庭院里“吱吱歪歪”的叫个不停,陆世烦躁的翻过身,把头蒙在被子里。
假设顾岑元没有说谎,那么在万祥客栈生病的那段时间,每天给自己喂药喝水的就是他,还是用……喂的……
“天啊……”陆世在被子里被羞臊的低吟出声,这还不如直接让他病死。
陆世还不知道就是萧冼萧少主送他入虎口,心里直骂萧冼这个傻蛋也不拦着,果然靠不住,下次一定让他尝尝黯然销魂散的滋味儿。
骂完又开始难受,现在可怎么办呐,顾岑元这个差窍的太子一副讹上自己的样子。
就在陆世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同一个院子东厢房的顾岑元睡的黑甜又满足。
第二天天亮,连钧哼着小曲儿久违的去叫陆世起床。
连钧轻轻敲门,语调一波三折的喊:“公子,起床啦~”
无人回应。
连钧以为陆世太劳累了,睡的太沉,扬声道:“公子~,夫人喊你去吃早饭啦~”
死一样的寂静。
连钧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事情不简单,他放弃温柔叫醒服务,选择直接撞门。
“啊啊啊啊!!!”
下一秒,连钧的鬼叫盘旋在整个陆府上空。
顾岑元睡的足醒的也早,春风满面的坐在前厅喝茶等陆世共进早饭。
却等来连钧从后院传来的鬼叫,顾岑元听着鬼叫越来越近,心里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旁边的陆壮士和陆夫人也眼皮直跳,心里祈祷千万别是他们想的那样啊!
连钧在两息后到达前厅,气喘吁吁:“盟主,公子,公子他,他又跑了。”
顾岑元欲送到嘴边的杯子,在半途碎了。
事情还得从昨晚说起,彼时的陆世已经想清楚了,顾岑元现在就是讹上自己也没事,他堂堂一个太子,皇帝和满朝文武不可能允许他娶一个男人,只要等到喜公公回京都说明情况带来新的旨意就行,陆世松了口气,安慰的拍了拍心口,自己是安全的。
那么问题就转变成为——在新圣旨到陆府之前,陆世该怎么和顾岑元相处。
顾岑元的一举一动虽然让他感到困扰,可扪心自问,陆世并不讨厌,甚至每次都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麻溜溜的感觉从脊椎一路爬到头顶。
这种感觉很可怕,一次比一次强烈的冲击他的心,只要和顾岑元独处,那颗心就砰砰作响,仿佛要跳出胸腔奔向顾岑元的手里。
撒到地面的月光渐渐变淡,天际隐约泛着鱼肚白,快天亮了啊,陆世心想。
头脑昏沉,陆世迷迷糊糊的睡过去,梦里陆世回到十岁那年和陆壮士去禹州参加武林大会的事情,路上小陆世吵着要吃路边的小馄饨,陆壮士着急去见各门派的掌门,就塞给他一串铜钱,嘱咐吴桐看紧小陆世,就着急忙慌的走了。
那时候的小陆世吃穿都是府里准备好的,还没有自己独自拿钱买过什么东西,觉着新鲜,拒绝吴桐的帮助,自己乐颠颠去找老板,却在掀开帘子后愣在原地。
吴桐好奇,走过去定睛一看,屋里一对男女满脸赤红看着小陆世手足无措的站着,衣襟还算完整。
吴桐反应迅速,立马捂住小陆世的眼睛,禹州作为武林盟主的更迭地,往来也多是江湖人,民风开放,吴桐不好说什么,只能憋着气压着嗓子道:“你们,你们就不能找个隐蔽一点的地方吗?”
小陆世没吃上小馄饨,却顾不上伤感,他满脑子都是那两人抱在一起难舍难分的模样。
等到陆壮士大会结束赶去找陆世,陆世呆愣愣的问他:“爹爹,为什么有人打架还会抱在一起不肯松手?”
陆壮士如遭雷击,倏的转向吴桐,吴桐连连使眼色,把陆壮士拉到门口小声说明了白天的事情。
陆壮士扶额,一阵头晕目眩,他整理了下思绪,摆手让吴桐先退下,走向陆世面前,半蹲在他面前。
小陆世还是一副呆滞的模样,看见陆壮士走过来,期待的看着他,希望得到回答。
陆壮士哑口,他少到可怜的知识储备不支持他从情窦初开讲到两情相悦再到水到渠成的不可描述,他绞尽脑汁搜肠刮肚,突然灵机一动,高深莫测的对小陆世说:“这其实是武林中被禁用的一种招数。”
小陆世恍然大悟看着陆壮士,怪不得打的正欢的时候看见他进来就变得满脸通红,原来是见不得人的功夫,他兴趣满满的想听更多。
陆壮士咳了一声,眯眼沉声道:“这是一种崇奉‘偷心教’的贼人自发形成的组织,他们专门蛊惑人,等到时候到了,就偷走对方的心溜之大吉。”
小陆世脆弱的三观受到巨大的冲击,人没心不就死了吗,这些贼人果然歹毒。
偷心的贼!
陆世从梦中惊醒,吓的从床上跳起来,捂住胸口极速跳动的心。
蛊惑人,时候到了就把心偷走,自己的心看见顾岑元就直跳……
顾岑元一定就是“偷心贼”的一份子!
陆世下了定论,痛心顾岑元身为堂堂太子居然和邪魔外教搅和在一起,不由替皇帝和满朝文武捶胸顿足,长吁短叹。
既然如此知道了顾岑元是个会偷心的贼,陆世更不能让自己坐以待毙。
眼下当务之急是要远离顾岑元,顾岑元绝对是惹不起的,不过惹不起还躲不起吗,陆世心内冷哼,就先让他猖狂一段时间,待他离开望江,自己杀到禹州去把那该死的“偷心教”给灭光了,看顾岑元孤家寡人一个还怎么祸害苍生。
想通一切计划妥当后,陆世熟门熟路的跳窗溜出去了。
【作者有话说:陆世:顾贼人欲加害我!逃!】
第19章 这孩子是傻子吧
——百花楼——
小桃红给陆世倒上一杯茶,陆世走了的这些日子,她的茶艺有了一些长进,这会儿久别重逢,她主动要求给陆世露一手。
小桃红泡茶倒茶一气呵成,陆世却不懂品茶,一口牛饮干完,还嫌杯子太小。
小桃红神情淡漠的看着他,陆世无辜的回视。
无奈叹了口气,小桃红给他从旁边茶盏里头的拿了一个大杯子,满上推到他面前。
陆世傻嘿嘿的笑着,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小桃妹妹,收留我几日吧。”
小桃红冲他挤眼,“这会儿知道有我这个妹妹了?谁之前走的时候还喊我小桃姑娘来着?”
陆世告饶,“这不是当时吓着了,犯浑说瞎话,妹妹大人大量,饶了我一次。”
二人对视,没忍住同时笑了起来,小桃红对他说:“百花楼就是你第二个家,你想住几天就住几天。”
陆世欣喜若狂道:“多谢小桃妹妹!”
大事有了着落,陆世忆起顾岑元,又开始叹息个不停。
陆世这么多愁善感的时候很少见,小桃红只见过两次,上一次就是赐婚的时候。
小桃红直觉又发生了什么事儿,她神情肃穆的问他:“阿世,又发生了什么嘛?”
陆世幽怨的看向窗外,似是左右为难,半晌模糊的问小桃红,“如果你身边有一个练江湖禁术的人,但这个人你打不得骂不得还惹不起,你会怎么办?”
小桃红目瞪口呆,惊叹陆世的生活之丰富多彩又情节跌宕,“是陆盟主?”
陆世差点一口水喷出去,呛咳道:“你想哪去了?”
小桃红悻悻的缩着脖子,“这不是你说打不得骂不得还惹不起吗?”
陆世趴在桌上,手无意识的画着圈圈,小声哼哼:“是那个太子。”
“太子?!”小桃红惊叫出声。
陆世魂飞魄散,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食指竖在唇前:“嘘!”
小桃红点点头,陆世才放开他,瘫软的倒在椅子上。
“真的假的,太子练江湖禁术?你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的?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小桃红刚得到释放就小声的一连串问了三四个问题。
陆世恨恨道:“是真的,快天亮的时候突然想起我爹以前和我说过的事才知道他居然是偷心邪教的人,我打算躲在你这里一段时间,他总不能一直赖在望江,等他走了我就立马去禹州端了这个窝点,谅他一个人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小桃红:“?”
她一脸懵,什么玩意儿?偷心??
头顶天雷滚滚,她震惊陆盟主给陆世讲的到底都是些什么扭曲的故事。
陆世雄赳赳气昂昂的描绘自己的鸿图大计,看小桃红不专心听颇不满的推了她的胳膊一把,“你这个问问题的怎么还出神了,你听认真点。”
小桃红回神,道:“好,我听,认真听,你说他是……偷心教的人,可有理由?。”
陆世没立刻回答,他喝光杯中余茶,一脸后怕的感叹道:“我早就知道那个顾岑元不是个好东西,每每他靠近我我的心就跳的特别急,感觉要从嗓子眼里蹦出去,上次他还冲我抛媚眼,使美人计呢!”
小桃红:“?”
这确定不是春心萌动?!
“幸亏我意志坚定,把持住心神及时逃走了。”陆世为自己喝彩。
“……”小桃红窒息,这孩子是傻子吧。
她就不该问,这哪是什么烦心事,分别就是打情骂俏明撕暗秀的小情人。
陆世还在口若悬河的吹嘘自己如何如何坚定不移,成功护住了自己的心。
小桃红拿起一旁的荷花酥塞进他嘴里,陆世一噎,皱着眉咽下去,难受道:“你明知道我不爱吃甜的……”
小桃红看着面前这个只知道甜不甜的傻子,心里无比同情那素未谋面的顾太子。
顾岑元在早上得知陆世又跑了之后俊脸上就一直电闪雷鸣,他没立刻派人去找陆世,而是留在了房间练字,回想自己是否逼的陆世太紧了。
与顾岑元的雅痞矜贵的气质不一样,他偏爱狂草,如走龙蛇、刚圆遒劲的笔墨线条铺满了宣纸,只有细看之后才能发现写的全都是陆字。
另一边,萧冼和吴桐一行人终于在正午饭点到达陆府。
萧冼给陆壮士陆夫人大过招呼就脚底生风的杀到陆世的流玉院,完全不顾陆壮士伸出的挽留的手。
萧冼气急败坏的要找陆世算账,路上夺了撒扫奴仆的扫帚,要去撵着陆世打。
萧冼来势汹汹,引得奴仆护卫频频侧目,等到了流玉院,他身后已经聚了一堆看热闹的人。
他用力推开流玉院的大门,右手支着扫帚,气沉丹田吼道:“陆世,你给本少主出来!”
你给我出来!
出来!
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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