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么坐了下来,喝了口甜甜的汤水,长舒了口气:“说来还是秦皓和你有本事,把这个家立起来了,叔么沾了福气,尽享福了。”
“福气还在后头呢,叔么。”徐宜抱了抱叔么,贴着她坐了下来。
叔么摸了摸他的头,连连说道:“可不是吗?现在家里除了小杉都能挣钱,日子可不就越过越好了,等你和草哥儿生了娃,我就留在家里抱孙子,享大福了。”
“叔么,之前家里事多,在家里也是干活,以后家里有了可用的人,有人能陪你聊天解闷,你看是不是就不出去干活了,过些清闲的日子。”
“新来的人,也得有人管着看着,家里有您镇着,我心里才放心。”
徐宜挽着叔么的胳膊,接着说:“过两天我和皓哥要去府城和王理商议公事,预计要十几天,徐华,徐迩和草哥儿都是懂事的,我单单不放心徐杉,这小子,没人管着,能翻了天去。”
叔么叹了口气,拍了拍徐宜的手背,语重心长地说:“哥儿,你们都是要干大事的人,别担心,和哥郎尽管去吧,我会帮你们守住这个家的。”
秦皓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对叔么说:“叔么,这几天你找找村长夫郎问问,有合适的田地就买下来,以后山庄开业了,咱们这里的地就值钱了,趁现在价格便宜,给家里几个小子置点家业。”
“叔么老了,听不懂你说的事情,不过,你说的总不会错的,我会留意的。”叔么历来对秦皓的话深信不疑,是他忠实的粉丝。
徐宜悄悄松了口气,还以为要花一番口舌才能让叔么接受给徐华置办家业的事实,没想到这么轻易就答应了,看来,能治叔么的唯有皓哥了。
“小宜,去给叔么取买地的银钱吧,咱们出去的时间久,还要留些日常的花销。”秦皓给徐宜使了个眼色,
徐宜回屋取了两百两银票,几枚十两的银锭,叔么跟着草哥儿学了几个字,捏着轻飘飘的两张百两银票,心里重得像压了块石头:“给家里留这么多银钱,你们去府城的钱,够吗。”
“够的,去年出海剿匪,朝廷奖励的银子还剩了许多。”徐宜不敢说真实的数字,怕吓到叔么。
叔么也不想知道清楚的数字,现在手上的银子就够他睡不着了:“那就好,你们先吃,我先回屋把银子放好。”
叔么一路小跑地奔去了内院,沉甸甸的银锭子抱在怀里有些费劲,也没有叫人帮忙。
“哥夫,真要给我和华哥,小杉买地呀,我先说定了,我可不会搬出去住。”徐迩瞪着亮晶晶的两个眼珠子,喜忧参半地望着秦皓。
“我们也不会搬的。”徐华和草哥儿双双举手,弱弱地表态。
秦皓翻了翻白眼,真不想和这些文盲对话,都是跟着他学,自家夫郎就能明白人口增多带来的各种红利,几个小的傻乎乎的,只知道住,住,住。
“搬什么搬,先买块地囤着,等以后买的人多了,价格的行情就涨了,到时候你们再把地卖出去或者开几个铺子,轻轻松松就能挣一大笔银钱。”
四个小的像听天书一样,被惊得目瞪口呆,还能这样挣钱呀,是他们轻率了。
“嘿嘿,不搬就行,哥夫英明,哥夫说能挣钱就一定能挣钱,我就知道哥夫对我们最好了。”
徐迩嘴巴像抹了蜜一样,虚华没用的话冒了一句又一句。
徐宜好笑地踢了徐迩一脚:“瞅你这没出息的样,就你哥夫好,买地的钱可是我出的,也没见你念我两句好。”
“都好,都好。”徐迩抱着自己的屁股,窜到老远:“哥,我都长这么大了,你还踢我屁股呀。”
徐华和草哥儿在桌子下偷偷的手牵手,徐华得意地朝草哥儿炫耀:“哥哥和哥夫给你买金饰,给我买的可是土地,哼哼,比不了吧。”
草哥儿已经不是昔日的小可怜了,他一把甩开徐华的手,悠悠地瞥了他一眼,轻蔑地说:“我的是我的,你的,还是我的,你有什么好神气的。”
徐华摸摸自己干瘪的钱袋,竟觉得草哥儿说得太TM有道理了。
“行吧,你赢了。”徐华黏糊糊地去抓夫郎的手,钱财反正是没了,夫郎可要好好供着。
鸡飞狗跳地闹了好一阵,一家人才齐齐整整地开始吃火锅,当季的新鲜蔬菜,肥瘦相当的各种肉品纷纷下锅,香气散开,勾得每个人食指大动,其他的事都搁一边,现在是珍贵的吃饭时间。
徜徉在月亮的清辉中,院子里亮如白昼,空气淡淡地流淌着,像一匹上好的银色轻纱,袅袅娜娜地笼罩着整个院子,不知名的小虫子在草丛里小声鸣叫,一切都刚刚好。
秦皓喝了点酒,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小时候,暑假的时候,他和小挺跟着老陆回到老家,夏夜的星空下,两兄弟躺在凉凉的竹床上,莫名就开心得像两个无忧无虑的小傻子。
“小宜,今天晚上的月亮好美,我们把软塌搬到院子里,你陪我睡在外面,好不好?”月光下的徐宜美得发光,白生生的,直戳进秦皓的心里。
徐宜露齿一笑,细白的贝齿闪耀着碎光:“好呀,我们一起睡外面。”
“哥夫,哥夫,我也要陪你睡,我和你一起看月亮。”
一晚上都搞不清楚状况的新晋小地主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灯泡人设,爬到秦皓的大腿上,稳坐C位。
秦皓揉搓着徐杉的小肥脸,生生将他的脸挤成一张小肉饼:“行,今晚让你睡在哥夫和哥哥中间,但你要答应哥夫,等哥哥和哥夫去了府城,要好好听叔么,哥哥和哥么的话。”
“嗯,我最听话了。”徐杉偷摸看了哥哥一眼,悄悄爬进哥哥的怀里。
结果,除了叔么和草哥儿,一家子都在外面搭了床,热热闹闹地直到深夜才睡去。
将睡未睡之际,徐宜似乎听到秦皓在他耳边说:“谢谢你,宝贝,你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
徐宜不舍地跌入梦乡,实在没有力气再告诉秦皓,其实他才是上天送来的最好礼物。
第75章 母虎
翌日,清晨
天际镶了金边,要天亮了,秦皓一睁眼,就看到头顶深蓝色的天幕:“小宜,醒醒,早晨雾气重,叫小的们回房睡吧。”
徐宜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转头又埋进了被子,睡得像头小猪,秦皓舍不得闹他,将他连人带被子抱进了房间。
徐家两兄弟可没有徐宜这待遇,秦皓走上前,一人一掌拍醒了他俩:“回房睡去,徐迩,记得把小杉抱进屋。”
“哦,哦。”两兄弟睡得好好的被人粗暴拍醒,还来不及发火就被秦皓那张黑脸吓得哑了气。
秦皓像往常一样沿着宅子跑步,爽快地出了几身热汗,才觉得舒坦了,回去的时候,叔么和草哥儿正在熬姜汤,见他过来,叔么忙不迭地塞过来一大碗:“在外睡了一宿,喝点姜汤去去寒。”
“叔么,你看我这一身的汗,哪还用的着去寒,给小的们喝吧。”秦皓把姜汤放回桌上,偷摸进了屋,他可不想喝什么姜汤,一股子呛人的味。
秦皓转眼就没了影,叔么无语地摇了摇头,刚想说他几句,就见他又回来端起了姜汤,不由打趣道:“哟,怎么着,还是要喝一碗吗?”
“嘿嘿,徐宜身子弱,给他喝的。”秦皓屁颠颠的样子惹得叔么和草哥儿笑出了声,这家伙,倒真是时刻都忘不了夫郎。
午时未到,老管家带着秦皓家新买的下人来到了徐家村。
两辆马车穿过村中石板路往秦皓家驶去,胆大的下人忍不住探头察看以后生活的地方,见来往村民穿着整洁,脸露喜色,心里稍微定了心。
老管家将人送到门,寒暄几句就返了城,宜哥儿和叔么给下人们分好工,立了规矩,就打发他们在前院安顿下来。
傍晚,秦皓从后山回来,发现前院耳房有人守门,院里仆人往来匆匆,廊下的灯笼全部点燃了,晕黄发红的光照亮了家中的青石路,整个宅院热闹非凡。
从前院到后院的路上,不断听到有人说:“老爷,您回来了。”
秦皓懵了一下,匆匆往后院赶去,莫名有些发梦的感觉。
一大家子在后院等着他回来开饭,今天晚饭是新来的厨么做的,为了向新主子表现,做了满满一大桌。
秦皓一进门,徐宜就迎了上去,伺候他洗脸洗手,又殷勤地奉了热茶。
“宝,你今天怎么了?”秦皓上手捏了捏徐宜肉鼓鼓的小胖脸,有些不解,自家夫郎平日里对待自己像杂草一般,今日里热情过了头。
徐宜瞥了眼角落的小小人,气哼哼地凑过来小声告状:“叔么想给我们院子留一个小小哥儿,让他伺候我们俩,说我平时对你不仔细,还指使你干活。”
秦皓循着徐宜的眼神,发现角落里缩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哥儿,怯怯地立着,恨不得将自己隐身了。
“你出去吧,以后好好跟着老主君。”秦皓发了话,小小哥儿忍不住抖了一下,抬眼看了看徐宜,又低头乖巧地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秦皓拧了拧徐宜的鼻尖,好笑道:“小醋坛子,这小孩才几岁呀,你堂堂一个主君,和个小孩置气。”
“哼,我不管,我不准别人伺候你。”徐宜见人走了,挺起胸膛,骄傲地像只小公鸡。
秦皓一把将他搂进怀里,揉搓着他一身软肉,色眯眯地说:“那以后就有劳夫郎,好好伺候伺候我了。”
徐宜被欺负地气喘吁吁,四处扭转偷藏,也躲不开秦皓那双作乱的大手,脸蛋憋得通红,实在没法了,气得他张口就咬住了秦皓的耳垂。
“哥哥,哥夫,快出来吃饭了,我肚子饿扁了。”徐杉毫无预警地冲进了房间,见到的场景就是哥哥凶残地咬哥夫,哥夫疼得哇哇叫。
徐杉惊恐地后退一步,顿了顿,转身就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喊:“叔么,叔么,哥哥打哥夫了,好吓人呀。”
徐宜赶紧松了口,愣愣地看着徐杉溜走了,可怜兮兮地看着秦皓:“皓哥,我完了,叔么又要说我了。”
在这个家,徐宜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叔么念,今天他不仅赶走了小哥儿,还被徐杉逮住了他咬了皓哥,想着就头皮发麻,不想出去面对了。
“走吧,去吃饭吧,再不出去,叔么要来了。”秦皓见自家夫郎肉眼可见地变怂,有些好笑又有些可爱,牵着他的手默默给他壮胆。
进了饭厅,一家人脸色各异,煞是尴尬,徐宜跟在秦皓身后,老实的像只鹌鹑,叔么看着自家不省心的孩子,哎,真是说什么好。
自家哥儿虽懂事但委实霸道,偏偏哥夫还纵着,让他这个长辈说什么好,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说什么都惹小辈嫌。
算了吧,儿孙自有儿孙福,他就不跟着瞎操心了。
“过来吃饭吧。”叔么压抑住心中无奈,瞪了眼徐宜就轻轻揭过了,家里有下人,还是要给主子和主君几分面子的。
徐宜舒了口气,装作没看到家中几兄弟惊恐的眼神,牵着秦皓的手坐了下来。
忍了一会,实在忍不住了,有些小得意地说:“叔么,皓哥说我们院子没什么事,用不了下人,小哥儿以后就伺候您了。”
“晓得了,吃饭吧。”叔么觉得手好痒,这霸道崽子,好欠打。
自此之后,家里的下人中就流传起了主君的传说,听说主君虽然长得俊俏,但脾气贼大,凶起来连老爷都打,老主君和家里几个兄弟还不敢拦。
后来随着家里下人越来越多,传得就越来越玄乎,主君成了家中的母老虎,谁敢忤逆他,少则一顿打,多则会丢了性命。
不过也有个好处,主君这么凶狠,家里没有一个下人敢爬老爷的床,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此时,两夫夫,开始准备去府城的物什,家里有了下人,只要传话下去,都会完成得妥妥的,倒是工地上,秦皓夫夫连着守了几天,交待好这十几天的事宜,定好了负责人,才安心离开。
是夜,两夫夫的院子里,灯火通明,明日清晨就要出发去府城,下人们提前将衣物行李和特产搬进马车,忙乎一阵子,下人们都退了,一家人留下来聊了一会儿也陆续散了。
徐宜有些激动,和衣躺在床上,眼睛亮得发光,明知道隔天要早起也还是睡不着:“皓哥,我第一次去府城呐。”
“我想去看看港口的大船,我想去海边买鱼,我还想去坐大船。”徐宜喃喃地对秦皓说,自觉地窝在秦皓怀里,乖巧地一动不动。
秦皓知道他想父么了,摸了摸他的脸,轻叹一声说:“宝,我们去海边给父么烧点纸钱,和他们说说话,告诉他们,我们过得很好,他们可以安心了。”
徐宜默默地将自己的脸埋进秦皓的胸膛,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瞬间涌了出来。
秦皓感觉到了胸前的湿意,用手一摸,果然,小夫郎的脸上全是水渍,他默默地抚着徐宜的后背,半晌,没有言语。
慢慢的,沉重的呼吸声变得清浅,徐宜靠着秦皓的胸膛睡熟了。
秦皓起身点了灯火,眼见着小夫郎沾湿的睫毛可怜兮兮地搭在眼睑上,几缕长发散在脸上显得小脸更加楚楚可怜。
取了热毛巾给他敷了脸,徐宜舒服地发出嘤咛声,紧皱的眉头松开了,微红的眼皮垂着,一副可怜可爱的模样。
“傻宝。”秦皓亲了亲小夫郎的嫩白鼻尖,心里挺满足的,一年不到的时间将小瘦猴子养成了一只小白猪。
天色微明,徐迩带着徐杉鬼鬼祟祟地进了哥哥和哥夫的院落,徐迩拿了根小树枝正想敲哥哥和哥夫卧室的窗户,就被秦皓逮了个正着。
“你俩在这干啥?”秦皓敞着胸膛,披散着乱发,睡眼惺忪地从卧室里探出来,吓了两兄弟一大跳。
徐迩和徐杉立马站得笔直,欲盖弥彰地说:“哥夫,哥哥起床了吗?我们找哥哥有点事。”
秦皓狐疑地看着两个小崽子,只见徐迩背着手,身后好像藏了些东西,小杉时不时朝他身后瞅,两个人,很有问题的样子。
“进屋吧,你哥在梳头。”秦皓推开了房门,侧着身让他们进去。
两个崽子在这一年长高了许多,特别是徐迩,经过这一年的历练,隐隐有了当家汉子的风采。
“小迩,小杉,怎么了?”徐宜放下梳子,将小弟弟抱在床上,又示意徐迩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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