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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元:“?”
第65章 跟我成亲的非得是姑娘家……
李耿身后站着一排宫人, 各个手里端着各色各样的补品,说是带给陈元的。
歪斜在榻上的陈元看他一眼:“又是人参又是灵芝的,我没毛病也得补出毛病来了。”
李耿坐下, 拿了盘里的糕点边往嘴里塞边说:“表哥,若是二哥送的,怕是吃出毛病你都要往嘴里塞,是不是?”
“是。”陈元答得毫不含糊。
听了这话,李耿一双眼睛瞪得圆乎乎, 手里的糕点立马不香了,气呼呼道:“你偏心!偏心!偏心!为什么二哥送的你就吃,我送的你就不吃?”
“我什么时候说不吃了?”陈元坐直上半身, “是你心里头认定了你二哥给我什么我都会吃,不能赖我吧。”
李耿琢磨一下这话,觉得有道理,挠挠头, 道:“有道理,这么看,不赖你。”说罢摆摆手让候着的宫人下去。
陈元忍笑。
李耿叹了口气, 又继续吃糕点, 还不忘关心道:“表哥, 你道伤还疼吗?要不,你还是躺下吧, 这么坐着,伤口肯定疼。”
“没事,坐着躺着站着,伤口都隐隐作痛。”陈元说的是实话,被利箭射穿皮肉, 不疼才怪,好在有随身购物空间里卖的药效果好,若不然在这样的古代,伤口感染,死亡的可能性都有。
“啊?”李耿一听眉头蹙起,吃不下糕点了,要哭似的,“这般遭罪如何是好?不然,让那个医治好二哥的神医来看看吧?”
“不用。”陈元喝两口热茶又躺回远处,靠在软垫上,面色轻松,“皮外伤而已,不用小题大做,况且,等伤口结痂过几日便好了。”
李耿抿唇想了想,信了,陈元说什么他都信,既然他说没什么大碍,那便是没大碍,不过,那些个上好的补品还是要给的。
这么想着,李耿开了口:“表哥,那些补品你留着慢慢吃,对你身体总归是有好处的。”
“成,我亲爱的表弟一番心意,我岂能不收下。”陈元笑着,看看他,“你又胖了?”
李耿呆住:“胖了?”他忙摸摸自个的脸,“有吗?”
“胖点好看,别像你二哥,瘦不拉叽的,就是不怎么添肉。”陈元说着,心里头想到抱李稷的手感,硬呼呼的,没多少肉。
“把我的肉匀给二哥些许就好了。”李耿又摸摸自个的肚子,一脸愁容,“母后正嫌我吃的多呢,怕吃成个不成形的胖子,到时候娶新娘子都难。”
“娶新娘子?”陈元嗤嗤地笑,“想成亲了?”
李耿摇摇头:“我还小,倒是表哥你该成亲了。”
陈元瘪下嘴:“你今儿该不会是来当我阿娘的说客?”
“说客?什么说客?”李耿一头雾水的看他,“舅母让你成亲了?”
陈元不作声。
“指定是让你成亲了!”李耿来了兴致,“哪家的姑娘?好看吗?我见过吗?”
听到“姑娘”这两个字,陈元的眼神黯然了,看着他问:“非得是姑娘家?”
李耿一时间没明白过来这反问,呆呆地:“什么非得是姑娘家?”
陈元没想瞒李耿,便重复道:“我说跟我成亲的人就非得是姑娘家?”
“啊?”李耿呆住了,琢磨下这话,惊恐地瞪大眼睛,“什么意思?不是姑娘家……”
他话声顿住,又细细琢磨陈元的话,然后眼睛瞪的更大了。
“眼睛瞪这么大干嘛?”陈元伸手弹了下李耿的脑门,说实话也是需要勇气的,他清了清嗓子,放低了声音,直勾勾的瞪着他,“下面我说的话关系到我的婚姻大事,你要答应我不许出声,还要答应我保密。”
李耿立马捂住嘴,疯狂点头。
陈元勾勾手,李耿乖乖凑过去。
“我,”陈元想了想,决定还是先不全部照实说,只小声道:“我是断袖,将来……”
“你是断袖!”李耿猛地惊叫了一嗓子,陈元话还没说完就给他这一嗓子喊的变了脸。
“不是不让你出声的吗?”陈元气结。
李耿赶忙捂住嘴巴,无辜又惊恐,然后扫了一圈,屋里屋外候着的奴才,只要不是聋子,估计都听见这话了。
“哥,怎么办?”他慌了,像个犯错的小孩,想了想,“要不,把他们舌头都割下来?”
陈元:“……”
第66章 拆个信而已搞那么多心理……
“我看应该把你的舌头割下来!”陈元气道:“这么大声是想整个府都知道还是嫌我命太长?”
李耿低下头, 声音小的不能再小:“一时吃惊,没管住嘴巴……”
陈元依旧气呼呼,扫了一圈, 冷飕飕的警告道:“出了这个院,说话都给我小心点!”
所有的奴才都低下了脑袋,李耿加了一句:“若是真不小心说漏了嘴,仔细了你们的舌头!不对,是脑袋!”
“你可闭嘴吧。”陈元给李耿气的伤口疼, 倒不是怕被人知道他喜欢男生,而是他还没想好怎么跟家里头的人说他和李稷的事。
旁的不说,就他爷爷陈章这一关他都没信心过得了。
李耿知错了, 怪自责的,肩并肩挤着陈元坐下,可怜巴巴地说:“表哥,我错了, 你要打要罚随你的便,就是别割我舌头。”
陈元呛他:“我倒是想呢,可我敢吗?你父皇不得把我们家给一窝端了。”
李耿委屈巴巴:“这倒是不可能, 父皇忌惮舅舅三分的, 你非礼二哥, 父皇都没怪罪下来。”
话到此,李耿忽然意识到什么, 抬起头问:“你既是断袖,当日非礼二哥是什么意思?”
陈元蹙眉:“注意你的用词。”
“就是非礼。”李耿撇着嘴小声嘟囔。
陈元想解释那不是他,张了张口,觉得没必要,只得道:“别再提那事了, ”顿了顿,转了话题,“到底是什么人能跑去戒备森严的牢里?而且还是奔着你二哥去的,这里头太怪了,自从我们回到京都,这段是日每件事都很怪。”
李耿赞同的点点头:“能在诏狱来去自如,可见那人的武功了得,到如今派了那么多人搜查,都没什么线索,难道说……”他露出惊恐的表情,“表哥他不是人!”
“你骂谁呢?”陈元啧一声,“别以为我受伤了就揍不过你。”
“不是,我是说那个要杀二哥的凶手不是人。”李耿猜测道:“是神仙还是鬼怪?”
陈元伸手推了他一下:“滚滚滚,越说越没谱。”皱眉思忖片刻,推断道:“要么是诏狱里的人,要么就是在逃跑的时候混在了护卫队里,要不然他总不会凭空消失了吧?”
李耿起身坐在了陈元脚边,挠挠头:“就没有不是人这一项吗?”
陈元伸腿踹了他胳膊一脚,翻个了白眼:“用脚趾头想,他也是个人。”
李耿抿唇,而后道:“等我回宫,便让父皇下旨好好搜查诏狱和护卫兵,若真如表哥你说的,那很快便能找出那个伤你的凶手。”
“不行,咱们不能打草惊蛇。”陈元想了想,“这事你就当我没说过,我会吩咐石头哥去办。”
李耿对于过于复杂的事不太懂,点下头:“我全听表哥的安排。”说着伸手拿了小方桌上一块绿豆糕,咬口放嘴里,问:“你受伤,二哥在诏狱里定是担心的急,我现在去找他,你可有什么话让我捎的吗?”
提到李稷,陈元心中一动:“等我一下。”
他吩咐丫鬟准备笔墨纸砚,认认真真在小方桌上写起信来。
李耿呆呆的看着他,十二分的不解:“这是有多少话要跟二哥说,还要写书信?”
陈元抬眼看他一眼:“不许偷看。”
“为什么?”李耿往嘴里又塞了块绿豆糕,含糊不清地问:“难不成你和二哥之间有我不知道的秘密?”不等陈元回应,他断定道:“是这样没错了,”他是个气闷:“表兄弟间一样亲,你却总向着二哥,我生气了。”
陈元抿唇一笑,把信折好,“写了两句诗词而已,你要是想,我写十句给你。”
李耿没气了,接过信:“那你别忘了写。”他像个小孩,好哄的很,顺手拿了几个绿豆糕:“这绿豆糕真好吃,拿几个给二哥尝尝。”
“全拿着。”陈元端起盘子一股脑全倒给他,“我让厨房备了好些东西,你一并带过去。”
李耿乖乖点头:“表哥放心,我一定连东西带信一并带到。”
再要走得时候,他又起了纳闷,不就是两句诗,为何不让他捎话过去,非要写出来,还真是有够可疑。
原想脚步转回问问的,可转念一想,问了也白问,李耿看看信,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便又放回袖兜,出了丞相府直奔诏狱。
到了那儿,竟给拦下了,说是没陛下的旨意,所有人不得擅自入内。
“看仔细了,我可是三殿下,头几日,天天来也没见你们谁敢拦着我。”李耿端的一手好架子,双手掐腰,趾高气昂气呼呼的嚷嚷。
可守狱门的官兵丝毫不惧,领头的那个恭敬又严肃地回道:“殿下,头几日是头几日,打从今儿起,您若想进去,只能有陛下的旨意,您请回吧。”
“你!”李耿差点给气了个仰倒,胸膛起起伏伏,好半天憋出一句:“我告诉父皇让他惩治你不可!”
那人低下头:“殿下息怒,属下也是奉旨办事。”
李耿气鼓鼓的撅起嘴,一双大眼睛瞪的要多圆有多圆,直勾勾冷飕飕盯着他,好半天哼了一声,他郁闷极了,带了好吃的给二哥,却进不去,还带了表哥的亲笔信,又把信掏出来瞧瞧,顿觉自个肩上担子重。
硬的不行,那便来软的,李耿这么想着,清了清嗓子,收了收气呼呼的模样,像是跟书院里的同门师兄弟说话那样,笑着对那人道:“我是当朝皇子李耿,又不是坏人,今儿是来给二哥送些吃的,你放我进去,把吃的给二哥我就出来。”
那人一张脸肃然,没有半点松动的意思:“殿下,您还是回吧。”
李耿给气的“哎哟”一声,差点就伸手打了,咬唇半晌,从兜里掏出一定金子:“是要这个吗?”
那人表情更加严肃了,似有警告的意思:“请殿下不要轻蔑朝廷官员。”
李耿没辙了,丧气地低下头,嘟囔道:“你还真是油米不进。”又猛的抬起头,大眼睛圆圆瞪着面前的小官,气喷喷的威胁:“我记着你了,日后本殿下定要你后悔!”
说完,李耿觉得还不够,话不够狠,表情不够狰狞,没拿出他身份地位的尊崇感来,这么想着便又放下狠话:“到时候定要杀了你!”
食物和信都没送成,李耿回到宫,要多心烦有多心烦,想他堂堂一个皇子,想去诏狱都进不去,这要是传出去定要别人笑话了。
越想越气,李耿在软榻上打滚,用脚粗鲁的乱踹,差点从榻上滚下去。
“殿下!”一屋子伺候的奴才尖嗓子的喊,皆都吓破了胆一般蜂拥上前护住李耿。
“叫什么叫!”李耿拿脚踹他们撒气,“让你们叫!踹死你们!”
几个小宦官乖顺跪在那任凭他踹,李耿踹累了才停下来,气呼呼的躺在那,竟抹起泪来。
李耿脾性还是个孩子,好哄,却也好哭,但凡受一丁点委屈就受不了。
许是累了,躺在那兀自自我哀怜了少顷,抹几下泪就睡着了。醒来,压褶了袖兜里的信。
李耿揉了揉眼睛,看着不成样子的信,叹口气,忙放在方桌上小心翼翼的摊平,自言自语道:“信没送成,是不是该把信还给表哥让他自个想办法送去?”
说完静了一阵,又自言自语道:“嗯,就这么定了,万一信里有什么重要的话,可别给耽误了。”
他抬头正要吩咐,犹豫间犯起嘀咕来:“信里有什么重要的话呢?还要表哥非要写信给二哥,还不让我偷看。”
李耿想不明白,扭头问候着的小太监:“表哥为什么不让我偷看?”
小太监摸不着头脑:“殿下您说什么?”
“笨!”李耿骂了句,“蠢钝如猪!”他将书信放在方桌上,视线转向陈元送给李稷的食盒,想了想,光着脚下了榻,睡醒哭够气够,这会子肚腹空空。
李耿犹豫片刻,还是打开了食盒,一看里头的吃的,哎哟一声,不由自主咽了口口水。
“这么些美味佳肴,今日若是不吃就要坏掉了,我吃了,是不浪费食物,表哥定要夸我。”李耿边吃边不要脸的说道。
一顿胡吃海喝,肚子吃的溜圆,上了榻,歪在枕头上,摸着自个的肚子发呆。
待歇了片刻,李耿的目光慢慢落在了桌上那封信,他想起陈元是断袖的事,还是不免一阵惊讶,话说回来,表哥是断袖的事,二哥知道了吗。还是说,目前只有他自己知道?
李耿脑袋瓜思绪乱转,猛的一拍手,恍然明白过来:“二哥肯定不知,表哥写信是要告诉他呢!哎哟!真是的,费这么大劲做什么,直接让我说不就得了。”
说完叹气垂眼,将那封信拿在手上,嘟嚷着:“表哥说是写的两句诗,到底是什么诗,为什么写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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