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看着,将他的羞涩尽收眼底,他还从没见过害羞成这样的李稷,起了逗他的心思,歪着头追着他的目光:“今儿这是怎么了?都不敢看我的眼睛。”
李稷半闪躲着半迎合,支吾道:“哪有。”
“你脸红的跟大红盖头似的。”陈元有意调侃,“跟我说话就害羞成这样,等以后做些别的事,你得害羞成什么样?”
做别的事?李稷不由得多想了,咽了口口水,脸更是涨红的厉害,用一种嗔怪的眼神瞪了陈元一眼,口气却软软地:“不知羞耻。”
若是别人,陈元肯定一脚踹过去了,可李稷在他眼里竟觉得可爱,他一时不知是该拿李稷怎么办,还是拿自个怎么办了,只好无声笑笑。
“笑什么?”见他笑,李稷误以为陈元在想什么不该想的,瞪圆了眼睛,“你在想什么?”
“我的好表弟,笑都不能笑了?”陈元仍旧笑着,带着宠,“这话当是我问你,方才你脸红成那样是在想什么?”他顿了顿,作出猜测的表情,“定是……”
“没有!”李稷慌不择地,怕暴露了他那龌鹾的小心思,羞愤的红着脸抢白,“你不要胡乱猜想,我,我……”
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担心陈元讨厌他,一下子红了眼,慌着辩解:“我没有,真的。”为掩饰自个的心虚,板起了脸,偏过脸去,跟自个怄气起来:“早知就不来看你了。”
陈元惊讶未来的暴君在情爱面前竟如此单纯的可爱,看他慌乱的这么狼狈,也不舍再逗他,柔声道:“你没想,是我想了,你我既然好了,牵手是常事,日后搂搂抱抱卿卿我我也是常事,连亲个嘴……”意识到这话是有些让人害羞,清了下嗓子,“我也是从书本里看来得。”
李稷抿着唇,一张标志的脸蛋依旧红彤彤,那双漂亮的猫儿眼乌溜溜的看着陈元,他是想问些什么的,毕竟关于情啊爱啊的书本他都不曾看过,但碍于羞涩,实在张不了口,只得“哦”了声。
陈元觉得李稷乖的不行,给他弄得心里软塌塌的,忍不住又去握李稷的手,替李稷挡了那一箭才意识到他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当即便回应了李稷的爱意,仔细想想,他好像从来没怎么正视过自己的内心,而且那样情况下的告白,略显得仓促。
是要给李稷一个定心丸吃,陈元这么思想着便开了口:“那日情况紧急,我的回应全是情急下说出口的。”
李稷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误以为他是后悔了,陡地皱了眉,微怒看着他:“什么意思?”
“我想再补充几点,给你个定心丸,也堂堂正正面对自己对你的感情。”陈元的脸上带了前所未有的认真,“在家躺着的这两天,我全在想你我之间的事,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喜欢你了,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这么多日子让你白白受了委屈,真是懊恼,亏的你好,我现在就想,以后怎么好好的补偿你。”
李稷觉得心跳声大了,像是要跳出嗓子眼,他听不见别的声了,幸福的几乎晕眩,对上陈元认真的目光,连呼吸都停滞了……
“是不是小鹿乱撞了?”陈元察觉得到李稷的害羞紧张,因为他也羞的不行,虽说素来脸皮厚,可面对喜欢的人,再厚脸皮的人也有害羞的一面。
李稷眨巴眨巴眼:“小鹿乱撞?”
“就是心跳加快,怦怦怦怦,”陈元笑着,坦白道:“我现在就是这样,心跳快的不行,感觉要从嗓子里冒出来。”
李稷傻乎乎的点头:“我也是这样。”他摸着自个的心口,“我还听不到别的声了,只有你的话,这一刻就是让我死也值了。”
“呸呸呸!”陈元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李稷的脑门,“你将来可是要做大事的人,可别是个恋爱脑。”
“恋爱脑?”李稷摸摸被陈元戳过的脑门。
“就是一谈情说爱就把全部精力和心思放在我身上,”陈元语重心长,虽说他不想李稷成为杀人不眨眼毫无血性的暴君,但也不想李稷是个脑残的恋爱脑,“不许这样知道吗?我们在一起除了搂搂抱抱那些事,还可以做很多其他有意义的事。”
李稷歪歪脑袋,似懂非懂的,但很乖的点头:“我听你的。”
陈元刚想夸上一句“真乖”,就听李稷继续道:“可要是那些其他的事占据了你的全部心思,我会不高兴的。”
陈元无奈一笑,意识到跟他还是有些文化方面的隔阂,语言交流方面也有点障碍,当然,这不影响他喜欢他。
“不讨论这种深刻的话题了,毕竟,对于情爱我也是第一次,难免有些笨拙,反正,咱们俩日后一起慢慢摸索。”陈元宠溺的笑着。
李稷点点头,陈元如此坦诚,让他先前的羞涩局促这会子淡了不少,话也多了,跟陈元闲聊起来。
某个时刻,陈元提醒:“既是偷跑出来的,别在这待太久,省得给自个惹麻烦。”
李稷想告诉他,有阿木的易容术,一般人看不出破绽,但想了想便没说。
他忽然意识到,对于陈元,他似乎有好多事都瞒着他,不是似乎,应该就是,比如,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比如他会为了皇位不折手段;比如他跟他皇叔串通一气,还比如他在皇陵墓室内偷偷操练兵丁……
李稷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心里头暗暗自责起来,他该说得,可有些事陈元知道了就多份危险,他不想他有丝毫的闪失。
纠结间,李稷问:“哥,若是我有些事瞒着你,你会生我的气吗?”
陈元不假思索:“不会,每个人都有不愿意说得秘密。”
他也有,比如,去北丘国。一想到才刚在一起就要异地恋爱,陈元就一阵心烦。
闻言,李稷心中稍稍好受了些,他很欢喜陈元会这么说,这样的陈元实打实的难得。
又坐了会,陈元催促他走,李稷不大高兴:“才来了一会儿,你就赶我走。”
“我怕你出事,好好在那儿待着是最安全的,”陈元指了指自个的伤口,“能在诏狱来去自如想要杀你的人,武功绝非等闲,如今还未抓到他,总要小心了再小心。”
李稷心里冒甜,痴痴的笑。
“傻笑什么,万一你……我会受不了的。”陈元严肃道。
李稷还是笑着:“我心里头有数。”顿了顿,很不舍得站起身,“那我走了。”
陈元随即跟着起身,李稷制止:“你躺着,不许起,你要是起我就不走了。”
“好好好,不起。”
也不知是谁先抓的谁的手,一个嘴上催促着,一个嘴上说走,可手握着手的又黏黏糊糊起来。
陈元也不知哪来的一股想法,想亲李稷,十分地想。
“这回真走了。”李稷松开了陈元的手,虽仍是个不舍,却知道是该走了。
“等等。”陈元的话呼之欲出,抿下唇,“那个……”
李稷疑惑看他。
陈元起身,蜻蜓点水般快速亲了李稷一下。
第69章 说什么?说我爱你
牢房里, 李耿站在一旁,问坐在那的李稷。
“哥,你跟表哥真的好了?”他再三确认, 依旧带着不太相信。
李稷没否认。
李耿明知故问的追问:“哪种好?”
稷面无表情的看他,似乎不打算回答。
李耿又问:“像男女之间的那种好,对吗?”
这话叫李稷耳根微微泛红,没了平日里的冷淡,轻声反问:“你来, 就是问我这些的?”
李耿瘪瘪嘴:“倒也不是,主要是给你送些东西,省的你在这儿受委屈。”
他对两个男人在一起实在好奇的打紧, 虽问过陈元,但还是得问问李稷,毕竟,他这个向来不与人亲近的二哥, 居然会跟个男人好。
“我受不了委屈,”李稷慢声道:“你不要总往这儿跑,我有罪在身, 你跟我走得近了, 难免落了话柄, 也恐父皇知道了会不悦。”李耿瘪瘪嘴:“连我都知道伤害郑海的人不是你,父皇糊涂了不成。”提到这事, 他有几分动气,“父皇将你关了就不再过问此事,成日里总忙别的,难不成自己儿子的安危,比不上旁的?”
对李耿的关心, 李稷心里头难免会有几分动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兄弟情,如今都有了,想他独自在那冰冷的冷宫里头几年,也不曾有任何人想起他,更别说这样亲自跑来送吃送喝,说着关怀的话。
“这话在我这儿说说就罢了,出了这儿,尤其是在宫里头连一个字也不要提。”他沉声道:“年纪不小了,无论说话做事都不要让别人抓住任何把柄。”
听了他的话,李耿笑笑:“二哥你不过才比我大一个月而已,说起话来这般老气横秋。”
李稷轻哼一声,道:“少废话,你若不听,日后真被人抓住了什么小辫子,怕是连你母后也要受牵连。”又道:“你性子单纯,向来有什么就说什么,做事也鲁莽,好在你有当皇后的母后,若不然你不知要吃多少亏。”
李耿抱拳笑着道:“二哥教训的是,三弟记下了。”
他笑,李稷也跟着浅淡一笑,催促:“那你回吧。”
李耿点头应了,出了诏狱,初夏的天儿,太阳晃眼,手遮眼望了望天。
随从刘矩刷的打开折扇给他遮光,并恭声道:“殿下,小心脚下。”
李耿看向脚下,迈了台阶,这么大的太阳稍稍一动出一身汗,牢房里又阴又潮又闷又热,他回头望了一眼,皱皱眉:“回吧。”
……
在牢里,李稷并不孤单,陈元几乎是三天两头的来,他也偶有偷跑去看陈元的时候。
用陈元的话调侃,哪里是坐牢,是旅游差不多。
李稷不懂,问:“什么是旅游?”
陈元用李稷能明白的话解释了一遍,李稷笑:“不就是出游,游玩,比方去狩猎,微服出巡。”
陈元挑眉:“对,就是这样,可在我们那儿,旅游更多的是指从家出发去别的地方,去别的国家,可以住一阵子,也可以住长一阵子,感受当地的风土人情,尝遍那儿的美味佳肴。”
李稷漂亮的眼睛看着陈元,眼尾上挑,抓住重点:“在我们那儿?”他往陈元那靠了靠:“这话什么意思?”
陈元都没意思到他说了这话,回想了下,真诚又坦白地看着他:“我若说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不是原来的陈元,你信吗? ”
李稷想都不想:“信。”
陈元意外他回答的这么干脆,伸出手指刮了下他秀气的鼻子:“真信?”
李稷依旧毫不犹豫:“真信。”他眼睛星子一样看着陈元:“哥,从很早我就觉得你不是原来的陈元,那个陈元不会对我这么好,那个陈元更不会跟我好,所以我信,你一定是我阿爹派来的。”
陈元心里颤颤的,也不知是给李稷认真的小表情弄的,还是其他,忍不住揽住他的肩膀:“嗯,说对了,我就是你阿爹派来的。”
李稷眼里的笑意要溢出来,往陈元怀里半靠了靠。
陈元忽然好奇李稷的阿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又担心问多了惹他伤感,便压了压好奇心,将话题拉回到旅游的事上。
距离去北丘国还不过半月,总要跟李稷坦白的。
“等日后你出来,我们一起出去旅游好不好?”陈元编织着一些美好的未来,“就我们两个人,带些银两,背上行囊,骑着马儿,边走边看,远离所有的勾心斗角争权夺位,你觉得如何?”
李稷想了想,点下头:“好。”
“你愿意?”陈元心里动容,一笑,露出俏皮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不愿意放下这些荣华富贵呢?”
李稷看他,天真的样子:“去旅游,跟放下荣华富贵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我们在外不回来了?”
“也是,有了荣华富贵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尽情吃喝玩乐。”陈元手拉过李稷的手,轻轻柔柔的把玩着,“没钱,一切理想都只能是想。”
“这话说得好。”李稷不由得露出崇拜的目光,忽然好奇,“哥,你们那儿是什么地方?离这里远吗?你是怎么来的?怎么会跟陈元长得一样?不如我们去你家乡旅游?”
一连串的问题让陈元一时不知该从哪里回答,他想了想,说:“我家乡离这儿很远,目前回不去了,至于我是怎么来的,当然是你阿爹派我来的,他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我照好你。”
明知道陈元的话是哄他,李稷听了却很欢喜,见牙不见眼的歪在陈元怀里笑。
“至于我为什么跟陈元长得像,这个问题,”陈元笑着稍作思考,“我能说我比他长得好看多了。”
这话叫李稷笑出声,转头细细瞧了瞧陈元,确信的“嗯”了声。
陈元忍俊不禁,道:“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信?”
李稷不假思索:“那是自然,你与我好,我岂有不信你的道理。”
对他的话,陈元倒也不惊讶,跟李稷相处久了已经知道,这个少年狠是真狠,可单纯也是真单纯,认定了的事和人,那便是付出所有信任,甚至赌上性命的。
“哥,难不成你有诓骗我的?”李稷追问,不等陈元回应,便接着道:“那你最好不要让我知道,否则我会难受的。”
陈元捂着心口,故作惊吓:“我还以为你说你会杀了我。”
“你若负了我,用不着我动手,你自己看着办呗。”李稷忍着笑说道。
陈元靠了一声,手伸入李稷胳肢窝挠他,李稷最怕痒了,立时笑了个仰倒,连连求饶。
两人闹了一会,陈元忽然道:“我若真去北丘国旅游,你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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