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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职业少卿自救指南(古代架空)——剑止

时间:2021-04-20 10:09:09  作者:剑止
  这样念叨着,他又吩咐丫鬟送了口小砂锅与冰糖,挪了泥炉上的茶壶,以淡茶煎了青梅。
  那些梅子都是他亲手用刀子剔去果核,再切成薄片的,水沸时下到茶汤中,文火熬上半个时辰就是盛夏最解暑的梅子汤,再煎一个时辰,便是梅子羹了。
  萧北城还问:“你说初冬新雪时,他喝到这个会不会数落本王做了不合时宜的事啊。”
  “王爷……”
  柳管家欲言又止。
  足足一月有余了,君子游的五七都快过了,他却还是没能从死亡的阴霾中走出来。
  二人在湖心亭中相对无言,待梅子汤煎成了,萧北城盛到碟中,尝了一口,忽然泪就流了下来。
  “酸苦涩口,果然是本王心中的滋味……”
  柳管家见状,忙把盘中冰糖都倒在砂锅里,用勺子搅着,又为他添了一些在碟中。
  “王爷是忘记放糖了,梅子本就酸口,入了茶汤更添苦涩,不放些糖的话是难以下咽,现在再尝尝。”
  那人尝过了,神情才有些许缓和,“是好喝了些,便取了这些送去宿云观吧。他喜食酸的,生前却没怎么尝过本王的手艺,本王想着走了之后,总得让他留下点念想,不然一去不回该怎么办啊……”
  柳管家不忍对他说,去了之后便是再也回不来了,犹豫着对他笑笑,安慰道:“王爷放心,先生今生福薄,来世定会长命百岁。您就在此等他,待他投胎转世,缘分到了,一定还能再见的。”
  萧北城想答,喉间却溢出几声轻咳来。
  昨日请姜大夫来把了脉,说他是因君子游之死郁结于心,身子差了起来,须得好生静养,把心结解开才能恢复。
  柳管家叹着气,便似哄孩子一样劝着:“王爷,天凉了,咱们回屋里去吧。”
  “也好。”
  他扶着那人起身,走了与拥鹤楼相反的方向,把人送去了弄玉小筑。
  这些日子,萧北城都是独自住在那儿了,屋里陈列摆设全都保持着君子游生前的模样,除柳管家以外不准任何人进门。
  他说那些下人包括沈祠在内都是笨手笨脚的,怕人碰坏了东西,一向都是亲自打扫的。
  从来不曾干过活的缙王居然每天拿着鸡毛掸子,在大冷的天里用棉布沾着才从深井里打上来的水,一点点擦拭着积落的灰尘,小心翼翼保存着那人在时的痕迹。
  念着弄玉小筑比别院供暖好些,柳管家也便默许他住在这儿了,每晚提灯来看时,那人都是攥着君子游的遗物,靠在床边合衣入眠。须得他劝过了,才迷迷糊糊醒来,肯被他伺候着脱去外衫睡下,夜里还得来看几次,生怕那人会踢了被子受凉。
  柳管家有时甚至觉着,是君子游离世对王爷的刺激太大,他才会追寻着那人生时留下的痕迹,把自己活成了那人的模样。
  后来在看到萧北城时常神情恍惚,对着那人的遗物暗自伤神时才明白,只有爱情才会把人煎熬的日渐消瘦。
  他伺候着萧北城脱了外衫,看那人脸色苍白,便劝他午后小睡片刻,不想他趁着自己不注意又偷跑出去,便抱来了小黑来帮忙监督那人。
  萧北城虽因君子游之死伤神,却也是明白轻重缓急的,躺下后与柳管家聊了几句,后者又给他喂了颗姜大夫特制的凝神丸,还点了有安神之效的熏香,不大一会儿他便睡了去。
  柳管家替人掖好被角,确认无事了才出门去,待回到湖心亭收拾时,梅子汤都已经糊了底。
  他急忙关火,用竹勺翻搅着,却还是改变不了事情已经被惹得一团糟的事实。
  柳管家也有些伤神,一边收拾着一边回想萧北城方才是如何煎的这梅子汤,才弄了一半,就听沈祠来通报:“管家,有人来了。”
  “王爷说过这段日子谁也不见,有人来便打发走吧。”
  “是……刑部尚书,那个姓叶的跳脚鸡啊。”
  柳管家拨弄糊物的手一滞,“他来做什么,黄鼠狼给鸡拜年,安的是什么心?”
  “说的就是啊,我也觉着他目的不纯,肯定是看咱们王爷在府里窝了一个来月,也不出门见人,连皇上也不过问,就以为王爷好欺负了,上门来耀武扬威。看我这就把他打回去……”
  “等等,你说的对。如果仅仅是想让王爷伤心欲绝,他大可在先生离世时做些什么,但这一个多月他都没有动作,可见目的并不简单。还是让他进门,我去会会他。”
  说罢,柳管家把杂事交由丫鬟处理,换了身庄重的衣服,去会客的前堂见了叶岚尘。
  他到的时候,叶岚尘正站在庭前,去看铺了碎石的景观中长出的一株枯枝,伸出手来拨去了上面的积雪,见柳管家来了便起身,朝人微微颔首。
  “虽是来晚了些,但还是要对王爷道一声迟来的节哀,劳烦柳管家转告了。”
  “多谢叶大人挂怀,这些日子王爷心情不畅,任谁来了都是不见的,还请见谅。”
  “自然,我能理解王爷的心情,早些年先考过世时,我也是这般茶饭不思,难参生死玄妙。后来也渐渐明白,生老病死都是世间轮回,人是不得不经历这些的。”
  没了往日飞扬跋扈的气势,柳管家暗叹几日不见,这位真是判若两人,莫非是君子游的死也让他想通了什么……
  这样想着,也便邀人到了园中信步,望着寒冬残景,叶岚尘颇有感慨。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啊。想想三年前,君子游初到京城时,我与他可说是势不两立,人前人后勾心斗角,都是恨不得把对方斗死的心思。可当他先走一步,真的少了这个麻烦的对手时,我这心里又空落落的,属实难过,便想着在他五七之前,王爷不那么难过的时候来看看,也算表了心意。”
  “我替王爷多谢叶大人,如今能像您这般看得开的人已经不多了。不论如何,都得谢过您还记得先生,他被贬官后,许多来往过的人都怕受到牵连,走时也是孤零零的一人,我见了都觉难过。”
  “这不算什么,死者为大,往日的恩怨一笔勾销,如果可以,我还想去亲自为他上一炷香。”
  “叶大人有所不知,王爷为此伤心欲绝,至今不肯相信先生已死,自己不曾到宿云观去看,也是不肯让别人看的。只有将先生供奉在宿云观的清尘道长,还有往日与他同在大理寺共事的江寺正保他灵前香火不灭。大人若想去看看,便等过些日子,王爷心情好些吧。”
  “如此也好,这些日子也苦了你,王爷这样一蹶不振,一定很难吧。或许有句话不合时宜,但我还是想多嘴问一句,君子游是否与朝中大员有什么联系?”
  柳管家心底一惊,虽说猜到叶岚尘来的目的不简单,却没料到他会如此直白的问出口来。
  不过柳管家是见惯了风浪的人,回答也是无懈可击,“先生曾在朝为官,结识一些官员也是正常的,在下不过是王府一介家仆,是不了解太多的。而且我认为,最了解先生生前接触过哪些官员的人,不正是您叶大人吗?”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同时念叨一句:“老狐狸”,不约而同笑了起来,彼此客套着。
  叶岚尘道:“如此是我冒昧了,既然王爷心情不畅不愿见人,那便不再叨扰,告辞了。”
  “在下还需去看看王爷如何了,便不远送了,还请大人见谅。沈祠,快替我送送叶大人。”
  直到目送着对方离开,柳管家才卸下笑意,沉着脸色回头看向弄玉小筑。意外的是,萧北城竟斜倚在阑干处,肩头披着外衣,轻抿烟杆,缓缓吐出一口烟气,静静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许久才凭栏惆怅道:“朱栏今已朽,何况倚栏人……”
  柳管家问:“王爷,您都看见了?”
  “叶岚尘会到府上探听虚实,无非想知道两件事。其一君子游是否真的身死,其二便是本王是否真的因他之死而一蹶不振。”
  说到这里,他咳了几声,柳管家忙道:“王爷还是回房去吧,外边天寒,对您身子不好,烟也少抽些吧……”
  他扶着那人回房,却听那人苦笑,“他生前从未劝过本王吸烟伤身,但为了他的哮病,本王不自觉的克制了烟瘾。可现在,再也看不到那个害本王小心翼翼的人了,注意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王爷……”
  “他们想查当年的旧案,便让他们去查,不必遮遮掩掩,若真的找上门来,透露出君子游就是林风迟一事也无妨。”
  “可是王爷,这样定会牵扯到您,与最初的筹谋相悖不是吗?”
  “那又如何?”
  萧北城沉静反问,放下烟杆,握了折扇在手里,小心翼翼展开扇面,指尖从“三问”二字上轻轻略过。
  “他君子游为了我,连命都没了,这是我欠他的啊……”
 
 
第99章 死夜
  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转眼三年已去,朝局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太后年高病重,渊帝便趁此机会打压外戚,稳住定安侯,兵权便算是捏了一半在手中,还以缩减朝廷开销为借口,合并东西二厂为仪鸾司,大大限制了桓一公公手中实权。
  事发仅仅半月,渊帝便以代尽孝道为由,将权倾天下的千岁大监以侍奉太后之名软禁于慈宁宫,断了他与外界的联系,并逐步将仪鸾司实权移交于大理寺。
  这三年之间,削弱外戚与东西二厂势力的同时,渊帝也重用了君子游一手培养起的江临渊,任其为大理寺少卿,司掌刑狱案件,解决了不少麻烦案子,在百姓心中树立起朝廷威信后,渐渐开始针对私下结党的官员,从刺探情报到审问定罪形成了一套严密的流程,培养了不少人才,成为了只效忠于天子一人的机密官署。
  日渐得到重用的江临渊成了渊帝为数不多的亲信,事务虽繁忙,却总是能抽出空去宿云观为君子游进香,旁人见状都会感叹一句:“江少卿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人啊”。
  只有江临渊自己打心底里厌烦着这个官职,时常念叨:“我何德何能,配与他相提并论啊……”
  君子游三周年忌辰的时候,前去进香的江临渊与萧北城巧遇于山门前。印象里这位缙王自从那人过世便闭门不出,少说也有个把年头未见了,江临渊便主动上前与人搭话,上山这一路都谈着彼此这些年来的遭遇。
  他说:“大理寺能官复原职,再次得到圣上重用,该是件开心的事才对,可下官却是高兴不起来,总觉着这违背了先生当年的初衷,做不到为国为民,倒好似成了圣上圈养的狗。”
  “这话你憋在心里许久了吧,对本王说说也就罢了,可千万不能让外人听了去。”
  “那是自然,这世上肯念在先生过去的好而善待下官的人,也只有王爷了。”
  萧北城停步瞥了他一眼,冷脸道:“本王从来不曾善待你,相反对你一直都很苛刻,何出此言。”
  江临渊笑而不语,等了须臾不见回答,萧北城自讨没趣,便继续走了上去。
  看他出了几步,前者才转移话题:“看王爷身子恢复,下官便安心了,不知这些日子您过的可还好?”
  “顽疾三年还未痊愈,只怕半截儿身子已经入了土吧。本王可不像他,活着的时候整天在眼前讨嫌,死了之后也不安生,缺了短了都要给本王托梦,好像本王是伺候他的丫鬟似的。”
  江临渊面上没反应,只道一句:“您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心里却在偷笑,要不是心心念着,那人又怎会入了您的梦呢?
  两人一道上了山,拜见清尘道长后,萧北城便去了后山。见沈祠已经在那儿准备好了祭祀的物事,他便点起火来,亲自将纸钱一张张丢进火里,静看火光跳动,心中无尽感慨。
  烧了许久,他才念叨:“三年了都没来看过你,会不会记恨本王?”
  江临渊与沈祠对视一眼,都酸涩的说不出话来。
  “说起来,你刚走的那会儿,我的确是恨你的。恨你说走就走,不信守诺言,也不等等我,还恨你那么绝情,死了也要抹去自己存在过的最后一点痕迹,不入土,不立碑,不留铭,非要烧成一把灰,让我找不见你……后来才明白,你居然是那么了解我,知道自己还存在世上,我定会克制不住思你寻你,所以干脆断了我所有的念想。”
  说到这里,萧北城叹了口气,低头看向自己抓着纸钱的两手,沙哑道:“以往总是活得太清醒了,从来不曾表达过对你的爱意,蓦然回首时,情与爱都说不出口了,话到嘴边,只剩一句,一路走好了……”
  他似乎在跳动的火光中看到了脑海中那人依旧清晰的容颜,不由自主伸出手来,想抓住那人的虚影。
  恍然惊醒时,柳管家正握着他差点探进火中的手,悄声劝道:“王爷,别伤了自己。”
  萧北城有些哽咽,咽下含在喉间的苦水,从腰间解下锦囊,拿出里面的玉牌,指尖摩挲着上面篆刻的“免死”二字,伤感片刻,便将那珍贵之物一并丢在火里,烧了去。
  “你初到京城时,我赠了你御赐的免死玉牌,为的便是日后你不知死活犯了事时能救你一命,却又怕你有了此物便无法无天,所以代你保管数年。没想到最后还是没能保住你的命,耽搁许久,现在也该物归原主了。”
  直到这个时候,萧北城才明白当年君子游那一句“别来寻我,也别来殉我”的深意。
  “果然,山河万物都不及那年杏花微雨。得了天下丢了你,红尘,果真无趣。”
  江临渊明白,他这是彻底放下了生死。
  柳管家吩咐沈祠,“把王爷带来的诗集也一并烧了吧。”
  “可……不誊写一份,会不会太可惜了。”
  “本就是写给先生的悼诗,让别人看了才可惜。就这样烧了去,先生在泉下看了,知道王爷挂念着他,从来没有忘记他片刻,也是开心的。”
  沈祠便不说话了,将诗集放进火盆里,连带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也都丢了进去。
  “先生,这个是瓜儿的小葫芦,他自己种的,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但想让您也看看,就托我带来了。瓜儿您还记得吧,就是戏班班主和小春莺收养的孩子,一直惦记着您呢。还有这个,魁首白有容送的扇子,怕来年夏天下边儿太热,想给您解解暑。这个是李家娘子曹氏送的金锁,说您还没娶妻呢,您到下边去生个大胖小子给戴上。对了对了,他们两个今年又生了第二胎,是个女娃,夫妻俩可恩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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