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
祁清干笑的抬起头,脸都是僵的。
女人似乎很高兴,笑的格外灿烂,两边浅浅的梨涡仿佛盛着蜜。
以至于都让祁清觉得,她昨夜那锋芒毕露的样子不过是南柯一梦。
门外,曹明明心情愉悦的布置着早餐。
他昨天回了一趟家,今天早上才回来。
他家也在x市,不过是在x市的农村。
农村不如城市繁华,但比城市更热闹。
邻里之间不是点头之交,各自圈地成圆。
在他们村,每次他回去,隔壁的赵大爷都会给他塞点好货,今天一袋咸菜,明天一吊咸肉;村口的袁奶奶纸花剪的可好了,凡是叫她一声奶奶都能得到一张剪纸,贴在窗户上比外面买的都好看。
这次回来他自然也是收获颇丰的,他们家做年货一向早;不过11月,第一批腊肉就做出来了,他还特地挑了两吊品相好的送老板拍马屁。
毕竟近水楼台,当然要先得月。
布置完早餐,曹明明屁颠屁颠的去敲靳乐贤的房门。
房门没有关严实,轻轻一推,门就出现了一条缝。
“早饭好了,我带了腊肉,我妈做的,老好吃了…老…”板???
曹明明表情错愕的看着一前一后出来的人,下巴都快掉了。
一大早就这么刺激??
这…不好吧…
曹明明瞅了一眼里头凌乱的被褥,立马脑补出了18页阿晋不让写的东西,鼻血险些没淌下来。
“…阿清…我腰疼……”靳乐贤揉着腰,拉开椅子的时候还象征性的嘶了一声。
说着,他捏了捏手臂,委屈的把手伸了过去:“都麻了,我手也疼…你帮我揉揉…我…唔唔?”
祁清眼看他口无遮拦赶紧捂住了他的嘴。
他都不知道该说崽崽干妈是缺心眼,还是太信任他;这可真特么是个小祖宗,本来什么都不说还没什么;她这一说,他踏马别说跳黄河,就是跳楼都说不清了。
祁清能明显感觉到曹明明探究的视线,他硬着头皮解释道:“…静静昨天发烧了,120打不通,急诊附近医院不接感冒发热患者,只有中心医院有发热门诊;我驾照过期了,没办法去,找你也不在,所以我才照顾他的,明明你别误会…”
他说得有点急,努力的想要解释清楚。
但事实上,祁清后面说了什么,曹明明其实压根就没有听,满脑子都是腰疼,手疼。
不得了啊,不得了。
曹明明看靳乐贤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啊…这…你怎么流鼻血了…”
曹明明闻言低头看了看地板上的两滴血渍,抽了两张纸巾堵住了鼻孔。
“没事…没事…我吃猪肝吃多了,上…上火…害,这年轻人么,正常正常…呵呵呵呵呵…”
他淡定的摆摆手,说完,鼻血更猛烈了,跟两束小喷泉似的,别提多顺畅了。
曹明明实在忍不住笑了,神情荡漾,嘴巴都快裂到后腮了。
看着他的反应,祁清表情古怪,心底起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他以为他会生气的。
毕竟正常男女朋友,谁能忍得了头顶青青草原。
尽管他和崽崽干妈并没有什么,可是什么都不问是不是奇怪了点。
齐静不是他的女朋友吗?
为什么在听到她生病以后,他没有半点表示,他难道不担心?
还有,他昨天去了哪里?
祁清想想刚刚他那乐滋滋的模样,莫名的有点不痛快,友谊的塑料小船濒临侧翻。
曹明明并没有发现祁清的异样,好不容易止完鼻血,才想起关心老板。
他看着靳乐贤红光满面,甚至称得上春风得意的模样,有点想象不出来他生病的样子。
从他呆秘书组开始,他老板就是全年无休的状态;这几年来他就没有生过病,蹦三的人身子骨比他这个年轻人都硬朗。
而且老板心情很好。
曹明明还从来没见过靳乐贤这么愉悦过,就是签了十几亿的合同也未必会露出一抹笑的男人,此刻居然对他都这么和善可亲。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为爱生病吗…
啊…这该死的恋爱酸臭味!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一会去买点菜,多补补,你看老鸭汤怎么样…”
曹明明“敷衍”的话,让祁清肚子里的无名火彻底烧起来了。
他是真的生气,也为齐静感到不值。
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身为她男朋友的曹明明不在也就算了;居然连一句像样的安慰都没有,他把齐静当什么了?
还老鸭汤,我吃你个屎壳郎子。
吊大了不起啊,搞得谁没有一样。
呸!
渣男。
祁清越脑补那火气就蹭蹭蹭的往上涨,到了最后看着曹明明的眼神都不善了。
曹明明摸了摸脑袋,一幅脑袋空空没有头脑的模样。
??
发生什么了??
老板娘怎么看他很不爽的亚子???
曹明明看看祁清,又看看靳乐贤;他发现,老板娘越是瞪他,老板好像心情就越好。
曹明明:…
如果他有罪,请让法律来制裁他,而不是一大早给他喂狗粮。
饭后,祁清一直欲言又止。
他想问崽崽干妈是什么感受,如果她想分手,他绝对是站她这边的。
啥狗屁玩意啊,四条腿的男人找不到,三条腿的不是分分钟。
可是冷静下来,祁清终究是没有开口。
不是不想,而是太伤人,也太自作主张。
齐静是个独立的人,他不能帮她做主。
何况,他有什么资格生气呢?
归根结底,他…也只是一个外人罢了。
“外人”这两字就像万里寒川,隔着的是一条永远都跨越不过的横沟。
他还不够格。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着急啊…
今天早点更,明天因为要上夹子,会更的比较晚,大概晚上12点之前,球球千万不要养肥,一分也是爱,俺太扑街了TAT
第29章 29
“祁爷…要削到手啦,”
“啊?”
祁清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削皮刀,果然已经快抵到指尖上了。
许笑笑道:“你都叹了第8次气啦,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吗?”
“没什么。”
“哎哟,和你邻居吵架了?”许笑笑来了兴趣,一脸八卦。
祁清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叹气就只能是吵架啊?盼我点好吧。”
他放下削完皮的苹果,拿起了另一个。
苹果容易氧化,所以在削完皮的时候,必须马上放入稀释了柠檬汁的饮用水里;柠檬汁可以抗氧化,保持苹果切面的白净。
祁清削了一会,还是问道:“笑笑,你有养过猫吗?”
“猫?”许笑笑停下磕鸡蛋的手。
“我没养,不过合租的室友养了,怎么了?”
自打养二郎神开始,已经过去一周了。
这个期间,祁清警听医嘱,连续跑了好几趟宠物医院;过程虽然有些波折,但幸好观察下来并没有大碍。
只是它后腿的残疾将伴随终生了。
祁清倒是不介意,残疾又怎么样;反正以后都他祁爷罩着了,谁还敢欺负它不成。
祁清从来不会亏待他罩着的人,他家还没没落前,他那群狐朋狗友没少在他这里捞油水。
那时候祁清不看重这些,被占了便宜也无所谓;他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包括对待二郎神,祁清也是一样的。
别的猫有的,他的猫也会有;别的猫没有的,他的猫更得有。
什么爬猫架,猫砂盆,猫窝,宠物自动饮水机的,买!
什么梳子、猫抓板、指甲剪、营养膏、猫薄荷的,买!
猫粮买最贵的,猫罐头要最好的;到了后来,只要祁清进宠物店,人宠物店员工就知道土大款来了。
在他不懈努力的买买买下,他的房子很快放不下了。
祁清的房子就50平方多一点,次卧做了婴儿房;别的东西都堆到了隔出来的杂物间里,爬猫架就只能安置到了客厅,不大的客厅被塞得满满当当的,格外充实。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了铲屎官,现在祁清也有了牵挂。
还没下班就会想着二郎神有没有吃好,留下的猫粮够不够,粑粑有没有好好拉到猫砂盆里,可千万别乱飞翔了。
说起翔,祁清就想起二郎神第一次在家里拉屎的样子;那稀里哗啦的,跟抽象图似的糊了一地板,差点给他送走。
医生说二郎神是金吉拉串英短,祁清不懂品种这种东西;反正它不飞翔,祁清就谢谢它了。
一切看起来都在往好的方向前行,但二郎神的好胃口其实只持续了2-3天,胃口就变差了。
给它猫粮也不吃,白天精神萎靡,晚上精神贼好,精力跟无处发泄一样;猫爬架、他家沙发都成了它的爪下亡魂。
那沙发他躺着挺舒服的,老实说,怪心疼的。
“就我之前捡了一只猫,刚开始挺好的,胃口也好;最近突然食欲大减,一到晚上就叫不停,它…不会…”怀孕了吧…
毕竟他都怀了,猫什么的应该也不会不可能吧…
许笑笑问道:“公的母的?”
祁清想了想回答:“公的,医生说6个月了,不过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长的很瘦小。”
许笑笑眼睛一亮:“差不多可以割蛋蛋了呀。”
“…割…割啥…”祁清睁大眼,有点没听清。
许笑笑笑容猥琐的往下看了一眼。
“…你看我做什么…”祁清下意识拿手挡着,打了一个激灵。
“嘿嘿嘿。”许笑笑贱嗖嗖的比了个剪刀手的手势,咔嚓一合,干净利落;看得祁清某不可描述的地方都开始隐隐作痛了起来。
他目光有些复杂,语气里带着一点不忍。
“这…会不会太狠了一点…”
“害,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不是为了降低或避免生殖系统疾病的发生么。”
许笑笑见怪不怪的开始给他科普。
“人变老,身体机能会大不如前,猫也是一样的;当它们逐渐迈入老年期后,生殖系统的功能就会开始衰退,甚至产生病变。”
“母猫咪可能会出现子宫蓄脓、□□肿瘤、卵巢囊肿及肿瘤等,而公猫咪则可能有□□肿瘤和摄护腺肥大的问题。”
“千万不要小看这些问题喔!一旦发生,如果不能及时动手术处理,猫咪很有可能在短时间内痛苦的提早走完它的一生。”
“我室友说,这手术越早做越好;因为猫咪年纪增长以后,心肺肝肾功能就不似年轻时那样好了,手术麻醉的风险相对提高许多,即使顺利完成手术,伤口和体力的恢复相比年轻猫咪也要来得缓慢和不理想。”
说完,许笑笑又叮嘱道:“给你一个建议,手术当天你一定要表现的很痛苦,最好有一个人配合你,假装它是被抢走的,不然猫咪会记仇的。”
“我室友的猫是她一个人带去绝育的,到现在还给她甩脸子呢。”
许笑笑说的很认真,听的祁清一愣一愣的。
下班后,祁清回了家。
他回家很自觉,基本就是三点一线,上班-下班-回家,跟行走的闹钟似的;只要他一进小区,看门大爷就知道5点了。
走到小区楼下的时候,祁清并没有马上进去,而是躲在一颗大树后,观察了一阵才上楼。
祁清走路不磨鞋跟,脚步声很轻,刻意注意后发出的声音就更小了。
到了门口,祁清捏着从钥匙串上单独弄下来的钥匙,插进了锁芯里。
大门锁芯不顺滑很久了,锁芯旋转很卡顿;咔吱咔吱的跟老人家的门牙似的,要掉不掉。
祁清花力气折腾了1-2分钟,才总算打开。
祁清拔下钥匙,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不料,靳乐贤的声音忽然在他身后响起。
“阿清。”
“我们能谈谈吗?”
…
祁清坐在靳乐贤家的客厅里,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如坐针毡。
坐在对面的女人为他沏了一杯茶,眼神里带着一丝忧郁。
天气冷了以后,女人不再是单独的一条长裙,外套罩了件驼色的羊毛大衣;那大衣是连帽的,毛领毛绒绒的,很蓬松,一看就很暖。
“阿清…我是不是让你讨厌了啊?”
“没有啊。”祁清看着她修长白皙的手,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那你为什么不抬头看看我呢?”
“看啊,在看…”祁清抬起头,注视了女人一会,马上又低下了头。
女人静静看着他,发自肺腑的说道:“我没什么知心朋友,也不知道怎么才算是真正的好朋友;只知道好朋友就是要把最好的东西给对方,我们都可以在彼此面前做最真实的自己。”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有哪里做的不对;可是我实在想不出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告诉我我才会知道,我都可以改的…你不要躲我好不好。”
女人说的很诚恳,哪怕是最心硬如磐石的人,都会在那眼神下缴械投降。
祁清心里发苦。
在他的心里,崽崽干妈是这个世界最温柔的女人;她哪里都好,怎么会是她的错呢。
错的是他才对。
祁清确实躲靳乐贤好几天了,可以说从他生病的第二天起,祁清就有意无意的开始保持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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