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峯以为他没听清,又郑重的重复了一遍:“猪头,也喜欢。”
朴若尘闪着泪花扑了过去,呜咽:“峯兄!!唔!!你真好!!!!”
齐殁扶额没眼看,仰头叹道:“峯师兄,眼神不太好啊…”
严律捏起齐殁的耳朵,轻声笑道:“我也被这么说过,你忘了?”
齐殁顺杆爬,不老实的手从严律腰间滑下,在严律紧实的屁|股上狠狠抓了一下,贱兮兮的低声道:“好不好…你说呢?”
严律被撩的忽然失语,转过身想要呛几句,猛然察觉不对,抬手间玉笛已拿在手中,将齐殁用力拽向身后,接着迅速移步向前,笛音一起一落,“当当”几声,冷兵器碰撞起来。
齐殁定神看去,严律阻挡的人竟是那几个被怨鬼侵体的萧家弟子,容貌虽无恙,但杀气满满。
齐殁记得除了自己爹娘,也就对严律养父——严以光下了死手,这些萧家弟子都是第一次见,应该没抢过他们媳妇,也没杀过他们爹娘才对,这杀意应该…大概…不是冲自己来的吧?
齐殁正悄兮兮的分析这群鬼化人,朴若尘顶着肿脸挪了过来,贱兮兮的问他:“殁兄,严三公子受伤了吗?动作怎么有些迟钝?”
齐殁抬头看去,严律正刻意避开身体直接接招,看起来多少有些吃力。
齐殁心道不好,方才两人多少有些做过头,出结界门前严律甚至还站不起身。
忽然,严律身侧死角处,一名弟子刁钻出剑逼近。
严律并非完全没察觉,只是猛地腰痛上头,仅慢了一瞬,便躲闪不及,正准备咬牙生生接下,眼前忽然天地倾斜,腰间一松,双腿被人托起,稳稳被人抱在怀里。
那人脚下轻踩,长剑断,剑势巧妙破掉,顺势,抱着怀中人,抬腿朝头部强扫过去,鬼化人脑袋瞬间转了两圈,失去平衡,倒在地上,挣扎不起。
不过眨眼间,围着严律的几个弟子被一个接一个的扭了脖子,满地扑腾着起不来。
严律倍感窘迫,赶忙找面子:“你这又是作甚?!区区几名鬼化的弟子,难道我还没辙了吗?!”
齐殁连连点头,又把严律往怀里颠了颠,不走心的应和道:“是是是,怪我管太多,想打以后再打,先养好…嗯?”
朴若尘看严律脸色怪异,着急的喊道:“严三公子果然受伤了!严不严重啊?!!!伤哪了?!!怎么伤的啊?!!谁伤的?!!进结界门前不是好好的吗?!!通道里发生什么了吗?!!!——唔!唔!——峯兄!你捂我嘴巴干什么?!”
萧峯面无表情盯着朴若尘的脸,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道:“你、果然……”
还是更倾心于他吗?
话说一半,朴若尘一时摸不着头脑,歪头眨巴两下肿的老高的眼睛,蹦出个“啥?”
“……”萧峯闭眼,做了个自以为谁也看不出来的深呼吸,云淡风轻道:“严三公子无事,不必担心。还是担心那边吧…”
“那边?”
“不好啦……诸位…小心啊…”从二人口中的那边传来了温吞吞的声音。
朴若尘反应倒也快,一把折扇抵挡忽然袭至眼前的锋利长剑,惊叫道:“我的娘呀!这是怎么回事?一波又一波的,发疯了?!”
余下几名被带回医治的萧家弟子一并冲来,追在后面赶来的是挂着红肚兜、光着胖屁|股的不知君和萧易。
“谁说不是呢!说疯就疯了…”不知君圆鼓鼓小肚子一挺,面露不悦,嘟着嘴巴抱怨道:“我刚把手伸进逍遥哥哥的…”
“咳…”萧易若无其事的打断,随手掀翻一名鬼化弟子,缓声道:“一个时辰前,几人被带回后突然昏迷,昏迷缘由不明,体内怨气缠绕形成屏障,暂时没有找到合适的救治方法,只得暂时安置宫中。封了经脉,本以为不会生变…是我大意了。”
“事发突然,逍遥哥哥何必自责。”
“萧君长自是不必。”齐殁挑眉含笑,眼睛在不知君身上来回打量,砸吧嘴道:“倒是不知君,该好好反思反思了,不分场合确实误事啊!”
不知君孩童模样,白花花的屁|股蛋儿,一跑一颠肥的直颤。
小短腿儿跑起来倒腾的挺快,就是跑不远。
即便站的直挺挺的也不过齐殁膝盖高度。
齐殁又啧啧两下,补充道:“小小身体,瘾还不小。”
“哎呀呀,严三公子怎么了?伤哪了?是不是腿软,全身无力?这我熟啊!我与逍遥哥哥每日......”
“信不信我一脚踩死你啊?”
☆、蓄势待发(七)
“信不信我一脚踩死你啊?”
俩人一高一矮,笑眯眯的甩着眼刀,朴若尘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萧峯,贱兮兮的问道:“严三公子为什么会腿软?还全身无力?”
萧峯斜眤朴若尘,面不改色揶揄道:“你不是妻妾成群,男宠无数吗?这都不知道?”
朴若尘没想到萧峯会说这么酸溜溜的话,意外之余莫名愉悦,干脆实话实说:“那不是我瞎说撑面子的嘛~~峯兄还当真了?”
“……”萧峯不可察的松了口气,转头盯着朴若尘的眼睛,略有侵略性,一字一句说道:“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朴若尘扇风的手停下,身后爬上一股凉气,不禁打了个寒噤。
“诸位,解决眼前要紧事先…”
严律感觉自己被扒光架了起来,别人如何不清楚,但自己刚偷偷做完那事,被发现不说,还被拿出来调侃,着实有辱斯文,虽然自己做的时候根本顾不上斯文,总之就是尴尬极了。
严律感觉自己身体好多了,狂拍齐殁肩膀,奋力反抗要下去。再被抱下去,整个众君界都要知道,堂堂严三公子被君界逆徒心甘情愿吃干抹净了。
齐殁当然不明白严律复杂的心情,只觉得严律在自己怀里像是脱了水的鱼,扑腾个没完。
实在拗不过,不情不愿的小心将人放下,本想把人搂近一些,谁知严律脚刚落地,像烫脚似的,跳出去好几步,齐殁伸出去搂人的手抓了个空,十分寂寞的收了回来。
嗯…不开心…
“殁兄,身后!”朴若尘这一叫对于齐殁来说着实是称心如意。
顺心日子过的太久,齐殁差点忘了自己的德性:惹我不爽,拿你骨头剔牙。
齐殁自然不舍得拿严律磨牙,于是便见他头还未回,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长|枪,空中旋转数圈蓄力,单腿后扫,全身用力转后。
伴随破风的声音,两条保持握着长剑姿势的手臂在空中画着弧优雅的飞了出去,而后“啪啪”摔落在地,滚远了。
齐殁甩了甩手上长|枪,竟滴血未沾,面上还是颇为不满,歪头看着断臂的鬼化弟子,淡淡笑道:“臭小子,我可是奔着你的头去的,乖乖让我砍不好吗?”
齐殁举手耍抢,准备再砍一下,却被眼前的突变制住了动作。
那名断了双臂的鬼化弟子跪地,仰头朝天|怒嚎一声,断臂处忽然喷出大量赤黑色怨气。
怨气在众目睽睽之下,凝聚,先是整个手臂,再是手掌与五指,最后细细连接身体的脉络。
竟然在一个呼吸间重新生出了一副手臂,只是这幅手臂与怨气同色,黑色肌肤上遍布赤色纹理。
“这也行啊…”朴若尘傻着眼感叹,但声音连他自己都听不到,因为,周围那几个被齐殁拧了头的鬼化弟子突然兴奋起来,趴在地上嚎叫。
众人不明所以,警惕的看过去,结果又是惊心肉跳的一幕。
那些弟子竟然在用自己的手拉扯脑袋,拉扯不动的就用手指撕扯脖子上的皮,看样子是非要拽掉不可。
齐殁一时失笑道:“……还真有比我更喜欢自虐的啊…”
“可能有,但他们肯定不是。”严律皱眉紧盯着一个弟子,那弟子的脑袋本就被齐殁踢断一半,拽下来不是很费力气:“这应该与手臂一样,重新生出一个头。”
果然,那弟子空荡荡的脖子口上忽然被一大团怨气裹住,那团怨气拱了几下,似是从里至外撑爆,里面的头颅在消散的怨气中渐渐显现。
一张黑面凸眼獠牙的脸,奇丑无比,长在了精瘦的身躯上。
毫无例外,几名相貌堂堂的萧家弟子都改头换面成了丑到绝望的脸。
若是本人见到自己被折腾成这副模样,铁定自|杀。
“这些都是他们体内怨鬼的本来面目,躯壳坏了,就自己来替代。”齐殁和这种东西共存了十年,但还是难掩厌恶之感。
“娘耶…还带这样的??”朴若尘捂着嘴巴,声音闷闷的,像是忍着恶心。这些东西确实不太符合他的审美。
几人惊叹过后,哀嚎声也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嘶哑的低吼,几十名弟子先后摇晃起身,将众人重新围了起来,双眼猩红,牙齿参差不能闭合,口水荒唐的沿着下巴往下滴。
“这种外貌的怨鬼智力多半低下,凭借本能活动,毫无章法,并不难除,小心应对即可。”齐殁观察着迟迟不动的鬼化弟子,小声对众人嘱咐。
左侧眼角处,一个身影敏捷一闪,瞬间移至齐殁眼前,一张奇丑的脸伴着一股巨臭侵袭而来。
齐殁身后,众人正背对着他,若是闪躲必然伤及他人。狠狠咬紧后牙根,抬手挡招,几乎与那鬼化弟子同时动作,硬生接下。
齐殁定神看去,竟是那被自己断臂的鬼化弟子。此时重新长出的手臂,臂力惊人,五指深深抠进齐殁手臂之中,看样子是非要捏碎不可。
齐殁心中一边暗骂自己的手臂命运多舛,一边脚下轻点,飞身而起,手上长|枪狠狠抡去。
众人被齐殁这一举动惊到,不自主抬头看去。就这抬头一瞬的功夫,鬼化弟子群起攻来,双方瞬间失去均衡。
齐殁手中长|枪被一掌劈断,只得徒手与那鬼化弟子周旋,奇的是,这鬼化弟子竟然懂得体术。
齐殁频频出招皆被化解,齐殁不由的心生疑惑,低头看向地上众人,似乎也被压制。
萧家村中那些鬼化村民虽也稍有攻法,说到底也不过是被人隔空操纵的傀儡,并非难解。
但眼下这些鬼化弟子不但能重生躯体,明显还有一些自主意识。
齐殁几人无论从修习心法还是体术剑术皆有不同,这些鬼化弟子竟然能一一应对,不分上下,只能有一个可能了。
齐殁灵光闪过,轻吹口哨,两只小雀儿凭空化出,不由分说的朝鬼化弟子的眼睛招呼过去,稳且准的将眼珠子连根拔出,敏捷躲开扇过来的手,俯冲飞远。
鬼化弟子一时分神,齐殁看准时机,细灵线从五指抽出,迅速缠绕上那鬼化弟子的脖颈,细灵线空中急转紧接着缠上抓着齐殁的那只手臂。
鬼化弟子忽然被啄瞎双眼,戾气大起瞬间暴走,抬手欲将齐殁狠狠甩飞,全然不知反倒顺了齐殁的意。
只见那鬼化弟子单手猛的甩出伸直,连带身上细灵线猛然抻紧,脖间细线随之勒紧,一颗丑陋无比的头从脖子上齐齐切下。
头颅重重砸在地上混乱的人群中,惊得下面众人众鬼皆是一顿,臭气四散。
齐殁并未分神,轻打响指,抓着自己的手臂应声截断,同时转身飞起一脚踹上那鬼化弟子的躯壳。
齐殁确实用的力度不大,但也足够将人踹出三丈。所以当齐殁脚踝上忽然挂起一片冰凉的触感时,不由得怔了。
低头看去,那躯壳竟然丝毫未动,仅剩的手死死抓着自己的脚踝,好像方才自己不是踹过去的,而是乖乖把脚送过去让他抓的。
齐殁从心底浮上一句:“操?”嗯…着实有些佩服。
这东西竟然丢了头还能动,果然已经不只是怨鬼夺身这么简单的了。
齐殁忽然想起萧家村子自己发现的事情,腹上用力,借着被抓脚踝的力,双手攀上那鬼化弟子的双肩,用力一掷,鬼化弟子顺势趴地,齐殁单膝狠狠抵在其腰上,彻底|制住。
齐殁撸起袖子就开始扒地上人的衣服,撕了半天愣是没撕坏,嘴上耍开心道:“萧君长,你们萧家衣服可真结实!下次能不能勤俭节约些,换个一撕就烂的?!”
萧易没出声,朴若尘听了起了劲儿,手上忙着,嘴上也不闲着,喊道:“殁兄!你怎么这么不讲究?脱人衣服不带我?!!是不是兄弟?!”
“谁和你是兄弟?!当初要强抢严律回去当大房的是谁?!要我把严律双手让出去的又是谁?!”齐殁嘴上乱七八糟的说着,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的是啥。
见这衣料徒手是撕不开了,干脆化出一把小刀,将地上人的衣服割破,开了口子一把便扯了开来,背上印记原原本本露了出来。
朴若尘不知道齐殁在干什么,听齐殁翻起旧账,自己忽然觉得一肚子憋屈,也不让步,大声喊回去:
“当初你信誓旦旦说自己绝对不会喜欢男人,主动把严三公子让给我,谁知道你说一套做一套,自己倒是把严三公子勾了去,你知道我多难过吗?!!你个负心汉!!臭流氓!!假乞丐!!老色痞!!!!!!!!”
朴若尘肺腑之音回荡在整个自在宫岛上,喊到最后,可能是悲从中来,竟然带了哭腔。
在一旁尽力不听这俩傻子争执的严律,抿着嘴,把渐渐泛起的火气,通通撒到攻过来的鬼化弟子身上。
不知君则在人群中窜来窜去,也没出手帮忙的意思,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严三公子桃花旺的很哟~~~”
☆、蓄势待发(八)
齐殁压着地上扑腾的鬼化弟子,盯着背部独自深思,也不理会那边的胡言乱语。
这印痕与萧家村子里村民身上的十分相像却又不同。
那印痕如掌心大小,三层阳纹加持,状如火炎,围在正中心的是太极图中的阴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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