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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丧夫只差一颗痣(玄幻灵异)——12時

时间:2021-04-22 12:52:14  作者:12時
  严律见那妇人又要哭,赶忙阻止:“劳烦夫人带我们去看看鲁大户,我或许能做些简单的医治。” 
  于是鲁夫人带着三人走近床边。
  那鲁大户正瘫在床上,床铺被血水浸透,一半的身子已经血肉模糊。
  仔细看能发现从身体内部烧着一簇簇细细小小的黑红色火苗,一点点侵蚀着骨肉,乍一看还以为是爬虫。
  那火苗除非把附着的东西烧光,否则不会灭,就像城中的鲁府,烧成灰烬。
  而现在鲁大户的一只手已经烧光了,若是大火,可能早就解脱了,偏偏是这小小的火苗,日夜灼烧,恐怕还没烧死就先被折磨死了。
  “夫人…请问鲁大户变成这样,各位心里可有眉目?”严律直直的盯着那鲁夫人的脸,细细的观察她的神情。
  “我家老爷平时有些蛮横,许是得罪过什么人,可我一个妇人却知之不详…求仙君先救救他,我们以后一定挨家挨户的赔礼道歉,财物赔偿!只要他能活!”
  鲁夫人带着一屋子人跪下,扒着严律的衣角哀求道:
  “自从起火以来已经烧死三个人了,每烧一人老爷身上也烧的更狠,再这样下去……”
  “恕我直言,鲁大户不是被一般的东西缠上,你这满屋子满院子的金符咒根本毫无用处。”
  严律瞟了眼齐殁,皱眉接着道:
  “他身上烧着的火苗是业火,只要鲁大户身上还有一点东西可烧都不会灭。能招惹这种东西的,若是道歉和赔偿就打发的了得话,你们也不至于慌不择路,一处又一处的逃,大白天,一群人挤一个房间里不敢出门吧?”
  严律嘴角扯了个苦笑,抬手指了指齐殁:“……以上,都是他说的。”
  鲁夫人一脸懵然的转头看向一直未开口说话的齐殁,显然是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要借他人之口,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开了口:
  “我家老爷虽平时嚣张,可说到底也就是个普通商人,作奸犯科是绝不敢的!更别说得罪会法术的人…”
  “他虽然与那楚君长略相识,却从未接触过鬼怪邪祟等怪力乱神的东西,这些符咒也都是我家大儿子从城里的算命先生那最近才买来的,想死马当活马医罢了。究竟是怎么招惹上这个着火的东西,我们实在是毫无头绪!”
  鲁夫人神情激动,说的有些急了,脸憋的通红,倚靠着一个小丫鬟,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求…求仙君…想办法救救…救救老爷…”
  “哇…真敢说…”朴若尘忍不住嗤之以鼻:
  “老夫人,你家鲁大户,鲁大老爷在外面可是无所不能风光的很啊!可一点也不像个普通商人!你是当真毫不知情,还是装样子虎我们玩啊?”
  “严律,你怎么看?”齐殁站严律身后捅了捅他的腰,严律被痒了一下,不自觉打了个颤。
  齐殁觉得新鲜没忍住又捅了两下,结果被严律回手抓个正着。
  “……胡闹…”
  严律手抓着齐殁的手没放,稍微把人往自己身后拽,靠近了一些,小声继续道:“看起来不像是假话。”
  齐殁被拽的差点贴严律身上,一股好闻的味道突然涌入,是桂花香,不合时宜的就楞起神来。
  严律见齐殁好半天没动静,不明所以,便侧了半个身回头想看看身后的人。
  谁知严律刚动,齐殁就回了神。
  齐殁本就小严律五岁,又因为幼时营养不良,没怎么晒过太阳,个子比严律要矮上许多。而在众君界的三年里,长是长了,就是长得少,所以现在还是比严律矮些。
  现下,两人同时动作,齐殁刚抬头便有一双好看的眉眼撞进眼里。
  齐殁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严律,尤其自己的手还被抓着,两人身体又有些挨近,距离极其暧|昧,莫名其妙的有些挂不住脸.
  好在齐殁当乞丐时候练就了铜皮铁脸,不动声色的退后一步,面上八风不动,装模作样点点头,心念道:“嗯,你说的不错。”
  严律:……
  在一旁全程从头看到尾的朴若尘,脸在咆哮:
  ……齐殁你个骗子!说好的严三公子归我呢!
  “那鲁大户呢?”朴若尘急问道。
  “三公子被烧没以后,偏房的火就跟着消失了,我们赶紧进房去看老爷。可、老爷活着是活着,就是身上又烧烂了一大片!夫人当场就昏倒了!大公子赶紧差我来找各位仙君...”
  严律和朴若尘同时转头看向齐殁,齐殁正眯着眼睛盯着那小丫头被严律拽过的位置。
  齐殁拇指和食指摩挲了一会,轻巧的跳下床,吊儿郎当的走到那小丫头身边,一手搂着小丫头的肩,一只手抓向那个位置,将人带起往外走。
  严律将齐殁那点小动作看的清清楚楚,有一瞬,以为齐殁为了抢女人,与自己争风吃醋,这恶俗的念头一过,严律顿时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朴小公子~~你和殁兄~~还在因为下午那件事生气啊?”
  朴若尘与严律在齐殁身后跟着,严律只顾着盯着齐殁抓着人家小丫头胳膊的手爪子,并没察觉到身边的朴若尘在说话。
  朴若尘以为这严三公子难得的还在生气,于是自顾自的唠叨了一路,把从齐殁那受到的苦全吐了一遍,说的自己老泪纵横,感动的自己一塌糊涂。
  严律偶然余光撇到朴若尘嘟嘟囔囔,最后还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求安慰,于是,像摸丧家犬一样,摸了摸他的头,给予鼓励。
  朴若尘,这可怜的孩子,至今都不知道,他说的话,严律一个字儿都没听到……
  ……
  四个人脚程极快,大公子在院子里焦急踱步,见三人终于来了,不由分说横眉倒竖指着那小丫头开骂:
  “让你快点快点,这都快到子时了,才把人带来!你是不是盼着我们家早点死光啊?!”
  小丫头吓得腿一软就要跪下,偏偏被齐殁抱个满怀动不了,只能小声哭诉:“对不起,大公子,我已经尽快了..”
  见那大公子还要撒气,严律挡身上前,客气道:“鲁大公子,子时将近,不知贵府准备的如何了?”
  鲁大公子一口气没出去,吃了鳖,没好气道:
  “我爹已经被转移到正房内,我娘刚醒没一会正陪着爹。食物药物等物品都已经在正房内备好,各位随时都可以开始。”
  闻言,齐殁也不磨蹭。
  双手合十,手心灵气翻飞,发丝衣角随风狂乱。
  一把掌心大小的古琴浮于身前,逐渐变大,席地而坐,古琴轻轻落于膝上。
  修长的十指抚上,一串婉转悠扬的琴声围绕正房飞舞,从地面渐渐织起一道纯白色屏障。
  一曲闭,结界立,齐殁伸指轻轻一点,结界便隐藏无影踪。
  又抬手在严律和朴若尘二人额头凝力轻点,然后随便飞上一个屋顶,躺下睡了。
  朴若尘揉揉额头,不解道:“这是什么意思?”
  严律一字一句重复道:“他们出不来,但你们可以随意进出,以备不时之需...的意思。”
  严律靠近结界,凝神感受,这结界的确完美,也可谓是滴水不漏,即使是圉界厉鬼恐怕也要费上一番功夫。
  但不知为何,严律平白察觉出些违和感,但也稍纵即逝。
 
  ☆、鲁家祸事(七)
 
  鲁家众人如惊弓之鸟一般不眠不休躲了两天。
  第三天夜里院内随着凄厉的尖叫哀嚎声出现等人高的大团黑暗火焰。
  火焰中不断飞出焰球撞击结界,试图攻破结界,结界与那焰球相撞发出刺耳的轰鸣声,牢不可破。
  严律让朴若尘进入结界守在正房门前,保护众人以防结界破时有人失控跑出来,自己则取出玉笛站于结界前,与那火焰对峙。
  “小仙君,此事与你无关,还请莫要多管闲事。”
  火焰中,一个年轻女子清幽的声音传了出来。
  “竟然是一女子?”朴若尘最先做出反应。
  严律依旧八风不动,没有退让的意思。
  火焰中又飞出无数焰球,砸向结界。
  严律指尖凝力,将玉笛抛出,瞬间空中幻化出无数玉笛,将焰球尽数打落,又驱使玉笛朝那火焰飞去,冷冷喝道:“何人作怪,还不现身!”
  翻腾的火焰中,一只纤纤玉手穿越而出,稳稳将那玉笛接住,身材姣好的黑衣红袍女子从业火中走出来。
  “哟,这位小仙君,女子又有何稀奇?”
  这名女子音容笑貌都带着哀怨之气,双瞳猩红,摆明了是个食怨气而生的厉鬼。
  “不知姑娘为何找上鲁家,并且纠缠不休?”严律心生疑虑,问道。
  “小仙君,鬼有鬼的道理,不像做人时束缚那么多~”那女子掩面而笑,笑音如铃:“他们生前于我有恨,我死后化为厉鬼加倍讨回,有何不可?”
  “不知可否详述?”
  “嗯~~~可~~但…抓得到我再说!”
  话音刚落,那女子便起手出招,严律忙着挡住不断飞来的焰球,一时间腾不出手拆招。
  正准备身体强硬接招,却见一直作壁上观的齐殁从房顶飞下,落在自己身前,二话不说便与那女子交起手来。
  二人攻势颇为凌厉,灵气怨气四方大作,所到之处树木折枝,土石翻飞,玉瓦粉碎,靠近不得。
  那女子身手极好,灵巧应对,极为狡猾,齐殁多次擒拿都被她抽身逃掉。
  二人周旋许久,眼看齐殁占了上风,琴弦锁住了那女子双手,不料那女子身化业火,挣脱而出不见踪影。
  同时魔音入脑,府内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我原为乐女,鲁家于我有灭门之仇。三日后此时此刻,我将来取鲁戎的命,挡者灭之!”
  ……
  齐殁冷脸拍碎结界,抬脚踹开正房房门,屋内人刚受一波惊吓未回神,又被齐殁吓到,差点失心疯,刚想开口大叫,一看齐殁脸色全都憋了回去。
  齐殁刚走进来,便觉得腿脚被绊住,耳边聒噪。
  “仙君真是好身手,今日得救全仰仗您!”
  齐殁低头看了看正抱着自己大腿的鲁大公子,刚才那股子傲气劲儿全没了,一脸谄媚奉承,十分恶心,抬脚便想朝他脸上踢。
  鲁夫人颤颤巍巍的站起身,看着自己儿子,一脸莫名其妙:
  “渊儿,我鲁家何时有过命债?!究竟是怎么回事?!”
  “娘…我、我真不知道啊!你还是问爹吧!”
  “你!……”
  “鲁夫人,不如我来告诉你吧…他说的。”
  一个孩童模样的小灵体在齐殁手上坐着,嘴巴开开阖阖,稚嫩的声音传出来。
  众人闻声转过来,齐殁礼貌的笑笑:
  “如大家所见,本人是个哑巴,借这小灵体短时间能说上几句…他说的。” 
  “仙君,要告诉我的事是…?”鲁夫人早就不在意这些了,急切的问道。
  齐殁走到鲁大户床边坐下,神色悠然道:
  “十多年前,一个与鲁大户频繁生意往来的施大老爷突然横死家中,其独子状告鲁大户故意杀人,但最后审判时,这施家独子却突然反口自白说是自己伙同乐女杀父,而后又将乐女灭口。鲁夫人…”
  齐殁微微一笑,看向床上神志不清的鲁大户:“…你说,巧不巧,那女鬼也是一乐女…他说的。”
  鲁夫人听的云里雾里,不明所以的问:“可她是被那施家独子灭口,与我鲁家何干?”
  “恐怕并非这么简单啊。”朴若尘扇着扇子若有所思道:“鲁夫人,你可知鲁大户是作何生意?”
  “普通商人罢了,开乐坊,偶尔卖些高价稀罕玩意。”鲁夫人道。
  “哈哈,鲁夫人,你回头问问你两个儿子,他们的爹在外面有多风光!高价贩卖女人与孩童给有钱的大户老爷,连这些大户都不敢随意招惹他,十分霸道!…他说的。”
  “你说、什么?渊儿…戎儿…?”鲁夫人不可置信问道。
  僵硬着身子看向一旁抖成筛糠的两个儿子,脸色苍白,瞳孔涣散,顿时如遭雷击。
  “若我是那施家独子,杀了自己的亲爹与其嫁祸给谁都惹不起的鲁大户,还不如让一地位低下的乐女替罪。可最后,不但那傻儿子自白,那乐女也一并被灭口,死无对证。这难免让人浮想联翩…会不会是鲁大户为了不让自己的人贩生意被君界知道,故意让那傻儿子顶罪?而这乐女会不会也是因此而被连累?…他说的。”
  鲁夫人强行镇定下来道:“那施家的事我是知道一些的,我家老爷做生意这么多年,从未有过上门闹腾的事,所以我也有些在意便问过老爷,可他说…”
  “是因为那施大老爷好色如命,不仅妻妾成群,还带各种女人回家,肆意挥霍家财,与自己的儿子十分不合,曾扬言不会给儿子一分钱,要全分给家里的各房女人,所以那独子忍受不了便对那施大老爷下了手,事后,借由老爷曾与他爹发生过口角的契机,想嫁祸给老爷讨要赔偿,便来府上闹…”
  “难道...这些都是骗我的??你们两个畜生究竟瞒了我多少事?!你们那个爹究竟做了多少伤风败俗的恶事?!”
  “娘,我..我和弟弟..我们只是帮爹带过几次路而已!偶尔爹会让我去接一些女人和小孩送到各个村里的别府!可是,究竟是做什么我不知道!爹从来不向我们透露!娘!你要相信我啊!”
  “你、你们....!!”
  鲁夫人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问世事,不料自己家的好儿子竟和自己家老爷做出这种造孽的勾当,差点气晕过去:
  “给我说!把知道的全给我说清楚!”
  “娘,您别动气!事情确实如仙君所说...那施家老爷死在女人身上,好死不死那群女人是从爹手里买的。被那傻儿子知道了非要找爹麻烦,还威胁要把爹暗地里的生意告到众君界去。若真是那样的话,咱家就完了!可爹说没事,他会处理好...过了一段时间,那傻儿子自己承认罪行,真的就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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