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父母现在如何都会是他的骄傲,而纳威也希望自己可以变得是父母的骄傲,所以他挥动魔杖时越来越认真,神情也越来越严肃,渐渐赶上所有人的进度,甚至有赶超其他人的趋势,苏和哈利都很为他感到高兴。
☆、第 80 章
这一学期依旧难熬的,不管是学业还是面对乌姆里奇,而哈利还要比其他人更为遭罪。自从上次他看到了斯内普的记忆后,就开始不断自我怀疑起来,爸爸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而妈妈明明那么讨厌爸爸,为什么还会和对方结婚,是被逼迫的吗?
而伏地魔最近一直遇到喜事,这让他的情绪反应到哈利身上,但这种喜悦除了让哈利感到恶心,也会更后怕。在一个无人的过道遇到苏时,他突然有一种强烈变成蛇的感觉,想冲上去攻击对方。哈利吃惊,死死地按住手,逼迫自己转身来躲避苏。可对方已经发现他了,察觉到哈利的气息不稳,关心了一句,
“哈利,你遇到什么事了吗?”
哈利没有出声,他看着苏一步步向自己走近,眼睛渐渐变成竖瞳,按住的手忍不住抽出魔杖要动作。在哈利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后,他使劲摇头,努力把那种想法排除在外,苏感觉到他不对劲了,问道:
“哈利,是不是伏地魔又影响你了,快用大脑封闭术,将其赶出去。”
哈利稍稍回神,用着斯内普教的方法,努力争取回自己的主控权,苏是他最重要的朋友,自己绝对,绝对不能伤害对方。哈利捂住自己的头,嘴里在咒骂着,最后痛苦地叫了一声,身子一下子就疲软了。苏上前扶住了,有些担忧道:
“哈利,你没有继续学大脑封闭术吗?”
哈利倒在身上,沉默了许久,其实起初苏送给自己的安神剂还是有一点儿作用,他的黑眼圈淡了不少,说明晚上有时还是能睡上好觉的。可即使如此,哈利依旧不能阻挡伏地魔和自己共享情绪,对方的高兴,对方的生气都能在自己身上有所反应。
而这种频繁的联系让哈利感到恐慌,他似乎开始出现幻觉,有时在人群中看见伏地魔出现,或者瞧到一些零碎的画面。而目睹了斯内普的记忆后,他无法面对对方,就躲开那些教学,却不想反而被伏地魔钻了空子,竟然试图控制自己对苏下手。
“对不起,苏。”
“没事,哈利那不是你的想法,不用自责。”
“可我确实抽出了魔杖要对你动手。”
苏抿抿嘴,把哈利扶到外面的阶梯上,两人顺势坐下,轻声安慰着对方,
“哈利,你应该继续学习大脑封闭术。”
“苏,我会的,只是斯内普......”
“你看到了什么,所以一时无法面对他是吗?”
“嗯,苏,我的爸爸会是一个坏人吗?”
“哈利,世界上不是只有坏人和好人的,甚至不能只用一面来评价一个人。我不了解你的父母和斯内普发生过些什么,但那都不该成为折磨你自己的理由。”
“我知道,只是控制不住那些想法一直在脑海里到处流窜.....”
“哈利,我明白这很难,但你频繁地情绪波动,就容易被伏地魔牵着鼻子走,那很可能会出事的。”
“我没办法,苏,我无法不去想那些,爸爸,噩梦,那些各种各样的事情。有时候对着镜子,我似乎都感觉自己变成了伏地魔的模样,我该怎么办。分院帽说我应该去斯莱特林,而现在我和伏地魔产生这种联系,再这么下去,是不是我也会变成‘伏地魔’。苏,我真的感觉我不是我了。”
显然哈利很害怕,也很慌乱,说的话都有些恍惚的样子。苏见状,立马按住哈利的肩膀,让对方面向自己,认真地说着,
“哈利,你一直都是你,这是他的阴谋,不要认输。”
哈利用手捂住自己的脸,他实在是太累了,累得脑子不清晰,似乎无法分辩真实和虚假了。苏叹了口气,又诚恳地说着,
“哈利,你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决定和你做朋友的吗?”
这问题倒是吸引了哈利的注意,抬头问道:
“什么时候?”
“在密室里你站在厄里斯魔镜前面的时候。”
“为什么?”
“你的眼神让我觉得如果能和你做朋友,其实会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哈利就是哈利,就算不是救世主,你也会是哈利的,对吗?”
苏的眼睛不如以前那么亮亮的,反而有些黯淡无光,对方甚至都无法和自己视线交汇,但哈利却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坚定和欣慰。他不安的心一下子被抚慰了,随之被一种激动而兴奋的情绪所替代,有一个人可以那么坚定的相信自己,也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贫瘠的童年记忆里,幸运这件事似乎不会眷顾自己,但从他接触巫师世界开始,虽然每一年都有冒险,可能还要面临生死,可是遇见幸运的几率却变得大了起来。有一群好朋友,有一堆好老师,还有一所好学校,他们会安慰自己,会帮助自己,会陪伴自己,所以他现在其实已经比以前幸福了很多。
“谢谢你,苏,愿意跟我说这些。”
苏笑笑,虽然是为了安慰哈利,但自己也并不是说假话,陷入自我怀疑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她也曾经历过,所以才能以一个过来人的姿态和哈利交谈。她可能依旧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规则究竟是什么,可是哈利作为这个世界的主宰,其实是有能力去修改一些看似不起眼却关键的细节,水滴石穿,铁杵磨针,有些东西就会在无声无息中改变的。
但想明白这些事后,苏又不自觉把其套在赫敏身上,如果自己早一点理解这些,不要用无谓的“关心和温柔”扰乱别人的心就好了,她感到很愧疚,也有点儿难过。不知是难过今晚的月亮不够圆,还是来到霍格沃茨的那晚的月亮太圆,以至于自己跟着赫敏身后,贪婪地汲取着对方的气息,到现在成了某种瘾,欲罢不能,搅得一潭清水浑浊不堪。
安慰完哈利之后,苏独自离开,不知不觉地走到湖边,顺势坐下靠着树干,其实这学期开始之后,她自己也并不好过,各种奇奇怪怪的声响出现,或者稀奇古怪的画面。而且苏总感觉脑海里有些东西在隐忍不发,只是被什么刻意掩盖起来,所以她知道自己需要一个契机,来解开一切谜团。
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苏竟然渐渐靠着树干睡了过去。梦境中她迷迷糊糊回到了那个世界,那天是她十八岁的生日,高考也考完了,一家人正准备出去庆祝。爸爸和妈妈坐在前座,她就在后座中间的位置,前视镜上挂坠随着车摇晃,瞬间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爸爸和妈妈交谈着,但时不时用宠溺的眼光看着自己,她想回笑,突然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车前是刺眼的光芒,看不清一切,可是爸爸妈妈一下子冲过来把她死死地护在怀里,嘴里喊着,
“小玉快走!”
“苏,快走!!!”
为什么会叫苏呢,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已经听不见身旁的呼吸声,只觉得自己堕入了无尽的黑暗里。可还有不停的画面带着她被迫闪回着,
“小玉,这个模型好看吗?”
“苏,来,跟着我学,叫爸爸。”
“小玉,走,跟妈妈去游乐园玩吧。”
“苏,一岁了哦,好快啊,不过爸爸妈妈肯定会一直陪你长大的。”
“小玉,快点回家吃饭了!”
之后是接连不断的哀求声,
“求求你们,什么后果处罚我们都愿意承担,放过我们的孩子吧。”
“求求你们......”
“规则就是规则,无法更改!”
随即一阵强光从上降落,湮灭了那画面里的所有人,苏伸出手,大喊着,
“不要!!!”
她被惊醒,才发现四周只是城堡的湖边。苏明知道那是梦,可是里面的情绪却是那么真实,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已经湿成一片了。而更令苏难过的是,她已经回想不起梦境里的场面,甚至逐渐回忆不起以前,所有的画面都混杂在一起,叫喊声哀求声就像是曾经出现过,自己却一点儿不记得的事实。
她低下眉眼,没法否认伤心是真实的,而自己无法控制翻涌的心和酸涩的眼睛,泪水啪嗒啪嗒往下落。苏迫切地希望自己可以尽快平静下来,但以前她总是会用画画来排解这些情绪,现在自己没这个机会了,所以只能呆坐在湖边,仰着头,一直吞咽口水,试图把这些都吞回去。
赫敏本来是要去图书馆还书的,不过没想到路过湖边,见到在那儿睡觉的苏。现在天气本来就冷起来了,她担心苏坐在那里被吹感冒了,打算过去帮忙披件斗篷,或是下个保暖咒也好。
但刚过去没几步,赫敏就瞧见苏脸上都是痛苦的神色,便忧心对方又是身体不适,就快走几步。随着一声“不要”,吓得她停下脚步,苏醒过来后,就在那儿呆愣着地难过,赫敏看了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她慢慢走过去,坐在苏的身侧,想给对方一点安慰,却又不知道怎么才合适。最后灵光一闪,轻声说道:
“苏,我们画画吧。”
赫敏要是不提画画还好,一说起来就直戳苏的伤口。她一把甩开赫敏的手,抹掉泪痕,冷声道:
“我早就不画了。”
☆、第 81 章
说完还准备起身离开,赫敏却不如她愿,直接挥出将身旁的两根小树枝变成画笔和画本,塞在对方手里,又一把拦住苏,语气里带着安抚和引导,
“苏,画我吧,你已经很久不画我了。”
苏不客气地丢掉了手里的东西,只是被赫敏拦着,她一时走不了,但语气越发冷淡了,
“我说了,不画,请让我离开。”
赫敏没有退缩,又把那些东西放回苏的手中,
“苏,不要总想着去劝哈利,你自己也很累,休息一下好吗?”
苏喉头吞咽了一下,但还是一副恕不接受的模样,
“我知道,多谢你的关心。”
“苏,试着去相信一下我们,好吗?”
赫敏说得那么恳求,让她都快忍不住心软了,只是依旧守住了这一步。于是两人陷入了长久的僵持里,最后是苏举手投降了,梦境中的那些难过情绪,在赫敏来了之后感觉缓和了一些,理智自然也恢复了。
而且她也不知道赫敏为什么突然这么倔性子,明知道画画现在算是自己的心伤,干嘛一直抓着不放。再开口时,苏的声音不复之前的冷淡,软了语气,
“赫敏,我已经不画了。”
“苏,试一试,好吗?”
“赫敏,如果在纸上画出如同垃圾一样的东西,那于我而言是一种打击。”
“你不会的,相信我。”
苏抿抿嘴,身体已经没那么抗拒,但依旧没把纸笔捡起来。赫敏见她态度有些许软化,便拉着苏又在树下坐着,小心翼翼地把画画工具放在她的手里。
“苏,画我吧。”
“可是你的面容在我脑海里已经有些模糊了。”
这当然是假话,不过是想再挣扎一下罢了。赫敏也不在意,只是轻轻握住苏的手,然后放在自己的脸上,温柔地说着,
“那就再加深记忆,用你的手。”
苏的手一接触光滑的皮肤就要缩回,但赫敏却顺势抓住,再次贴近。
“苏,就当是给我的生日礼物,好吗?”
这一学年赫敏的生日,她明明准备了礼物,最后却还是没送出去,现在却成了对方的一个请求。苏无法拒绝赫敏,也无法忽视对方温热的呼吸,便真就借由手去感受对方的脸上每一处。从额头到下巴,从眼睛到嘴唇,跟她记忆中的没太多区别,只是五官又张开了一些。
她用指腹抚摸着赫敏的脸颊,四周太过安静了,安静到她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这样亲密的接触是从未有过的,而手上的触觉也在告诉她面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从电影或是文本内容上也好,她知道赫敏是一个聪明、有冲劲,也很善良负责的人,但对于那时候的苏而言,对方依旧只是一个角色罢了,很欣赏,但和其他人也没什么太两样。
可一年年的相处下来,看到对方的优缺点,看到对方的小脾气,看对方笑,看对方哭,有些东西就悄然改变了。她依旧在警告着自己对方只是一个角色,却没法阻止赫敏在她眼里变得真实起来,就像现在这般,伸手可触,能感受对方脸部的肌肉和呼吸的频率。她无法忽视一切,就像无法忽视赫敏格兰杰这一个人一样。
叮咚,苏心里的一个叮当响了,突然觉得肚子鼓鼓囊囊,有什么东西要迫不及待地冲出来。但她还是选择咽下,收回自己的手,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像赫敏的面容无数次出现过自己的脑海里一样,她除了最开始的停顿,之后每一笔都那么顺畅,似乎模拟过许多遍。
最后苏停下笔,把画本给了赫敏,心里开始忐忑起来,失明后的第一幅作品会是什么样的呢,对方又会给出什么评价呢?赫敏端详着那幅画,呼吸开始变得绵长又平和。苏等了许久,才听到她开口,
“苏,可以画一辈子吗?”
苏心头一跳,抿抿嘴,眼神有些闪烁。赫敏又靠近了些,轻声说道:
“苏,今天的天是灰蓝的.....”
赫敏说了一大堆周边事物的颜色,苏拧住眉头,没有搭腔,但也奇怪对方为什么突然那么了解色彩。赫敏停顿片刻,又转向苏,眼里是坚定,
“苏,这些我都知道,从上个学年开始,一直到以后。”
简单的话语给了苏极大的震撼,恍惚间,她似乎看见眼前这个女孩,翻着一本本色彩书,对着那些颜料一一比对的模样,脸上是坚毅的神情,而对方这么做的对象就是自己。心里的铃铛响得越发厉害,每一个都在叫嚣着什么,几乎都要吵到自己的耳朵了,让她无法听见对方在说什么。
苏起身时,极为慌乱,匆忙逃离树下,但又忍不住回头望了几次,虽然也看不见什么。赫敏还在原地,留着那副画,她知道自己距离对方的心又近了一步,默念着苏的名字,吐出一口气,转身往图书馆走去。
回到宿舍的苏,慌乱地从衣柜里拿出一个箱子,里面是厚厚的一叠本子,若是翻开,定会发现上面是不同表情,不同场景的赫敏。她抱着那本子,心乱得如同一团乱麻,随即趴在洗手池上剧烈地呕吐起来。这一晚上实在情绪似乎过于跌宕起伏,让苏的精神极为疲惫,躺回床上,放空自己,什么都不要再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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