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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聊斋当县令(聊斋同人)——小狐昔里

时间:2021-04-22 13:02:13  作者:小狐昔里
  程晋眼尖,当即道:“离庸,你吃什么呢,别不是本官的午饭?”
  “别这么小气嘛,好大一份呢,再说也不是鸡,不会给你吃没的。”离庸指了指灶上的粉蒸排骨道。
  程晋打眼一看,果然蒸笼里的排骨缺了好大一角,他这人不太爱吃素,旁边的铁板赤豆腐和鲜笋菌菇汤远没这排骨有吸引力,当即就道:“若是鸡,你肯定连鸡骨头都不会让本官看到!”
  离庸便含笑道:“知我者,大人也。”
  说起吃鸡,离庸还是得说几句感谢的话:“说来不弃没被我族中幼崽薅秃,还得多亏阿从那十分鲜咸鱼露鸡呢。”
  程晋:“……我记得你还把账记在了本官头上,还钱吧。”
  离庸一手便推拒了:“大人莫要这般铁面无私嘛,谈钱多伤感情啊。”
  “咱俩之间,还有感情可言?”程晋再度伸手,“快点,谈感情伤钱,您也是大妖了,就可怜可怜俸禄低微的人间小官吧。”
  离庸:……论不要脸,还是我输了。
  “你会没钱?我可不信。”先不说阿从那小酒楼,就是这汤溪的蔬果生意,那也是赚大发了,还有去岁朝廷做的那什么透明琉璃,别以为他不知道是程亦安的手笔,户部靠这可是赚狠了,傅承疏都因此当上了户部尚书,他可不信程亦安一文钱没分到。
  “你不信有的是人信。”虽然他确实挺有钱就是了,当然钱不是他贪污公款来的,汤溪的蔬果生意他也没掺和,他有钱买衡王府,当然是因为给师兄的那个玻璃方子。
  没办法,相较于卖蔬果,当然是卖玻璃更赚钱。可前者不显眼,且本朝以农桑为主,更容易推广普及,而后者显然不是一个小县城能承担得起的,用来发展汤溪也过于浪费,不如给师兄更好地升官。
  不过到最后,离庸也没给钱就是了,他见吵不过程亦安,便拉着刚回来的陶醉和不弃去阿从的小酒楼吃饭了,顺带勾走了刚回来的小猫猫。
  独留程晋一个空巢县令默默干饭。
  “你这吃饭,怎么还吃出一肚子气来?”
  程晋便愤愤开口:“还不都离庸气得,你说他一八尾灵狐,也是一方大妖了,做事怎么就这么厚脸皮呢。”去了趟狐族后,脸皮比从前还厚了。
  黑山对此并不想有任何的评价。
  程晋吐完黑泥,吃掉最后一块粉蒸排骨后,取出灶上的一笼笋尖鲜肉烧麦递过去:“师爷,给你留的,桃花江的青蛙还闹吗?”
  “不闹了,判官派了鬼差协商,又告知了老蛙的所作所为,那些青蛙虽说不忿,但也不敢招惹地府,在薛家门外叫了一夜,便离开了。”黑山说完,又提起了薛家,“柳仙死后,估计薛家有所感应,薛老爷还问本座柳仙的事。”
  “你告诉他了?”
  “本座并无对人解释的责任。”
  意思就是没说,这也符合黑鹿鹿行事的风格,程晋也不意外:“薛昆生呢?”
  “本座送他回薛家之前,窜改了他的记忆,他并不记得名琮山的事。”黑山说完,思及那鬼差对他说的话,便没了吃烧麦的心情,“你知道吗,那老蛙竟是柳仙的属下,那阵法是他献祭自己神魂才让柳仙从地府逃脱的。”
  “啊?”程晋忽然想起那日庆恒和柳仙的谈话,难免恍然大悟起来,“难怪了,当日在名琮山庆恒特意提起柳仙曾收服天敌为己用,那天敌约莫就是老蛙了。”
  黑山:“……你没说过这个。”
  程晋当即为自己辩驳道:“我只是觉得这个不重要。”
  “可那鬼差说,这老蛙原本与薛家结亲,为的就是薛家世代供奉柳仙,想与之结合诞下后嗣,以此召唤柳仙返还阳世。”黑山皱着眉头说道。
  程晋立刻很会抓重点地开口:“鬼差?什么样的鬼差能知道这么多?”
 
 
第240章 鬼话
  如果说从前的判官老爷还只将算计埋在心里,那么现在已经完全明目张胆起来,这是知道他不想下地府,所以特地找了鬼差拐弯抹角提醒他下去呢。
  “看来判官老爷好像比庆恒还要着急呢。”
  黑山闻言,一把抓住了程亦安的肩膀:“你不要一个人下去,本座陪你一起去。”
  程晋能感受到抓着自己肩膀的力有多大,便宽慰道:“其实从前,我也觉得是师爷你将我拉入这局中,但现在,我却不这么想了。”
  虽然这么说可能会很自恋,但程晋自我感觉,自己应该是判官手中最重要的那颗棋子,所以没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他应该不会成为废棋。
  “师爷,我们重新签订血契吧。”程晋忽然语出惊人。
  黑山闻言,猛地扭头:“程亦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程晋眨了眨眼睛,一副我很清醒的模样:“不行吗?”
  “当然不行,这种话,本座希望你不要再说第二遍。”说完,黑山就直接消失在了原地,没给程亦安说服他的机会。
  人与妖的血契,乃是力量更强大的妖做主导,若是不解开,即便人死也无法往生,黑山并不相信判官对程亦安的判词,这血契他是绝不会再结的。
  程晋也没想到黑鹿鹿的态度这么坚决,其实他也不是非结不可,只是觉得多条联系多条出路,既然黑鹿鹿不愿意,他也不会强逼民妖啊。
  程县令没滋没味地吃完中饭,刚准备小憩一会儿,前院便有衙役来报,说是有一位姓宁的书生求见。
  姓宁,那不就是宁采臣嘛,程晋换了身衣服就去正厅见客。
  却没想到啊,不仅是宁采臣来了,孟龙潭……也来了。
  “你你你你你——”孟龙潭惊得都结巴了,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
  程县令惯来很会装傻,见此便一脸无辜的表情:“这位公子,怎的见到本官如此惊讶?”
  孟龙潭:这语气都一毛一样!可是这人不是汤溪县令吗?为什么会在年前出现在京城啊?!神鬼之术?!现在的县令都这么多才多艺吗?!
  孟龙潭风中凌乱了,他也不敢多说话,全程都只会嗯嗯啊啊,反正宁兄和这位程大人聊了什么,他是半句话都没听进去,直到两人在镇上住下,他才稍稍回神。
  “还没请问宁兄,这位程大人是何来历啊?”孟龙潭是江西学子,对北面的情况不太了解,确实也没听过程晋的名字,便犹犹豫豫地问询道。
  这没什么不能说的,宁采臣便将程大人的来历简单说了一遍。
  孟龙潭:确定了,绝对是同一个人啊!现在做官的两幅面孔未免也太不一样了叭。不过既然是无殊公子的师弟,好像也没那么令人意外了。
  “孟兄你怎么了,为何对程大人如此在意?”
  孟龙潭只摇头,他在京郊荒庙遇险一事从未对他人开口,宁兄是个不信鬼神之人,他又何必说出来惊扰对方呢。
  “没有,只是觉得程大人非常面善罢了。”
  宁采臣一听,当即也不疑:“程大人确实是个极好的人,咱们在京城备考时住的宅子,便是程大人的私产。”
  孟龙潭:!!!居然还有这等事!!!
  “不同你说了,小生有事出去一趟,孟兄还请自便。”
  宁采臣说完,拿上书篓子就出门去了。
  孟龙潭在客栈犹犹豫豫很久,到底还是狗狗祟祟地出门,然而还没等他想好怎么跟程大人道恩,就看到自己引为知己的小伙伴正在跟……女鬼聊天!!!
  是女鬼吧?这可是飘在半空中的!
  孟龙潭: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宁兄!宁兄你出门前,可不是这么跟嫂夫人说的!
  孟龙潭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将宁兄引回正途,然而还没等他走近,便只觉耳边凉风嗖嗖吹过,凉风中还夹着少女温柔的丽声:“这位公子,偷窥可不是君子所为哦。”
  “啊——”
  孟龙潭尖叫出声,那边的聂小倩就是想装作没看到都没办法了,她从前确实对宁采臣有些朦胧的好感,但在衙门地府这些日子,这份好感早就淡了,这会儿面对宁采臣,心态已经平和自如。
  “温妹妹,这是大人的客人,别吓着了。”
  温姬便收了她轻薄书生的神通,只飘到了聂小倩身后道:“奴家哪有吓他,不过是告诫两句罢了,这位公子你说是不是?”
  宁采臣回望孟龙潭:……就很尴尬。
  宁采臣其实是来给小倩姑娘烧些纸钱冥器的,当初在兰若寺若非小倩姑娘舍身相救,他如何能有今日的成就,这会儿孟龙潭过来,他只楞了片刻,便将事情托盘相告。
  孟龙潭的关注点却持续走偏:……现在当县官业务能力要这么广的吗?
  于是晚间程晋在小地方酒楼设宴招待两人时,孟龙潭看程大人的目光就非常……崇敬,甚至崇敬中还带着点儿敬畏。
  “孟公子,你能别这么看着本官吗?”怪让人心里发毛的。
  孟龙潭也不是傻人,当即举杯悄声道谢:“小生多谢程大人京郊荒庙救命之恩,大人放心,小生不会对外说的。”
  程晋会承认吗?当然不会,当初救那两个书生不过是顺带的事,即便他现在身上的马甲已经摇摇欲坠,但他也绝不会自己扯掉。
  孟龙潭:……当官的都这么厚脸皮吗?当官好难哦。
  不过孟龙潭老家远在江西,他还得赶回家乡祭祖,所以在汤溪呆了一日半就离开了,离开前还郑重其事地写了封道谢信送到衙门,倒是宁采臣为了等下乡的燕赤霞回来,多待了几天。
  最近正是养蚕的季节,程晋刚从下面巡查回来,便碰到了在衙门帮忙的宁采臣。
  程晋已决定今晚就去会会判官老爷,但在看到宁采臣后,忽然停下了脚步,问道:“宁公子,能送本官一个真挚的发自内心的祝福吗?”
  好赖也是聊斋男主角,这一刻程县令决定信一秒玄学,讨个好彩头的事那能叫迷信吗?当然不算。
  “啊?什么祝福?”宁采臣一脸懵道。
  “唔,就祝我心想事成,万事如意,行吗?”
  宁采臣被迫送出了一个拜早年的祝福,程大人听完后满意回房,晚上遇上聂小倩,他又如法炮制得到了女主角的祝福。
  程晋觉得稳了,便下地府去找判官老爷博弈去了。
  “你真的不要本座陪你进去?”
  程晋难得失笑道:“真的不用,我又不是刚开蒙不久的小孩童,哪还需要家长陪同啊。”
  黑山:……
  黑山是个体面的朝廷公务员,说不出像程县令这样的骚话,最后只把人送到判官殿外,如果这判官有任何异动,大不了大闹地府。
  站在旁边当桩子的蔺文书:……这妖王好强的气场,程大人一个凡人到底是怎么跟这位相处融洽的啊?简直比判官老爷还可怕。
  而此时此刻,同样被定义为可怕的判官老爷却对着程晋笑得一脸如沐春风。
  判官殿还是那个判官殿,殿内依旧燃着不知名但很好闻的香,推开判官的身份,这位酆都的老大其实更像是从魏晋风流里走出来的世家公子,不束发,衣冠随性,却带着浑然天神的放浪不羁,连熏的香都带着独特的个人风格。
  “喝茶吗?”
  程晋见对方也不需要他行礼的样子,便直接撩了衣摆坐在一边的蒲团上:“老爷是否与那万福寺的福缘方丈有旧,怎么忽然就以茶待客起来?”
  所以说,有时候人太聪明也不好,判官老爷一手支着下颚,居然点了点头:“知我者,亦安是也,这茶,确实出自福缘寺,如何,还要喝吗?”
  这就是变相承认周嘉的命格一早就在其所知范围内了。
  “喝。”
  判官老爷便高兴地单手给人倒了杯茶,嘴里还喋喋不休着:“现在找你谈个心,真是越来越难了,不知道,还以为咱们关系疏远,没从前亲密了呢。”
  程晋这茶差点儿没端稳:“请恕在下直言,咱们关系……亲密过吗?”
  “没有吗?”判官老爷略作伤心道,“看来真是见得少生分了,从前咱们还会聊空调和WIFI呢。”
  ……也就仅限于这两名词了,何必呢,直球不比拐弯抹角来得香啊,就直说只有彼此知道他的来历不就成了。
  “老爷您似乎是意有所指?”
  判官老爷便露出了一脸可惜的表情,如果一定要用言语来形容,那就像是有人在奈何桥头见到了寻找一辈子的恋人,可还等他说出口,那位恋人就饮下了孟婆汤,外人见到就会露出这种可惜的表情。
  “看在门外那只善心未泯的天鹿份上,你想问什么,你就问吧。”
  判官老爷一直都知道程亦安是这局棋中谁也算不到的变数,区别在于,他很早就知道了这个变数的存在,这也是他如今还能悠闲坐在这里喝茶的原因。
  程晋闻言却是一个皱眉,随后以极快的速度开口:“那若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呢?”
  “亦安,你什么时候这么自恋了?”
  啊?
  判官老爷就低低地笑了起来:“这世上比神兽脸面大的存在,可不多,你想做吗?”
  正所谓输人不输阵,程晋当即道:“老爷您那是神鬼界的算法,论说人间的规矩,黑山是我的属下,难道我不比他厉害吗?”
  判官老爷:靓鬼语塞.jpg。
  于是他难得气急败坏道:“让你问你问,哪那么多话。”
  “这样说话不就爽利多了,老是云笼雾罩的,我生来蠢笨,若是会错意,便不好了。”
  “蠢笨?你若是蠢笨,那天底下敢自称聪明的人可就没几个了。”判官老爷说完,倒也没再拐弯抹角的说话,“柳仙,确实是本官放出去的。”
  既然判官直接,那程晋自然也是直接着来:“我对柳仙不感兴趣,也对庆恒的从前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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