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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心才更相配(穿越重生)——叶柠乐的热柠乐

时间:2021-04-22 13:06:55  作者:叶柠乐的热柠乐
  “他是我杀父仇人,我为什么要去救他?”
  洛子宴又回到藤椅坐下,木头钻到他怀里,用小脑袋使劲蹭着他的肚皮。
  “木头,你也想让我去救他吗?”洛子宴心里很烦很乱很矛盾,他害怕自己若是去迟了,那人真的丢了性命该如何是好。
  “罢了!他要死也该是死在我的手里!”
  洛子宴恨恨地想着,快步掠出院子。
  看信号发出的方向应该是神魔山脚下不远,洛子宴施展轻功一路狂奔,只用了两个时辰便到了山脚下。
  他四处查看,哪还有半个人影?
  莫不是自己来晚了?
  洛子宴在树林里疯跑着,呐喊着,没有人回应。洛子宴近乎崩溃,他从未试过这样无助的感觉,这无助里面还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恨纠葛。
  他漫无目的地在林中四处乱窜,突然一个踉跄,好像绊到了什么,他低头一看,是一具尸体。
  他吓了一跳,赶紧抽开脚。这尸体面部朝下,一动不动地趴着。白色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浸透,长发凌乱地散落在身体四周,血迹斑斑的手指正紧紧抓着一只黑色的匣子。洛子宴觉得那手纤细修长有些眼熟,他急忙蹲下把尸体掰过来,拨去脸上的头发....
  看清那人面容之后,洛子宴差点没失声叫出来。
  为何自己的心会如此疼痛,明明他是自己的仇人啊。
  他颤抖着把手放到他的鼻下,探了探气息。幸好,还没死透。
  洛子宴喂他吃下一颗护心丸,再给他渡了一丝真气过去,想到杀手极有可能会寻回来,此地不宜久留!
  洛子宴只得抱起他往前走去,附近也没可以落脚的地方。神魔山下来容易,上山难,山路陡峭不说,路程还远。若是此刻上山,待回到神魔教,这人怕是已经保不住了。
  走了约摸半个时辰,远远看见一座小木屋。推门进去一看,木屋已是废弃多时,无人打扫。
  洛子宴把人放在榻上,观察了他的伤势,发现他只是胸前中了一刀,伤口并不是很深,也没伤及心脏,只是流血过多加上体力不支晕过去了而已。
  洛子宴心里堵得慌,想不通像他这样体面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可以连性命都不顾,弄得如此狼狈不堪?难道真的如叔父所说,是为了那藏宝图和神魔令?
  洛子宴看了看那黑匣子,直到现在,那人还紧紧抓着不放。难道这就是他心心念念,执意要回苏灵门去取的所谓的重要之物吗?
  洛子宴极想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值得他这样在乎。他把他紧握匣子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取出匣子,把它拿到自己跟前细细端详。
  极其普通的黑色匣子,可匣子居然上了锁。洛子宴心里气极了,他运功,对着那锁头就是一掌。随着“嘭”的一声,匣子开了。
  果然没猜错。
  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几样物件:神魔令,一张陈旧发黄的羊皮纸,一朵大红色头花,还有一根墨色玉笛。神魔令早就在意料之中,玉笛洛子宴是知道的,就是那人生辰,自己送他的那根。但这头花和这羊皮纸又是怎么回事?洛子宴拿起羊皮纸摊开一看,是一张绘着藏宝地宫具体位置的图纸,若是没猜错,这便是叔父说的藏宝图了。
  那人为何从来都没跟自己提起过?是如他曾经所说的,地宫危险,不想自己去枉送了性命?还是像叔父说的他意有所图?
  洛子宴不愿想下去,越想越难受。他把物件按原样摆放好,重新锁上,就犹如从未打开过一样。
  他看了看榻上的人,脸色灰白,伤口还淌着血,静静地躺在那,就跟死了没什么两样。洛子宴内心又不可抑制地疼痛起来。
  该拿他怎么办才好?杀了他,为爹娘报仇?还是留着他的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洛子宴不知道,他已经完全乱了。
  就这么呆呆地看了一会,他还是决定先把人救活了再说。他从怀里掏出天叔给的金创药粉,洒在那人胸前的伤口上面,瞬间就止住了血。弄完便坐到一旁,就只是干坐着,什么也没想,脑袋里一片空白。
  天色慢慢暗下来了,洛子宴才想起自己这一整天什么也没吃,也没什么胃口。他倒在地上,睁着双眼,望着屋顶出神,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第二天,洛子宴醒来时,感到额门湿湿痒痒的,他睁开眼一看才知,原来是那人在亲他……
  洛子宴顿时感到自己内心无法遏止的一阵悸动,可悸动过后却是难过。
  如果是早一些,哪怕是在一个月之前,他都能高兴得跳起来。
  只是现在,太迟了。
  洛子宴没有半分惊喜,更没有丝毫的动容,只是板着脸,冷冷地看着他。目光交错之间,那人苍白的脸蛋唰一下涨得通红,不知所措地坐在塌上,眼眸低垂,不敢再看他。
  对此,洛子宴选择视而不见。他起身,走出门外,看看太阳约摸估计已过午时。他又回头看了看那人,能走能动料想伤势已无大碍。
  他走到附近的河边,抓了一条肥鱼用火烤了烤,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吃完洗了手回到屋里,那人已经收拾完毕,正坐在床上等他。头发没有束起,直直的垂在两边,应该是担心动作太大会拉扯到胸前的伤口。
  洛子宴从地上拾起一截竹枝,走过去,用手指梳理着他的长发,帮他挽成一个发髻。
  有那么一瞬间,洛子宴在想,是不是只要自己用这截锋利的竹枝朝着他的头顶插下去,就大仇得报了?
  动作停留了片刻,终于....
  他颤抖着手,把竹枝轻轻穿入了浓密的发髻里。
 
 
第21章 失去
  洛子宴带着苏亦回到听竹院已是隔天下午。苏亦伤势未愈,不能使用轻功,只能慢慢步行上山,故此费了不少时间。
  听竹院内,那葱郁的竹子、那水池、那石桌、那猫、那人统统都没变,洛子宴却觉得一切都变了,看什么都觉得碍眼!
  苏亦一回来便拿了换洗的衣物躲进浴房里沐浴。
  洛子宴坐在凉亭,看着浴房的方向发呆。木头丝毫没有觉察到他的变化,喵喵地叫着,跳进他的怀里,用胖乎乎的圆脑袋蹭着他的肚皮。洛子宴烦躁不已,把木头放到一旁,木头不堪冷落,又钻到他怀里,他又把木头放到一旁,木头又钻到他怀里,如此几次三番,洛子宴莫名火起,把木头扔到地上,还踢了它一脚。这一幕刚好被沐浴出来的苏亦看到,他诧异问道:“你踢它作甚?”
  洛子宴冷哼一声,没有理会那人那猫,直接摔门而去。
  苏亦怔怔地看着门口,除了惊讶,还有无所适从,他并不是完全没有感觉到洛子宴的变化。
  洛子宴回到神魔殿,躺在豪华舒适的大床上,两眼发直。此时,一个侍女捧着一叠新衣裳来到跟前,道:“少主,你要的中衣和长袍都做好了,需要马上送过去吗?”
  “扔了罢。”洛子宴冷冷道。
  “是!”侍女不敢多问,只得端着衣物往外走。
  “送到听竹院罢。”洛子宴又改口道。
  “……是!”侍女被他弄得有些懵,但还是规规矩矩照做。
  他想喝酒。
  走出神魔殿,穿过长廊,来到一处凉亭,洛子宴也不知道这是哪,对他来说是哪都没差。
  他坐在凉亭里,大口大口喝着烈酒。灌得太猛,酒水从嘴角溢出,顺着脖颈流进胸膛,打湿了衣衫。
  酒又呛又苦,呛得他眼泪直流,他伏在石桌上,脑海里又浮现了昨天在山脚下的小木屋里,那人偷亲自己那一幕.....
  如果,他不是自己的仇人;如果,叔父没有告知自己残酷的真相,那该有多好?
  洛子宴起身,踉踉跄跄地朝听竹院走去.....
  苏亦正坐在床上打坐调息,突然,一条黑影从窗口掠进。
  “谁!”苏亦警惕问道。
  “少门主,是我。”一个夜行衣装扮的蒙着面巾的男人出现在屋里。
  “何事?”苏亦问。
  “少门主,老门主仙去了...”男人哽咽道。
  “何时的事?”苏亦颤声问道。
  “十天前。自你离去后,苏门主便终日郁郁寡欢,茶饭不思,不久就......”
  男人递过一只小巧的黑木盒交给苏亦。苏亦颤抖着打开木盒,一只银手环映入眼帘。
  苏亦紧紧捂住手环,双目紧闭,睫毛微微颤动,内心忍受着巨大的痛楚。
  此时,外面响起了脚步声。
  “你先走罢,保重!”苏亦道。
  男人点点头,翻身从窗口跃了出去。
  苏亦把银环装好,揣入怀中。
  这一幕恰巧被刚进屋的洛子宴看了个正着,内心顿生猜疑,表面却若无其事。他不紧不慢地走到苏亦跟前,在自己那张小木床坐下,目不转睛地盯着苏亦看,仿佛想从他那张淡漠的脸上找出答案来。
  “我想问你些事,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洛子宴道。
  苏亦抬起头,神情略为惊讶,但还是点了点头。
  “你是从哪里找到我的?”洛子宴问。
  “神魔山断崖旁的石洞处。”
  洛子宴再问:“你好端端的从苏灵门跑到神魔山去作甚?”
  苏亦神情变得有些异样,他怔怔地看着洛子宴,好一会又垂下眼眸道:“我只是去寻个人。”
  “寻何人?”
  苏亦低声道:“寻我失散的妹妹。”
  洛子干笑道:“师傅,你还真是一点谎也不会撒呢,这么蹩脚的理由也就只有你才编得出来罢!整个苏灵门谁人不知你苏亦是苏老门主独子,你哪里冒出来的妹妹?”
  想不到他会这样说,苏亦脸色骤变,讶然地看着洛子宴,嘴巴张了张,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洛子宴看他的表情,心中已是猜到几分。
  洛子宴起身,逼近,伸手把床头的黑匣子举在手里:“我今天倒是要看看,这个你拼了命都要护住的匣子里面究竟藏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宝贝!”说完把手中的匣子重重往地上一砸。匣子被摔成两半,里面的物件被摔得七零八落。
  神魔令、藏宝图、大红头花、墨色玉笛,它们静静地躺在地上。
  洛子宴弯腰捡起神魔令和藏宝图,把东西亮到苏亦眼前,冷笑道:“你无非就是要它们?整整十年啊,你藏得可真深,我佩服你啊,师傅。”
  苏亦摇头,“我没有...”
  “你没有?这藏宝图你整整十年都没有跟我提过一句,你没有什么?”
  “我只是不想你去…...”
  “不想我去?去哪?”洛子宴苦笑着摇摇头:“不想我去是假,想占为己有才是真的罢?千辛万苦回苏灵门取来,想借用我的血开启宝藏?真是煞费苦心啊!”
  苏亦被他噎得目瞪口呆,他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本就不是伶牙俐齿之人。他傻傻地看着眼前这个人,如此的熟悉又陌生....
  “为何不辩解?还是默认了。”
  “既不信我,解释又有何用?”
  洛子宴冷哼一声,把东西塞入自己怀中,头也不回就走了。
  苏亦看着洛子宴离去的背影,来不及去想发生了什么,他只觉整颗心都瞬间被掏空了。还没来得及感受丧亲之痛,又迎来徒弟的质疑和拷问。
  他没有去梳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只是呆呆地坐在床上,就这么看着门口出神。
  过了好一会,他才回过神来,从怀里拿出那银环,放在手心里摩挲着,突如其来的悲伤袭满整个心门。
  “孩儿不孝....”他全身颤抖着,泣不成声。
  过了半晌,他终于渐渐平复心情,拿起银环,左手挤成一团,把银环套进指尖,稍稍用力,银环便滑进了手腕之中。整只手则因为刮伤而变得血迹斑斑,有些骇人。苏亦也不去理会,他拿出包裹摆放在床上,拿了些衣衫搁在里面,又拾起地上的玉笛和大红头花。他拿起玉笛看了看,终是把它和头花一起放进匣子里,盖好,放在床头的木桌上。
  整理好包裹,他看了看时辰,亥时了。
  明天再走罢。
  洛子宴回到神魔殿,侍女便迎上来,问可要用膳。洛子宴没有胃口,摆摆手让她们下去。他躺在床上,又望着帐顶出神。他想到听竹院那个从窗口翻身出去的黑衣人,内心满是疑虑;想到这几天发生的林林总总,心生烦躁。
  “啊——”洛子宴怒吼一声,把床前的桌子掀翻在地。
  洛南天来了,他把洛子宴紧紧地拥在怀里,用手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孩子,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振作点。”
  洛子宴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苦楚,在他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叔父,我该怎么办?我该拿他怎么办,求求你告诉我..….”
  “他对你虽有血海深仇,却也有养育之恩,侄儿下不了手是人之常情啊。侄儿念及旧情,心善是好事,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洛南天顿了顿,思忖片刻,又道:“不如....侄儿在明教一年,可知明教有一种毒叫失心丸?侄儿既然下不了杀手,不如把他留在身边,侍奉终老。”
  洛子宴停住哭泣,“叔父,你是说失心丸?”
  “正是,把他变成失心失智之人,既报了仇,又可留他性命,岂不是两全。”
  洛子宴心里砰砰直跳,他从来没想过,还可以这样。也许把他变成傀儡也没什么不好,总比取了他性命要强上千倍万倍。爹娘的大仇,必不可能不报,但是面对那人,他确实也下不了狠手,失心丸也许已经是唯一的选择。
  洛子宴回到听竹院,外边已是伸手不见五指,他没有打灯,摸着黑走进屋里。屋里的人已经睡下了,他站在床前。透过射进来依稀的月光,朦朦胧胧看见木桌上的包裹,还有那只黑匣子。
  ——行囊都捡好了,他要走了,居然想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掉。
  他点上油灯,然后在自己的小木床坐下,盯着那人看。很快,他看到了他手腕上的银手环。
  ——假意叛出,如今阴谋败露,便想逃回苏灵山?
  许是听到了声响,苏亦醒了。“子宴。”他睁开眼,低低喊了一声。
  “嗯?”洛子宴低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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