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次提出去大梁各地方的州府,是去探查当地的实情?”赫连明珠自己转移了话题。
靳语尘没打算瞒她,点点头说道:“我会帮你们解决这个问题,前提是我要亲自去看看才行。”
“为什么要帮大梁?”赫连明珠又问,“你是真心希望大梁的百姓不再因为这个而挨饿,还是你希望通过解决这个问题来讨好我?”
靳语尘敏感的观察到赫连明珠的表情,双目专注,殷红的嘴唇微微张开了一点点,看起来她很渴望自己的回答,靳语尘了然她的心意,打算开始撒谎。
“两者都有的。”靳语尘回道,可这个回答似乎没有得到赫连明珠的认同,她殷切的眼眸渐渐被失落替代,也不再靠她很近的坐着,到了第一个地方州县后自顾自的下了马车,连看也不看她一眼。
靳语尘以为说话过于绝对会让她觉得不真实,可事实告诉她自己好像想错了,赫连明珠或许就是想听这种货真价实的谎话。
赫连明珠不想理自己,那她也不好继续跑到她眼前招人厌恶,而是履行自己的承诺,去州县的每条河流发源地观察,现在大梁才是入秋,天空还没有飘雪,可是却已经那么冷了,吹来的阵阵凉风,都想刀子在脸上割那样。
靳语尘独自一人顺着细流跑出了州县城门外的山谷那里,这个河流很细很长,贯穿了这个州县然后流去别的内河里,但它很窄很宅,也很浅。
水还在流动,就说明这里的温度还没有到最冷的时候,赫连明珠说过大梁最冷的时候就是入冬,那时候所有的河流都冻住不能流动,这个时候恰恰也是大梁最难熬的时间段之一,河流被冻住无法进行水源的采补,各地方都干干的没有水源,到了节日还要远途去其他距离很远的州县取水。反之到了汛季时待冰融化,河水就想脱缰受惊的野马那般,将铁蹄伸向每一个无辜百姓的家乡。
靳语尘注意到河流的源头那里是一座大山,而大梁几乎半个国度都庇护在大山之下,这就是大梁地势可圈可点的地方了。大梁背靠这座大山,不论攻守都占了绝对意义上的优势,要想拿下大梁,恐怕得三个大国一起联手才能彻底拿下大梁,这便是它的优势,而这样的优势给大梁却带来了致命的忧患,大梁大半部分被大山遮挡着,一年四季能见到太阳的时间少之又少,怪不得大梁中年寒冷的天气居多,这恐怕就和这座大山有关系,而水流通向了山脚便消失不见,这说明平地里是没有水的,一定是大山的下面掩藏着水源,要想让水源源不断的流出来,就要挖开大山那山下的一角。
初步得到结论的靳语尘将自己的假设埋在心中,完整的计划和方法要等她将大梁所有地方州府都走遍,想通所有河流的走向和路线才能在纸上画出一套成熟而又完整的路线图。
这无疑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许是她想的太出神,结果回来的路上,没有注意到脚边一个低陷下去的地方,脚一滑便直直摔了下去,下面就是贯穿着整个州县的冰凉刺骨的细河。
靳语尘还是会水的,只是这河水过于冰凉,靳语尘猝不及防的掉下去整个人都想被冻住那般不能动弹,她大口大口的喘气,眼前却越来越黑,突然两腿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偏偏这个时候她犯了旧疾……
“救命!救命啊……”靳语尘终于使出了最后的力气大声呼喊起来,两条胳膊的力气也越来越小,扑腾出来的水花渐渐变小,靳语尘喝了一大口冷水,又是嘶声喊道,“救命啊!”
周围人都过来看着在河里挣扎的靳语尘,倒不是冷眼旁观不愿救人,而是河水实在太冷,跳下去绝对要冻个半死,一个大汉拍了自己的头一下对着河里的靳语尘说道:“我去找根绳子来,公子你要坚持住啊!”
“那我去找找长的木棍来。”
人都开始行动了,可是靳语尘却等不了,这河水真的冷的很吞掉她所有的理智和意识,她觉得自己的四肢已经彻底不能动弹了,当她闭上眼睛打算放弃挣扎时,一个人影跳下来,扑腾扑腾的向自己游过来。
这水……真的很冷的……
再次睁开眼时,看见的是赫连明珠守在床边担忧的神色,见她醒来便松下一口气,说话的语气轻快不少:“你终于醒了。”
靳语尘看着房间里烧的蹿的老高的火舌和暖色的火光,刚想要发声却发现嗓子又干又痒,皱着眉咳了咳,赫连明珠便立马去桌子那边倒了一杯水给她:“你睡了有二天了,先喝口水润润喉咙。”
一杯热水下喉,靳语尘觉得好受了许多,但身子却是瘫软无力,有些无奈的瘫在榻上,说道:“谢谢你救我。”
“不用谢,你觉得怎么样?身子可还有不适?”赫连明珠的关心是真的,没有虚情假意,那河水那么冷,在场的没有一个人敢跳下来救她,赫连明珠却跳了,她是大梁的公主殿下,只要她一声令下,就算那些人再怎么不愿也得下河去救自己,而她没有,她甚至都没来得及说话,就一股脑的跳了下来。
靳语尘不愿看她的脸,避开她回道:“我很好,只是浑身没有力气,有些虚弱而已。”
“虚弱是很正常的,毕竟你身子的底子本来就不怎么好。大夫说你的旧疾很难得根除,不过他们祖上传下来的一套针灸和揉捏能很好的根除这个问题,我照着大夫说的,在针灸结束后给你揉了揉,你现在动动腿,有舒服一些吗?”赫连明珠性子张扬,平常说话都是中气十足且十分洪亮清晰的,而这次说话却轻声细语,语气里也没了平日里的张扬。
靳语尘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帮我捏腿?”
被靳语尘的语气弄的,赫连明珠脸迅速变得火红:“怎么,不舒服的吗?”
赫连明珠给她的冲击力简直太大,靳语尘看着她沉默了好久不能说出一句话来。
“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被靳语尘看的不自在,赫连明珠又开口问道。
“赫连明珠,我们是互相利用的关系。”靳语尘终于还是败给了自己的良心,赫连明珠待自己怎么样,这些日子她都看在眼里,她是可以继续装作没看见不知道,然后利用赫连明珠对自己的喜欢拿到大梁的军队,可这对赫连明珠来说真的太残忍,她承认自己确实不是什么好人,虽然现在说的这些话是为了提醒赫连明珠她们俩不可能以外,她也并不打算停下来继续诱使赫连明珠出兵帮自己回安庆。
她不希望赫连明珠在自己身上倾注太多,可又期望着得到赫连明珠拥有的东西。
赫连明珠愣了好久,最后略微苦涩的说道:“你真的一点不可能喜欢我?”这一次赫连明珠没有遮遮掩掩,就这样刺裸裸的说出了自己的心意,“我为你能抛下我手里所有的东西,能舍弃一切荣华富贵,甚至愿意放下架子服侍你,你也不会喜欢我?你也看到了,你来大梁三个月,我何时强迫过你做你不喜欢的事?”
“可是你也没让我做我喜欢的事。”
“那你想做什么?只要你高兴,我什么都满足你。”
“我想给一个人写信。”
“谁?”
“沈轻别。”
“唯独这个不行!”赫连明珠倏的站起身来,“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跟沈轻别有关的你想都不要想,你什么时候想回安庆我都准你,但你不可以去见沈轻别,以后更不许在我面前提到她,我要你忘了她!”
第90章 偿还
靳语尘不再接她的话,现在的她摸不透赫连明珠的想法,但现在的赫连明珠是在生气,这个她还是知道的。
“就那么难吗?”赫连明珠见她没有反应,心里的不满更加汹涌,“我到底是哪一点比不上沈轻别,她是你们安庆的才女,是所有男人心目中最向往的女人,她确实哪里都吸引人。但我也不比她差,我甚至还会沈轻别不会的,我会打仗,沈轻别她会吗?我会上战场杀敌,她也会吗?我还能护住你不死,她会吗?,她对你来说根本没什么用!”
“赫连明珠你不懂……我跟轻别不是你看到的这么简单,我喜欢她不是因为她对我有无用处,正因为是她所以我才喜欢,没有理由,我就是只喜欢她。”靳语尘闭上眼,抬手抚在自己的额头上,“她护不住我没人比我更能明白她心里的不安和惶恐,她很好,真的很好,我这辈子都只会爱她一个人。”
“现在说一辈子你不觉得还太早?”赫连明珠定定的看着靳语尘的脸,“你跟我的时间还长着呢,你会喜欢沈轻别,不就是念着她待你的好,然后像个小女人一样讨你的欢喜?我也能,靳语尘,我也是女人,你若是就喜欢那样的女人,我也可以。”
靳语尘不想再和赫连明珠继续说这个,说来说去两人都会闹得心里不愉快:“好了别说这个了,休息好了公主你明日便带着我去下一个地方,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解决大梁的物资问题。”
赫连明珠没有立马回答靳语尘,而是坐到靳语尘床沿边,摸了摸她的脸:“再休息几天出发吧,你还烧着,这样劳累身子会吃不消。”
靳语尘很不适应赫连明珠突然亲昵的动作,有些抵触的偏了偏身子:“我不要紧,越快出发越好。”
“不行,你的身子要紧,我说过几天就过几天,急什么。”赫连明珠说一不二,坚决表示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靳语尘说不过她,这事只对自己来说很急,赫连明珠有什么好急的,在这里赫连明珠最大,她都说了不许了自己说再多又有什么用?
“随便公主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语气有些冷淡,翻了个身,“我要睡下了,公主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赫连明珠却一动不动,靳语尘也懒得管她还站在原地干什么,没想到赫连明珠掀开她的被子,一下子就钻了进去,然后两只手死死箍着靳语尘的腰,让对方挣扎不得。
“你做什么?”靳语尘放弃了挣扎,语气更加冷淡。
赫连明珠的头就贴在靳语尘的胸口处,听到靳语尘的责问,她并没有抬头,而是贴的更近说道:“我做什么过分的事了吗?靳语尘,你忘了你的身份是什么?你不要告诉我你还不知道伺宠该做些什么,我不介意现在就给你示范一遍。”
靳语尘睁着眼说不出一句话,心里却腾升一股莫大的屈辱和怒火,她强行压下心里的冲动,咬着牙说道:“公主随意,我还是知道现在的自己在公主眼里有几斤几两的。”
听她这句话,赫连明珠没有过激的反应,像是料到自己会那么说一样毫不在意,甚至还将脸贴她贴的更近,还无意识的蹭了好几下:“你觉得现在的你在我眼里算什么?又值多少?”
“我怎么知道?公主怎么看我的,公主不亲口说出来,我就永远不可能会知道。”
“靳语尘,你身上好多伤痕啊,谁打的?”赫连明珠哑着嗓子,给靳语尘换下湿衣服的时候她就看见了,看见了对方瘦削的身子上随处可见的浅浅的疤痕。她抬头用嘴唇碰着靳语尘的脖子,而一只手已然越过了障碍,在有些凹凸不平的肌肤上慢慢爬行,手指细细勾勒那些沟壑的轮廓,呼吸逐渐紊乱。
靳语尘浑身都紧绷僵硬起来,就连鸡皮疙瘩也蔓延至全身上下,她想动手将赫连明珠的手从自己衣裳里面拿出来,可奈何赫连明珠早就意料到她的意图,一早便事先压住了她的一只胳膊,另一只胳膊也被赫连明珠空着的那只手钳制住动弹不得,恐惧瞬间爬满了靳语尘的脸,她强装着冷静说道:“这些不关你的事,你不需要知道。”
“怎么不关我的事,那么多疤痕,看的我心疼,告诉我谁打的,我帮你去教训他。”赫连明珠闭着眼,浅浅的吻落在靳语尘的下巴上,由下而上,吻到脸颊。
靳语尘连连往后退,赫连明珠紧跟着不放,甚至还将她的腿夹的牢牢的。
“你别这样……”靳语尘皱着眉抗拒道。
“我什么样?靳语尘,三个月了,你没有履行你当初答应我的条件,就这样还想得到我的援助,你怕不是在做梦?”赫连明珠手上发力,撕烂了靳语尘身上的衣服,“伺宠是什么样的,我今天就来好好教教你,怎么样才会让我舒服,怎么样才会让我满意。我要是高兴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给,除了沈轻别,你要是敢跟我提她,我就让宋禾杀了她!”
赫连明珠什么人,大梁所有人敬畏的公主殿下,就连皇上和太子都要畏惧三分的人,为大梁建过功立国业的人,不管是多么凶猛的野兽还是看不起她的敌军大将,都被她驯服的乖顺听话,她赫连明珠从来就不知道低头二个字是什么意思。唯独靳语尘,她杀不得,舍不得,打不得,也求不得。
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低三下四的对待一个人过,她是骄傲张扬的,在靳语尘面前却节节败退。她想着自己用心待她,甚至为她的一切事都亲力亲为细心问候,却连一句骗她的甜言蜜语都换不来,她做的这些难道还不够?
不够吗?沈轻别比她做的还要好吗?西门关大战,她任性的下达一条不能伤害到靳语尘的军令,结果导致士兵打仗时畏手畏脚而损失了许多,还答应给安庆三年修整时间不进攻,就为了换走一个靳语尘,回到大梁后更是不顾朝臣的反对坚决将靳语尘带在自己身边,将敌国的一匹饿狼养在身边,还喂给它最上好的饲料,等着它长大后要咬死主人。
“赫连明珠!你要是敢碰我,我不会放过你的!”靳语尘知道她已经失控了,拚命挣扎,但是被压制的纹丝不动。
“为什么不能碰你?靳语尘,当初是你自己答应了要做我的伺宠的,我有逼着你吗?怎么现在后悔了?”赫连明珠恶狠狠的盯着靳语尘的脸,她简直不敢相信现在的靳语尘竟然会这样妖娆诱人,衣裳零乱,头发也散开披散在身后,苍白的脸上浮现了浅浅的红晕,嘴唇被她咬的出血,却像一朵盛开的罂粟花,绽放着她病态的妩媚和柔美。
屋里太热,烧的人身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滑过喉口顺着脖颈迅速滑出一道透明的路线,胸口起伏的缓慢,赫连明珠下意识的叹了一口口水,然后从侧面翻身,跨在靳语尘身上。
“你疯了!”靳语尘瞪大双眼,“赫连明珠你要是敢继续下去,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干什么这么大的反应?”赫连明珠第一次看见靳语尘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突然恍然大悟,嘴角扯出一抹笑,“我知道了,是不是沈轻别还没有碰过你?原来沈轻别也没有得到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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