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靳语尘还是挣扎着,她虽然料到终有一天会发生这样的事,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还这么突然。
赫连明珠摁住靳语尘的双手往上抬,想到带靳语尘出京城的那一天沈轻别追来,想到自己看见的沈轻别和靳语尘拥吻的场景,想到沈轻别居高临下的向自己撒出去的撕成碎片的休书,想到沈轻别的那一句:“我的就是我的。”她忍不住在心里窃喜,沈轻别啊沈轻别,说什么大话呢,这人可马上就不是你的了。
“靳语尘,跟我在一起有什么不好,从了我又有什么不好,我不会让你受一点点委屈,你若是想当皇帝,那就当皇帝好了,大梁的兵权在我手上,太子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你若是能助我解决物资问题,他日若是想要天下都不是痴人说梦。靳语尘,你不是想要这一切吗?”赫连明珠蛊惑般俯在靳语尘耳边说着,时不时伸出舌头舔她的耳朵,然后全部含在口中。
靳语尘忍着耳朵处传来的灼热和酥痒,她不想说话,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赫连明珠不会停下,反正现在说什么也已经都迟了,她最不愿想到的结局就是这个。她完全可以顺着赫连明珠的意思,照她说的那样,不出二年她就能带着大梁给的援军重回安庆,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可她无法克服自己心里的那道坎,那样做就等于背叛了沈轻别,日后她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她?
赫连明珠的动作生疏而又笨拙,破掉那一防线时靳语尘没能忍住,闷哼一声,但她却咬紧牙关不让赫连明珠看到自己的脆弱,可是眼睛的眼泪怎么都收不住,赫连明珠似乎是被靳语尘无声的哭泣刺痛了心,但她很快掩饰掉眼里的自责和愧疚,抓住靳语尘的一只手,对上她无神的双眼说道:“靳语尘,从今以后,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说完不待对方反应,握着那根手指,刺了进去,靳语尘缓过神,惊讶之余是无尽的痛苦。
早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的,怎么可以这个时候崩溃?靳语尘在心里骂自己,但她忍不住心里的委屈和痛苦,赫连明珠同样惨白的脸色,倔强的盯着她不放,靳语尘痛恨的时候又觉得她可怜。
“赫连明珠!我不欠你了!我不欠你了!”靳语尘捂住脸,失声喊着,“我们两清了,日后休要怪我无情。”
第91章 噩梦
沈轻别做了噩梦,她梦见在大梁,赫连明珠将靳语尘丢进一个关着野兽的笼子,还不准靳语尘退缩,只要靳语尘退到笼子的边缘,赫连明珠就会毫不犹豫的将手里的尖刀全部刺入靳语尘体内。靳语尘浑身是血,沈轻别跑过去想要抱着她,但却被赫连明珠派人拦着不然她靠近,靳语尘倒在血泊中表情痛不欲生,而她却不能靠近她,只能被拦着,然后眼睁睁看着赫连明珠将靳语尘横抱起来,逐渐消失在自己面前。
“阿尘……别走……回来,阿尘,不要,快回来……”沈轻别扯着被子,浑身冒着冷汗,在脑中的那一道白光消失不见后惊醒,才发现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安静的夜和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她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掩面而泣:“我等不了那么久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前不久靳鸣佐驾崩了,皇位自然而然传给了唯一一个还在京城的皇子——靳薛帆。
靳薛帆登基那天大赦天下,很多死囚犯都被免除了死刑,但大赦的第二天就开始增加税收,将商人税推行的越来越猖狂,疯狂掠夺老百姓的钱财和粮食填充国库,但靳薛帆要这些并不是来修筑奢华的宫殿供自己玩乐,而是全部投入到军备和军需中去了。登基后的一系列措施,都和军事有着脱不开的联系。但凡在安庆主动当兵的,不论什么职位的兵,都比普通老百姓和商人要高几个等级,士兵有时候去客栈吃饭都不用给钱,国库会给这些人掏银子。
且开始越发变本加厉的压榨商人和农民,达不到朝廷税收标准的将被剥夺居住在县城地区的资格,商人若是不无偿供养士兵将不被允许通过水陆的官道,各地方的衙门都不会给予通过,若是有偷运行为,将被没收所有家业无偿归朝廷所有。
就这样过去了半年,虽然安庆的军队变得越来越勇猛庞大,但内部的农业和商业却一塌糊涂,百姓怨声载道,处处都充满着对靳薛帆统治的不满。没读过书的粗人当了兵后各种看不起普通老百姓,在民间吃喝嫖赌,奢侈浪费,全由国库养着,而国库里的银子就全部是从百姓身上搜刮来的。
官吏、士兵和将军三者之间的关系也逐渐变乱,文官倍受排挤,武官越来越多,士兵也越来越多,各组建了不同的军队,由不同的小武将带着,相互之间为争取朝廷的高额俸禄而勾心斗角,相互内讧,相互看不顺眼,十分的不和睦,只有两个大的军队南北军和西北军没有斗的特别明显,但也不是不斗,高虎站稳靳薛帆这边,四处打压和踩傅柏。
这些沈轻别都是看在眼里的,现如今做为文官的父亲沈复南在朝廷上都不得不让那些武将们几分,自从靳鸣佐驾崩后沈家就努力消除自己的存在感,降低靳薛帆对沈相国的猜忌,但却没把手里的兵权交上去,保命的东西,怎么都不可会那么容易被交出去。
沈复南低调行事,沈轻别四处游玩,傅柏大多时候陪沈轻别去各个地方,裴元瑾后来便鲜少跟沈轻别往来了,宫里头嚼舌根子的都说这傅将军喜欢沈郡主不是一两天了,看沈轻别和镇安王和离后便立马贴着上去,就连裴太尉都不及她一半慇勤。
靳薛帆便不再花很多心思在沈轻别和傅柏身上,专心一意的考虑攻打周遭国家的事,赫连明珠说的是三年和平期,三年过后大梁会做出什么来对方就不能保证了,所以为了防止安庆大战大梁两败俱伤后,被周围的国家给坐收渔利,安庆不得不提前扫平自己这一边的隐患。时间是很紧迫的,又要开战的同时还要迅速调整和恢复,要是不能在三年后大梁进攻之前调整好军部,那么安庆就做好被大梁吞掉的打算吧。另一方面如果是不快点发起进攻的话,那些个国家有时间连合在一起就不好了。
靳薛帆如意算盘打的好,但她偏偏忘了还有个沈轻别在四处瞎逛,看似毫无章法的到处跑到处游玩,其实却是有意识的朝某个人和某些人靠近。
靳薛帆的皇位来的不明不白的,宫里传来的消息说是皇上连夜病重,口不能言手不能动,靳薛帆趴在靳鸣佐的床边,听得靳鸣佐亲口说传位给他,之后靳鸣佐便驾崩了,话都是靳薛帆在说,在场的人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所以靳薛帆的皇位怎么来的,让很多人都不得不怀疑。
首先不同意的就是流放的太子,再是被分配到荒芜之地的靳炎池和靳轩豪,他们三个人结合在了一起,以苏州为据点,组织了一场大规模的起义军,军备都有当地的富商所承包,他们打着“清君侧”的旗帜反对靳薛帆登基做皇帝,并一同拥护太子做下一任皇帝。
太子这一号召叫来了不少人,当然这都要多亏沈轻别了,要不是沈轻别拿那个名单威胁那些官员和大商他们那什么招兵买马?更是哪来的钱给自己建据点。
“你这样放任他们不管真的可以吗?”傅柏说道,现在两人是在苏州的雅楼阳台上,沈轻别端着一杯茶,居高临下的看楼下面正在大声演说拉入的□□。
“靳薛帆想打离安庆最近的小国,我们怎么能让他如愿以偿?他要是打赢了对阿尘有什么好处?”
“可若皇上不扩充疆土和壮大军队,到时候大梁和安庆对决,恐怕会在人数上吃亏。而且……”傅柏抬眸看了看她,低下头补充道,“大梁是易守难攻,就算大梁三年后不来主动攻打安庆国,他们守在自己的地盘里也很难有哪个国家能攻得下他们的,到时候恐怕四皇子她……”
“那就扰的他不安生,收下他四周密布的小国家,最后包围住大梁,切断他们的水源,我看他们出不出来迎战。”沈轻别若有所思的看着下面高声阔嚷的人,心生一记,“我想现在考虑攻打大梁还太过于不自量力,先将高堂上的那一位拽下来,那位置可不是给他坐的。□□不是要兵力吗,那就满足他们,给他们足够的兵力,给他们足够的钱去招兵买马,我想太子殿下会做出点有趣的事情来的。反正这皇位从一开始就是偷来的,现在谁坐都可以。与其让靳薛帆坐上去,倒不如培养一个听话的傀儡。”
傅柏看着楼下不再繁荣的街道,一个人专门搭了一个台,站在上面敞开了嗓门吸引路过的人的注意力,无非也和朝廷那些冠冕堂皇的说辞一样,同样也通过压榨另一群人来满足他们这一群人的欲望,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都是骗人的把戏。
“你不觉得安庆这一年多来发生了太多事吗?百姓都动荡不安,大梁和安庆休战的这三年里,安庆一直都没能做到好好休养生息,皇上一步步逼着百姓走向水深火热中,不管最后坐上那个位置的人是谁,我只是希望他能设身处地的为百姓着想,到底争那个位置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心里的虚荣还是荣华富贵?”
“这些事我没兴趣,我的目的也很明确,我要靳薛帆付出代价,我要还阿尘的清白,这里所有人都在骂阿尘是谋逆的王爷,骂她为了一己之私拥兵造反,所有人都不明所以人云亦云,我要她能风风光光的回来。”沈轻别捏着拳头,指甲陷进手掌中,“再等等,我不能太冲动,时候还没到,安庆还需要变强,现在还不足以和大梁一战。”
傅柏有些担心的看她,这一年多沈轻别都没有好好休息和照顾自己,每次见她都比上一次见她要瘦,而且也越来越少说话,两人在一处时最多也就说过十句话,她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后来才知道她这一年多都在派人探查靳语尘的事,但一直都音讯全无,看来赫连明珠故意隐藏了靳语尘的消息,或是将沈轻别派去探查靳语尘的探子全杀了,但这说法过于绝对,可能靳语尘并没有固定的呆在一个地方,所以也很难找到她。
“轻别,你是不是在找王爷?”
沈轻别眼里闪过一丝光亮,没有一点掩饰:“是的,我派人在大梁的皇都找了个遍,可是都没有她的消息,所以我猜她应该不在皇都,而是去了别的地方。”
难得沈轻别愿意说这么多跟战事无关的话,傅柏觉得沈轻别就是绷的太紧了,整个人不能好好放松,用膳和休息的时候心都悬着,担忧着,这样迟早会得心疾,而且为了扳倒靳薛帆她肯定经常熬夜想计策,恐怕不到二年,沈轻别的身子就要跨掉了。
“那如果知道了她在哪儿,你想做什么?”傅柏接着问,如果是做傻事的话就算了。
沈轻别回道:“我想给她写信。”
只是写信啊,傅柏点点头:“裴太尉府上有位门客,我觉得轻别你应该是认识的。”
闻言,沈轻别皱起眉:“叫什么名字?”
“宋禾。”
第92章 眼线
宋禾觉得自己来安庆这么久了,除了每天没完没了的给裴元瑾那个家伙银子以外什么新鲜的消息都没有,赫连明珠又没给她个回去的准信,她便只能天天吊在这家的屋檐或是那家的屋檐上打发时间。
关键每天这样吊着还要给赫连明珠写信过去,安庆就是发生了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赫连明珠都要管,她也难的写,都是些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总归就是每天都得在纸上写点东西,过个十天半个月的送出去给她,遇到急事的当天就要送达,什么今天哪个地方又闹事了,哪个官吏又强抢民女了,靳薛帆今天在做什么,军队那边又有什么新的动作没有,都要写上一两句,不管有没有用。
可呆在太尉府久了后发现,这府里面渐渐有些不明身份的黑衣人在夜间混进来,连外面那些暗卫都没能发现黑衣人的侵入,宋禾帮着解决了好几个,但没告诉裴元瑾,也没在给赫连明珠的信中提到这些事,无非就是靳薛帆觉得裴元瑾不对劲想要除掉他,明面上找不到可以贬谪他的理由,又总是对他充满戒备,心有不安,所以暗地里派了不少宫里的高手来刺杀他。
裴元瑾这人做什么事都滴水不漏,不管发生什么都能和他自己撇的干干净净,正是他看上去和谁都有可能是一路的,唯独不是自己这边的,所以他行事小心谨慎,让人拿不住把柄。
宋禾觉得自己又是浪费精力看着裴元瑾又是倒贴他银子的生意实在亏,于是就去跟裴元瑾打个商量:“我给你当护卫,你免了我的伙食费?”
裴元瑾摇头:“护卫我有,外面一大堆。”
“那些个都不是真正有本事的,哪能比得上我?”
“有没有本事不是你说了算,你伤该是好的透彻了,什么时候走?”裴元瑾言下之意就是要赶人了,一听她说不想交银子后立马就翻脸不认人。
宋禾算是看透这个人了,就是典型的不见棺材不落泪,她今晚不打算管他了,最近刺客来这儿来的也勤快,有的能被暗卫拦下,但十几个总有一两个漏网之鱼,到时候要看看这位临危不乱的太尉大人在被刀抵着脖子的情况下是怎么个表情。
心里下定决心后不出三天太尉府就又来了“客人”,宋禾跟着黑衣人,看看他要做些什么,先是跟着进了书房,在里面一阵乱翻,什么都没找着,又蹑手蹑脚走出书房,经直往裴元瑾卧室去了。
宋禾跑到那边房子的屋檐上,掀开屋檐上几块瓦砾,露出一个方方正正的洞,宋禾轻手轻脚的俯下身子,朝下面看。
黑衣人一进去,裴元瑾榻上那边什么动静都没有,宋禾琢磨着还不能让人就这么给对方解决了,不然自己去哪儿找落脚点去?但又不愿意现在就现身解决这个麻烦,偏得让裴元瑾吃点苦头才会心甘情愿免她的银子。于是捞起一块瓦砾,狠狠朝房间的门外砸下去,一声脆亮的声响,弄得黑衣服一惊,裴元瑾立马坐起了身子喊道:“谁在那里?”
那黑衣人见自己被发现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拔了匕首就跑过去要杀他,裴元瑾鞋都来不及穿,一个激灵从床上跳下去,在地上滚了几圈,那黑衣服迅速拿着刀又去刺他。
裴元瑾也算得上是有身手的人,但黑衣人功夫却不在他之下,再加上手上还有兵器,裴元瑾就更是吃力,几招下来,裴元瑾明显处于下风,黑衣人很着急,怕有其他人过来,攻势更加迅猛,裴元瑾抵不过,力气也没对方大,匕首用力刺下去他没能阻止,只能避免扎进心口,偏在了肩膀上。
宋禾看见裴元瑾中了一刀,想着可以了,立马跳下来破门而入,说道:“裴大人我来救你了。”
裴元瑾皱着眉,满脸细汗,看来是伤的不轻,宋禾跳过去和黑衣人缠打在一起,要说宋禾好歹是弄折了傅柏这个大将军的刺客,武功和力气上都是佼佼者,就算是宫里的高手,也难的打得过自己,宋禾看准时机,一脚踢掉了对方手里的匕首,然后一个手刀劈下去,黑衣人当场就没了气。
61/72 首页 上一页 59 60 61 62 63 6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