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你,那些钱现在对我也没什么用。”裴元瑾完全没被气到,而是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密牢。
宋禾看见他走了,心里生出一抹微妙的不舍:“喂!你别走啊!你等会要去做什么?我可以保护你的啊,你这十万两黄金的佣金可以雇我好久了……喂……”
裴元瑾没走远,而是站在密牢外,外面整整齐齐的站了五十几个暗卫,他没有将所有的暗卫都给沈轻别指挥,给自己留了一些,然后乱起来的时候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他窝囊的过了十几年,他等不及了,他等不到靳语尘做皇帝后给他亲自监斩裴家的时候了。
而相国府那边沈轻别一回去便遣散了相国府所有的下人。
“听着,等会整个京城都会变得动乱不已,你们有想要活命的就赶紧收拾东西到账房领取工钱后离开京城,城门口的侍卫若是阻拦你们不必折返,守在那里,一会自会大开,到时候趁着这个时候出城门!快,晚了就来不及了!”
沈轻别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喊让所有人都愣住了,没有一个人行动,都满脸迷惑的看着沈轻别。
沈轻别再次严厉的大声说道:“你们没听到吗?想活命的,现在就离开京城!还不快去收拾东西!”
“小姐,可是发生了……”
“闭嘴!去收拾东西,然后去账房领工钱出城!”
“是。”下人看沈轻别的表情和语气,意识到可能真的出了大事,纷纷丢下手里的活回自己的房间收拾。
动静大到惊动了沈复南和沈母,二老不明所以的出来,还没开口沈轻别便焦急的走到二老面前:“爹,娘,没时间解释了,我现在派人带你们离开京城,你们快些收拾好东西离开,马车我已经备好了!”
沈母慌了:“轻别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沈轻别焦急:“没时间解释了,你们快走!”
沈复南抓着沈轻别的胳膊大声喊道:“你想做什么!不准!你也跟着我们一起走。”沈复南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了,知道沈轻别口中的事一定不小,但既然能脱身,他便不想在多管什么。
“不行!”沈轻别抽出胳膊,“这件事的主使就是我,若是我不在了,这里就会失去控制,我必须留在这里。”
“你不走?”沈母更加害怕了,“轻别,这个时候你不要闹,听爹的话!”
“娘!”沈轻别大喊,“真的没时间了,你们快走吧,你们在这里我就多一份隐患,只有你们安全了我才能放心做我的事,我在这里不会有事的,这里有小柏保护我,我没事的。”
“不行,你闹什么!你跟我们走!”沈复南说什么也不听,一定要带沈轻别走。
沈轻别无奈,一连后退了好几步,她突然就哭了,她确实不是个好女儿,一直在胡闹,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沈复南和娘都无限的容忍支持她,就连最后这一关头,拉靳薛帆下台的事,沈复南也不许她掺合进来,成了她便是开国元勋,沈家的身份将更加的显赫,但是沈复南从不在意这些。
沈复南从不反对她做任何事,他觉得自己的女儿有做官的能力,所以不会呵斥她读有关官道的书籍,甚至不会斥责她讨论朝政,她迟迟不嫁人沈复南也没说什么,可唯独这次他不许。
“轻别你干什么,还不快到爹这边来,别收拾东西了,先离开京城,缺什么去外地买也是一样的,你快些过来!”沈复南看见沈轻别哭了就知道,沈轻别大概又不会听他的话了,可他还是不死心,想要拉女儿过来。
沈轻别摇了摇头,躲开沈复南的手,抹掉眼泪大喊道:“来人,带我爹娘离开京城,现在就行动!”
话音刚落,四周出现十几个黑衣人,不管二老怎么挣扎大喊都充耳不闻。
京城,要流血了。
第105章 红光
沈轻别独自一人在府中,傅柏那边像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她匆匆忙忙就赶过来了,沈轻别离开的那天就跟靳鸣阳他们交代了,立马出发去京城,不用当心会遇到什么,直接往城里冲,城门是封死的话就死劲撞开,她自然会在京城的内部弄出动静来扰乱靳薛帆的视线,与此同时来的还有安庆的南北军,到时候就由大梁的赫连明珠来对付好了。
“靳鸣阳他们过来了,后面还跟着南北军,都往京城来了,你想做什么?”傅柏看见空空荡荡的相府,心里有些发慌,总觉得沈轻别要做什么无法挽回的事。
沈轻别也不再藏着掖着了,挑明了道:“等靳鸣阳的人过来了,我就会派人穿上禁军的衣服以捉拿大梁细作为由,去外面挑起动乱,然后惹起散兵和禁军的矛盾,靳薛帆也会借此动用自己的私兵杀掉朝廷上所有不满自己的大臣,你到时候顾好傅家,靳薛帆和你爹的关系一直都是水火不容。”
傅柏很快发现漏洞:“挑起什么动乱,怎么个挑法?”
沈轻别看她一眼,缓缓说出两个字。
“杀人。”
傅柏简直不敢相信沈轻别可以这样平淡冷酷的说出这两个字来,杀人?杀什么人?这里全是安庆的子民,所谓的杀人,就是杀自己人吗?
傅柏有些激动:“轻别!京城的百姓是无辜的!你怎么可以拿他们当牺牲品?”
“傅柏!你如今还是太天真!”沈轻别大声呵斥,“靳薛帆打的什么算盘你会不知道吗?他想利用剿灭大梁细作和乱党为借口,杀掉朝中不服他的所有人,然后再重整安庆的国风,吞并周遭的四个小国,养精蓄锐半年就可以成为独霸一方的大国,到时候他随便联合几个其他的国家就可以灭了大梁撕毁那个可笑的协约,那时候的我们才是真正翻不了身,永远都不能!”
“可是……”傅柏想到若是沈轻别说的都成真的话那以后安庆就是靳薛帆的天下,看样子靳薛帆根本不想罢黜商人税且实行强军政策,到时候的安庆会变成什么样子?
沈轻别知道傅柏动摇了,这个计划如果能完成的最好的话,说不定她还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收获,所以还差一口气,还差一股势力,那就是西北军,蛰伏在西门关的大军,切断赫连明珠后路的西地。
傅柏自己也说了,她现在不再像以前那样天真不懂事,但是沈轻别知道傅柏不会真的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可以接受任何残忍的事,即使她手底下死了许多敌国战士,沾满了血,但面对自己一直守护到底的百姓一一死在自己眼前却不能插手,这对傅柏来说太过分。
但是沈轻别没有办法了,她闭了闭眼,然后抬手按在傅柏的肩膀上:“小柏,任何皇权的争夺都是流血的,你现在赶去西境,裴元瑾伪造的圣旨已经传过去了,带领西北军回京城,堵死大梁的后路,我们让大梁的军队,有去无回。”既然傅柏过不去心里的那关,那就不要让她面对好了,跑得远远的,傅柏就还是傅柏。
“你一早就想好了这些计策对不对?你也知道我会接受不了。”傅柏垂下眼眸,她无力反驳,因为现下无论这么做,都只有两种结局,要么很糟,要么更糟。
沈轻别不动声色的收回手,眺望着远方的空景说道:“人都是有私欲的,为了私欲可以露出破绽,甚至将自己引向死亡,不止是自己,还有很多无辜的人。”她似乎微妙的叹了口气。
也是你的私欲,傅柏想这么说,可是她没能说出来,也许沈轻别说的对,她们确实不是一路人。沈轻别做的这些,往大了说是为了安庆的以后可以有更好的未来,往小了说就是沈轻别的私欲。
沈轻别想要赫连明珠有去无回,她抢回来了属于她的人,但也不想要轻易原谅赫连明珠,她挑起京城的混乱,然后义勇军这个时候进城破开已经失去了坚固防御的城门,赫连明珠带兵对付安庆最为精英的南北军,西北军就蛰伏在外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待得靳薛帆被俘获,大梁和义勇军都精疲力尽了,她便带着西北军将剩下的人都解决,沈轻别从没想过要等,当初说要帮靳语尘拿回她的东西,就绝对不会食言。
这么看,沈轻别的私欲简直太明显了啊,她没有一点掩饰,更没有想要向自己解释的打算,她便也只能叹一口气:“我知道我该这么做。”
原来沈轻别一直都有和她说清楚她们二人之间的界线,她们走不到一起,因为她无法原谅沈轻别做这种事,却又那么喜欢沈轻别无法恨她讨厌她,但是又不能面对,对二人来说只有痛苦,若二人的身份是君臣,那这份恨意就不会有。
对,只当她是君,她心里的君王。
沈轻别看着傅柏惆怅为难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她和傅柏是小时候一起的玩伴,即使后来傅柏去了军营磨练很久不能在一起玩乐,她仍然还是记得傅柏跟着她身后玩闹的场景,傅柏总说自己毛毛躁躁,只有沈轻别才可以帮她治好做事大条的坏毛病,如今时隔了十多年,一切的一切都不一样了,变了很多。
“小柏,我知道你心里不好想,但你还是要记住,你仍然是安庆的英雄,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安庆赢来更美好的未来。”
傅柏什么也没说,没和她打招呼,自己一个人恍恍惚惚的走了。
沈轻别看着天边,一缕缕烟升起,她沉着嗓子,说道:“行动!”
天边就要进入暮色了,裴元瑾看见那缕烟,对着身边的暗卫说道:“放了密牢关着的那位。”
暗卫点头,飞奔着跑去密牢,裴元瑾拿着一把剑带着其他人出了府。
裴家是京城里赫赫有名的布商,但是为了在京城的门面做的更加风光,赚更多的银子,和很多大官暗地里勾结进行着见不得人的勾当,苏州的南风馆买卖事件,他爹也有一份,且还是里面重要的一份子,负责里面最重要的洗白户口黑庄。
裴老爷做了这么多年的丑事了,一直顺风顺水的,不止买卖苏州的人口,京城那些流浪乞丐也是,先是骗过去好好招待,然后再是下药迷昏,洗干净低价卖掉,有病的或是残疾的就杀掉。在天子脚下这般嚣张,平时可花了不少银子收买官府,后来裴元瑾当了太尉,自然也受了家里人的贿赂收买才爬的如此之高,此后裴府更是猖狂,以前看不起裴府的官员也纷纷来巴结裴府。
真以为自己可以这样逍遥快活到最后?裴元瑾冷笑一声,本来想着靳语尘登基了就抄了裴府的,为了撇开连坐罪他不得不做一条忠实的狗,裴府和靳薛帆关系不是挺不错的吗?那就一起死好了,伪造遗旨可是死罪,靳薛帆也别想活。
夜色已浓,漆黑的夜里,漆黑的街道,刺目的火把在黑暗中闪烁,街道立马变得喧闹混乱起来,哭喊声,尖叫声,惨叫声,皇城里出来了一大批禁军,被愤怒的散兵营的士兵拦住相互厮杀,不知道是谁在到处乱传:“皇上下旨封锁京城,搜查大梁细作,因不知道细作藏身何处所以便全部杀光,不论百姓还是士兵官吏,若有可疑,格杀不论!”
为了煽动事情的可信度,沈轻别还动用了沈复南的护城兵一起加入混乱中,宫里已经开始乱了,靳薛帆大发雷霆,派兵镇压动乱,以暴力镇压不顾解释和辩护,看见拿着武器□□的就砍杀,更加激化了不明所以的群众的愤怒,更有一些兵马有目的性的跑向了陆显达的府中……
裴元瑾拿着剑在暗卫的掩护下成功进入了裴府,熟悉的场景,可是早已物是人非,在这冰冷的府中他唯一的慰籍已经不在了,留下的,只有恨。
裴府被突如其来的动了搞的措手不及,暗卫冲进来就是一番厮杀,受到惊吓的裴老爷惊慌失措的跑出来,看见裴元瑾拿着剑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元瑾,你,你这是做什么?”
裴元瑾冷着脸向他走去:“你很好奇啊?”
裴老爷后退好几步:“不不不,你不要过来。”
裴元瑾更加快速的向他跑来:“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一直对我指手画脚的了。”
“你疯了!”裴老爷惊叫一声,立马连滚带爬的跑。
裴元瑾几个大的纵身跳,长剑从后背刺穿裴老爷的胸膛,裴老爷双目瞪得老大,最后口吐鲜血倒地,裴元瑾拔出剑,血流了一地。
他举起剑,又狠狠砍下来,刺进去,反复几次不停下,血溅得到处都是,甚至溅到他的脸上。
“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梦里,都想像现在这样捅死你,每天只要一想到你还好好的活着就浑身不舒服,觉得我每一天吃的每一口饭都恶心。”裴元瑾又想起了让他不高兴甚至心痛的过去,这个男人为了自己的私欲什么都能做得出来,像现在这样一剑捅死他都是便宜了他。
与此同时,京城的城门口堵着一批百姓嚷着要出城,守着城门的士兵没接到开城门的命令一直不肯开门,怨气和怒气节节高升,适逢门外传来一阵喧闹,百姓中有一天高呼:“义勇军来啦!我们有救啦!义勇军万岁!”
京城随处可见的烧着大火的房子,街道上是乱窜的士兵,还有追着普通百姓砍杀的不知道是乱军还是禁军的皇城里出来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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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结果
赫连明珠总是隐隐觉得不对,事情太顺利了,沈轻别那样深沉的人,竟会坐以待毙的等死吗?一旦大梁攻过来,安庆便是真的再无翻身之日,还是说沈轻别真的不知道他们已经蛰伏在安庆四周了?
会是不知道吗?以沈轻别的洞察力,安庆的腐化衰败不是陡然发生的,而是好些时日了,沈轻别真的什么想法和行动都没有?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和骗局,为了引她入虎口的圈套?
可是将她引过去也是等同于引狼入室了啊,虽然除掉了靳薛帆,太子那三人也没什么棘手,可不正是给了大梁机会吗?沈轻别难道已经做好了臣服靳鸣阳的打算?以靳鸣阳为突破口,然后跟自己抢人?
如果是这样那沈轻别就大错特错了,靳鸣阳和那两个人不会有一个人登上安庆的皇位,现在受大梁所摆布的靳皇室的人只一个靳语尘,只有靳语尘当上了皇帝,那她就是皇后,到时候将大梁那边的女眷娶过来根本不是难事,借机将靳氏皇族变成赫连氏。
此时的动静非常大,有很多军队已经快要抵达京城了,而他们一直紧跟在其后,未被发现,看来京城那里出了急事,不然为首的将军不会那么草率,连被尾随了都不知道。
现在不攻入安庆朝歌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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