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的了这是?眉头蹙那么紧,都可以夹死蚊子了。”老刘上来就一顿调侃。
“你倒是心宽,在里面睡的快和死猪一样了,就比死猪多了口气。打呼吵得人不得安生。”王滔自然不服,立马回嘴。
老刘摆摆手道:“就我打呼?你不打啊?你打起呼噜狼都能给你吓跑,还有脸说我。”老刘赶忙紧接着开腔。
“哎哟,我打呼能赢过你?你也不去山庄里打听打听看,你打呼能从湖那头的内院传到前厅!从祠堂传到庄主那!”王滔夸大其词绘声绘色地说着。
“得了您,就会夸张,我说你……”
“你俩够了没?”柳翊不知何时起身,半个身子从帐子后探出,皱着眉怒瞪两个人,声音虽然有些沙哑,气息有些不匀,但怒气丝毫未减。
“少爷!”俩人一听是柳翊的声音,脖子立马缩了起来,战战兢兢地头也不敢回,一旁的杵子嘴角稍稍上扬,显然憋笑的难受。
“何时了?”柳翊想起身动一动,奈何身上的伤口传来的疼痛,让他停止了动作,虽然他精力忍住了,但是神色能看出非常痛苦。
王滔朝天空看去,想是寅时近卯时了,便回答了柳翊,柳翊心里盘算了下,这来回最快好歹也还要一天,就又轻轻躺回去闭上眼睛休息了,现在他最需要的就是休息。可不知为何,自从醒来脑海里一直浮现出的洛卡尔的身影,让他有些不安。
杵子看出了自家主子有心事,便悄声问道:“少爷,可在想谁?”
柳翊没有回答,杵子心里便有了底,不说,默默给柳翊盖好被子,自己也到一旁找了点空歪着头休息了。
沙漠里除了柳翊他们一行人的说话声和呼吸声,剩下的就只有风声了,四周安静极了,完全看不出昨夜有搏斗过的痕迹,一夜的风把血渐渐掩埋在沙尘之下。
“那是什么?”老刘眯了眯眼睛,看向远处,一个个黑色的点在渐渐靠近。
王滔看守的有些累,迷迷糊糊看出去,却并未看出什么端倪,埋怨道:“哪有东西,你看错了吧?哈欠……说不定是海市蜃楼。”困意来袭,他也阻挡不住,一说完话就倒头睡着了。
可精神抖擞的老刘哪会让他睡,不停摇晃着王滔,嘴里不断地嘀咕着:“肯定有什么,而且……”他走向前定睛去看,这次他能确认一定有什么,“我确定有东西,而且朝我们这过来了!快起来!别睡了。”
被摇的发晕的王滔只好强打着精神再次望去,这次他好像的确看到了那个所谓的黑点,他凭经验断定:“是个人!”
“人?这么快速度?”老刘一脸疑惑地看向王滔。
“骑着骆驼吧。”王滔说完,赶紧进帐篷拍拍杵子,并和他打了个手势。
三个人齐刷刷站在帐篷外,等待着这个黑点的靠近,不一会儿这个黑点越来越近,果然是匹正在奔跑的骆驼,上面还驼着个人,像是受了重伤,骆驼在他们面前停下了,三个人上前将受伤的人背下来,仔细一看发现是……
“这不是……”老刘惊讶地看着伤者,后面半句怎么都说不出来。
“别废话了,赶紧带进帐篷里治疗。”王滔一脸嫌弃地看着老刘,杵子也是默默做事不说话地看着老刘,只有老刘还杵在原地。
“杵子都没杵在那,你杵那儿干嘛?搭把手啊。”王滔又催促了一句,老刘这才上前打了把手,不过他嘴里犯着嘀咕。
“干嘛要救他?老爷不是最不想看到他吗?让他死那儿不好么?”老刘这句话立马引来了王滔的不满,但碍于伤者还没安置好,只好轻声喊了声:闭嘴。
放下伤者,王滔这才开始骂老刘了:“你这一把年纪白长的啊?少爷要是知道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知道我们见死不救,还直接大刀砍死咱们?你要死自己去死,别拉上我们。”
杵子在一旁猛点头,表示赞同。
“我……”老刘被这一骂,一时也哑口无言,无言以对,只能抿了抿嘴,摆摆手。
“你去看看还有没有纱布,我这还有点酒可以消毒下。”王滔二话不说把事情安排起来,三下五除二,三个人忙里忙外很快就把伤者治疗完毕。
老刘看着被包裹的像粽子一样的伤者若有所思,然后指了指帐篷外,王滔顺着看过去,想起了另一个帐篷里还躺着受伤的柳翊,王滔的脸色异常难看,杵子也在一旁默默的不说话。不过俗话说怕什么来什么,就当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的时候,帐篷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王滔。”柳翊不知何时又醒了过来,披着衣服,举步有些艰难的超王滔他们所在的帐篷走过去了,喊了一声却没人出来搭理,柳翊感觉有异样,稍稍加快了脚步。
打开帐篷的门帘走进去,发现只有一个浑身包裹着纱布的人躺在那,并无其他人,柳翊只能走到那人面前仔细观察起来,从这身形看去,总觉得有些眼熟,越看越觉得很似曾相识,就又凑近了点,不小心就碰到地上的东西,仔细一看……
“人呢!!!!!”柳翊暴跳如雷地大喊,完全没了伤病患的样子。
帐篷外躲着的三个人纷纷缩起身子,大气不敢喘一个,此刻一个比狼还凶的主子,正暴跳如雷狂躁的发火,三个人只能相互依靠躲着,小心翼翼的商量对策。可不可能一直躲着,总要出来解决事情吧,所以最后决定让杵子代表三个人出去和柳翊说,至于为什么,因为他结巴。
“少少少少,少爷。”杵子壮着胆子探出脑袋,试探性地先打个招呼,但他下一秒就看到柳翊冷若冰霜的眼神。
“说。”虽然语气比较平和,但柳翊愤怒的眼神还是让杵子不免一惊。
“我,我们并并并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我,我们也就是救了他而已。”杵子说话不利索,只能挑重点说,“我我我们没伤害他。”
柳翊并没有不相信,但也不想说话,只是看着杵子沉默着,王滔听接下来没动静,就也从帐篷后探出头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咽了口口水道:“少爷,真的。是我们发现重伤的他的。您先消消气,他现在并无大碍,大部分都是皮肉伤而已。”说完,王滔又缩了回去。
看着他们几个吓成这样,柳翊叹了口气收起了锋利的眼神,又再次回到帐篷里,温柔的看着伤者,小心翼翼地将对方脸上的绷带一点点解开,露出了对方的容貌。
洛卡尔。
脸上的伤痕或多或少的都是些轻微擦痕,只是留在洛卡尔清秀俊美的脸庞上,实在让人有点不忍。柳翊心疼地看着他,手上还拿着药瓶,一时间忘了要给他上药。洛卡尔还静静地睡着,呼吸有些弱,柳翊小心翼翼地将他抬起,用自己的身体撑着他。
“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柳翊边喃喃自语边开始帮洛卡尔上药。他细细检查了下伤势,身上有两处较为严重的刀伤,一个在胸前,一个在背后,明显经历过搏斗,还被人暗算了,还有些淤青,大概是摔伤的。
王滔端着一盆热水,悄悄进来,将盆子放在了一边,小声道:“少爷,你也该休息了。”关于柳翊的伤,王滔心里还是很清楚的,伤的也不轻。
“无妨。”心里担心洛卡尔,柳翊哪还有心思休息。
“少爷,您不养好,怎么照顾他?还是休息吧,还有我们几个呢。”王滔还是劝着柳翊,虽然他知道效果不大。
柳翊深吸了口气,摇了摇头,伸出手到王滔面前,王滔立即明白,用棉布沾湿挤干在递到柳翊手上,忍不住也叹了口气:“哎,到底是谁下这么重的手,要置他于死地?”
听到王滔的话,柳翊貌似一下子知道是谁干的了,生气地握紧了手里的湿布:“这算是报复么?!可恶!”柳翊的话让王滔一脸疑惑,不过他也只是默默在旁边打下手。
帮洛卡尔擦洗过一遍全身后,柳翊也有些累了,他将洛卡尔躺平,自己有些累的瘫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王滔识趣地摸摸端走面盆倒水去了。留下柳翊和洛卡尔两个人在帐篷里,安静的有点吓人,柳翊这时才觉得有洛卡尔活泼的在那逗自己是多么开心的一件事,想着过去两个人开心的互动,心中不免泛起一阵寂寞。
“嗯哼……”洛卡尔突然一声闷哼,把柳翊的思绪拉了回来。
柳翊有些些手足无措,又是惊喜又是担心,他只是静静的在一旁看着洛卡尔的反应,可惜洛卡尔发出一声闷哼后又没有了动静,沉沉的继续睡着,这让柳翊一下感到了失望,他垂下头丧气的跪蹲在一旁。
“怎么了?”
“?!”柳翊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刻抬起了头,深怕自己幻听了,抬头的一瞬间,四目相对的瞬间柳翊感到全身的血液上涌,激动地差点用喊的说道:“你醒了?!!”
洛卡尔吃力的点了点头,动作的幅度很小,柳翊看他的脸色还好很苍白,额头上还冒出微微的汗珠,以为他是痛,赶紧制止洛卡尔让他不要擅动,却反而惹的洛卡尔有点点小反感,不开心地说:“我没那么严重……咳咳。”
“这叫不严重?!”柳翊有点不爽地反驳道。
“我只是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洛卡尔的小脾气一上来,就不顾自己还是个伤病患,噘着嘴不满地回答。
……
柳翊没想到洛卡尔会那么精神的来这么一句话反驳,一时好气又好笑,顾虑他伤势未愈不宜多说话,只好自己先忍着不反驳,心里却想着:以后有你好瞧的了。
看柳翊不说话,洛卡尔倒是心里乐滋滋的,没想到凡事总压自己一头的柳翊,居然会不反驳,别提多乐呵了,开始有点飘飘然得寸进尺起来。
“我要喝水。”洛卡尔闭着眼,装作重伤没力气的样子。
可不知怎的,等了半天他也没听见什么动静,就微微睁开一只眼,不睁眼还好,一睁眼,哎哟我去!差点没把洛卡尔惊的从毯子上弹起来。
只见柳翊的脸离洛卡尔仅有一个拳头的距离,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死死盯着洛卡尔,手里还拿着水壶,想也知道这位大佬要干些什么了。
“你是一天欠收拾就皮痒痒是吧?”柳翊说话的态度完全没了刚才的温柔,所以洛卡尔一听到这话就很尴尬地别过头去求饶。
“大哥,大佬,大爷,我知道错了,你看在我还是个伤患的份上饶过我吧。”洛卡尔求饶的态度让柳翊很满意,他直起身子,伸出手把水壶递给了洛卡尔,但是洛卡尔没办法伸手去接,只能皱皱眉,不能动弹地委屈说:“大爷,我都这个样子了,你让我怎么喝水?”
“我看你精神倒是挺足的,自己想办法咯。”柳翊边说边晃了晃手里的水壶。
洛卡尔此刻有种想灭了柳翊的冲动,可惜全身是伤绑着绷带,只能求他了,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道:“柳公子,请您喂我一口水喝。”
听完洛卡尔的诉求,柳翊很满意,随后小心翼翼地将洛卡尔扶起,将水壶递到他嘴边,喂了一口水喝。
在帐篷外的三个人只是竖着耳朵偷听,脑海里能浮现出的是柳翊以口喂水的画面,都忍不住嫌弃地摇摇头,就在此时,柳翊掀开帐篷帘子走了出来,惊吓到了他们。
三人一脸尬地支支吾吾起来,也不知道到底要说什么,反倒是柳翊先开了口:“你们三个今晚就睡那个大帐篷吧,我和他挤这间小的。”
支支吾吾半天,王滔还是先抢到了机会优先回答道:“那个少爷啊,这照顾人的活还是让我们三个轮流来吧,您也有伤,不太方便。”
柳翊思索了下,然后命令的口气道:“你们三个把他抬到大帐篷,王滔你过来伺候,你们俩睡小的。”说完,就又钻进帐篷里了,留下三个懵了的人,见三个人没动静,柳翊严厉地喊道:“没听到我说的么?!”
“是!”三人异口同声回答。
莺雪的突然失踪,弄的整个帮会人心惶惶的,私下里议论纷纷,只有一个人坦然自若地还在练武场练剑,那就是浅沐。
滕绫心知肚明浅沐肯定知道事情原委,但是不说,这弄的她心里更不踏实,索性就跑过去直接发问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不肯说啊。”
浅沐一招一式都极为有力,把滕绫逼退了几步,但她任然认真地挥舞着剑,继续习武着,丝毫不理滕绫,得不到理财的滕绫有些生气了。
“你们纯阳宫的都这么喜欢搞高冷吗?以为很酷很帅吗?以为纯阳宫冰天雪地你们也和冰雪一样冷酷了吗?学的道家,难道不是行的答疑解惑助人为乐么?你倒是说句话呀!”最后一句话,滕绫几乎是用咆哮的大吼,惹得飞鸟一阵惊慌四散飞走。
浅沐最后一式完毕,收剑敛气,这才慢悠悠地回答:“你可知习武最忌三心二意?”这话让滕绫有些哑然,浅沐没有过多搭理她的反应,继续道:“你明知我在习武却还要我分心去回答你,在这混乱之际,要是我因习武走火入魔,谁来管理帮会?”
“呃……”滕绫被浅沐说的回不了嘴,只好愣在那里。
浅沐看滕绫稍微冷静些了,就自顾自的说起来了:“我是知道些什么,但是都是我推测出来的,没有真凭实据怎么能随便说出口,如果是错误的那不是引大家往火坑里推么。莺雪平日里也是看破不说破,也是稳定人心,你们又何尝知道他的不易呢?”
浅沐的话句句在理,滕绫只好点点头,但这种被瞒着的感觉还是让她很不舒服,小心的斟字酌句地说:“那,基于朋友上,你也可以把疑惑拿出来和我说说,我说不定能给你出出主意啊。你这样憋着,还当不当我是朋友。”
“绫,我就是当你是朋友,有些事我知道但我不说,大家相安无事就好。”浅沐这话话里有话,神情也意味深长,滕绫似乎明白她这话的意思,闭口不说了。
“好吧。”滕绫最后就说了一句,然后就离开了。
浅沐若有所思地想着事情,玉佩是还给了冷沦风,这件事要压下来也不是难事,只是穆禹轩和冷沦风这私下经常见面的事……想到这浅沐就头痛,虽然警告过了,但感情的事不是说能制止就能制止的,只能想想办法和冷沦风说说了。另外就是莺雪,没想到一向沉得住的他,居然挑这个节骨眼搞“失踪”,丢下个烂摊子给自己,如果找到他一定要暴揍他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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