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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李安得非常满意。他终于松开陈白，干脆地在自助机上下单。
“......李安得，你清醒一点。”陈白躲开李安得差点怼他脸上的箭弓，无奈到想笑。
李安得迷茫：“我很清醒啊。”
好似不服气一般，他强调 一句：“你看好。”
然后他走到台边站定，穿好护具，侧过身，错开脚步。
闭眼深呼吸几下，李安得再睁眼的一瞬间，陈白对他是否醉酒再一次不确定起来。他从来没见过李安得这么沉稳的样子。
李安得微抿嘴唇。搭好箭的箭弓缓缓抬起，李安得左臂下沉，右肩展开，弓箭被拉开到极致。在箭脱手的一瞬间，陈白下意识眨了下眼睛。
还沉浸在破风声中的陈白听见李安得嘟嘟囔囔：“失误了，才八环。”
陈白由衷感叹：“很厉害了。好帅。”
李安得说：“你要试试吗？”
陈白犹豫：“我不会。”
李安得目光炯炯：“别怕。我可以教你啊。”
“......”陈白有些心动，说：“那好啊。”
在李安得的指导下穿好护具，陈白跃跃欲试。
“这是弓臂......瞄准器.....”李安得简单介绍着弓箭，“手把在这里。这里是箭台。”
陈白一令一动摆好姿势，搭箭扣弦。弓箭比他想象的重，没一会儿手臂就开始发抖。
李安得贴近他背后，扶住陈白的双手。
陈白忍住往前蹿的冲动，问：“然后呢？”
李安得半晌才回答：“然后开弓。”
他带着陈白又快又稳地将弓拉开。
“......肩带内收。”李安得松开右手，点上陈白肩胛骨。
垂着视线，李安得满目是陈白的脖颈，往下漂亮的肩胛隐进黑暗里。
几乎把他都拥在怀里，李安得感觉到陈白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他觉得自己脑子好像确实已经不清醒了。
因为理智告诉他下一句话是：“瞄准。”
但嘴巴却喟叹一声：“......你好香。”
“唰”一声，箭飞出去，落在地上。
两人维持着姿势没动，场馆内寂静无声。
应酬前
李安得：我酒量很不错。
陈白：那我就放心了。
第13章 一秒钟
陈白身形挺直，红色却顺着洁白的脖颈蔓延上去。
李安得觉得有些晕眩——头晕眼花，又口干舌燥。
他咽了咽口水，好渴。
白炽灯刺眼，平时板正严肃的一个人，此时无端脆弱又孤立无援起来。
李安得右手从陈白肩胛骨滑上衣领，轻轻勾住。
陈白忍不住挣扎，李安得用左手将他牢牢扣在怀里。怀里的人头倾向前躲避，尤其显得脖颈纤长，椎节凸出。李安得低下头，轻轻嗅了嗅，引得一阵战栗。
真的好渴。
李安得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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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睁眼，李安得不知今夕何夕。想舔舔唇，发现自己咬了满口的被子。
“醒了？”
李安得扭头看过去，陈白靠在另一张床的床头，正低头敲着电脑。
李安得头痛起来。是梦？从哪儿到哪儿是梦？还是全程都只是梦？
呸呸两口吐掉被子，挣扎着坐起时，李安得尴尬地意识到自己过于精神的小兄弟，彻底清醒了。
记忆终于明晰起来。在他口吐狂言之后，有一段现在回想起来依旧无比窒息的沉默。然后是陈白诧异地回过身来，问道：“醉到说胡话了？我们还是快回去吧。”
最后自己像个笨蛋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归还了器械，老老实实跟在陈白身后回了房间，脱衣服洗漱就上床睡了觉。
太逊了吧！说不清是否带着一丝遗憾，总之李安得现在十分懊丧。
见李安得坐在床头发呆，陈白问：“怎么了？还不舒服吗？”
李安得不敢看陈白，含糊应了声，屈了屈腿，背着身子几步跨进卫生间。陈白盯着他仓惶的背影半晌，抿唇投入到工作中。
过了好一会儿，李安得回到卧室已经是衣着整齐。他一脸凝重地走过来，面对着陈白在床沿坐下。陈白看着他，表情疑惑。
“对不起！我昨晚喝醉了！”李安得低头，神情懊悔但无辜。
“......”不提可以当做无事发生，但李安得又怎么会是个藏话的性子。陈白对此也不是没有预料，有些尴尬又有些好笑地说：“没什么，谁没个喝醉的时候。我还以为你酒量有多好呢，吃饭之前还信誓旦旦。”
李安得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以前确实挺能喝的。可能因为昨晚的白酒度数太高了。”
两人把这件尴尬事一笔带过，又坦坦荡荡起来，至少表面上如此。
事实上，李安得在洗手间马桶上冷静了五分钟，死光了脑细胞回顾自己的小半生来探究变gay的蛛丝马迹，绝望地想着陈白用手给自己打了出来，在快感下花一秒钟接受了自己是gay的事实，最后用尽了毕生演技来藏匿面对陈白的心虚。
目送陈白去洗手间换衣服，李安得做作地用手抹了抹额头并不存在的虚汗。松了口气，但又因陈白的无动于衷而有些莫名的低落。
陈白倒是真坦荡。昨晚李安得的气息含着热度喷在颈后，低哑声音如此贴近的时候，他确实是大脑空白又惊慌失措的。今早他还看着李安得的睡脸纠结许久，祈祷他醉到断片。不过，李安得如此愧疚的样子，又让陈白的尴尬与无措消失殆尽，只剩一丝心软与体谅。
无意间抬头，陈白对镜发现自己在笑。愣了一会儿，拍拍脸颊，陈白满意地恢复了那副精明冷酷的扑克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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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都在繁忙的事物中度过。终于下班回到酒店，吴东已是半死不活。他资历最轻，昨晚喝的挺多但酒量又最小，今天忍着宿醉跑了一天，现在抱着他们组长嘤嘤哭：“好累！王哥！我再也不想出差了！”
大家善意地笑起来，仿佛看到早些年的自己。
陈白也宽容地说：“明天能轻松一天，走访企业不需要这么多人。你就呆在酒店好好休息吧。”
“陈哥！你真好！我最爱你！”吴东感动地扑向陈白，被刘建华眼疾手快揽住：“小心摔了。”
陈白看了看他们王组长，王组长憨厚一笑。
说是轻松，走访的几个高层却也累得够呛。
忙活了三天，终于让众人盼来周日，有机会在这个城市好好玩一玩。
老李总有朋友在这个城市，李安得被长辈们拉去打高尔夫。李安得想让陈白一起，但陈白干脆拒绝了。
“我今天有事，”陈白说，“再说了，那是你的长辈朋友，我身为下属打扰多不合适。你玩得开心。”
“什么下属啊又不是下属......”李安得见陈白这么干脆，而且确实一副要出门办事的样子，只好悻悻地小声抱怨。
陈白从卫生间出来，穿着宽松的白衬衣和针织背心，下身是较为休闲的西装裤。年过三十这身装扮，不仅没有扮嫩感反而冲淡了陈白凌厉的一面，袖子稍稍晚起还显得尤其温柔又居家。
李安得愣了。他假笑：“干嘛去啊？穿这么年轻。”
穿成这样，陈白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但落在李安得眼里就是笑得羞涩：“见一个朋友。这样穿很奇怪吗？”
李安得不假思索：“我也要去。”
陈白笑一下：“别闹。”
“我走了。”
李安得瞪眼看陈白啪一下关上门，不情不愿垮下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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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这样当然是有理由的，能让他这个大叔在一群青春洋溢奇装异服的小孩儿里不那么突兀。
戴着口罩，陈白熟练地出示二维码，伸手盖印章，进入热闹的会场。
他翻看着这次漫展的嘉宾和各个摊位，终于在平面图的角落里看到了作者见面会。
现在是下午，正是人多的时候。陈白一点也不嫌弃长长的队伍，反而好心情地拍了个照。陈白常来这位作者的线下活动，有人甚至已经认识他了。
“哟，你又来啦。”有人与他打招呼。
陈白也眼熟这个粉丝。他点点头：“嗯。正好在这个城市出差。”
“今天还是不合影？”
陈白想了想，说：“合影还是算了，今天我近距离拍一张吧。”
“哈哈。记得返图啊。”
队伍走得快而有序。一小时不到就轮到了陈白。
陈白把书摊到作者的面前：“一个To签。”作者闻言惊讶抬头，让陈白看清了脸。陈白笑了笑：“一阵子不见，你又长大了。”
对方隐蔽地翻了个白眼，表情好似在说：说什么废话。
陈白：“别翻，被拍到该说你不尊重粉丝了。”
旁边一人笑着插话：“没事，小唯唯对你傲娇我们老粉都知道。”
“你又不看我的书，你老来干什么？”夏唯索性破罐破摔，皱紧眉头。“谁说我不看。”陈白淡定。夏唯懒得跟他吵，说：“这次是To签？给谁？”
“给Liand。签什么随便吧。”
夏唯看他一眼，低头唰唰唰写完给他：“好下一位——”
陈白也没多做停留，收好书侧身让开，拍了一张照片就离开了。
晚上，陈白把书送给李安得。
“你到底干嘛去了？”李安得看着扉页的“To Liand, Away from idiot. From V.”
“给你要签名去了啊。”陈白漫不经心地回答，眼睛盯着手机。
对面，夏唯给他发消息：“跟你说过一百遍了。我爸是个人渣，他死了我和我妈一点也不难过。谅解书我妈后来也签了，你犯不着为难自己。”
陈白回复：“哦。”
对面发来一串省略号。
安静一会儿，又发来：“你还在这里待多久？我有本书的影视版权卖掉了，正在拍摄。下周三我要去剧组。你和你那个朋友要来吗？”
周三正好是他们返程的那天。航班在晚上，白天倒是有时间去看一看。
陈白想了一会儿，抬头问兴高采烈发微博的李安得：“你喜欢的那本书拍影视剧了。”
“下周三，你要去探剧组吗？”
李安得愣住，反应过来后丢掉手机扑过来熊抱住陈白：“去！你怎么这么神通广大啊！”
陈白忍了半天，最终还是有些得意地翘起嘴角。
李安得：穿针织衫的陈白抱起来软乎乎。
陈白：对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已经习惯了。
第14章 返航
剧组在当市影视城。夏唯胸口挂着工作证，把两人带到拍摄现场。
“是个小成本的网剧，不是什么大制作。”夏唯盯着李安得看，嘴里解释着，“演员也只是一些不出名的十八线。”
“我很期待。”李安得仿佛领导视察，面色温和，如沐春风。
只有陈白知道李安得是怎样期待了一上午，并在来的路上紧张万分。陈白跟他说：“不要紧张，她很友善。”但并没有什么用。
而这边，夏唯毫不掩饰对李安得的好奇：“陈白还是第一次让我给特定的人签名。请问您是？”
“是我的老板。双梨文娱的李总，李安得。”陈白介绍。
夏唯挑眉：“总裁？”
李安得笑笑：“只是陈白的朋友。也是您的书粉。”
夏唯惊讶：“真的？我还以为是陈白在愚我。”接着她直白地问：“那陈白跟你说过我跟他什么关系了吗？”
“什么？”李安得疑惑。
“没有。”陈白插话，“那么顺便介绍一下，这位是夏唯，我朋友。”
夏唯嫌弃地说：“谁跟你这个冤大头是朋友？”
一个是总裁，一个是朋友，这种差别待遇让李安得微妙地不服气起来。他笑着说：“你们很熟。”夏唯眼皮一翻，看向李安得的眼神带着点探究：“就那样吧。”
工作人员来通知夏唯盯场，一行人终于来到监视器旁和导演打了个招呼。李安得、陈白、导演几人互换了名片，说了几句未来合作的场面话。
李安得和陈白在一边旁观，不打扰拍摄。“是在拍那个经典的一幕啊。”李安得认出来正在拍摄的剧情，颇为高兴。陈白没看过原著，不甚明白，见李安得满意，就补充说：“夏唯说剧情会有调整，但她是编剧之一，又是原作者，所以会尽量保持原作的流畅性。”
李安得点头，余光扫到了场地外一处隐蔽角落。他顿住，看过去，皱起眉头。
陈白奇怪：“怎么了？有什么吗？”
李安得若有所思，突然拉住一个工作人员，问：“这阵子就你们一个剧组在这里拍摄吗？”
那人说：“怎么可能。虽然这个影视城不大，但剧组还是很多。大制作只有一个，零零碎碎的小拍摄那就海了去啦。”
“谢谢。”
“怎么了吗？”陈白摸不着头脑。
李安得一脸不确定的样子：“不好说。刚才我们被偷拍了。”
陈白皱起眉。
“前几天我在酒店门口碰到郑维维了，”李安得沉思，“为了避免一些套路，我觉得我们需要主动和他们聊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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