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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如何撩到你的宿敌(古代架空)——结罗

时间:2021-04-24 10:48:36  作者:结罗
  这次发作当天,叶骁没有被招走,在日落时分,叶骁提着个食盒到他房内,窈娘知机,压根就没来,偌大个偏院里只有他们两个。
  叶骁把东西放好,朝他一伸手,现出腕上四个毫无光彩的镯子,说自己被蓬莱君制住了,要是想跟八月十五那次一样帮他分担疼痛,却是不能够了。
  沈令反而却是心中稍安——他算是不用担心,叶骁会替他担那一半苦痛了。
  这几个月来相处,他知道,叶骁虽是武将,却怕疼得厉害,而“泥销骨”这样的疼,叶骁怎么受得?他又怎么舍得。
  看他凝神不语,叶骁却又似是振作了起来,他说,但是,沈侯,我还是可以陪着你的。
  沈令指尖轻轻一颤,他不动声色,抬头看他,叶骁忽然起身,凑得极近地看他,“沈侯不愿?”
  他当然不愿,他怎么会愿意喜欢的人看到自己痛苦挣扎的不堪样子,但这话不知怎的说不出口,良久之后,他才轻声道,“我愿不愿意,殿下不都做好决定了么?”
  “这倒是。”叶骁笑吟吟地拍拍他肩膀,说,看我的。然后,他就从食盒里小心翼翼地取出大碗漆黑药汁。
  沈令不语,看看还冒着热气的药汁,又看看叶骁,叶骁献宝一般眯细深灰色的细长凤眸,“这是那瓶阿芙蓉液给我的灵感,我照着麻沸散的方子改出来的,你喝了之后,睡过去了,也不用把手脚捆住,不就没那么疼了?”
  倒也……是个法子。沈令端起碗,只说了句,若是这样,不如一指头点倒。
  “那不行。”叶骁摇摇两根指头,“第一,点穴了你人是清醒的,疼痛并不会减少,第二,点穴之后血脉淤滞,说不定反而会加剧发作。”
  沈令想想也对,仰头把药喝了下去。
  药汁不苦,反而是一股酸涩的味道,对沈令而言,比苦药难喝得多。
  看他坐回榻上,叶骁把椅子搬过来,椅背朝床,倒坐在上头,双手架在椅背上,烛火盈盈,他一张俊美面孔明灭不定。沈令躺好,药效便上来了,他觉得头开始发沉,阖上眼,却听到头顶传来幽幽一声,“沈侯,‘泥销骨’真的很疼啊,我只承了一半,就要疼哭了,你自己,怎么受得的?”
  沈令睁眼,微微侧头看他,却只问了一句,“你哭了?”
  “……太疼了,记不得了,兴许哭了,你不知道,我其实还挺容易哭的。”这样丢脸的话,叶骁说来却毫不在意,然后他伸手,轻轻握住他的右手。叶骁撒娇似的轻轻摇了摇,柔声道:“沈侯,你怎么受得这样的苦啊……”
  因为,其实“泥销骨”在他二十八年人生所受过的苦里,其实也不太算得什么。
  他的一生,从十一岁之后,除了在叶骁身边这些日子,哪天不苦?
  自缢的母亲、千刀万剐的父亲、一尸两命,脑袋丢在家门口的姐姐、被阉割的自己和弟弟、身上代表宫奴的印记——哪个不比“泥销骨”更疼?
  但是这话为何要对叶骁说?他何必知道这些。沈令在心里一笑,药劲儿上来,意识开始跟着□□一起,慢慢陷入一种困倦的沉重。
  他只记得,自己在完全陷入昏睡前,无法自抑的,轻轻勾了勾叶骁搭在他手上的指尖。
  然后他感觉到微凉的阴影笼罩下来,叶骁似乎俯身,一只手轻轻掩住他眼睛,说了声,我在呢,我一直都会在。
  沈令模模糊糊地想,这次果然不大疼,但是一定不是药的关系,而是,你在我身边的关系。
  他终于,沉沉睡去。
 
  第十二回 星辰宴(上)
 
  
  第十二回星辰宴
  四更天时分,沈令先醒过来,这次和以往不一样,他身上不大疼,却一股发酸的沉。
  他刚要睁眼,还嗡嗡响的耳朵隐约听到衣服摩擦的声音,眼前一暗,叶骁掩住他的眼,柔声道,你先别着急睁眼,我把灯调暗一点,不然晃了你。
  叶骁掌上的茧子若有若无地擦过他的眼皮,带起微微酥麻的痒,降真香的味道笼罩而下,清冽,尖锐,偏生余味是一点柔软的甜。
  只有这种香配他。沈令想。
  光线暗了下去,叶骁移开手,沈令睁眼,先是模糊一团,然后一片微弱的暖黄里,便慢慢凝出叶骁的身形。
  知道他此时还浑身无力动弹不得,体内还有余痛,叶骁就和他随便聊天,转移注意力。
  事实证明,叶骁这法子还挺管用,沈令除了中间疼醒了几次,居然有小半夜是睡过去的,醒来之后,状态比之前几次发作要好上太多。
  沈令百思不得其解,说这样法子,为何以前没人想到过。
  叶骁哼笑,“第一,你压根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人想到过,第二,很多人直接就喝了阿芙蓉汁,后来都不是‘泥销骨’,而是阿芙蓉上瘾的事,第三,这方子是我找蓬莱君亲自调过的,药材也是我从蓬莱君库里捡出来的,里头好几味药,除非去皇家药库里翻,不然根本市面上没有。”
  听他这么说,沈令了然,叶骁看他,又补了一句,“第四,这天底下除了你,又有谁能捱得住这样痛苦四次发作呢。”
  沈令抬眼看他,模糊地笑了一下,“……这天底下除了殿下,怕也没人会为不相干的人承这剧毒一半的痛苦。”
  叶骁不乐意了,“怎么就不相干了?沈侯可是我的——”他眨了眨一只眼睛,脸上露出了一点儿孩子气的轻笑,“结发之人哪……”
  沈令心中猛的一跳,无力的指头一下收紧,他垂下眼,叶骁本就是开玩笑,说完就过了,看他似乎有了些力气,要给他换衣服,都把衣服拿到床前了,忽然犹豫了一下。
  沈令知道窈娘不在,看他举着衣服站在那里,忽然有点儿好笑,道,“换个衣服而已,谁都能做,不敢劳烦殿下。”
  “……你不介意?”
  “我介意什——”沈令的话剁掉一样戛然而止,他忽然明白叶骁什么意思了。
  叶骁怕他不愿意别人看到自己残缺的身体。
  沈令心中某个被他小心翼翼藏起来的地方,倏忽一软,几乎有些疼。
  他不自觉地笑了一下,慢慢开口,“……多谢殿下关怀,殿下把衣服放在这里吧,我自己换了就好。”
  难得的,叶骁没有勉强,沈令放下床帐,换好衣服,叶骁看他确实没事了,才把之前窈娘放在五更鸡里的羊肉汤和热蒸饼端过来,然后因为实在太香了的缘故,他不要脸的抢了一半。
  守了沈令一夜,本也就饿得很了,沈令看他吃得香甜,自己也不吃,就含笑在旁边慢慢给他撕蒸饼,加到羊肉汤里,他一碗吃完,饼泡得刚好,他推过去一碗加好饼的汤,把空了的碗收回来,又继续撕饼,给他加到汤里,如此周而复始。
  叶骁皇族出身,用餐礼仪很好,但是他吃饭不知为何就带着股稚气,样子与平常那股颠倒风流一点儿不似,怕烫又着急喝汤的样子,简直像只围着大橡子团团转又拿它没办法的小松鼠一样,格外乖巧。
  沈令又舀了盏汤,帮他加好饼吹凉,心里只觉得,叶骁怎么这么好。
  叶骁吃得心满意足,抬头一看,怪道:“你怎么不吃?我一不留神,差点儿吃完了。”
  他抬头看他时候,深灰色的眼睛映着烛火,像是有小小一团火炬在雨云色的天空中燃起。
  “……”沈令不答,只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退,才笑说,殿下莫非忘了,今天陛下有召,殿下须要出门了。
  叶骁差点惨叫出来,他,全忘了!
  他把碗一推,闪身就往外快走,冲到门口,忽然转头,“记得吃东西!”
  “我省得。”沈令轻声地道,然后便听到叶骁踢踢踏踏地跑远。
  等足音彻底消失,沈令面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儿淡去。
  他盯着面前食物,慢慢伸手,轻轻地,碰了一下叶骁刚才用过的碗,然后烫到一般猛地抽身,起身刹那,带翻了身后的椅子。
  他多么龌龊不堪。就在刚才,他想碰触叶骁。
  他想吻他,想触碰他的面孔、耳垂、喉结、锁骨……
  他立在当地,紧紧攥着自己右手叶骁握过的地方。从那里,一股又冷又滚烫的火蔓延而起,沿着血管,直烧到心脏。
  他绝望地想,沈令,你还算是个人么?
  他本以为,自己的喜欢就是单单纯纯的喜欢,退后一步,守在叶骁身后就好了,却原来,不是。他生平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并不知道,欲望这种事会像水草一样,在喜欢这种情绪里,飞速蔓生。
  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颜面跌坐在榻上,发出了一声长长,像是哭泣一般的叹息。
  原来,他想得到更多,可那怎么可能呢?
  他哪里配。
  沈令把自己拾掇好,去了外书房,看到案上有个请柬,这是他到王府这么久,除了白府的百日宴之外收到的第一封请柬,他有点震惊,想看看谁这么悍不畏死。
  这个不怕死的主是黛容,说十一月二十七,他在别院有一个赏兰雅会,恳请叶骁光临。
  恰逢窈娘送茶过来,看了请柬也很吃惊,说唷,这人得多大胆子。她想了想,说,诶这个名字,莫非这人跟黛长史有关系?
  五娘在一旁呵呵一笑,“对,黛少监是我们长史的哥哥。
  “怪不得。”窈娘点点头,转身出去,五娘没接话,只饶有深意地看了看帖子,看了看沈令。
  沈令有点儿摸不着头脑,请教她怎么回事,她也不说,只一笑了事。
  下午叶骁回来,沈令把请柬给他,他一脸生无可恋的用两根指头拈着请柬甩了甩,说,到时候请沈侯和我去一趟吧。
  沈令自然答应,叶骁躺在榻上挺了会儿尸,唉声叹气地继续去太常寺每日一撕。
  到了十月下旬,叶骁关防的事总算尘埃落定,接下来就没他什么事儿,要等到从卞阳公主入京,诸国使节抵达才是他又一波忙的高峰。
  但那已经是明年元旦之后的事了。
 
  第十二回 星辰宴(中)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十月底,入了秋,叶骁终于搬回寝殿,但只要王府里没外人,他依旧一件中单打天下,反正对沈令而言,只要他不披头散发就成。
  有一日恰逢叶骁休沐,一早收到黛颜的传书,说雨季路滑,比预定行程晚了,大概要到十二月初才能抵达青阳道。
  沈令不解青阳道距离丰源不到三千里,怎么这么慢。
  叶骁哼笑,说青阳道有接近千里马不能过,是在悬崖上硬生生凿出来的小路,人都只能侧身而过,跟你们北齐沃土三千一马平川比不得,你说怎么快?
  沈令点头,说了一句倒易守难攻,叶骁一拍手,说,说到用兵,来,我们来下长行玩吧!
  长兴是种掷骰子的走棋游戏,操纵自己棋子走到对方盘底就算赢,看似简单,但是奥妙很多,颇有沙场争锋的意味。两人下了五盘,叶骁输了五盘,他耍赖一样一推棋盘,说不玩了不玩了,沈令一边收拾棋盘一边笑道:“殿下棋风狠厉,但是容易孤军深入,一旦没有奥援……”说到这里,沈令忽然觉得不妥,叶骁不以为意,笑着了一句,就被你按在地上打对吧?
  沈令只笑了笑,叶骁却转头看他,“我们塑月打仗一直就不大行,虽然号称东陆列强,但是基本上靠有钱和长袖善舞,武备也就能保住自己罢了。”
  “阳将军天下名将,屈指可数,殿下不宜如此妄自菲薄。”
  “嗨,都这么多年了,就我姨妈一个啊。我们塑月真不大行,掰手指头从头数起来,能打的纯皇帝、□□皇帝的卓武帝君、武宗、然后一下就跳到我姨妈了。你算算,这么大一国家,这么长的历史,就这么几个,寒碜不寒碜啊。”
  “止兵息革才是天下百姓所求。”说了这句,沈令顿了顿,“而且,殿下,圣人无名、神人无功。虽然兵法诡道,但是真正到了用兵的时候,永远是组织远远多于对方多的兵力、补给才是正道。殿下换个角度想此事,塑月开国至今,没有名将,却依然屹立东陆,从未堕过列强之名,不就在于纯走霸道,国势碾压,根本没有给所谓名将出头的机会么?”
  叶骁若有所思,沈令把棋子收好,笑着看他,“以少胜多之所以扬名天下,不就在于极其稀少么?”
  叶骁表示,虽然你说的跟我说的是一样的事,但是被你这么一吹,我忽然觉得舒服多了。
  沈令笑着摇头,说这不是吹捧,而是真的事实如此。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五娘亲送了封信进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信直接给了叶骁。
  沈令一眼瞥到那封信没有署名,只白色信封上叔靖亲启四个娟秀字体。
  叶骁在看到信的一瞬间,忽然就沉默了。
  就像是……太阳突然暗了一般。
  他极慢地接过信,五娘无声退下,沈令知道此时应该回避,但是看着叶骁那张掩在窗外花影里的面孔,他只想着,若一会儿叶骁哪里不对,他在这里也帮得上一把。或者,就这么看着他也是好的。
  叶骁定定看着信封片刻,才把里面的信拿出来慢慢展开,信笺只有菲薄一张,他来来回回看了良久,脸上现出了一种似哭似笑的表情。
  叶骁把信纸收好,他茫然抬头,看到沈令,忽然露出了一个为何你在这里的疑惑表情。
  沈令心中一刺,起身要走,却看到叶骁向他伸开了手——他像一个要讨抱抱,迷茫的孩子。
  “……”沈令深深在心里叹了口气,他走过去,叶骁像个小孩一样,抱住他,把头埋在他胸口。
  叶骁体温高,被他抱住的地方,就像挨着一捧低温的火。
  叶骁正在伤心。他知道,可他能做什么呢?
  他什么也做不了,他不知道他倾慕的这人为谁伤心,甚至于问一句都不能。
  沈令轻轻回抱他,拍着他的背,叶骁一动不动,沈令抬头,窗外清幽桂影,拂了他一肩还满。
  沈令闭上眼,全心全意感受着,环在他腰间胸口叶骁的热度,他告诉自己,这样就好,这样的一点点热度,沈令,你合该心满意足。
  沈令,你不能奢求再多。他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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