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刚睡着了,给他枕麻了,他搭会儿。都哥们儿,没啥的。”
李猴捏着拳:“哥们儿?呵呵,哥们儿。”
他咬咬牙:“你不知道他!”
“猴儿,别。”王狒狒突然开口,堵住他的话。
我很莫名其妙。
刘熊似乎也有点莫名其妙,似乎也有点做贼心虚。
这个表情呈现在一张脸上实在太复杂,又闪得太快,我压根看不懂。
我真是无语:“都咋了都咋了这是,你们也别打哑谜了,咱认识一年多了,有啥不爽快的直说吧都是爷们儿,不行咱出去打一顿。别婆婆妈妈的要说不说。”
但纵使我都这样激将了,也没人搭我茬。
这仨人看着彼此,表情各异各怀鬼胎。无声较量。
呜呜呜,我感觉我被整个寝室隔绝在外了。呜呜呜,可我活该。
晚上吕北好像是出去应酬了,他喝得有点大,醉醺醺的才回家。
还好有贤良淑德的我候着,我架住他:“难受不?我给你整点冰水?”
他迷迷糊糊,嘟嘴:“我要醒酒汤。”
“不会。”
“那你别走,陪我睡吧。”他说。
“啊?”
我在他房门前举棋不定。
“不干啥,纯睡。”
我想了想:“那行呗,你床睡得下吗?”
吕北闻言,咧嘴笑了:“不但睡得下,还特别软。你试试。”
陪睡就陪睡呗,再过分的都做过,这算个啥!
吕北房间里都是吕北的味道,桌子是,椅子是,摆件是,床也是。我沉沉地陷进去,想,如果天天都能和他睡,那会不会到最后,我的身上也沾满吕北的味道?
桌子是,椅子是,摆件是,吕北的我也是
第24章 十一月二十八日
十一月二十八日 周六 晴
陪吕北睡觉这个事情想来是个美差,但其实我睡得并不好。
我好歹也是有点包袱的,怕晚上万一打呼噜磨牙或者睡相不好乱滚,要是叫他知道了,那多丢人啊!别提他还有可能嫌弃我,啊!那我还怎么活!
所以尽管我人在他怀里,但心中仍惴惴不安,不敢睡沉,一直挣扎着半梦半醒。
可是后半夜还是没撑住,睡死了。
还好昨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吕北还没醒。我悄悄去摸手机,一看时间五点半。
现在每日均温在5 度左右,特冷,手刚伸出被窝就冻得起鸡皮疙瘩,连着手机都带着寒意。
我毅然决然缩回被窝又温暖又舒适的被中想继续睡,但又觉得跟吕北这样同床共枕的机会难得,太可惜。思索再三,终究是男色上头,就凑到他身边,好好欣赏帅哥睡颜。
也不知道我这辈子还能再看几次。
我原先都没机会这么近距离地好好打量他,主要是不好意思,再加上看见他三秒之内我就会开始胡思乱想,不能理智地单纯舔颜。
不过这样看,吕北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着实帅得惊人。他不似韩流的那般精致,也不像腹肌壮汉那样阳刚。眉又黑又浓,标准熠熠生辉的桃花眼,睫毛又密又长,山根光滑隆起,鼻梁高挺,长薄唇,嘴粉粉的,下巴宽,有了些青胡茬,性感得让人想难以自控。每个部分单拆出来好看,组合一起更好看,我心目中的三百六十度完颜。
啊啊啊帅哥哥我好爱!
如果可以,我想给吕北刮一次胡子。
如果可以,我也想咬一口他的下巴。他的下巴是青苹果味的。
于是趁着吕北没醒,我探出手,极轻缓地摸了摸他的下巴。果然与我预想一样的质感,硬硬的,沙沙的。
我轻轻吻了吻他的鼻尖。小可怜,鼻子在外面露着,凉飕飕的。
好像很爱一个人就会克制不住的心疼他。明明都是自己能吃的苦,明明都是大家同样的累,可放在他身上就总觉得不忍心,只恨自己不能为他把要做的事情全做了。在心里,他比旁人都要金贵,哪怕是初冬的寒气都不许碰他。
我动作都很慢很小心,可吕北的眉头还是微微动了动。
“!”我立刻弹了出去,与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闭眼假装无事发生。
只感觉吕北侧过身,静了两秒,然后搂过我的腰,向他方向拉了过去,一路送到怀里。
……(wb)
我在他怀里拱了拱:“再睡会吧,等你要上班的时候我叫你。”
俩人在一起摩擦出的温度让我心安。果然啊!有对象的好处我现在才算知道了!冬天睡一起真的暖和啊!
吕北却突然用下巴抵住我的头,身体的重量往我身上压,猛男撒娇道:“头疼。”
我说:“那我给你煮醒酒汤。”
他摇头:“算了,外面冷。”
吕北一条腿都搭在我身上了,半压着,将我搂得很紧,说:“就这样睡吧。”
这样睡,我,睡不着啊!一点都不困了,我手揪着他的睡衣角,静静听他的心砰砰跳。
……(wb)
过了会儿,他突然说:“趴趴熊。”
“嗯?”
“你像我初中时候床上放的一个特大的趴趴熊。”
“后来扔了么?”
“没,还在家呢。只是很久没回去了。”
“抱起来软吗?”
“软,你还太瘦了,多吃点,胖点就更软了。”
“胖了没人要了。”
吕北的手绕到前面:“怕啥,瘦着不也没人要。”
我按住他的手:“那你在干啥!”
“安抚你。”
……
最后我俩还是睡了个短暂的回笼觉,毕竟干饭人每天的睡眠时间都很宝贵,由不得挥霍。
然后周五我去上我的课,他上他的班。
等昨儿晚上回家的时候 ,我刚推门,恰好听见了吕北进卫生间的声音,我俩就没打上照面,刚好与我完美错开。
可等我走进来,却见他立刻又从厕所里出来,似乎是跟我说了句:“回来啦。”
我戴着耳机没听清:“嗯?”
他又很耐心地重复了次:“回来了!”
我狠狠点点头:“回来了,好冷啊。”
吕北看我回了话,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卫生间。
我终于反应过来,他是专门出来一次就为了跟我打招呼么。
嚯!看来跟我打招呼这件事的重要性已经比上厕所还要重要了!
但俗话说人有三急绝对不能忍,而吕北为了我这都忍了,妈呀!看来我的地位已经水涨船高了!
怎么!难道我的舔狗计划在十一月的结尾就要终结了???
第25章 十一月二十九日
十一月二十九日 周日 雪
下雪啦下雪啦下雪啦!!!!今年的第一场雪!!!
我今天是被吕北砸门叫醒的。
说实在的,我搞不懂有啥惊讶的,他要是个没见过的南方人也就罢了,一个土生土长的北方汉子,凑什么初雪的热闹。
下雪的确是很美的。
要是不冷就更好了。
我俩套了件羽绒服,跑到阳台,打开窗户,让风卷着雪呼呼地灌进来,雪融在脸上冰凉凉的糊了一脸。
我突然告诉吕北:“你知道不,韩剧里面老说,一起见过初雪的人,就不会分开了。”
他想了半天,最后皱眉:“你还看韩剧啊?”
“那国产剧里也说,一起在雪地里,等雪落下来,”我指着头顶,“两人就会白了头。”
哈哈哈哈!今年跟他一起看初雪的是我!至少来年他是跑不掉的吧!
吕北笑笑:“这都是骗小姑娘的啊。”
“小伙子也信的!”
吕北点点头。
他不接我茬,只是沉默着微笑,将我的暗示搪塞过去。
唉!我其实就想听他一句肯定的答案而已!他哪怕是骗骗我,说个什么“那我们就一起到白头”,我也会高兴得不得了呀!
他自然是知道的,可他不想说,于是他绝不会说。
某种方面来说,吕北还是挺从心的一人。
我知道我不该太心急。深爱之人扎的口子要足够漫长的时间才会逐渐结疤,我是吕北创口的膏药,能做的只有将自己贴在表面,然后一点点渗入进去,等他慢慢好。
天冷了,人就不想动。我之前打工的地方招了全职,就将我们兼职的都辞退了,我也懒得找新的工作,周日的时间就暂时空了出来。
刚好可以跟吕北一整天都窝在家里。
今天看了三部电影,两集综艺,期间口了两次手了三次,骚话无数,结束的时候吕北意犹未尽地揉着我的屁股感叹:“是该买套跟油了。”
我没吱声,点点头。只是在将脸埋下去的时候,我其实有点想问他,我现在算不算他男朋友。
可我懂会扫兴,更可能将他吓萎了,于是我什么都没说。
大量体力消耗就需要大量的食物补充,我俩在沙发上磨蹭半天都不想出去买菜,一看冰箱里也不剩什么了,吕北说:“叫海面捞的外卖吧,多叫点菜方便,这个天气就适合吃火锅,热乎乎的。”
我说行:“这个月的菜钱我还一直没给过你呢,我点吧。”
吕北点头应允。
其实我很穷,也很抠,但是如果是给吕北,那我多少都愿意花。
余额不够了就用花呗,花呗要是不够还有借呗,年轻人老喜欢天真而侥幸地认为总有一天可以将这些债务窟窿慢慢补齐,不想未来只看现在。我不怕信用差,我怕亏着吕北。
但是有钱确实好,尤其是火锅送到家的时候,开门取餐的那瞬间满足感冲淡了我对贫穷的恐惧。
而我其实也没吃太多,反而是吕北从头到尾嘴就没停过。
吃着吃着他问我:“怎么就吃这么点儿?”
我说没事,我不饿。
我真的不怎么饿。有科学证明,“秀色可餐”这个词是存在的,喜欢也的确能当饭吃。因为在面对喜欢的人的时候,人往往会有一种饱腹感,就容易吃不下。
所以看吕北这个大快朵颐的样子,他估计也不咋喜欢我。
呸,臭渣男!
洗碗的时候,吕北看了我半天,最后叹气:“你挤洗洁精的时候,不用挤那么多,”他握住我的手,和手上的海绵擦:“你每次挤这点,就够了,然后,这个洗洁精是用来洗油污的,蒸米饭的锅就不用了。”
我“哦哦”听了半天,侧脸端详身边这个男人,暗暗感慨他怎么什么都懂啊!
哪怕站在我这样的人身边,穿着居家服,他也光芒万丈。
心里喜欢得不得了,我悄悄说:“你好爹哦。”
他试图用沾满泡沫的手探过来捏我脸:“你好嗲啊。”
……
可即便我们已经是现在这样的亲密关系,我心中仍一直有隐隐的不安。
那个不能提到的人,那个日历上越来越近的日子,我甚至不敢放任自己去想这件事,每每想到,都是一把一把新剑前赴后继地插在我的心上。
吕北对我来说就是沙漠中的水,就算再渴望,也不敢用力去抓。因为我知道,水握得越紧,张开五指后越是一无所有。
但是还没等我沉浸在与男神的幸福中,我就收到了王狒狒的微信。
晴天霹雳,将我雷得不成样子。
起因也是简单,我俩正说着考试的事情,我也就顺口多问了一嘴李猴儿跟刘熊到底是咋回事。
我跟他说:“这事一直堵着也不是个办法,咱们可以想办法帮他俩化解一下。所以他们到底是怎么了?兄弟,你可不能瞒我,直接说。”
王狒狒沉默了。他的对话框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可半天屁都没打出来一个。
最后他道:“狗子,那我跟你说个事,你得保密。”
嚯!我嗅到了八卦的气息!
“你也不要太惊讶,虽然我知道你肯定很难接受……”
害!有啥接受不了的!吃瓜这种事情,啥样的瓜我都吃得下!
“其实……”
“忘了哪天了,你不在寝室,刘熊睡觉老说梦话嘛,你也知道。”
“他喊了一宿,声儿特大,把我跟猴儿都吵醒了……”
“嗯。”
“叫的是你的名字。”
第26章 十二月一日
十二月一日 周二 晴
裂开。
完全裂开。
裂得黑白分明裂得乱七八糟裂得明明白白。
这是什么2020魔幻事件。这是我十一月的月末礼物吗?来自室友的桃花???
我问王狒狒:“那其实,熊哥还不知道你俩晚上听到了吧?”
王狒狒说:“肯定不能让他知道了,咋给他说啊。”顿了顿,“其实吧,我感觉,他自己都不清楚对你的心思。”
他的心思……
这四个字听起来怪瘆人的。
可能我的本质还是个直男,我一想到除了吕北之外还有其他男的对我有想法,心里就疙疙瘩瘩感觉很奇怪。
我道:“也别这么说,说不定这其中有啥误会呢。”
王狒狒发了个“无语”的表情包:“能有啥误会?梦里喊你一晚上叫你干啥?还钱?打架?”
我沉默了。
一联想到那天刘熊跟我们出去看电影的事情,好像都解释得通了。
“所以现在他俩这事没办法劝,除非能刘熊改邪归正,”王狒狒说,“就像那天咱出去,刘熊专门跟你坐一块,不就是追女生的套路吗?我们又不瞎,老刘现在就是蠢蠢欲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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