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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客心里,没有爱情(穿越重生)——一只大雁

时间:2021-04-26 09:38:14  作者:一只大雁
  到了如今,谢则厉落魄至这等地步,他竟丝毫不曾为父亲受辱而感到恼怒,甚至他觉察楼鄢或许对父亲有所好感时,他还有些愤愤,只觉得江肃所为一点也不像报复,反倒有些以德报怨的意味,怎么到最后还能令谢则厉收获一段姻缘。
  李寒山心中五味杂陈,抬首偷看江肃一眼,拭剑动作微微一顿,犹豫许久,实在抑不住低声询问江肃,道:“我父亲所做之事……你不生气吗?”
  江肃却神色平淡,他仍在钻研止水剑法仅存的上卷剑谱,口中随口回答:“我不是报复他了吗?”
  李寒山显然不懂。
  这如何算得上是报复?他以为一个人若要报复他人,那便该是刀光剑影,你死我活,这种温温吞吞的行事手段,最后得出的结果甚至还能称得上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这又如何算是报复?
  恰江肃抬眼看向李寒山,他没有开口询问,却好似在一刻间便已经明白了李寒山的想法,只是以往他还想着谢则厉毕竟是李寒山的父亲,很多事他不好在李寒山面前说得太过直白,而如今看着李寒山的神色,他思索片刻,还是开了口。
  “对心高气傲的人而言,身体的打击实在算不得什么,屈居人下,才是最大的羞辱。”江肃道,“报仇也并非需要见血,磨灭他的自尊才是最过分的手段。”
  李寒山:“可若他答应了楼鄢,那便是你情我愿之事,岂不是——”
  “和和美美,恩爱情深?”江肃将手中剑谱放下,轻声道,“可楼鄢身为梅幽宫宫主,你真觉得他能是什么省油的灯?”
  李寒山有些迷茫,像是听不懂江肃的意思。
  可江肃已不愿再往下说了。
  有些事情,他觉得自己实在不好在李寒山面前提起。
  依他在原书所见,楼鄢实在是一个很“会玩”的人,各种道具手段,感情三观也开放到让江肃都为之震惊,他不觉得一旦水到渠成,楼鄢就真的会永远都让谢则厉来掌控一切,也不觉得二人若凑成一对,便是令人艳羡的神仙眷侣,他更加倾向于谢则厉答应楼鄢之后,就该开启另一段某棠人生,成为某棠小说中的标配主角,体验一段全新展开的人生。
  对江肃而言,这已经算是对谢则厉的绝佳报复,远比动刀动枪拼得你死我活要有意思得多,而这报复还能为他寻得不胜天钥匙的线索,甚至有可能将魔教拉拢到他身边,既然如此,他又何乐不为?
  想到此处,江肃便干脆换了个话题,与李寒山道:“你父亲若真的答应了楼宫主,那他十有八九是要跟着楼宫主到梅幽宫去的。”
  李寒山点头。
  “他走了,你们魔教内的事务也必须有人处理。”江肃说道,“我想他十有八`九会将魔教托付给你。”
  李寒山一怔,他从未想过这些,可江肃一说,他不由便想起教中那些长老,他下意识便觉得这件事并不会有江肃所说的那么简单,可他还来不及开口,已听得屋外传来贺灵城惊慌失措的脚步声,慌得连门也来不及敲,匆匆将门一推,开口便喊:“江少侠,不好了!”
  他没想到李寒山也在这儿,稍稍一怔,莫名觉得眼前这一人拭剑一人看书的场面莫名和谐,还颇有些老夫老妻……不,他在胡思乱想什么,少主的心里只有剑,才不会被这个一肚子坏水的正道中人给骗走。
  江肃被他大喊吓得一怔,反问:“出什么事了?”
  “教主要杀了楼宫主。”贺灵城着急道,“令乌歧护法动了手,他们已经打起来了。”
  江肃:“……”
  这……这江肃倒是没想到。
  他跟着贺灵城赶到谢则厉屋外院中,方踏进院门,便见乌歧手持长刀,正追着楼鄢打斗,照常理来说,他二人武功排名似乎不相上下,楼鄢或许还会更高一些,可如今看来,楼鄢竟还落在下风。
  而乌歧招招杀意,似乎是真的听令于教主,想将楼鄢诛杀于此,而楼鄢勉强躲避,看上去极为狼狈,也是,他看上去衣衫不整,只穿了一件单衣,还被人追着打——
  等等。
  衣衫不整?!
  江肃一怔,愕然转头抓住贺灵城的胳膊,压低声音,惊讶询问:“他们……成了?”
  贺灵城:“呃……我也不知道啊……”
  江肃又左右一看,谢则厉并不在院中,若是谢则厉吩咐乌歧杀了楼鄢,那他为什么不在院中观战?这是不是也就是说……谢则厉无力起身,亦或是出于某些原因,他没有办法离开自己的房间,不好出现在众人面前?
  江肃想到此处,身形已动,抬剑挡住乌歧手中长刀,轻而易举将两人分开,扭头就问楼鄢:“楼宫主,你衣服呢?”
  楼鄢:“我……”
  乌歧又一刀劈来,冷冰冰道:“让开。”
  江肃仍是挡着他,认真问楼鄢道:“谢教主已经答应了?”
  楼鄢面色尴尬:“他没有……”
  江肃:“那你衣服呢?”
  楼鄢:“……”
  乌歧倒还不死心,试图绕过江肃对楼鄢动手,他这举动着实有些烦人,江肃终于反手回击,手中长剑倒还也并未出鞘,只是极精准地击在乌歧持刀的那只手上,他并不想打断乌歧的手,剑鞘打上去时便卸了力道,可乌歧这一下却也挨得不清,他抑不住吃痛松手,那长刀便脱手飞出,划出一道熟悉的抛物线,卡在了院中一棵大树的树顶上。
  江肃松了口气。
  还好,这刀没掉进水井里。
  眼前威胁解除,江肃恨不得立即回过头,锲而不舍发问:“楼宫主,你衣服呢?”
  楼鄢:“……在屋里。”
  好!
  果然是成了!
  江肃知道,按照这书里一贯的逻辑,两个人只要睡了,那可就是成了大半,特别是谢则厉这样身中艳毒的人,更是应该食髓知味,有了第一次,还想要第二次。
  至于让乌歧杀了楼鄢什么的,不过是气话,只要有人推波助澜,他相信楼鄢和谢则厉很快就要成了。
  他心情甚好,回首望去,却见乌歧正蹙眉看着他,神色戒备,身后贺灵城更是有些呆怔,半晌方才开口道:“江少侠真是好武功。”
  李寒山莫名有些自豪,道:“我说了,他与我不相上下。”
  “先不谈武功。”江肃想伸手将楼鄢拽过来,可一想楼鄢方才做过什么,他又不想伸手去碰楼鄢了,只是站在几步之外,道,“楼宫主,此事既已经成了——”
  “成什么成,我就不该听你胡言乱语。”楼鄢恨恨打断他,“你说要强硬,可我真强硬了……他现在简直恨不得杀了我。”
  江肃点头,表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江肃道:“谢教主初经此事,难免有些无法接受。”
  楼鄢咬牙:“什么初经,他这年纪能是初经吗?”
  江肃:“可屈居人下,想必是头一回。”
  贺灵城听不下去了。
  这污言秽语,偏偏二人还说得理直气壮,丝毫没有一点儿觉得害羞,也不曾注意到这种事本不该拿到明面上来说的。
  楼鄢也就算了,那是梅幽宫宫主,鱼水之欢同他们而言如同喝水吃饭,是寻常小事,提就提,江湖人都知道他们是什么脾性,可江肃这叫怎么一回事啊?这不是传闻中正道最有前途百年一遇的青年翘楚吗?这种事张口就来,真一点也不像是正道中人。
  他深吸一口气,听不得这两人在这儿议论他们教主,便转头要走,反正乌歧已不打算杀了楼鄢了,此事终了,他不想掺和教主的家务事。
  乌歧一顿,跨步跟上。
  江肃抬首看了看树上的刀,再看看转身要走的两人,心有迷惑,道:“乌歧护法,你老婆……你的刀还在树上呢?”
  乌歧脸色阴沉,没有理会他。
  江肃只好改口,说:“那待会儿我拿下来给你送过去啊。”
  可乌歧和贺灵城已经走出了院子,他也不知道乌歧有没有听见,反倒是李寒山仍站在原处,这等关系他父亲与其他男人的暧昧之事,他好像不知道要避开,却也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好像只是习惯了跟着江肃一般。
  江肃重新转过头,看向楼鄢,认真与他分析。
  “谢教主这个人,自尊心很重的。”江肃说道,“你是要强硬没错,可大丈夫能屈能伸,你行事也该软硬兼施啊?”
  楼鄢一怔:“软硬兼施?等等……什么软硬兼施?”
  江肃深深叹气。
  “他既然自尊心重,那结束之后,你该好好安慰他,而不是跑到外头来与乌歧打架。”江肃说道,“但凡你甜言蜜语一些,要不缠着他再来几次,你与他只怕早就已经成了。”
  反正在某棠世界观下,没有关系什么是不可描述不能成的,如果有,那就再来几次。
  楼鄢不大理解江肃的话:“可他已经生气了……”
  “忍泪吟是什么毒,楼宫主应当很明白。”江肃逐渐敛容正色,轻声说道,“次数越多,便身难自控,自然食髓知味。”
  至少在他所知的剧情中,江肃身中此毒后,便再难控制自己,好似一切思想尊严皆已离他远去,心中只余欲念。
  而如今他仔细看着楼鄢的神色,心想眼前此人若喜欢谢则厉,而非书中常见角色一贯表现出来的征服占有,那他听到这些话时,多少是该有些反应的。
  可楼鄢只是皱眉若有所思,好似觉得江肃说得有些道理。
  江肃明白了。
  如楼鄢、谢则厉之类的人,若要他们谈谈情爱,他们怕是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可若是谈起欲念享受,他二人倒是都能说得头头是道。
  谢则厉本就是纵欲之人,他与楼鄢相配,也是臭味相投,实在好过出去祸害其他人。
  楼鄢又说:“可我已经出来了,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
  江肃摆了摆手,道:“无妨,我帮你劝劝谢教主,可成不成,就要看你二人的缘分了。”
  楼鄢万分感激。
  “江少侠真是好人!”楼鄢感动道,“若是成了,我一定给江少侠封礼!”
  江肃终于抬起手,小心翼翼拍了拍楼鄢的肩,道:“你不必谢我,我会尽力劝说谢教主随你去梅幽宫的。”
  楼鄢更加感激。
  “从此你二人便是神仙眷侣。”江肃微微笑着,眸中却并无多少笑意,“羡煞旁人。”
  ……
  一旁李寒山心有疑惑。
  他从江肃怂恿楼鄢时就开始不解了,江肃可是正道中人,这等与欢好有关的私密话,邪道中人都不一定做得到如此正经说出口,可江肃说得倒是普通寻常,好像很懂的样子。
  他见江肃转身要上楼,似乎想趁着这时候去劝一劝谢则厉,便又快步跟上,正要开口询问,江肃又像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便答道:“我听说过一些。”
  李寒山一怔:“听说?”
  正道中人,私下里还传这种事?
  “听爱看戏的朋友说过。”江肃道,“这种故事,戏中很多。”
  李寒山:“……戏里还演这种东西?”
  “戏里什么没有。”江肃随口回答,“只可惜戏已写成,旁人难以更改,若是真看起来,往往令人郁卒。”
  两人已走到谢则厉屋外,江肃顿住脚步,不再同李寒山胡乱言语,反是将话锋一转,同李寒山道:“这毕竟是你父亲,你还是不要随我过去了吧。”
  李寒山蹙眉:“为什么?”
  “我要劝的是你父亲,你同我过去,总不太好。”江肃说道,“你还是——”
  “有什么不好的。”李寒山直接道,“我想跟着你。”
  江肃:“……”
  江肃笑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因为李寒山的一句话便抑不住唇边笑意,可确如他所言,他觉得这件事李寒山不适合在场,可李寒山想要跟着他,他莫名有些舍不得李寒山走开太远,他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道:“你在门外等我。”
  李寒山略有担忧:“可……”
  “等我出来。”江肃笑吟吟同他说道,“听话。”
  李寒山:“……”
  他皱了皱眉,抱剑站在房门一侧,不再言语,看上去莫名还有些乖巧。
  江肃这才收敛神色,敲了敲门,过了许久,方才听见里头传来回应。
  “乌歧?”谢则厉声音沙哑,略显疲惫,可却并不曾有多少恼羞成怒的意味,他好似已经知道了结局,便道,“你杀不了他吧。”
  “若是以往,乌歧护法自然打不过楼宫主。”江肃懒得与他客套,干脆推开门,径直跨了进去,一面道,“可楼宫主这些时日为教主传功,功力有损,方才他们打斗时,已落了下风。”
  江肃进屋前先小心翼翼看了看,好在谢则厉衣冠齐整,屋内似乎也已被收拾过了,他并没有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
  谢则厉看到江肃就生气。
  他实在想不明白,他以为的江湖第一美人,本该是个乖顺的绝色美人,除了美貌之外,已不需要其余东西装点,而偏偏眼前的江肃不是如此,这江肃简直满肚子坏水,一点也不像是他想象中的花瓶美人。
  江肃才不管谢则厉讨厌他,他照旧拉了把椅子,直接在谢则厉面前坐下,一面同谢则厉道:“谢教主,你心里应当明白,忍泪吟无药可医。”
  谢则厉冷哼一声,懒得同江肃言语。
  “只不过你心中抱着幻想,还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恢复往昔。”江肃道,“双修也没是什么不好的,谢教主喜欢享受,双修将练功与享受融为一体,不正是教主喜欢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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