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州山见他不愿多说,也没有追问下去,低下头
宴行看着人没有了早上那会的脾气,会心一笑“阿三,你过来帮我揉揉肩”
贺州山闻言愣一愣,瞿纵识大体的看到两人之间有所暧昧的气息,找了一个借口溜了
“还不过来”
贺州山懒得理会这人,早上的帐还没有和这人算,这会儿还敢使唤他。给这人做小厮也不过是当时的权宜之计,这人还真以为这一路要伺候他了,想的倒是挺美,转身就走。宴行看到这人冷霜的脸走了,心中念叨
这人真是小心眼,这会子的气不知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贺州山的冷冷淡淡的,言语也是很少。到了晚上就算是宁愿睡在地上,也不要在和宴行同床睡觉,逼的宴行不得已的他睡地上,贺州山勉强的点头睡在床上
宴行担心贺州山身上有什么寒疾,那日在地窖明明还没有那样的冷,这人就已经浑身的发抖了,还让他睡在地上,夜深露寒的,实在不忍心,只好在自己睡在地上。
也不知道这瞿纵到底是怎么搞的,连着几天吩咐他一定要收拾出一个房间,一整天的打马哈哈
几天过去了,这日的天气不错,衙门里的人还在忙着彻底的调查郑氓的住处,衙门口驶来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口的正中央
守门的过去拦下来,“这边不让停马车,麻利的识相点走”
驾车的马夫跟没有听到这人说的话一般,面无表情的下车,然后掀开马车上的车帘
“听没有听到,这里不让闲杂人等停马车!”
这时一只葱白的玉手从掀开的车帘里伸出来,洁净的手指和厚重漆黑的车帘形成鲜明的对比,衬得这双手愈加的水嫩。这双洁净的手此时握着一块巴掌大的通红玉佩——是一块令牌
上面赫然的写着一个祝字。这样的通红的玉佩,不用看上面的字就知道来人非富即贵,又何况是上面写着一个祝字
守门的人看到令牌忽的噤声,慌张的低头半跪下微微颤抖的说“属下眼拙,没有认出是大理寺的主公”
车帘缓缓的拉开,从里头出来一个人,这人身形修长,气质非凡,带着一个头纱遮住面庞,无法看清是何的长相,但是也不难猜测这人的面容必然是不同于普通人的。这些都还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人的头发,一头半撒不开的秀发垂在身后,这头发的颜色是血一般的鲜红!
实在是太吸人的眼球。
守门的这辈子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红的发色,面露惊异
小时候常常听老人说起过,在这世上有些人的头发会有千变的颜色,黑色,褐色,棕色,在这里面最为罕见的是红色,天生的红发是上辈子在被人诅咒过,身上带着枷锁,于其他人不同。
这种人虽然天资聪颖,但是寿命极其的短暂。
这红发的人下车,车夫将车上的一个箱子拿下来,守门的赶紧接过来,这车夫递过东西就又上车扬长而去
这人站在衙门的门口,微微抬头,隔着面纱打量这个地方,似乎都这里的环境还算是满意,于是轻声的说到
“通知你们的县太爷,还有宴...行,就说大理寺来人了”
守门的把东西放下,一阵风似的就跑进衙门。不一会,宴行先到了
宴行出来,远远的就看到一人青衣白纱,一头的红发飘扬在空中,他看到头发有一时间的失神,接着就走到这人的身边,“可是大理寺的?”
这人微微颔首,又从怀里拿出令牌来“是,大理寺听闻了江洋大盗残害妙龄女子之事,特派我等来此调查此事,协助当地的县太爷,还有一位叫做宴行的捉拿此大盗”
宴行没法看清这人的面容,但是听声音估摸是一位年轻的公子哥。他回信给京城要的是会武术的奶娘,这大理寺怎么回事,拍了这样一个不吉利的男子来糊弄人。他把令牌拿过来查看一番,确实是大理寺的鸡血玉令牌。
“那就有请了”宴行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邀请这人进衙门
宴行走在最前面,给人带路到前厅,这人跟在后面,最后还有几个衙门的下人抬着箱子
这箱子看起来不大,实际上是沉的很,若是拿着不动尚可坚持几分,可拿着跟在路上走就有些许的吃力了,于是派了两个小厮,一前一后的抬着这箱子跟在后头
“在下就是宴行,还未问过您的贵姓呢?”宴行说
“免贵,姓渚,单字一个启”
渚启?好名字。
“渚公子,这边走”
渚启听闻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呆了片刻,但是转瞬即逝,跟上宴行的脚步
上了前厅,瞿纵还没有到,下人门先上了茶水,
渚启没有喝,自然也没有掀开这个面纱
“哎呦,来晚了来晚了”瞿纵风风火火的走上前来
“这位想必就是大理寺派来的人吧,有失远迎,有失远迎”瞿纵热心的说着,上前要拉住渚启的手,被渚启不动神色的避开了
瞿纵看到渚启回避他,愣了愣,但是马上恢复的表情,堆出笑意说
“不知道此次这个大理寺怎么突然派人来了我们这个小小的衙门啊?”
“江湖传言,采花大盗就在此处。此人作恶多端,为非作歹,百姓惶惶不可综日,故派人来了此处”
瞿纵看了看他的身边,发现他就只一人来这,身边连一个伺候的都没有,然后眼珠跟着狡黠的转转,“那么,请问是否有大理寺的令牌呢”
渚启拿出令牌给瞿纵,瞿纵正反来回的看,没过一会,侧过头没出声用口型对站在一边的宴行说
是真的
宴行靠在前厅的柱子无声回应
瞿纵接着还用口型无声的说:大理寺怎么突然来人了?
宴行翻了一个白眼给他。废话!当然是他找来的啊!不然还真是听闻江湖传言了,来这里帮你除贼。也不想想这蓝青田都肆虐多久了,这大理寺要真是关心百姓,又怎会这么久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没有回应瞿纵,只是抬头示意瞿纵回应大理寺的这位
瞿纵回头把令牌还给渚启,
“那真是麻烦大人了,大人舟车劳顿这么酒了,该是累了吧,要不这就先去休息休息,晚点的时候我在让人安排点吃的给您”
“不用了,你先安排个住处给我,然后把蓝青田的卷宗给我。我们早日解决此事才好”渚启冷冰冰的拒绝瞿纵,似乎一点也不想在这里耽搁
瞿纵噎了噎,“是是是,早点解决的才好”拉过身边里的最近的下人,趴在耳边说“带他去北苑的那个房间”
然后转头笑笑“您就先休息休息,我派人整理卷宗,一会就给您送过去”
渚启点头,跟着下人下去了
☆、第十八章
“这是怎么一会事?”看着渚启那一头红发的背影,他问宴客京
宴客京摇摇头,“谁知道,也许真的就是大理寺查到此事了吧”
“你捣的鬼吧”
宴客京哼的一声轻笑,“好吧,事情确实是和我想的有所不同,不过我倒觉的此人是有两把刷子,没准真的能解决问题。”他耸耸肩,伸了一个懒腰“一切等阿三回来再说吧”
“你又让他去做什么了?”瞿纵自从安排两人住在一个房间里,已经对两人的关系深信不疑,可是他也是无法理解这种天天把枕边人派出去做又苦又累的活事怎么想的
“他这几日忙着把郑氓家中的各类书画,文字整理出来,看看有什么线索没有”
实际上,贺州山出门调查这些事并不是宴客京指挥的,甚至一开始宴客京还阻拦过,说让那些官差门去做就可以了,可是贺州山执拗起来,宴客京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连他要跟着去也被他就拒绝了,理由是不懂字画,只会破坏,多事.....
想想看,宴行现在愈发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可怜的小厮,每日睡在地上,还要给照顾...
等等!为甚么这人来了这里就有住处,他就必须要和贺州山住在一块!
而瞿纵已经逃之夭夭了
罢了,其实宴行自己也发现了,他对贺州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本来应该伺候他的小厮,现在舍不得他受半点的伤,万事都想着他。那贺州山可能也是察觉到了他的宽容大度近些日子愈发的放肆
这完全违背了他最初救下贺州山的初心了,这哪里是给自己找一个小厮,简直是给自己找了一个祖宗!
贺州山晚上回来,手里头抱着一堆的字画,全部用棉布包裹着,放在宴行的书桌山,对着跟个小山头似的
“你这是将他家的字画全都倒腾进来了是吗”宴行无语的看着这一堆的东西占满了自己的书桌
“冰山一角。”贺州山喘了喘,“今天我们在他家书房里面找到一个暗格,里面全都是这样的图画”说着他随手从棉布里面抽出一张图纸,铺展开来
宴客京看了看这图,他的确是不怎么认识这些东文绉绉的东西,但是这幅画他还是认识的,这是前朝太子太傅著名的的《秋风彪马图》,当年这幅图一出,见过的人无不称赞,就连本尊也曾经说过再也画不出这样的作品。可是这个玩意不应该都在皇宫里面么,怎么会在这里?
贺州山用手指指这幅图画“这幅图也是假的图画”
“假的?”宴客京上前摸了摸这画,图纸看起来是一样,但是用手一摸那纸张就能感觉出来,粗糙的纸张上还能摸出颗粒感,如果是真的《秋风彪马图》又怎么会使用这样粗糙的纸张
“剩下的全是假的画,准确说,他家书房里面就没有几张真的画,估计全是郑氓仿的画”贺州山将棉布里面的画一点点拿出来
“全是假的?还全是自己仿的画?”宴客京帮贺州山把画拿出“难道是卖假画维持生计?”
“不对,他仿的画全是名家大师,价格不菲,寻常买画的都不必找人来看,就知道一定是假的。就算有几张画仿的几乎是一模一样,这张纸他都用这种粗制滥造的纸张就说明肯定不是要卖的”贺州山解释
“那这些画又是怎么回事?”
贺州山侧过身子,拉近和宴行的距离,面容严肃“不好说,但是我可以确定,他画这些画绝对不是出于自己的兴趣”
“哦?”
“这些字画当中有一些是稀世珍品,一个在没有考取功名前连饭饱都难以解决的人怎么会机会见过这些画,还把这些细致的地方全部描绘下来”
宴客京看到这人的洁净得小脸上眉头紧皱,仿佛在说些什么决定生死的事,心中觉得这人有些可爱,尤其事这副看似深沉得样子,不觉得低声轻笑出来
“你在笑什么?”贺州山见自己如此得严肃,这人竟然还不在意得笑,一点也没有把他说的话听进去,有些恼
“笑你还不知道这画到底是做什么得,就这副忧愁得样子。话说,就算是这画另有玄机,你有什么好操心得,这些都是朝廷那些老头子该操心的”
贺州山噎住,收拾收拾自己的脸色扯道:“这样的事情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为国担忧,为百姓担忧自然是人人该做的”
“哟,没想到你还有这志气”宴客京嘴上带着笑意,眼里的笑意却不见半分
贺州山没在说话,恰好这时候,有人敲门
“宴公子?”门外得人叫着
“谁啊?”
“瞿太爷让我来您房里拿卷宗,好让大理寺得那位大人过目”外头的人毕恭毕敬,言语解释
贺州山听后,疑惑得转头问宴行“大理寺怎么这个时候来人了?”
宴行这才想起这回子事,“忘了和你说了,今天下午大理寺来了人,说是调查蓝青田得事情来的,叫渚启。”
“大理寺这个时候来人?还专门调查这件事情?”贺州山喃喃得说着用眼角看着宴行一脸坦荡得样子
估计这就是他前几日说的他来解决想出得办法,可是把大理寺卷进来不是一件好事
宴行从棉布底下抽出那卷皱皱巴巴的卷宗,用手整理整理铺平样子“他一来就说要什么卷宗,看样子是要自己亲自的调查案件了”
说着去开门,一个府内的下人恭敬的站在门口低下头,宴行把卷宗交到他的手上,这时候一只雪白修长的手伸过来
贺州山抢过这卷宗“你回去吧,我们亲自把东西送过去”
“这...”下人的脸上露出难堪的颜色
看这样子贺州山是打算去见识见识这个大理寺的大人了。宴行也点点头“你就放心下去吧,东西一定送到”
下人们自从看到瞿纵对宴行言听计从的样子,就是把他当作瞿纵来对待,看到宴行这样说,他只好点头,“那就麻烦宴公子了,大理寺的大人住在北苑,还请公子早些过去才好”
贺州山拿着卷宗,宴行跟在一边
“待会是否要和那位大人说清楚我们调查的事?”贺州山发问
宴行想了想说“只和他说蓝青田的事情,避开郑氓吧”
和他想的一样,要是把郑氓的事件卷进来,整个事情就会更加的复杂。还会牵扯一些其他的关系,在事情没有真相大白的时候,最好这件事情不宜让京城里的人参与进来,何况还不知道这大理寺派来的人是哪一方派的
到了北苑,这里独有一间房。春日渐渐复苏,此地幽静清凉,草丛里面已经有了不知名的小虫子在鸣叫,半轮圆月挂在天上,点点光线晒在石板上
只有一间房,很好认,房间里面还亮着烛光,看来还没有休息
宴行敲敲门“渚公子,在下宴行,来送卷宗的”
“门没有锁,直接进来吧”房间传来声音
宴行推门而进,贺州山紧跟着他的身后
渚启背对着门口,坐在梳洗台前,红发随意披散在身后,头上的头纱已经取下来放在一边了。
贺州山看到这人的红发有些许的怔住,宴行可是没有和他说这人有这样的一头扎眼红发
“渚公子,这份卷宗我就直接放在这儿了”宴客京将东西放在茶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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