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桀已经没有用了，准备销毁吧，他的那些克隆人也一并都回炉重造。真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这么不耐用，才不过五年而已就恢复记忆了，我的洗脑程序真应该更新了。对了，记得让家主联系一下利切裕郎和澄泽知奈美，是时候把湄澄的那些杂碎清一清了。嗯，没别的事情了，我现在还没有找到里间橘奈，但这不影响计划继续进行。”
冯一震放下电话后往空间内部走来，门后的俞蒙川连大气都不敢出，脸憋得通红，好在冯一震没有走出多远，也没有关门看向他这边，确认空间里没有梨奈之后就关门走人了，似乎并没有打算继续追下去的意思。
俞蒙川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信息量真是太大了，冯一震这个看似龙套的男人居然想要搞事情，而且他还是把大哥变成这样的幕后黑手！怎么想怎么都觉得难受，如果早知道这一切的话就好了，他就不至于在遇见承桀的时候把他给放走了。
俞蒙川感觉脚下凉凉的，他低头一看，紫色空间的地面部分已经变成黑色的了，他的鞋底已经被腐蚀掉了，冰凉的感觉是因为有一条蛇在自己脚下盘旋着。
第一章 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蛇吐着信子，一双竖瞳冷冰冰地注视着俞蒙川。
一人一蛇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僵持着过了两分钟，俞蒙川尝试着往后退，就在他快要离开蛇时，那家伙却突然暴起把他掀翻在地，粗_长而有力的蛇尾狠狠缠住他的身体。
俞蒙川被勒得喘不上来气，他用手死命地抠着蛇的尾巴，但越是挣扎勒得就是越紧。
直到俞蒙川的脸色逐渐由红转白，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时，蛇才缓缓扭动身体把他给放开，得意洋洋地欣赏着自己的猎物。
到阎王殿走了一遭的俞蒙川险些真的死掉了，获得解放后看到这庞然大物不禁发怵，他还没见过这么大的蛇，或者应该叫做蟒，不管是什么品种的冷血动物都让他感到厌恶。
“人类，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蟒蛇突然口吐人言，把俞蒙川给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进来？”蟒蛇又问。
这让人怎么回答？他又不是自愿的，但面对着这种随时可能会咬自己一口的东西，他只能如实说：“进来找人，就是刚才那个短发女孩，你认识吗？”
“里间家的小丫头，我当然是认识的，不过你呢？从来没见过你啊。”蟒蛇扭动着脑袋观察眼前的人类，却只嗅到了他身上那股陌生的气味。
“这……我刚来这里不到半年，你当然不可能认识我了。”俞蒙川内心吐槽这不是废话吗？我一个普通人能和你见过就有鬼了。
蟒蛇“嘶嘶”地绕着俞蒙川看了一会儿，便不再压制着他，拖着长长的尾巴准备离开，俞蒙川怎能放过这样的机会？他赶紧过去抓住蟒蛇的尾巴：“请带我一起离开吧。”
“为什么？”
“听你的语气也很想去找橘奈，正好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我现在也离不开。”
“可我没理由帮你。”
“确实没有，但我想你其实很讨厌现在这个橘奈吧？刚才她在这里时我并没有看到你的影子，我有办法让真正的橘奈回来。”
蟒蛇总算是对这个年轻男人有了点兴趣，它歪着头道：“当真？你要是敢欺骗我，我一定会让你全身碎裂而死！”
“放心，我不是那种喜欢说谎的骗子。”俞蒙川知道这条蛇和里间橘奈关系不一般，所以笃定它不会拒绝自己的。
蟒蛇俯下身子让俞蒙川爬到自己的背上，匍匐着开始从空间的这个角落游弋到那个角落，它身体滑过的地方都变黑了，没过多久整个空间里的生物都开始下沉，他们一同来到了这怪异空间的最底层。
俞蒙川一开始只觉得呼吸困难，后来沉下去才发现下方完全是一片真空的环境，那些生物下去后全部因为缺少氧气而死亡，只有趴在蟒蛇背上的他幸免于难。
蟒蛇似乎自带氧气瓶，连带着俞蒙川也沾了点光。真空空间中只有一处断崖立在下方，崖上光秃秃的一片，崖下则是深不可测，蟒蛇顺着空间侧壁向下攀爬，慢慢接近那处断崖，将目光定格为上面。
俞蒙川顺着蟒蛇的背跳下，往断崖里侧走去，那里也是一片漆黑，他竖起耳朵边走边听，黑暗中似乎有人在哭泣，他越往里走哭声就越清晰，直到快要接近时，哭声戛然而止。
接着，黑暗深处朝着俞蒙川射/出一簇利箭，好在有蟒蛇的帮助，那箭被蛇嘴咔嚓一咬断成两截。
见偷袭不成，本不打算掩饰的梨奈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准确的来说应该是骑在一只威风凛凛的大型猎犬身上，那犬牙还泛着冷光。
“你果然找到这里来了，不过让我惊讶的是它居然会帮你。”梨奈垂手摸了摸猎犬的耳朵。
梨奈口中的“它”指的自然是蟒蛇，俞蒙川还没开口，他身边的蟒蛇先是蹿了过去，扬起脑袋对着梨奈喷着冷冰冰的气：“里间家的小丫头，不对，你应该是她身体里的第二人格吧？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现在就给我滚出她的身体！不要逼我动手。”
没想到这蟒蛇看着挺吓人的，但对里间橘奈还是很关心的。俞蒙川还没忘自己立下的flag，他在蟒蛇后头跟话：“你痛恨的是里间家主，又不是橘奈，你就算一直占据她的身体也没什么用处，除了让那个人愧疚痛苦没有任何实质性的结果。”
“嘴炮在我这里不起作用，救世主大人，这话你还是到地狱里去和里间泉一郎说吧！”
梨奈随手丢了个什么东西到地上，俞蒙川定睛一看，居然是里间泉一郎的尸身！
里间泉一郎双眼瞪得很大，身上那些伤痕明显就是在死前遭受了非人的虐待，这个第二人格还真是狠毒啊。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继续劝诫我？还是和我打一场？哦，我差点忘了，你已经没有异能力了，现在比麻瓜还好对付。”
“你怎么知道的？别跟我说你和陈氏科学院是一伙的。”俞蒙川想到了冯一震，还不能确定对方的身份，反正不是好人就对了。
梨奈听到后脸上毫无波澜，根本没打算否认什么：“别跟我提那个破地方，只是互相利用而已，用不着那么着急把我划分党派，我已经无所谓在哪边，只要我过得开心就好了。”
这话倒是没错，不过梨奈的开心似乎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但俞蒙川也没资格评判别人的价值观，他只要把真正的里间橘奈给解放出来就行了。
俞蒙川和旁边的蟒蛇通气：“说真的，你愿不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你要我怎么做？”蟒蛇问道。
“看这第二人格的态度，她应该是离不开橘奈的身体的，所以用尽全力把她的意识轰出去就可以了。我是个普通人，没办法做到这种极端，但是你可以。”俞蒙川说。
蟒蛇眯着眼睛危险地看着俞蒙川：“你刚才不是说有办法吗？结果到最后还是要靠我。”
“我还没说完呢。普通的攻击当然不行了，人格是附着在意识领域之中的，不是说驱赶出去就能驱赶出去的。我和橘奈不熟，但是你应该和她认识蛮久了的吧？不然也不会用那种亲昵的称呼，对吧？”
蟒蛇明白他的意思了，就是要让它来一通嘴炮嘛，他当然是知道的了，但也没打算就这么轻易为他所用，故意道：“我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我给不了你，但是瞬，这个世界的主人可以给你。”俞蒙川再次把泽坂瞬给搬出来了，他就像是机械降神一般的存在，有他在就不需要害怕没有办法了。
“好，我就帮你这一次，也是帮里间丫头了。”
说完蟒蛇扭头对梨奈道：“喂！里间丫头，你还记不记得你六岁的时候发生过什么？”
梨奈早想到他们会来这一套，根本没打算搭理它：“少在这里套近乎了，老长虫，我和你不熟。”
蟒蛇不管梨奈的态度如何，依旧自说自话：“你六岁那年认识了个眉清目秀的男孩子，他叫步风东言，啊不对，那时候他还叫桥本东言，你们俩一起在歌舞伎町玩儿来着，你还记得吗？”
梨奈在听到步风东言的名字后皱了下眉头，意识海里那个沉睡的人格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她咬了下嘴唇以来清醒，指挥猎犬朝蟒蛇发动进攻。
猎犬打算扑咬蟒蛇，却被对方一尾巴给敲晕了，坐在猎犬背上的梨奈身体不稳，重重地摔在地上。
蟒蛇硕大的脑袋凑近梨奈，张开血盆大口好像要把她给吞吃入腹，梨奈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把匕首刺了过去，蟒蛇合上嘴一口咬住梨奈的手臂。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感，蟒蛇只是用嘴吻轻轻衔住了梨奈的手。
这个场面似曾相识，梨奈呆呆地看着蟒蛇，大脑的痛楚已经无法再阻拦了，里间橘奈的意识窜了出来，开始和梨奈争抢着身体的主导权。
蟒蛇见有些苗头，赶紧松嘴继续说道：“里间小丫头，还记得歌舞伎町里的那片花园吗？那里是你和东言见面的地方，你还记得你们说了什么吗？”
“当然记得……闭、闭嘴……”
梨奈亦或是里间橘奈在交替讲话，两方互不相让，但最后还是里间橘奈占了上风，她露出灿烂如阳的笑容，抱住了面前这只骇然大物：“好久不见了呢。”
蟒蛇先是怔了好一会儿，从鼻孔里喷出来一些气，貌似是松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任由里间橘奈抱着它。
这算是皆大欢喜的好结局吗？
俞蒙川作为旁观者去并不这样认为，现在只能勉强认定橘奈已经回来了，但是谁能保准她身体里那个不会再回来？要断绝所有可能的话，只能把梨奈永远驱逐出去才行。
“橘奈，你知道怎么把那个第二人格去除掉吗？”俞蒙川直接开门见山地问。
里间橘奈才注意到还有俞蒙川在，她神情落寞地看着他，那表情在说她也没有对策，难道只有抑制这一个办法了吗？
就在里间橘奈以为暂时没事了的时候，她大脑中却突然又响起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声音：“橘奈，是爸爸。”
里间橘奈感觉浑身冰凉，脑海中真真切切地响起了父亲的声音，让她有种想吐的冲动。
蟒蛇注意到了她的异样，有些担心：“你怎么了？是不是那个家伙又在和你争抢了？”
“不……不，啊！”里间橘奈捂着脑袋开始痛呼起来，她不明白里间泉一郎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只知道这让她很难受，非常难受！
俞蒙川过去按住了里间橘奈的肩膀，他总得派上点用场吧：“放松橘奈，不要让她控制你，把她说的所有言语都屏蔽掉。”
里间橘奈瑟缩成一团，她嗫懦道：“不是，不是梨奈，是父亲大人……”
里间泉一郎？他不是已经死掉了吗？怎么会出现在里间橘奈的意识里，莫非……
一个疯狂的想法涌现在俞蒙川的脑海里，他被自己的脑洞给惊得脊背发凉，这总不会是真的吧？把自己的人格附着在女儿的大脑里，这TM是人干的事吗？
里间橘奈恍若疯癫地自言自语着，时不时冒出几句难以形容的话语来。
俞蒙川不能让她再这样下去了，给蟒蛇使了个眼色，让它将里间橘奈敲晕，现在他们要离开这里了。
蟒蛇一路把两人送到了空白屋那一道，特意叮嘱俞蒙川：“记得你答应过我的，别忘了和创世神说我的事情。”
“我知道了。”俞蒙川觉得这对话有些耳熟，这不是西游记里通天河老乌龟和唐僧师徒之间的对话吗？
两人顺利从空白屋出来后，俞蒙川简略地和泽坂瞬说了一下里面的情况，泽坂瞬也见怪不怪了，当听到蟒蛇的事情后，她立马来了兴致：“那蟒蛇真的还记得橘奈？”
“当然了，不然你觉得我是怎么从里面出来的？不过话说回来，那蟒蛇到底什么来头？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俞蒙川好奇地问。
泽坂瞬喝了口茶润润嗓子：“世界观构建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我需要一些媒介，而织字机所提供的媒介就是那只蟒蛇，我打败了它，让它帮我一起创造了这个世界。”
“这么说它应该和你一样都是创世神了，为什么会待在那个空间里？”俞蒙川又问。
“我总不能把这么大一条蛇养在里间家吧？就算我想，里间泉一郎也不会答应的。所以我让蟒蛇待在世界观的原始之处，它会出现在那个空间里应该也是bug所致。”
俞蒙川也不在追问别的事情，现在有更为棘手的事情等着他和泽坂瞬。里间家主和夫人都死了，长子不知所踪，次女昏迷不醒，长女已经出嫁，里间家群龙无首，很多人都不知道其中的端倪，该怎么处理呢？
不过泽坂瞬还是有办法的，她没有向任何人声张里间泉一郎夫妇的死讯，而是“假传圣旨”把两个人和他们的儿子安排去修行了，现任的里间家主由里间橘奈担任。
当然，里间家的长老会是不会轻易相信这些事情的，但泽坂瞬也不着急，这些老家伙需要的只是一个傀儡，况且里间泉一郎也确实不太听话，里间橘奈不醒倒是方便他们操控。
“你真的要把这个锅甩给橘奈吗？”俞蒙川倒是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手，但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橘奈已经昏迷整整三天了，我不确定她什么时候会醒，但我知道她身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里间橘奈紧蹙双眉，两只手时不时掐着被子，显然是在经受噩梦中那些人的的拷问，让人看着以为她的灵魂都要离体而去了。
俞蒙川扶着泽坂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他们待的已经够久了，临走前联系了里间桃奈，那夫妇二人会守着里间橘奈直到她苏醒，剩下的就是他们里间家的事情了。
…………
步风东言乘坐着那艘开往集巅岭的商船走了三天都没能走到目的地，他们就像陷入了一个无形的怪圈，一直在原地打转，不管用什么异能都无法打破，再这样下去岂不是要活活困死在海上。
商队队长点了支烟坐在甲板上，看着周围的浓雾眉头紧锁，他做生意快二十年了，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说是鬼神作祟他也不信，但靠他们这些人还是着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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