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风谨听后也顾不得别的了,他安抚了里间桃奈的情绪,自己准备回去看一看,临行前老板娘也请求一同前往,他也没拒绝,两人火速往步风家里赶。
刚进步风宅,两人就看到了一片混乱,只见步风辉哈哈大笑着在院子里转圈跑,手里还拿着步风夫人的私/密衣物,活脱脱一个失智病人。
步风夫人正在一旁阻拦着丈夫的荒唐行径,却被无情推开,步风谨赶紧上前去扶住母亲。
步风夫人见儿子回来了顿时松了口气,她指着步风辉哭诉道:“你爸今天早上刚喝完药就变成这副鬼样子了,大夫都说是中邪了,说他招惹了鬼神大人!都怪他前几天非要买什么卦,这下好了,触怒神明了吧?遭报应了吧?”
步风谨听得云里雾里:“母亲大人,什么意思?什么卦?”
步风夫人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快了,抹了抹眼泪把舌头捋直:“唉呀!都是作孽!你爸前几天刚在华舞街求了道卦,说什么能让步风家超越御三家,超越救世主,拥有打败六芒星的力量,这都是骗人的!那道卦上的神明我根本没有听说过,我让你爸别轻信,可他就是不听劝,这下好了,刚设完祭就出事情了!”
一提到华舞街,老板娘便不淡定了:“可不可以把卦给我看看?”
步风夫人让人把卦从房间里搬出来,不同于一般的卦,这道卦是要花很多功夫来构造的异文图阵,用不知名文字在上面刻画了三道,周围的圆环则是正经的八卦字符。
老板娘不记得华舞街有哪位高人会画这样的卦,那边的步风辉转了一圈又回到原点,在看到卦后倏地静止不动,嘿嘿笑着伸出手去触碰卦,这一瞬间的失神让他被埋伏已久的下人们给逮住,捆得严严实实地送到房间里躺下。
看着丈夫这种情况,步风夫人也不只顾着哭了,她抓着儿子的手,一脸幽怨:“肯定是步风东言那个白眼狼干的!我步风家好心把他这个私生子给接回来,供他吃供他住,他居然背叛了步风家!而且现在还恩将仇报,把他亲生父亲害成这副样子!他和他亲妈一样,都是个贱皮子!”
听了这话,老板娘险些暴起,这母夜叉嘴里不干不净地侮辱她的姐姐和外甥,还一脸自得,真叫人恶心!
御三家里她最恶心的就是步风家,不仅仅是因为私人恩怨,而是他们家族从里到外都是肮脏不堪,也就步风谨还算是出淤泥而不染,没被他老爸给带偏。
“步风夫人这话有点儿牵强附会了吧?你哪只眼睛看到步风东言把这卦交到步风家主手里了的?”老板娘冷声道。
“这还用我亲眼看见?除了那个小杂种谁还敢这么放肆?而且他妈就是华舞街里的艺伎,难保他这个儿子不会些什么歪门邪道。”
老板娘气极,她最讨厌和这种女人虚与委蛇了,当即抄起巴掌就扇了过去,把步风夫人给打懵了。
“我姐姐才不是什么艺伎!她是堂堂正正的华舞街主人!论能力不知道比你那个恶心巴拉的丈夫强几百倍!而且东言也根本不是那个家伙的儿子,他是……”
老板娘噤了声,她脾气太爆,嘴也快,一时没兜住把真相给说出来了。面对步风母子的惊愕,她觉得也没什么好掩饰的,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一次性说完得了:“他是集巅岭主祈见喆的儿子,和你们步风家没有半点关系!以后也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步风夫人头脑一热没站稳,直挺挺地摔在步风谨怀里,她不知道是高兴还是生气,高兴的是丈夫并没有背叛自己,生气的是丈夫居然在那女人找上门来时当接盘侠,完全不顾步风家和她这个夫人的颜面。
“听懂了吗?听懂了就给我记住,桥本丽子不是你们可以随便侮辱的!步风家的事情我也不想再管了,告辞!”
老板娘冲步风谨拱手后就往外走,步风夫人赶紧把她还拦下,满脸堆笑地说:“对不起,刚才是我嘴贱,我向令姐道歉啊。”
“不用了,你嘴贱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了,难不成我还指望你能改掉这毛病啊?”老板娘翻了个白眼。
“桥本小姐,你是华舞街的人,应该知道这卦该怎么破解吧?你就看在谨儿的面子上帮帮家主吧。”
老板娘看了问步风谨,这小伙子也朝她露出求助的表情,碍于里间家姐妹的情面,她还是不想让这事情无法收场:“既然你都把儿子拉出来了,我要是不帮忙指不定你以后怎么给桃奈脸色看呢。”
屋子里的步风辉再次发出诡异的吼叫,老板娘进去一看,他整个人都像僵尸一样绷直了身子,肢体掰都掰不过来。没办法,老板娘只能先用了疗愈型异能往步风辉的天灵盖处施力,但却被他体内那股力量给打散了,再重复一遍也是如此。
真不好对付啊。
老板娘站在卦前仔仔细细看着上面的文字,她总觉着有点眼熟,但记不清在哪里看到过了。不过她可是华舞街百晓生,要是这么轻易放弃岂不是自砸招牌?看不懂难道还不会查了?
说干就干,老板娘给身在歌舞伎町的两位服务生打了个电话,让她们把自己的百宝箱给送过来,那里面装有一切未知事物的答案,只要她能力够用,保准能找到。
等待期间,老板娘被步风夫人当成贵宾一样款待,她也不拒绝,就当是为自己外甥这么多年受的苦讨个说法了。
百宝箱很快就送到了,那是一个装在木箱里的小型计算机,老板娘将卦面上的文字一一输入,很快就显示出了翻译,是一堆很长的解释,大概意思就是说如果有人求得了这个卦,神经便会紊乱,整个人状如痴呆,只有放尽蒙心之血才能恢复正常。
老板娘丢着翻译给步风母子二人看,步风夫人看了之后又开始痛哭流涕,扰得她心烦。好在步风谨还算清醒,对老板娘道:“求桥本小姐替家父放血。”
“这种事情随便一个大夫就能做好不好?干嘛要我亲自动手?万一有个好歹,你们岂不是要赖上我?”老板娘并不打算帮忙,她巴不得步风辉死了。
“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步风谨再次请求道。
老板娘最看不得这种场面,摆摆手说:“算了算了,老娘真是怕了你了。”
一指粗的银针握在手里,老板娘对准步风辉的心口就扎了过去,很快便有黑色的血液顺着针孔流了出来,越流越多,到最后流出的血颜色变正常了,步风辉才算上来一口气,僵着的手脚也慢慢软了下去。
“这下好了,也没我什么事情了。”
老板娘擦了擦手准备走人,结果本应该恢复正常的步风辉只冷静了不到一分钟,然后更加变本加厉地揪住步风夫人开始厮打起来。
步风辉掐住夫人的脖子,用尽力气想要置她于死地,那股狠劲儿仿佛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步风谨赶紧来阻止,可愣是没法让父亲松手,反而激起了他的怒火,从床上跳起来把人按在地上掐。
老板娘一掌劈在步风辉颈后,对方愣了几秒钟换了目标,双手呈掐人状朝老板娘冲了过去,两人随即以很滑稽的姿态打了起来。
魔怔了的步风辉动作没有任何限制,他本来体术就不错,和老板娘打了几个回合后更是占了上风。
步风辉发动空气异能力,将步风辉身体周围的空气悉数压缩,让他缺氧昏倒。
老板娘打得浑身是汗,那卦是在误导人没错了,如果找不到画卦的人,步风辉可能会一直这样。
老板娘把心中的想法和步风谨说了,步风谨一脸迷茫:“可是连桥本小姐你都不知道这画卦的人在哪儿,我们又怎么可能找得到呢?”
“我可以确信我在华舞街这些年没有见过,至于办法嘛,你不如去找泽坂家主商量,他不是有救世主大人可以用吗?还怕救不了你爸?”老板娘光速甩锅给泽坂瞬,她真的不太想管这些。
“这……”步风谨还想说些什么,老板娘却已经快步离开了。
看着父母双双晕倒在地,步风谨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确实没什么本事,连父亲都救不了,难道真的要去找泽坂家主?
正当他犹豫不决之时,地上的步风辉断断续续地开口了,步风谨大喜,赶紧过去把父亲扶起来:“父亲,你恢复神智了?”
“不、不要……”
步风辉口齿不清地在说着些什么,步风谨凑近一听,脸色刷地就变了。
“不要相信……你的母亲,她……已经不是你的母亲了。”
第一章 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六章
步风谨没听懂父亲的话:“什么叫母亲已经不再是母亲了?”
当他打算再细问时,步风辉却没了动静,步风谨把手指伸到父亲鼻下去探测呼吸,然而并没有探测到,步风家主步风辉就这样把命交代在了迷信卦象上。
步风谨没有哭,也没有悲伤的情绪流露,因为这都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一旁昏倒的步风夫人也逐渐苏醒了过来,步风谨慢慢回过头,脸上露出伪装好的表情:“母亲,父亲他……已经走了。”
步风夫人好不容易刚上来的一口气,被儿子这么一说直接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又晕了一遍。
步风谨嫌弃地把步风辉的尸体推开,这老家伙终于死了,也不枉他花了两个月的时间瞒着妻子画了这道卦,功效还算可以,这才一天不到就起了作用,比暗杀什么方便多了。
任何人都不会想到,平日里默默无闻的步风谨,居然也会干出弑父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来。只有步风谨本人知道他做这些的目的是什么,无关家族产业,那些本来就是他的,无关私人恩怨,父母对他一直视若珍宝。
所以,是为什么呢?
这天飘着小雪,步风家主步风辉的葬礼上来了很多人,除了客套的节哀外,背地里人们议论更多的是步风辉的死因,以及这道卦是谁所绘制的,但都没有得出结论。
“步风少主,不对,现任步风家主,请节哀。”俞蒙川手里拿着白事金朝步风谨打招呼。
“救世主大人,您说我父亲到底是谁害死的呢?”步风谨突然问道。
“步风家主这话问的,我怎么可能知道?令尊私底下做了什么,应该只有你才知道吧?”俞蒙川会过来本来就是奉了泽坂瞬的命令,这种地方他一点也不想多待。
步风谨也不再追问,礼貌地冲俞蒙川点点头,起身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俞蒙川盯着他的背影,总觉得这家伙会突然转过头冲他露出悚人的笑容,他真的不知道是谁害死了步风辉吗?
叮铃铃~
俞蒙川接听电话,那头泽坂瞬好像感冒了,说话时还带着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咳咳,钱送到了吗?”
“嗯。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我没事,咳咳,葬礼结束后你带步风谨一起回来,我有事情找他。”
俞蒙川看了眼不远处和宾客说话的步风谨,疑惑道:“怎么?你难道知道些什么了?”
“咳咳,我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感知力和世界观管理权限还是有的,步风家体系现在全面崩坏中,我需要步风谨。”
“行,我知道了。”
接下来的整个葬礼过程都没有什么问题,步风谨搀扶着哭成泪人的母亲,目送着殡葬人员将棺椁抬起,一路送到步风家祖墓之中。
当棺椁开始嵌入挖好的墓穴时,步风夫人突然冲过去推开旁人,扑倒在棺材上大声嚎哭了起来,任由步风谨怎么拉都不动弹半分。
“母亲,母亲,别这样,父亲已经走了。”步风谨还是强行把人给拉了起来,并示意殡葬人员继续。
步风夫人的情绪有些失控,身子根本支不起来,步风谨只好将事情先全权交给伯父步风光,自己则送母亲回房间休息。
将前来伺候的人都遣走后,步风谨露出了本来面目,看着哭得不能自已的步风夫人,他半讽刺地笑道:“母亲,别装了,你真的很伤心吗?特意避开众人,不就是想单独和我聊聊吗?”
步风夫人也不再掩饰,母子俩坦诚相见:“不愧是我的儿子,演技真不错。”
“哪里,还是母亲您演得好,我只是向您学习而已。”步风谨摆摆手,他这个母亲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明明早就盼着丈夫死,却还是要大费周章演出戏骗别人。
步风夫人从卧房里把她一直搜集的有关步风辉的罪证给拿出来,厚厚的一大叠卷宗,量谁看了都不会相信堂堂一家之主会被妻儿算计到这种程度,不仅丢了命,晚节也要不保了。
“所以呢?你打算什么时候把这些给公之于众?”步风谨问。
“现在不正是个好机会吗?当着大伙儿的面,让他们看看你父亲是个什么货色。”步风夫人丝毫不留情面,她想这么做已经很久了。
“现在?”步风谨有些惊讶,他老妈还真是阴毒啊,这可真是公开处刑了,保不准步风辉听了还会掀开棺材板跳出来骂他们母子俩。
步风夫人冷笑一声,也没管儿子同不同意,直接揣着卷宗往葬礼场地走去。
那边棺椁已经下去了,就等着填土呢,她来势汹汹地冲过去阻止了工作继续进行,夺过主持的话筒:“很抱歉,要挑在这个时候告知大家一些真相。在场的各位或多或少都和步风辉有一些生意上的来往,所以也知道平时这家伙是个什么样的人,但现在我要给大家看看他的真面目!”
说完将卷宗塞到主持手里:“照着念,酬劳我给你加十倍!”
主持就这么接了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他按照步风夫人的要求一字不差地把卷宗给念完了。
在场的宾客听完后脸色皆是由白转黑,他们都是有头有脸的商界人物,和步风家也是合作多年了,但是没想到步风辉背地里做了这么多垃圾事,多得简直是罄竹难书!
“步风夫人这是什么意思?打算替你丈夫赎罪吗?还是要我们鞭尸啊?”有人在下面喊道。
“鞭尸就不必了,赎罪更是没有必要,我要各位暂停与步风家的一切交易往来,步风家从此退出御三家行列,所有事情都交由步风光先生处理。”
步风光一向不愿意参与家族争斗,要不然家主之位也轮不到步风辉,但这次他居然没有推辞,把宾客们的疑问与怒火全部接下,这场葬礼没有成功进行下去,在无辜来宾们的咒骂声中草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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